冰山上司暗暗撩 第3章 无声的共鸣

九月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样品间，为冰冷的仪器镀上一层暖金色。沈清许独自站在长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三款竞品的金属外壳。这些设计完美得无可挑剔，却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像她的人生，精准却缺乏温度。

她看了眼腕表，八点五十分。离约定的测试还有十分钟，这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整理思绪。窗外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门被轻轻推开，苏瑾抱着帆布包站在门口。晨光恰好落在她的侧脸，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今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裤脚还沾着些许木屑，像是刚从工作室赶来，这样的烟火气对她来说好似有致命的吸引力。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苏瑾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喘息，脸颊因匆忙而泛着淡淡的红晕。

沈清许看了眼手表："没事，刚好九点。"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苏瑾的动作。只见那人小心翼翼地从帆布包里取出那个桃木小兽，轻轻放在那些锃亮的金属竞品中间。温暖的原木与冰冷的金属形成鲜明对比，就像她与这个空间的格格不入。

"它叫小栖。"苏瑾突然开口，指尖轻抚过小兽圆润的背脊，"昨晚突然想到的名字。"

沈清许抬眼，挑眉："测试流程里不包括命名。"

"可它需要个名字。"苏瑾抬起头，眼神相撞，"有了名字，才有生命。"

测试开始了。沈清许专注记录着数据，分贝仪显示音质纯净，温度监测显示散热良好。但在某个瞬间，她总觉得有道目光盯着自己看，于是便抬起头，随即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眸中，炽烈的目光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

"沈总监"苏瑾一手托着腮轻声说，"有没有人说你工作的时候很帅很好看"

沈清许下意识蜷起手指，自己向来被冠以“冰山总监”的帽子，那些夸自己的人要么是有求于自己，要么是客套话。她忽然意识到，苏瑾看人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不是简单地打量，而是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连最细微的纹理都要细细品味，同时会给出最真诚的评价。“谢谢苏小姐”微笑着接受了女孩的夸赞。

苏瑾又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木制杯垫，放在小栖旁边。奇妙的是，两个木器的纹理竟然隐约相连，仿佛本就同根同源。

"同一块木料。"苏瑾的指尖轻抚过杯垫上的年轮，"它们记得彼此的呼吸，我看你的小拇指上有薄茧，应该是长年写字写的，送给你。"女孩歪歪头，看着自己。

沈清许沉默地看着那两个木器。她想起自己公寓里那些昂贵的进口家具，每一件都完美无瑕，却从来没有一件让她产生过触摸的冲动。那些家具更像是展品，而不是生活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样品间的门被推开。周明站在门口，目光直接落在桃木小兽上，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这就是你选中的方案？"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样品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沈清许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苏瑾身前："这是概念模型。"

周明拿起小栖在手中掂了掂："董事会要的是科技感，不是工艺品，清许，你在公司这么多年，我相信你知道的，别让我失望！"意味深长地撇了眼苏瑾。

苏瑾安静地站在沈清许身后，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周明手中的小栖。沈清许注意到，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指节微微发白。这个细微的反应让她想起护崽的母猫，明明自己也很紧张，却还是竖起了全身的毛。

"正是因为知道董事会要什么，"沈清许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接过周明手中的模型，"我才选择这个方案。"

她的指尖在交接时轻轻擦过苏瑾的手背，一触即分。那一瞬间的接触很轻，却让两个人都微微顿了一下。苏瑾的手很暖，像她做的那些木器一样，带着生命的温度。

周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门合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样品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苏瑾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无声的对峙。她看向沈清许，眼神复杂："谢谢沈总监。"

“没事”，沈清许顿了顿，“我会让项目发展起来的，别担心”，又将模型轻轻放回原处。她的指尖在木质表面多停留了一瞬，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温暖——不是阳光的温度，而是另一种更恒久的、来自生命本身的暖意。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不让人讨厌。

"下周的评审会，"沈清许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你需要准备十分钟的陈述。"

苏瑾点点头，开始收拾她的帆布包。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某种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妙平衡。当她背起包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沈总监，你书房的书架是白橡木的吗？"

沈清许微微一怔。她确实有个白橡木书架，放在公寓的书房里，连李薇都没去过她家。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你怎么知道？"

"猜的。"苏瑾笑了笑，眼底满是柔光，"因为它的纹理，很适合你。"

门轻轻合上，样品间里只剩下沈清许一人。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个桃木杯垫上。年轮在光影中静静舒展，像某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她忽然想起苏瑾刚才护住小栖时的眼神——那种专注而坚定的目光，与她平日里散漫随性的样子很不一样，像一只懒懒散散的小猫突然炸了毛…脑海里浮现方才的样子，手背相触时的温度，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沈清许惊了惊，将注意力转移到桌面，呆呆地看着那个杯垫，以及一些数据。

她最终没有带走任何测试数据，却把那个杯垫装进了包。木器贴着皮质内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两个世界的初次对话。这个举动很不像她，但此刻她不想用理性去分析这个决定，就跟着感觉走吧，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窗外，城市的喧嚣依旧。但在这个充满金属与玻璃的房间里，某种柔软的东西正在悄然生长。沈清许拿起手机，给苏瑾发了条消息：

"记得把陈述重点放在情感共鸣上。"

发送成功后，她轻轻触摸着杯垫上的年轮。那些环环相扣的纹理，像极了命运悄然织就的网。她忽然很好奇，苏瑾是如何从一块普通的木料中，看见适合另一个人的纹理。这种感知力，已经超出了设计师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独特的温柔。

手机屏幕亮起，苏瑾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字，后面跟着一朵手绘的小花。沈清许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最终没有删除这条消息，关掉了手机。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关灯前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样品间。晨光已经爬满了整个房间，为冰冷的仪器镀上一层暖意。那只桃木小兽静静地立在桌中央，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走出大厦时，沈清许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她抬头望向天空，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感受过季节的变化了。公文包里的木制杯垫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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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瑾正站在工作室的窗前，看着手机上那条简短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沈清许，你内心深处是个温文的人吧…冷漠是你的伪装，对么。半晌，她走到工作台前，拿起刻刀，开始在一块新的木料上细细雕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手上，在空气中轻轻飞舞着。

工作室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苏瑾的指尖抚过木料上的纹理，忽然想起沈清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她很好奇，在那双理性的眼眸深处，是否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和不一样的一面…

刻刀在木料上游走，渐渐勾勒出一个优雅的轮廓。苏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正在雕刻的，是一个与沈总监有几分神似的侧影。

夜幕降临时，沈清许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打开灯，目光最终地落在书房那个白橡木书架上。她走近书架，指尖轻抚过木纹，忽然明白了苏瑾那句话的意思。

这些纹理确实很适合她——冷静、克制，却暗藏着岁月的温度。苏瑾确实很有艺术家的天赋，不论是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是惊人的洞察力，创造力。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木制杯垫，放在书桌上。暖黄的灯光下，木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呼吸，女孩的笑容烙印在心底，拨动着她的心弦，让周遭的空气一同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