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栀的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被时衿紧紧握住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心里的焦虑和不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依赖抚平了些许。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时衿的睡颜。
时衿的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白北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头,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脸颊,动作温柔。
“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她低声呢喃。
这一夜,白北栀几乎没合眼,她每隔半小时就会给时衿换一次额头上的毛巾,测量一次体温,直到后半夜,时衿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天快亮时,时衿渐渐醒了过来。
她能感觉的到脑袋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沉,喉咙也舒服了些,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北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你醒了?”白北栀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语气里满是欣喜,“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时衿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多了,谢谢你。”
她看着白北栀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一夜没睡?”
白北栀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伸手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事,只要你好起来就好。”
时衿沉默了一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北栀立刻伸手扶她,在她身后垫了个柔软的靠枕,让她能舒服地靠着。
“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温水。”白北栀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时衿拉住她的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那里有。”
白北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昨晚倒的温水还在,只是已经凉了。
“凉了,我去给你换杯热的。”
时衿没有再阻拦。
看着白北栀快步走向厨房的背影,她的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很快,白北栀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走了进来,还拿了几颗草莓味的糖果。
“先喝点温水,要是觉得苦,就吃颗糖。”
时衿接过水杯,小口喝了起来,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她喝完水,看着白北栀递过来的糖果,没有接,反而开口说:“你也喝一杯吧,别熬坏了,不然没人给我买咖啡。”
白北栀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取代。
她连忙接过水杯,双手微微颤抖着,喝了一口温水。
时衿刚刚是在关心她?竟然会怕她熬坏了?
这个认知让白北栀的心跳瞬间加速,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浓浓的笑意和眷恋。
她看着时衿,嘴角忍不住上扬,“好,我听你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一直给你买咖啡。”
时衿避开她过于炽热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
白北栀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在时衿身上,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想吃点什么?”
“清淡点就好。”时衿低声说。
“好,我给你做小米粥和水煮蛋,好不好?”白北栀的语气带着一丝询问,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时衿点了点头。
白北栀笑着起身,转身走向厨房。
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时衿正靠在床头,嘴角有忍不住的勾起。
倒是时衿看着白北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收回目光,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有一张之前她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白北栀正坐在床边,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
时衿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心里的那丝悸动越来越清晰。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是白北栀在准备早餐,时衿靠在床头,听着那些细碎的声音,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心。
而厨房里的白北栀,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想起时衿刚才关心她的样子,想起她泛红的脸颊,心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在里面添加了一条:阿衿感冒了,要多喝温水,少吃辛辣,以后记得提醒她增减衣物,下雨时被淋湿,一定要她马上洗澡!
她的目光落在阳台的方向,那里晾着时衿昨晚淋湿的衣服。
是她今早趁着时衿还没醒,偷偷洗干净烘干的,现在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时衿的床头。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白北栀端着小米粥和水煮蛋走进卧室时,时衿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白北栀放轻脚步,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时衿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她犹豫了一下,俯下身,在时衿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吻落下的瞬间,白北栀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怕时衿会突然醒来,所以吻落下后,立刻就退了回来,假装只是在探她的体温。
最后白北栀还是叫醒了时衿,两人简单吃完饭后,白北栀给时衿喂了药,时衿也因为药效又觉得困了。
直到中午两人又简单的吃了饭,白北栀担心时衿再睡晚上睡不着了,就叫她去客厅去。
倒是秋阳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时衿正跪坐在地毯上拼拼图,拼图已初见雏形,只剩下最后几块边角碎片待归位。
而白北栀因为昨天合同的事情,不得不去开会了,时衿本以为她今天都会很晚回来,但是意料之外的,今天回来得也很早。
白北栀进屋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丝室外的凉意,她刚换好鞋,玄关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公寓里的静谧。
时衿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皱起眉,她不喜欢陌生人来访,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指尖泛起轻微的发麻,这是社恐发作的前兆。
白北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警惕,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个住处,会是谁找上门来?
她快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看清门外人的模样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你来做什么?”白北栀猛地拉开门,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刻意挡在门口,不让对方看到屋内的景象。
门外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正是白北栀公司里的副总沈曼。
沈曼单恋白北栀多年,向来对她身边的人抱有极强的敌意,此刻她目光越过白北栀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时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笑容。
“北栀,我来给你送一份紧急文件。”沈曼的声音柔媚,眼神却直直刺向时衿。
再次开口,她话语满是不屑:“这位就是你藏在身边的人?果然是个躲在壳里的废物,连见人的勇气都没有。”
时衿的指尖猛地一颤,但是她也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沈曼的挑衅,只是弯腰继续拼图。
她的社恐让她本能地想要逃避冲突,可沈曼那句废物,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她的心上,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刺痛。
白北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涌上一层猩红的怒意。
她死死地盯着沈曼,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给我闭嘴!谁让你这么说她的?”
“我说错了吗?”沈曼轻笑一声,眼神里的挑衅更甚。
“白北栀,你醒醒吧,你是天之骄女,是商界的精英,你需要的是能和你并肩作战站在阳光下的伴侣,而不是这样一个连门都不敢出只能躲在你羽翼下的菟丝花。”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时衿蜷缩的背影,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我看,你根本不是喜欢她,只是把她当替代品吧?毕竟,像她这样的人,除了依附你,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你父母要是知道你喜欢女生,还养了一个金丝雀在……”
后面的话语不等沈曼说完。
“你放屁!”
白北栀的情绪彻底失控,一把揪住沈曼的衣领,眼底翻涌着极致的愤怒和恐慌。
“阿衿才不是替代品!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沈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依旧不肯示弱:“白北栀,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你看看她,我都这么说她了,她连抬头反驳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时衿突然抬起头,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她的眼神很冷,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没有看白北栀,只是目光落在沈曼本能放在白北栀紧捏在她衣领的手上。
“我的东西,别碰。”时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