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栀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满足,只要时衿不离开她,只要时衿能待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也觉得无比幸福。
她知道自己的方式不对,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太害怕失去时衿了,她只能用这种笨拙又极端的方式,将时衿留在自己身边。
她认为只要时衿待在她身边,时间久了,时衿就会习惯她的存在,就会喜欢上她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在时衿心底,从来没有离开的想法
时衿吃完最后一口早餐,站起身,准备回卧室:“我还是有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白北栀也跟着站起身:“好,我陪你。”
时衿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走向卧室,白北栀跟在她身后,脚步轻柔
回到卧室,时衿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白北栀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能感受到白北栀的视线,那视线里充满了眷恋和占有欲,但是她却很心安,渐渐的睡意来袭
朦朦胧胧在,她感觉到白北栀好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尖紧紧攥着,她听见白北栀低语:“阿衿,不要离开我。”
时衿眉头微皱,她能听出白北栀话语里的恳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时衿睫毛微微颤动着,她想开口和白北栀说好,但是实在是太困了,她最后不知道那个字说出口没……
等时衿再次醒来的时候,卧室的遮光帘拉得严实,仅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将房间衬得昏沉
时衿蜷缩在床的内侧,而床边白北栀不知握住自己手睡了多久
时衿能感觉到她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烫得时衿心安不少
时衿又一次悄悄拍摄了白北栀睡颜后,想动一动,最少不想看见白北栀半跪在床边睡,但是又怕把白北栀弄醒。
时衿知道白北栀睡眠很轻,而且很容易做噩梦,时衿知道白北栀好不容易能安稳睡一觉,也不准备叨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白北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卧室里的沉寂。
不出意外,她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眼底没有朦胧,一片清明,她松开时衿的手,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有零星的字句飘进时衿的耳朵里。
“合同出错了?怎么可能我明明检查过三遍……”
“客户那边怎么交代?损失谁来承担?”
“不用你们管,我会处理好。”
白北栀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焦虑,最后几乎是咬着牙挂断了电话。
时衿能听到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是脚步声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书房门被狠狠关上,震得墙壁都似乎颤了颤。
时衿缓缓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她知道白北栀的工作压力很大,她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容不得半点差错。
可她从未想过,向来强势的白北栀,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书房里不断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纸张撕扯的声音,还有白北栀压抑的低吼。
时衿躺在卧室里,根本无法安心,满眼都是担忧。
她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种情绪激烈的场面,社恐的天性让她习惯了逃避,习惯了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与外界产生过多的交集。
可此刻,听着书房里白北栀崩溃的声音,她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犹豫了许久,时衿终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很轻:“白北栀?”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白北栀低低的呢喃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没用,连一个合作都做不好,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那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否定和绝望,让时衿的心猛地一揪。
她又敲了敲门,力道比刚才重了一些:“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依旧没有回应,里面的呢喃声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绝望。
时衿皱了皱眉,她转身走到客厅的玄关柜,在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备用钥匙。
拿着钥匙回到书房门口,时衿深吸了一口气,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时衿推开门,一股混乱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有些被撕成了碎片,桌上的钢笔水杯摔得满地都是,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白北栀蜷缩在书桌底下,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我没用,我留不住她,她迟早会离开我的……”
阳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落在白北栀身上,时衿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北栀。
平日里的白北栀,总是高高在上自信张扬,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偏执,可此刻的她,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时衿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走到书桌旁,在白北栀身边的地板上坐下。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之前缓存的搞笑视频,把音量调得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两人都听到。
视频里是一只笨拙的猫咪,试图跳上沙发,却一次次摔下来,最后干脆赖在地上打滚,憨态可掬。
时衿盯着手机屏幕,偶尔嘴角会微微上扬,像是在专注地看着视频,对身边的白北栀视而不见。
白北栀的呢喃声渐渐小了下去,她能听到身边手机传来的搞笑音效,还有时衿偶尔发出的细微笑声。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手臂的缝隙,看到时衿正靠在书桌腿上,专注地看着手机,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像话。
心里的绝望和自我否定,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冲淡了一些。
白北栀愣住了,她原本以为时衿会指责她,会厌恶她此刻的狼狈,甚至会趁机想要逃离,可时衿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搞笑视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时衿,让白北栀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安心。
她渐渐停止了颤抖,慢慢放下抱着头的手,视线落在时衿的手机屏幕上,视频里的猫咪还在做着各种蠢事,引得时衿又轻轻笑了一声。
白北栀看着时衿的侧脸,看着她眼底淡淡的笑意,心里的偏执和焦虑,一点点褪去。
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她都已经这么狼狈了,时衿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挥开时衿的手机,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亮起,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可那搞笑的音效,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时衿被抬起头,对上白北栀猩红的眼睛。白北栀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有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像是在质问她为何如此冷漠。
“你在笑什么?”白北栀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时衿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手机,关掉视频,放在一旁。
她看着白北栀通红的眼眶,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轻轻捧起白北栀的脸。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指尖触碰到白北栀微凉的皮肤,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
时衿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丝嘲讽,也没有一丝厌恶,只有一种平静的笃定。
她看着白北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用怕我走。”
白北栀愣住了,眼底的怒火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
“我讨厌出门,”时衿继续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人多的地方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会让我紧张,会让我想要逃跑。”
“这里有吃有喝有网,还有你,”她说这句话时,耳尖悄悄泛红,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比我家舒服多了。”
她没有说假话,她的家算不上宽敞,而且很孤独,除了奶奶,她只能一个人面对电脑屏幕。
而在这里,时衿虽然被白北栀禁锢着,但是她能感受到白北栀的关注,感受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更何况,这里还有白北栀,这个偏执强势,却又偶尔会流露出脆弱和温柔的女人,早已占据了她心里的一席之地。
白北栀被她捧着脸,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能感觉到时衿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柔地贴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神认真而笃定。
白北栀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开始疯狂地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腔,白北栀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迅速升高,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