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零号 第1章 相遇

江洲市的深秋，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刑侦支队办公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将窗外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彩墨。

许嘉树刚结束一场持续十小时的案情分析会，揉着发紧的眉心走出会议室。他身姿挺拔，警服衬得肩背线条愈发利落，下颌线紧绷着，周身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冷冽气场。作为江洲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他习惯了与罪恶和黑暗打交道，也习惯了用最理性的逻辑拆解每一起案件的迷雾。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下属小李的紧急来电：“许队！第一医院急诊部那边……出了个案子，有点棘手，对方指定要您过去。”

许嘉树眉头微蹙。医院？刑侦队和医院的交集，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什么情况？”

“具体还不清楚，说是……涉及一起可能的蓄意伤害，而且……”小李的声音顿了顿，“当事人是周予安主任。”

周予安……许嘉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这个名字在江洲医疗界如雷贯耳，市第一医院心外科的王牌主任，以冷静、精准著称，是无数危重病人的“生命守门人”。他们之间本该毫无交集，直到三个月前的一场连环凶杀案，受害者体内的特殊药物残留，才让他这位刑警队长和那位外科主任有了第一次正式接触。

那次接触算不上愉快，周予安的冷静近乎淡漠，对他提出的所有关于药物的专业问题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却也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知道了。”alpha挂了电话，快步走向停车场。黑色的越野车在雨幕中疾驰，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层层水花。

第一医院急诊部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各种药物混合的复杂气味。许嘉树刚停好车，就看到急诊大厅角落围了一圈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脸色凝重，而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周予安。

他穿着浅灰色的手术服，外面套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手术室下来就被卷入了这场风波。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维持着惯有的镇定，正低头检查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干净又锐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许嘉树走过去时，周予安恰好抬起头。四目相对，alpha强烈的信息素远远传来，周予安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潭深水，只是在看到他警服上的肩章时，微微顿了一下。

“许队长。”他的声音清冽，带着手术后的些许沙哑。

“周主任。”许嘉树目光扫过现场，落在地上一个破碎的玻璃瓶和旁边几滴暗红色的痕迹上，“什么情况？”

周予安指了指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护士：“她今天值夜班，在配药间被人袭击，头部受创，凶手用的是这个——”他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块沾了血的硬物，“初步判断是蓄意伤害，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袭击者的目标，可能不是护士。”

许嘉树挑眉：“哦？周主任有什么高见？”

周予安没理会他语气里的试探，径直道：“我十分钟前刚结束一台心脏搭桥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就看到配药间的灯亮着，进去时正好撞见袭击者行凶。对方看到我，没恋战，扔了这个就跑了。但我注意到，他逃跑前，目光在我放在更衣室的外套上停留了一瞬。”

许嘉树的眼神沉了下来。目标是周予安？这位心外科主任，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卷入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麻烦？

“监控呢？”

“配药间是死角，唯一的通道监控已经在调了。”周予安的声音依旧冷静，“许队长，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继续工作，同时，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这个人。”

他的语气不是请求，更像是一种基于专业判断的指令。许嘉树看着他那双清澈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位看似清冷的omega医生，和他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时，某种特质意外地相似，都有着不容置疑的专注和韧性。

“放心，周主任。”许嘉树的声音带着刑侦队长特有的压迫感

“在我的辖区里，没人能随意伤害我的证人。”

雨还在下，急诊部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两个原本处于不同世界的人，因为这起突如其来的袭击案，再次交汇。而他们都没意识到，这场雨夜的交锋，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