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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莉莉上午在人事那边办完离职手续，回到办公室，几个同事见到她立刻低下头，像没看到一样，若无其事地敲两下键盘，拨动鼠标。
李言作为她的徒弟，接过她的包，放在桌子上，端了杯晾好的茶水给她。
孙莉莉正口渴的要命，一口气干了这杯茶，把杯子又递回一直伸着的李言手里。
“好了，车在楼下了。你再找个人，一起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李言点头，转身叫着王尔燃去搬东西。
苏曦瞥了眼两个人，视线扫过李言，又看向正要站起身的王尔燃。
王尔燃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抚：“帮个忙。”
苏曦耸耸肩，没再管她们，视线又落在电脑上。
眼见孙莉莉要走，之前几个跟她要好的女同事围在身边，一人给她捋头发，一人又摸着她的手，还有人拍着她的肩，时不时露出心疼和惋惜的表情。
有个声音阴阳怪气传过来：“哎呀！有些人以为自己有靠山，就挤走你。这世道！”
苏曦敏敏肌，这几天空气作为传播介质，把那些流言蜚语和议论纷纷都统统传到她耳朵里。
但别忘了，苏曦以前是谁啊？
她可是忍者。
对于这些道听途说，她根本不想解释，也不在乎。
兔子问她为什么。
她就回句：“根本没意义。”
苏曦此刻不咸不淡看了过去，盯着那说话的人，根本不是自己部门的。
知道个虫子卵。
什么也不知道就嚼上舌根了，无聊。
苏曦从耳机盒里拿出左耳机，正准备戴上。
就有人附和：“就是啊！现在些年轻人，不知道努力，就想着走捷径！”
“人家厉害，孙总，这就是你运气不好了。你们部门出了这么个碴子，以后这办公室，啧啧啧。”
越来越多以前受过孙莉莉关照的同事不知道从哪收到了消息，堵在办公室门口，想要送送她。
同时，也有越来越多人听到她们正在进行的这番言论。
“她们说的是苏曦吧？”
“那不正坐在那儿吗？”
“哪个啊？给我指指。”
“哇塞，挺可爱的啊。”
“别被外表骗了，这女的可不是什么善茬。”
“嘘！小点声！人家还坐在那呢！”
“听得见吗？”
那个一直跟孙莉莉阴阳怪气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接话：“听得见怎么了？就说给她听！”
孙莉莉这个当事人，全程没怎么说话，不顺着说，但也没反驳。
可能最后还是想体面的离开公司吧，所以她并没有开口制止，就任由越来越多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回头往另一个风暴中心的人看一眼。
苏曦似有感应，对上孙莉莉的视线，冷眼回望。
孙莉莉慌张咳嗽，又移开视线。
这个办公室突然像一个马蜂窝，每个人的嘟囔、细细簌簌，都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嗡”不停。
烦，烦躁。
苏曦怒意渐渐涌上，兔兔及时感应。
“这些人！真是无知！明明你给孙莉莉留了面子，她们什么都不懂还在这诋毁你！”
不以为意喝口水，苏曦深呼吸，吐了几个字：“他们那是伪善。”
吵吵嚷嚷的人越来越多。
有个人从后方大声说道：“苏曦就是跟宋总有不正当关系！我看到他们进了一个小区楼！”
这个有意思。
苏曦跟随声音回头找人。
李一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瞪着苏曦的方向，一副瞧好了姐有证据的表情。
众人一片哗然，又是一阵议论的叽叽喳喳声。
苏曦身体一转，脚也跟着蹬。旋转椅转了半圈，背对着门，面冲着那个信誓旦旦的人。
“说具体点。”
李一一一脸不服气：“你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我跟你说我也住那个小区！你跟宋总之前一起在12楼下的电梯！”
“你在电梯里？”，苏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
“我调监控了！我还有视频为证！”，说着，李一一就开始找手机，掀起桌子上的一堆纸，没有，她又找另外一堆文件夹，还是没有。她急得额头开始冒汗。
“我跟你们说，你们别不信！这是实锤。”
身后又是一阵喧哗，这帮吃瓜人又骚动了。
苏曦也没回头，根本不想解释，但就是好奇她说的监控证据。
终于，李一一从包里翻到压在最底下的手机，拿出来，就开始翻相册。
有个男声先一步，在苏曦后方传来：“拿过来给我看看。”
“woc”，李一一这句话没说出来，但苏曦还是读懂了她的口型。
她转头就看到宋辞朝高大身形站在办公室门口。
好了，这下当事人都在场了。
苏曦回头看着李一一那震惊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才的嚣张气焰，已是消失殆尽。就像是跋扈的小孩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家长来了。一脸的失望，还有更多的是慌张。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李一一拿着手机走到宋辞朝面前，而宋辞朝已经迈着步子走到苏曦身旁。
视频是记录了两人上电梯，穿过走廊，然后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宋辞朝要带她去医院，然后又折回来，两人才进了屋。
到这戛然而止。
确实挺有想象空间的。
又扫一眼身后那群急得像树上的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吃瓜群众。
苏曦沉默了，反正怎么解释，他们肯定也只会选择自己相信的。
宋辞朝比她思考的时间少得多，他把手机还给李一一，冷冷问了句：“凭这个，就断章取义。”
李一一还想辩驳，急得脸都红了，又憋回去。
“苏曦，其实是我妹妹。”
耳边似乎有一道雷劈下来。
苏曦瞳孔紧缩，有些不敢相信。
吃瓜群众收到瓜，又开始细细簌簌。
“宋总不是家中独子吗？”
“对啊，他哪有妹妹。”
“人家说不定是爱称，玩情趣呢~”
“对哦，但也间接承认了这件事耶！两人一起回家了！”
“同居了我靠。这是真老板娘。”
“不能吧，估计宋总顶多就是玩玩。”
“但宋总没有恋爱史啊。”
“他们这样的，都家族联姻。政治婚姻，懂吧？”
苏曦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但是也都听了个大概。
越听越无语至极。
宋辞朝编的什么烂理由。
这些人也得相信好吗？
她还坐着，旋转椅渐渐停下来。她抿着唇思考。
孙莉莉沉默了半天，突然站出来：“把我们当傻子骗呢？宋老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别待会儿说是自己家的远房表妹了吧！”
苏曦看她还是心里有气，孙莉莉剜了两人一眼，抱臂一脸严肃。
这些人，真执着扮演坏人啊。
跟毒液一样，就像那滩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粘着你恶心你的烂泥。
好好好，陪他们玩玩。
苏曦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了两步，到宋辞朝身前，一手搂上那人的肩膀。
两人身高差不少，他太高了，苏曦还特意跳了一下，手臂才搭上。
“没错！宋辞朝在追我！”
她像宣布大事一般，抬高声音，手还抓着宋辞朝的左肩，身体向左转，看看左边的人，又向右转，扫一圈右边的人。
见他没回应，苏曦歪头斜视近在咫尺的脸。
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冒犯了。”
宋辞朝也斜着眼看她，淡漠的脸上突然多了丝笑意。
左手反手握住柔软摁在自己肩头的手，然后转头宣布：“我还没追上，有好事会跟大家说。私生活让大家见笑了。”
靠。
“你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苏曦瞥他一眼，有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用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宋辞朝不语，只是一味地笑。
苏曦眼睛眯起来，审视着他，越看越觉得宋辞朝眼里有一种怪异的神情。
怎么这么像，得逞呢。
人群像爆米花在焖锅里炸开一般，瞬间屋里屋外温度上升，交流声越来越大，愈发嘈杂。
苏曦顾不上看那群像是要吃到香蕉的猴子们兴奋的表情，只是望向孙莉莉那张铁青的脸。
孙莉莉正死死盯着她。
对视两秒，苏曦换上一抹标志性假笑，用口型对着那边说了几个字。
“慢走，不送。”
王助带着秘书部的同事们来疏散人群，办公室的空气不再似刚才那般稀薄。
苏曦松开搭在宋辞朝身上的手，系统在脑海里播报着：“恭喜完成今日任务，怨气值-3。”
她回过神来，宋辞朝带着她走出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站定，在她身前转身，跟她面对面。
“怎么，吓傻了？”
苏曦抿抿唇：“这玩笑开太大了。”
宋辞朝盯她脸两秒，无所谓挑了挑眉：“我又帮你一次。”
“而且，这次还是搭上了自己的声誉。”
苏曦眉头皱起来，有些无措：“那我......陪你回家吃三顿饭？”
“你先把你欠的饭吃了，这次的我得好好想想。”
“什么时候？”
“我妈说明晚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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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班的时间，总是让人异常迫不及待的。
分钟转到最后一格，同事们刚要站起身，就像被点了穴一般，呆愣在原地。
周围嘈杂声戛然而止，苏曦疑惑抬头。
可刚一抬头，她也愣住。
宋辞朝迈着大步，朝她的工位走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了所有落在身上的视线，看着苏曦，笑着说:“送你回家。”
苏曦好像看到周围几张嘴变成了大大的“O”型。
她的脸霎时间红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