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战神娘娘 第4章 第 4 章

校场比武后，沈晏清独自在校场边缘擦拭长剑。剑身映出他微微泛红的脸颊，那道浅痕还带着隐隐刺痛。

“你输了”。她那句清越又带着一丝得意地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真是……放肆！他用力擦着剑，仿佛要将那份耻辱擦掉。一个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刁钻的角度？他复盘着刚才的每一招，越是想，就越是心惊

她的枪法，并非死板的路数，带着一种野性的，战场般的直觉。

还有她那眼神……他眼前浮现出她挑飞他发冠后，那双亮的惊人的黑色眸子，没有丝毫怯懦，只有纯粹的战意与胜利的喜悦。跟他见过的所有闺秀不同。

“沈晏清，你输了。”

这句话，连同她阳光下耀眼的身影，像一根细微的刺，扎进了他心里，不深，却莫名的，让他再也无法忽略了她的存在。

“怎么沈小侯爷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擦剑也不见人陪呢？难不成输给我后偷偷地在这里伤心哭鼻子吗？”

正回想这，那一道带着玩世不恭的无赖语气就传了过来。他抬头看去，正是重霓。她还没换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红色劲装，袖子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正抱着胸玩味的低头看他。

还真阴魂不散！

“小侯爷怕是忘了，你从小就打不过我，今日不过是在你跟我打架的败绩上多加一笔而已，莫要过多伤心，大不了下次我让让你。”

这话说的好不客气，不愧是京中第一女流氓！

沈晏清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到“从小就打不过？”

“对呀，我五岁那年，在宫里，可是把我的脸都抓花了，小侯爷不记得了？”

宫里？沈晏清随着她的话脑中仔细回想，是了他想起来了，他记得那年是新年宫宴，孩童们都被允许在特定的区域玩耍。

那年沈晏清七岁，已经是个小大人模样，穿着宝蓝小棉袍，安静地坐在席位上，看着其他孩子玩闹，自持身份。

那时的重霓则像个小火团，穿着红绫袄子，梳着两个小揪揪，在各个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灵动得很。她瞄准了御案上最后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踮着脚，小手刚伸过去。

另一只更修长，也更慢条斯理的小手，与她同时按在了那块糕点上。重霓抬头，对上一双沉静又带着点小骄傲的男孩眼睛。

“这是我的！”她先声夺人，小眉头皱起。

沈晏清看着她沾了灰的小脸，一本正经：“讲究先来后到，我先碰到的。”

“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碰到的！”

两个孩子互不相让，都死死按着那块可怜的糕点。最终，“啪”的一声轻响，糕点从中间裂开，一般在重霓手里，一半在沈晏清手里。重霓气鼓鼓的瞪着他，把自己那半块飞快的塞进嘴里，含糊到：“哼，抢来的不甜！”

沈晏清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又看看自己手里半块残缺的糕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拿出小手帕擦了擦手，低声嘟囔“……粗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重霓更气了，踮脚仰头指着沈晏清说到

沈晏清这时也来了脾气不甘示弱的又说了一遍“粗鲁！粗鲁！粗鲁！”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好得很！重霓气急了不等沈晏清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扑过去。顺时两个孩子就扭打在了一起。孩子打架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只能是想到什么干什么，等宫女看到后急急忙忙把两个孩子撕扯开来发现，重霓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两道被抓花的血痕。一边被拉开还一边踢腿挥手，张牙舞抓的样子像一只怒极了的小兽。

沈晏清就更惨一些了，脸上有一个大大的被咬出来的齿印，因为有些用力，此时他的小脸又红又肿。头发整个的被扯散了下来。他眼睛红红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有眼泪滴下来。眼看眼泪就要滴下来的那一刻他扭头就跑了。

沈晏清从小就是个漂亮小孩，这次打架被咬肿了脸，他回去抱着自己娘亲哭了好久，还问了娘亲好几遍自己会不会脸上留疤变成丑八怪，是不是以后就再也没人夸他是漂亮公子了？。要是变丑了，以后娶不到媳妇可怎么办呀！他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第二日，京城传遍了说沈家小侯爷遍寻名医看脸伤，谁要能让小侯爷的脸不留疤恢复如初，小侯爷就把自己的压岁钱赏给他！一时间满京城都知道了，这镇北侯府家的小侯爷竟是如此爱美之人。

“怎么，小侯爷想起来没？要是没有想起来我说与听也是可以的”重霓看他低头似在沉思回忆，便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一双桃花眼天生含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让人觉得好像被她调戏到了，真是个登徒子！

沈晏清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眼神跟表情，到嘴边的话猛的一噎，耳根子倒是开始发起烫来。

“那……那是……那是当时我见你小不与你计较！

“那日你先跑掉的。我手里可是还有你几根被扯掉的头发呢！我把它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就放在床头！”

“你偷偷藏我头发？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话可不能乱说，那叫偷偷藏吗？那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场战斗的战利品，是胜利的象征！而且！是我大庭广众下亲手扯下来的，怎么能叫偷偷呢”

沈晏清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这还是个女人吗？

“今日划伤你的脸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听闻小侯爷最爱惜自己容貌，这药是我今日从仁和堂寻来的，那老头跟我保证了好久说不会留疤，还说快活楼里的花魁娘子们经常买来用。保管好用”

沈晏清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重霓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朝自己递来一个小瓷瓶子。这是还在嘲笑他当年哭着找医生看脸了是吧？好！好得很！沈晏清握剑的手紧了紧，耳根子越发的烫，起身跨步头也不回的走了，并没有理会重霓给他的药，和这个无赖真的是无话可说！

还真是个怪人，怎么好心送个药还生气了？重霓不解的看着沈晏清离去的背影，罢了罢了！不要就算了，说这便把手里的药收到怀中也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