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归妻 第204章 第 204 章

“上午那什么任家狗屁倒灶的话也别理会，这任家提亲的古怪，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任家提亲，肖冉也是听丫鬟打探转述，没有肖庭昱了解的那么细致，她只是对任雪儿那些人一贯厌恶，知道是她家来提亲很厌恶。

小哥这么说，她也觉不解“咱们跟任家以前并无往来，只有我跟阿慧走得近，大伯母阿娘她们跟齐姨交好，按说任家不该让人上咱们家提亲，还说什么换亲之类的话，小哥，你想想，是不是以前跟任雪儿见过，叫她误会了你对她有意？”

若不是认定小哥心仪任雪儿，依着任家早就没落下去的落败境地，任家哪来的这么胆子上肖府提亲，还拿自己退亲来说事，意图换亲。

肖庭昱说让人去查任家，结果出来的也很快，不到申时便出现在他桌案上。

“……也是巧了，那任家的管事跟韦家那边接触的人，正好在咱们府外面盘旋过一阵子，被咱们的人盯上，这才顺着摸查到韦家那边。继而查到韦丹跟任雪儿前段时间私下里往来甚密。”

看着纸条上精简的“韦家”几个字，肖庭昱手指轻敲几下，“又是韦家！”

须臾，他抬眼看向观言，“暗三那边还没信吗？”

暗三被他派去调查韦通，到现在还没往回送信，要么是这韦通以前太干净，没有可查处，要么此人身份有大问题。

结合韦通屡屡针对肖府，肖庭昱偏向后者。

“尚未传回，”观言沉稳地道，继而请示，“属下去信催催？”

“不必，”肖庭昱摆手，而后负手继桌案后站起身，“派人盯紧了韦家，所有人一举一动皆留意住了。”

他预感，韦通不会因任家提亲被拒罢手，定还有后招，“阿冉那边调个身手好的护卫过去跟着。”

既然任家盯上他们兄妹亲事，自己也便罢了，阿冉处却不能再出意外。

肖庭昱沉声吩咐，“把韦丹跟任雪儿走的亲近，韦丹帮着任雪儿算计我亲事的事，透露给葛清妍知道。”

既然韦家这么闲，韦通接二连三在背后算计肖家女眷，那就让他们狗咬狗，正好葛清妍被葛文山赎刑出来，还未离开幽州城，或者说葛文山要离开，葛清妍不肯，以死相逼。

“是，”观言应下，见公子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后退出去，正好与匆匆进来的观浅走个正着。

“公子，”观浅急火火地冲进来，手中抱着一只信鸽，细看那信鸽上竟有血迹。

见状，观言便没再继续往外走，重新跟了进去，那边观浅已经将信鸽腿上染血的小巧竹筒取下，递了过去。

“属下是在假山那边捡到的信鸽，应当是失血脱力摔落在假山处的，”幸好今日外院当值的兄弟说看到有信鸽飞回来，他久未见到信鸽影子，叫人在外院搜寻，这信鸽摔落的位置又隐蔽，怕是失血而亡臭了才能被发现。

没急着看竹筒的信，肖庭昱试了下信鸽颈部，“还有气息，等会儿叫人包扎好后，小心看护。”

“是，”观浅指着信鸽一侧翅膀处，“这边翅膀应当是摔断了，不过这里像是被箭镞一类擦伤。”

说是擦伤，其实那位置一块血肉被削了下去，正好是血管位置，才致出血过多。

肖庭昱也看出来了，手指在信鸽已经有些干涸血迹的羽毛处摸了摸，吩咐观言，“看这失血量，估计是路上就遇到袭击了，叫人在府中府外附近仔细查找下有无血迹，将府外的血迹快速掩盖处理干净，然后再顺着血迹去查查源头出现在何处？”

处理掉血迹，是担心有心人特意狩猎信鸽，顺着血迹查到自家。

一旦肖府养有信鸽的消息被人发现，危险便增加。

至于这信鸽是被人不经意打到，还是有人刻意出手击打，需要查证。

“是，”观言这次快步出了书房自去吩咐。

等观浅这边也叫人将信鸽带下去包扎医治，肖庭昱才打开小巧细长的竹筒，拧开密封的盖子，自里面抽出一张窄长字条。

字条来自表弟四皇子周成泽，上面写有他已暗中抵达朔州，取得朔州守将吴运启认可，在其麾下做了队正，并在前两日击退一小股东厥袭击。

看着窄条上越发锋利笔锋的墨字，肖庭昱眼中闪过笑意。

表弟自晋南一路向北，遇匪剿匪，遇不平事管打抱不平，将一个初初热血上头，而后渐入军营自低处做起，正义却又低调不张扬的形象塑造的很好。

只要他能在朔州军营站住脚，不管是不是立大功，肯为百姓出头，又能戍边为国，总能渐渐有个不错的声望。

况且，表弟他非沽名钓誉之辈，是真心觉着山西道的土匪作祟为害地方，想要为百姓除了这毒瘤。

虽然目前来看，不能连根拔起，只是小打小闹端掉一些土匪窝，总比不作为强。

朔州守将吴运启曾是父亲昔年同窗，后弃笔从戎，在他麾下，表弟能多不少助力，是以山西道将会成为四皇子起势之地。

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稳和等。

“公子。”

门外响起观言声音，肖庭昱微微挑了下眉，“进。”

这么快就查到了？

很快，在见到跟在观言后面的护卫后，他才知道不是信鸽受伤一事，是方才提到的去查韦通的暗三那边有消息了。

来送信的是暗三带去放在明面上的人，进来给公子行礼后，就将快马赶路贴身放了数日的信呈上，禀道：“公子，结果都在信中，因还有些事未查明，三队留在长安，特意先让属下回来送信。三队说，公子若有不明白的，可细问属下。”

调查韦通，他明面上出面，自是全程参与。

没见到暗三亲自回禀，肖庭昱已经猜到，点了点头，打开有些厚度的信封，从中取出大约五六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这段时间暗三等人对韦通过往的调查，细致到其父母长辈家族。

韦通长辈家族倒是没有什么，普普通通的小镇百姓，家中开了家两间房屋大小的布店，收入微薄，亦有几亩耕田，堪堪供韦通科举，生活温饱。

这些不重要的基本一笔带过，后面才是重点。

原来，这韦通比肖大舅虽年长十岁，二人却是同期。

两人名虽不同，韦通的字在音上却撞了肖大舅的名。

肖大舅名肖正平，韦通则字政平，一字不同，音却一致，称呼出来宛若叫同一人。

不过，肖大舅同期与他皆平辈，称呼自然也是他的字，平之。

两人不是同乡，本互不相识，只是当时韦通有个同乡的杜姓考生有些权势，虽不是高官大户，但对比韦通这样平民之子就高很多了。

这杜考生读书一般，不高不低，勉强过了乡试，再去贡考纯粹是游玩心态。

韦通家世不如他许多，读书比他略强些，却是个会讨好人的，他却是个嘴上不饶人性子顽劣的，夫子便将两人几乎做了对照组。

杜考生肯定厌恶韦通，不知怎么知道了同期里有个名肖正平的，跟韦通几乎撞了字，便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了韦通一番。

笑韦通与人同名字，却不同模样，截然相反。

时下做官也讲究个仪容得体上佳，有残者更不可科举，这身体外表不好看了，在取中时也受影响，尤其三甲探花，更取前三者姿容最盛者。

韦通偏是模样不说一般反而有些不好看一卦，与肖大舅外形正好成反正面。

这杜考生也无意将事情闹大，一时凑巧说顺嘴，将两人凑到一处做了个比较，叫韦通丢脸。奈何考生们聚在一处，各种言谈一向传的快。

便是后来杜考生后面察觉到不好，想要阻止学子考生们谈笑，也晚了。这闲话一时间，居然成为当年考生们谈笑的乐子。

对于一直关注举子们的考官，这些也入了他们的耳。

韦通又是个知道自己姿容不好，一直很在意被人说长得不好之人。如此这些话更是说在他痛处，起初他还痛恨杜考生编排他外貌不佳，后来对肖大舅也生出厌恨之心。

且随着这事被人拿来当笑话，越说越多，他对肖大舅的厌恨就越上升。

直到因为这事，使得他在过了诠试，反而在面选时，被考官以“容低，有碍观瞻，”刷到后面，只落个偏远山区做九品下县丞，反观肖大舅因貌佳授礼部八品下司仪署令。

韦通自认自己学识不低，如今却因被肖大舅容貌衬托的越发外形不堪，被人笑谈“同为平字，政不如正，”一高一低官位及前途落差，让韦通彻底恨上了肖大舅。

后来韦通娶了当地商户女儿，得了岳家银钱支持，升到府城做参军事，同年发妻病故，再过一年再娶，过两年又平调到临近府城。

简单来说，韦通基本是一路靠着前后岳家打点、扶持，从一个偏远落后下县县丞渐渐调任升职，直到第三任妻子乃老家乡绅之女，如今也留在老家侍奉长辈，他则带了妾室庶女来幽州任长史。

暗三查到韦通似乎是靠上了大皇子，才被升调至幽州，也是他留在长安细查的原因。

或许其中也有韦通自己的意愿，总之，自韦通到幽州后，因着旧日事故一直在暗中针对肖大舅，偏肖大舅任上没有把柄错处可寻，生活也极其简单，此人便将矛头对准了肖府家眷。

这还真是……

肖庭昱看完这些信息，实在是有些无言。

韦通早年也确实有些冤，在诠官的关键时刻被人拿来与肖大舅做了比较，因外形导致授官时落了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