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归妻 第142章 第 142 章

小杨氏这话说的有些道理，肖杨氏和肖丰年一时无言，就在小杨氏以为他们能改变想法时，肖宝财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那便做妾，”肖宝财如是道。

小杨氏脸色剧变，不敢置信地望向儿子。

就算她知道自己这儿子有些与肖丰年一般凉薄性子，对她这个阿娘不是很敬重，对妹妹也不太疼爱，可从来没想到他会说出让自己亲妹子去给人做妾这种话来。

这是一个做人兄长能说的话吗？

旁边肖芸茹已经惊呆住了，一张清秀的面颊上惨白一片，细看能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大哥，怎么能说出让她给人做妾这种话？

她不要给人做妾，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去与人做妾？

她再是向往过好日子，也从未想过自甘下贱地给人做妾。就算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妾通买卖，即便是什么良妾也不是正经主妇。

她宁愿嫁个普通百姓做正头娘子，也不要做什么妾。

小杨氏惊怒地看着好似说着吃饭喝水一样正常表情的儿子，“你怎能……”

“这个提议好得很啊，确实，以阿茹的姿色和咱们家情况，确实不好嫁到姜家，做妾就不一样了，”肖丰年大喜，赞赏地看肖宝财，“还得是你这读书人脑袋瓜管用啊！”

看着肖杨氏也觉着如此不错，点头的样子，小杨氏又气又怒，素日再胆怯的性子也受不住了，咬牙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又是肖丰年，“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宝财说的这法子最好了，反正只要能嫁到姜家，凭着咱们两家的姻亲关系，这妾一样做的好，”反正只要自家能得了好处，管什么妾不妾，有好处拿就行了。

“那也不行，阿茹不能去做妾，那都是没法子的人才叫女儿去做妾，就嫁个普通百姓人家好好过日子……”

一改往日怯弱，小杨氏极力反对，虽然声音依然没有底气的细弱，但明确表示着反对。肖丰年一直都是一家之主，说什么是什么，哪里见过小杨氏反驳自己，骂道，“你个没见识的，知道什么，什么普通人过日子，那姜家又是官又有钱，就算是做妾，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比嫁什么百姓强去百倍，就这么定了，你少跟着瞎掺和，叫你干什么干你的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这那的……”

肖杨氏也道：“这可是咱们家的机会，寻常人想求都求不来。阿茹身子骨一直不错，若是争气，能尽快怀上孩子，就算不做正头娘子，赶在之前生下孩子，咱们就是孩子的亲外家，这关系想断都断不了。而且如今又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机会多的是，要是不把握住了，过了这村没这店，这好事上哪找去？要我说啊，咱们这次幽州算是来对了。”

主意本就是肖宝财先提出来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各种划好处游说，面对三人的连骂带劝，小杨氏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只能一个劲重复着，摇着头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我不，我不同意，谁愿意做妾就自己去，反正我不要！”

面对着这一切，一直呆呆愣愣的肖芸茹终于有了反应，细弱的声音透着些尖利，猛地起身往外跑去。

她眼睛里布满泪水，没有看路，凭着感觉冲出去，在转弯时肩膀撞到一个人身上，跌倒在地都没在意，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也便没看到，被她撞到的肖月娥捂着被撞疼的胳膊，眼神闪烁了会儿，咬了下唇没有往屋子里去，反倒悄悄离开了。

屋子里，肖丰年等人动静虽轻，大抵也是知道这客院里有肖府的人监管，之前说话都是在肖宝财住的卧房中掩了门窗。

但该知道的人总能有法子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比如在肖月娥姑侄接连离开肖宝财住处后，没大会儿，观浅便面带笑意地进了肖庭昱的书房。

“公子，客院那边传回消息了。”

这等盯梢的事，自不必观浅这个贴身随从亲自去做，自有专门暗卫负责，他只是乐意做这个传话筒，笑的有些古怪地走到书案前，低声传话。

“肖宝财丢了大脸，他们家的人果然没再敢打表姑娘的主意了。”

谁知道，他们家公子昨晚半夜悄悄去了客院，还叫他去那老婆子处弄条裤子来时，他当时的傻眼。

他们跟着公子是有时候做些暗地里的事，但这般损人，对付的还是肖宝财这等人，公子亲自出手，还是头一遭。

但并未多想，毕竟他也不喜肖丰年等人，这肖宝财昨晚上似乎还对姜姑娘有些献殷勤，那肖杨氏话里话外还想攀附姜姑娘，作为表哥，又是一路护送表姑娘一家来幽州，公子肯定看不过眼。

出手教训肖宝财一二，也好叫肖杨氏和肖丰年老实些也好，谁让肖宝财是他们的儿孙，肯定是最看重之人。

公子这就叫，打蛇打七寸，专挑对方在意的人打击。

所以，昨晚上观浅很是积极地帮着肖宝财选了条一看就是女子亵裤，帮他“更衣换床，”还怕他不小心掉下来小命不保，将人结结实实卡在了石缝里面，清早也特意起来看了一番自己昨晚的“成果。”

肖宝财的“表现”也让他十分满意，回去就跟肖庭昱绘声绘色描绘了一番。

这厢他又好似那探听消息的暗卫亲临现场般，描述暗卫转述，末了有些遗憾道：“早知道这样精彩，属下当亲自过去听听，真没想到他们不打表姑娘主意了，又转向表公子了！”

或许肖丰年等人做事委实叫正常心性人都看不上，他跟小杨氏内心一样感慨道：“都说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身上薅，省的薅秃了，这肖丰年几个怎么就逮着大姑太太家祸害。就算咱们府里现在除了表姑娘他们，其他人都没法叫他们算计，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护送姜家人一路从长安到幽州，姜家人又都是知书达理、好相处的，观浅自然见不得肖丰年等人这般算计姜家人，不由道：“公子，要不要跟表公子透露一二？”

虽然这等事，到头来也算不得男子吃亏，就如同小杨氏担心的那样，大不了就是男子风流些，但吃亏的总是女子，但没人想被旁人算计，尤其是，“表公子虽然看着挺肆意风流，”而且还很喜爱看美人，但相处多了就知道，他只是看着风流人却一点儿都不风流，“姜家门风还挺严谨，上下都无妾室之类，怕是不喜这等事。”

肖庭昱自然满意肖丰年等人“识趣，”虽说有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但观浅的话不假，他也不会看着姜远晏叫人算计。

观浅又道：“那位阿茹姑娘倒是不错，还有肖丰年妻子，都不赞同这事，可她们看起来就不是能做主的人，若是那几个使些见不得人手段，过两天大夫人还打算在府中办宴席，可不好说。”

这些肖庭昱自然想到，也未阻止观浅啰嗦，“抽空我会提醒一二，”顿了下，又道，“阿宁那边，你抽两个伶俐些的暗卫过去。”

观浅愣了下。

虽然表姑娘挺好，可公子居然强调是抽调暗卫过去，不是一般的侍卫，还特意点明给表姑娘，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要知道，暗卫可不是露在明面上的侍卫可比，皆是特训出来的好手，统共不过两个巴掌多，且各司其职各有所长。

公子一下就抽调两个过去，且还要伶俐，这不妥吧？

想着，他道：“公子，表姑娘只是个小姑娘，平时也没甚事，应该没有必要抽调暗卫吧，不若派两个机灵些的侍卫？”

肖庭昱看他一眼，“暗卫，去办。”

这就是没得说的意思。

观浅只能应下，摸了摸头退了出去，嘀咕着，“公子就是太疼爱妹妹了，连暗卫都调过去……”

“在念叨什么？”

一个身形细瘦的男子走过来，正是肖庭昱的另一个贴身随从观言，性子较观浅稳重许多，此次未跟随往长安去，留在幽州处理事宜。

两人年岁相近，性子截然不同。

等听了观浅说着公子让拨了暗卫去表姑娘身边的事，他还在那念叨什么，“公子太有兄长的担当了，”之类的话，看他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观浅纳闷。

“没什么，你快去吧，我进去给公子送账本，”知道自己这个搭档什么性子，观言觉着三言两语不会说动这个木头脑袋，他还忙着，没功夫给他开窍。

而且，就观浅这脑瓜子，这窍也开不了。

不然，跟公子一路从长安到幽州，也不会没发觉公子对表姑娘可不是一般的表兄对表妹。他只听了观浅的一些讲述，就察觉了，而后悄悄观察了下，更确定了。

观浅这木头疙瘩看不出，他也不好直接对他挑明了讲公子的心思，便略加提醒了两句，让他日后对表姑娘敬着些，可这货回他什么？

“这还用你说，表姑娘是公子表妹，自然得敬着，”他还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观言觉着，自己当时没给这货一拳，都是看在这家伙好歹也喊自己一声大哥了。

观浅和观言不仅名字有个观字，也是因为两人是堂兄弟，观浅虽话多有些事情不开窍，却有比常人更大的气力，才能护着两人从天灾灭家后流落街头的乞儿，免于被人欺。

但孩童总归是力气有限，在**和病难面前更是无力，当初若非途径破庙的肖庭昱救下他们，此时早不知化在哪个乱葬岗成白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