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悖论 第52章 第 52 章

四个月后。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凌晨四点十五。

天空晕染着那种将明未明的沉郁的灰蓝色，万籁俱寂，只有空调低声运作的嗡鸣，叽叽喳喳的，哦，还有鸟啼。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清新美好慵懒的一天。

按道理来说高考完脑子不应该这么昏 。

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醒的这么早。

但，特么的……

我是被一阵清晰而恼人的钝痛给弄醒的。

操。

不是头疼。

意识回笼的瞬间，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过度使用后的酸胀和细微撕裂感霸道地占据了所有感官。我趴在柔软的被褥里，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牵扯到更深处隐秘的肌肉群，带来一阵更鲜明的带着某种奇异回味的痛楚。

“……吗的。”我低骂了一声。下半身怎么和被劈开了似的。

昨晚……咋了来着。

我的记忆像是被酒精泡过，有些模糊，但某些火热黏腻的片段却异常清晰地跳了出来。

同学聚会，KTV里喧嚣的音乐，不知谁递过来的味道甜腻的酒，还有……回家后，某个因为听到我被表白而彻底醋意大发的哥哥。

微醺的状态放大了所有感官，也剥去了平日装模作样的克制。我记得我好像故意借着酒劲逗他，看他素来清冷的脸上浮现出那种隐忍的、委屈的、眼眶微微发红的神情，我就……就没忍住。

吗的，好像还是我先动的手。

我仗着酒意把哥按在沙发上，恶声恶气地“控诉”他小时候表里不一欺负我的罪行，我一个劲找茬儿，说什么小时候他天天叫我灾星害的我自卑，总是偷偷背着杜岁娥打我和我过不去害的我胆小，把我房间里的一些东西丢掉害得我无措，一天到晚一副臭脸到了青春期还特爱教训我骂我说我恶心害得我敏-感，甚至故意给我买小内-裤害得我差点勒死。咳。

我装出一副讨厌他嫌弃他不要他的样子。

然后看着哥竟然慌了神，以为我背地里真的因为这些事到现在还在生气，他仓皇地向我道歉，那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哦，想起来了。

我擦掉他眼角的湿意，亲了亲他发烫的耳垂，用气声going他：“哥，那你怎么赔我？把你自已赔给我好不好？”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嗯。他像只寻求安慰的大狗，蹭着我的脖颈，声音哑得不行：“好。小颂想怎么样对哥哥……都可以。别不要我。”

草，这他么谁能忍。啊？！

然后……然后我就失控了啊。

酒精真是害人不浅。我仗着那点酒胆，加上他近乎纵容的承诺……竟然真的把他给……捅了。

（……）

所以，为什么现在疼得睡不着觉的人是我？！

我猛地反应过来了卧槽了那个醒酒汤！

哥肯定在里面加了东西。让我睡死过去，然后……然后这个蓄谋已久的混蛋！他居然、居然趁我睡着……

草。我哥心眼怎么焉儿坏的。

“唔……”想到这个可能性，身后那鲜明存在的痛感来源害的我脸上瞬间爆红，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脚趾尴尬地蜷缩起来。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哥，你真是……我。草。家里哪来这种药？

难道单黑砚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了？

这几个月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简直是水深火热又甜得发齁。

我醒来的不久后就出院了。

回了学校。办了走读。

傅忠那边再没来烦过我们，户籍的事情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就办妥了。没见着他正妻和他女儿，但法律意义上已经成了他儿子了。我以后生病做手术，这个家里的人再也不能帮我签字了。唉。杜岁娥和单父当时都唉声叹气的。但我一口一个妈爸，给小俩口又哄好了。

我一度担心橘子会出什么意外，毕竟福星那臭东西机灵的要死，对于危险的嗅觉敏锐度极高。当年它就是那么跑走的。我一直想尽快把它捉拿归案锁进镜子里，反正也只是灵魂锁进去，橘子还是橘子，只不过里面福星的灵魂被关进镜子里了而已。但林森后来特意打电话来，语气严肃地警告说最近自己能量不稳，不能用镜子强行收取，不要动镜子但也不要让福星跑了。

于是，每天监督傅忠给单黑砚微信里发橘子的实时照片，成了我哥手机里一项雷打不动的日常任务，美其名曰，呃，得不到的就更加爱，每天都想看见爱猫的成长。

而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玩命学习，把昏迷落下的课程全补上来。我哥自告奋勇担任我的全职家教。爸妈很快同意，他们一点也不想回到两年前那种家里人聚一聚都冷冷清清的落寞状态了。培养感情总是好的。

呵呵。其实还多亏了单叔叔给杜岁娥的洗脑，甚至帮我们狡辩，哦不是，解释两年前那场吻，把爱恨情仇说成了温馨的启蒙小故事，她信了，觉得孩子小时候不懂事也没造成大麻烦那就揭过去吧。

我觉得单父这人能处。我以前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他恐怖。

哥这个老师倒是会教，劳逸结合的。但关于学习任务的奖励机制……简直一言难尽。

最初版本是：“每天可以亲十次，但错一题减一次。”

特么的。结果我几乎每天都在欠债，他憋得眼神发绿，我馋得抓心挠肝。

后来他悄悄改成：“对一题亲一次。”

那后果更灾难，我俩一天到晚光顾着抱着对方啃了，成绩不升反降。

靠，我那几天嘴肿得特别厉害，和吃了一星期特辣火锅似的。

最后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达成了双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折中方案：“考一次年级前十，奖励每天作业完亲半小时，直到下次考试。”

这个规则总算发挥了点积极作用。为了那半小时的专属福利，我简直是头悬梁锥刺股。而我哥……他辅导得格外卖力，眼神里的期待和暗火烧得比我还旺，每天卷子哗啦啦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喜欢亲我？

在单黑砚的精心辅导和某种不可言说的动力驱使下，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最后一次模拟考，甚至成了年级第一。杜阿姨和单叔叔高兴得合不拢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骄傲，看哥的眼神则多了几分赞扬。

哈。不过一切都有点模糊了。

我不太记不清再先前的事情，但对于不久前发生的倒是越来越明晰……

三天前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高考结束，同学聚会，放纵，酒精，醋意，燎原大火……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我趴在床上，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着身后的不适，一边回味着昨晚那些混乱又火热的关键片段。

身后的床垫微微下陷，一具温热的身躯从后面贴了上来。一条手臂环过我的腰，将我往后揽进一个熟悉无比的怀抱里。

“醒了？”单黑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餍足，嘴唇贴着我后颈的皮肤，低声问，“……还疼么？”

我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进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我指控：“……你趁人之危。”

他在我身后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传递过来，手臂收得更紧，掌心却温柔地覆在我酸痛的腰臀连接处，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嗯，我的错。”他承认得干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悔意，反而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虽然是你先越界的。但怎么样都可以。后边不错，前面我也很喜欢。”

操。

我他么。

如果说我刚醒的时候是p股疼。刚刚想多了脑子也疼。上下疼。

那现在呢。

上下前后都在疼。卧槽。

尤其是前面。我的小小颂差点爆了。

哥，大早上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草！”我不甘示弱地握住他揉-掐程度不断变大的手，撑在他身上，“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

我堵住他的嘴，恶狠狠道：“哈。那还挺巧。”

（……）

我们到中午才起床。

单黑砚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叮咚响了一声。我拿起来，发现是傅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