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悖论 第23章 第 23 章

“唔！”

鼻尖磕到硬邦邦的胸膛，我闷哼一声，下意识想后退。

手腕却被攥住了。

我仓皇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卧槽。

单黑砚。

哥？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拐角，像沉默的鬼影，逆着窗外涌进来的阳光，轮廓被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

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钉在我脸上。

“哥？”我声音有点发虚，刚才那点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让我去礼堂门口吗？

我还觉得他可能根本没来这，只是打个电话救我。

哥没说话。

气泡却很诚实：「窃听器有定位功能。」

接着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拂过，然后，落在了我被他攥住的手腕上。

那里，一圈明显的红痕还没完全消退，是刚才被林小树那疯子死命掐出来的。

哥的瞳孔在收缩，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皱眉。

哥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松开了手。

但下一秒，那只手又抬了起来，僵硬和怒意被强行压下，指尖轻轻拂过我手腕上那圈刺眼的红痕。动作轻轻的，夹着笨拙的检查意味。

气泡在他头顶无声散开：

「..../////.....」

「....///.......///....///////......」

「//..//....//.......」

一片混乱的省略号，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胡乱飘落在走廊的夕阳里。

他微微抬眼，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淡淡看向走廊尽头——那个刚从厕所方向探出半个脑袋、眼神怨毒的林小树身上。

我该如何形容那让我爽到极致的眼神呢。

冰冷。

暴戾。

毫不掩饰的。

杀意。

好爽…我好爽。

我也回过头去看着林小树。

林小树瞅见我们俩齐齐看向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瞬间缩回了脑袋，脚步声慌乱地消失。

哥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那恐怖的气息瞬间收敛，但眼底翻涌的暗流依旧汹涌。

他薄唇紧抿：“他弄的？”

“嗯。”我应了一声，看着他那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心里那点小委屈莫名其妙就涌了上来，放大了大概几万倍吧，声音不自觉地带上点告状的意味，“他力气好大……勒得我喘不过气……”

哥的呼吸似乎又重了一分。

他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痕。

看了好几秒。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那里，揉了几下。

哥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圈红痕，只圈住完好的皮肤，轻轻蹭了蹭旁边的皮肤，透着别扭的安抚，却让我感觉真的很安心。

暖暖的。

比黄昏更暖。

哥呀……

然后我看到他的气泡从太阳上飘过：

「……真的很疼吗？」

「蠢。」

「不会躲？」

我看着他头顶那个“蠢”字，再看看他握着我的手，那点还没有消散完全的委屈瞬间被巨大的爽感淹没了！

哥！

你在心疼我！

你承认吧！

“哥——”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软软的，撒娇道，“我真的疼……”

单黑砚握着我的手似乎紧了紧，飞快地松开了。

他别开脸，看向窗外，耳根那点熟悉的薄红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忍着。”声音硬邦邦的。

气泡却诚实地更新：

「……回去擦药。我早就提醒过你离他远点。」

「不要再有下次了。」

「他不应该当教会你“爱”的对象…」

气泡扭曲了一下，字迹模糊，但最后几个字清晰得让我爽的头皮发麻：

「我好想……废了他。」

我心里快爽炸了。

哥。

早这么坦诚呗。

我脸上努力绷着，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哦……知道了……”

哥没再看我，转身就走。

“跟上。”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空旷的走廊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前一后。

他走得很快。

我追得有点喘。

“哥……慢点……”我小声抱怨。

哥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但速度明显放慢了。

「腿短。」

我：“……”

行。

你腿长你厉害。

我撇撇嘴，快走几步，终于和他并肩。

偷偷瞄他。

侧脸线条被嵌在光里，耳根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他在害羞什么……吗？

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看。

真好看。

我心跳有点快。不对。越来越快。

太他么快了。

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

哥。

你刚才……

是不是很担心我？

是不是……

差点冲进去揍林小树？

是不是……

其实很想抱抱我？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翻涌。

脚步不自觉地又慢了下来。

哥察觉到了，侧头瞥了我一眼：“磨蹭什么？”

“没、没。”我赶紧摇头，加快脚步。

走到礼堂侧门的停车场，我才发现他是真的过来接我走。

哥停下。

“在这等着。”

他指了指旁边的长椅。

“哦，好。”我乖乖坐下。

哥转身走向停车场方向。

我看着他身高腿长的背影，心里那点甜滋滋的感觉又像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冒上来。

原来被哥护着的感觉……这么好。

我晃着腿，百无聊赖地等着。

几分钟后哥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小塑料袋。他走到我面前，把袋子递过来。

我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管消肿止痛的药膏。

还有……一盒……草莓牛奶？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

哥别着脸，看着远处的树，耳根那点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

气泡在旋转漂浮。

「顺手买的。」

「……爱喝不喝。」

我捏着那盒还带着凉意的草莓牛奶，再看看那管药膏，心里那罐气泡水“噗”地一声。

彻底炸开了。

甜得发齁。

我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哥！”

“嗯？”

“谢谢！”

“……”

哥没应声，但嘴角似乎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像错觉。

但我知道不是。

「……走了。」

他转身迈开长腿，我赶紧跳起来，一手攥着药膏，一手紧紧握着那盒冰凉的草莓牛奶，像一个小孩子握着全世界最甜的糖，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阳光暖暖的风也很温柔。

这个下午我真的太开心了，每次林小树这小子出现我哥就一定会出现。

林小树，不论你人品如何，我封你为最强助攻。

哥的背影真好看，草莓牛奶也一定超甜。

走到停车场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旁，他拉开副驾驶门：“上车。”

“哦。”我乖乖钻进去，系好安全带，草莓牛奶放在腿上，凉意透过薄薄的校服裤子渗进来。

哥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他没说话，也没看我，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麻烦精。」

「下次再惹事情……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我撇撇嘴，心里却美滋滋的。打断腿？哥你舍得吗？

至于关起来。

哥，我他么求之不得。

我拧开草莓牛奶的盖子，甜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我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凉甜润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刚才在厕所里的恶心感。

“哥，好好喝。”

气泡：「……」

「……知道了，喝你的。」

我偷笑，不再逗他，安心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甜蜜。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夕阳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我并不知道哥要带我去哪，我也不想问。

和哥待在一起我就很高兴。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哥专注开车的侧脸。鼻梁挺直，唇线紧抿，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漂亮得有点不真实。一股暖流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在心底悄然滋生。

草莓牛奶的甜味还残留在舌尖。

哥的气息近在咫尺。

刚才在厕所里被林小树激起，又被哥的电话压下去的某种隐秘的渴望，像被这甜腻的气息和安静的氛围重新唤醒，蠢蠢欲动。

我闭上眼。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

哥揉我头发的手。

哥在巷子里把我护在身后的背影。

哥在公园长椅上那个傲娇的颜文字气泡。

哥刚才握着我的手腕，指腹粗糙的触感……

还有……过去的那一切……

（……）

我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看向窗外，试图分散注意力。

但身体深处那股被点燃的火苗，却越烧越旺，草莓牛奶的甜腻仿佛变成了某种催化剂，哥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无孔不入。

车厢狭小的空间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我都怀疑哥是不是在牛奶里给我下药了。

（……）

指尖隔着布料，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轻轻按压、摩挲……快感像汹涌的潮汐，一**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我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呼吸越来越重。

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

哥的车速变快了。

强烈的推背感将我狠狠按在座椅靠背上。我惊得瞬间睁大眼睛，手下意识地缩回。

“哥？！” 我失声惊呼。

哥没回答。

车停在了一条荫径小道的路边。

“咔哒。”

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

哥支起身子，浓重的，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冷峻气息覆在我身上，阴影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他的声音嘶哑得烫的几乎要灼伤人，气息浅淡地喷在我脸上。

“我觉得有些东西…”

“比如爱、**、社会关系什么的…好像的确不应该外人来教。”

（……）

单黑砚冰凉的，经络蜿蜒，骨节分明的，漂亮的手，竟然在帮我....灭火。

哥。

你终于......不装了？

事实证明，这手中看不中用，我心底的火焰被点燃的更旺了。

纵火犯，你装什么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