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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时可以不用拿刀的 第20章 少爷

作者:步容栩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2-13 00:50:48 来源:文学城

“我常受罚,其中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练雏安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迹一般,语气十分平淡。

“我在这存了不少药,”他走到屋内,从一旁的角落中取出了一盒药膏,拧开后将它抹在虞川的伤处,“先用这个。”

“所以你刚才放跑他,是想带我过来拿药膏吗?”虞川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练雏安带他来伯爵府的祠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练雏安看了虞川一眼,不想让虞川的心里承受太大的压力,于是只道:“我再如何拦他,他都会告诉父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放了便放了,结果都一样。”

“不如带你过来上点药,也好安心。”

他把情况说得大差不差,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没有说出口。

这么快就让那个人滚蛋,其实是因为练雏安在害怕。

虞川每一次见到自己,几乎都撞见了他最为狼狈的时候。

因为受罚,他被罚跪、被禁足,挨鞭子、吃不上饭,即便身份是下人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主子,但却过得如此不堪入目。

看到过这些,虞川在心中必定会有所猜测,猜测他在府内是不是过得不好。

现在出现了另一位少爷,没有吃过苦、没有挨过鞭子,看起来要比自己好上百倍。

这个人甚至还在练雏安的面前明晃晃地邀请虞川,问虞川要不要跟他走。

他想要从自己的身边抢走虞川。

就像是之前那般,抢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练雏安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在这个所谓的弟弟开口对虞川发出邀请的时候,他的心里确实害怕了。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练雏安轻易地放跑了人,不让他继续接触虞川,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时间。

“我的伤是小事,倒是少爷你,”虞川的声音打断了练雏安的思绪,“之前便在你的身上见过鞭痕……是你父亲打的吗?”

“是,”练雏安就这样毫无波澜地承认了一个对于正常孩子来说都会感到难过的事实,“父亲向来不喜欢我。”

古往今来都有偏心的父母,可虞川回想起之前练雏安身上那条红色的鞭痕,又想起刚才那个小孩受了一点疼就嗷嗷大叫的模样,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抹完了药,练雏安把药膏递给虞川:“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受我牵连。”

明知道晚上难逃一罚的人是自己,但练雏安优先考虑却是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虞川。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虞川叹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练雏安,道,“我担心的是你。”

练雏安不理解虞川的意思:“担心我?”

“对,我担心你。”虞川眉头轻蹙,“若你晚上又受你父亲责打怎么办?你又不是铁做的人,鞭子打在肉上自然也是会痛的。”

听到这句话的练雏安怔愣了一瞬,随后垂眸轻声道:“从来没有人在乎过这些。”

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挨打,也没有人担心他会不会痛。

就像那天夜里,没有人理会被罚跪在祠堂、不允许吃饭的练雏安是不是快要饿死。

那一晚,他一个人用仅剩的体力支撑着摸到了外院的厨房,胡乱地往嘴里塞入难以下咽的干馍馍。

当藏身的隔板被推开的那一刻,练雏安的心底是毫无起伏的,甚至可以说是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要被打一顿赶出去的。

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棍棒,而是一碗热乎乎的蛋炒饭。

从始至终,好像都只有这个人在意过他。

“……别担心。”练雏安声音微哑,朝两人交握的手看去。

从刚刚抹药的时候开始,练雏安就没有放开过虞川的手,他感受着肌肤相贴时传来的体温,根本舍不得松开。

略带眷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练雏安这才将虞川的手放下,说:“先走了。”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他那弟弟已经哭着回去,把刚刚他做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再不回去处理,后果会变得很麻烦。

“多等我一段时日,”他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虞川留下了一句话,“我会保护好你。”

说完,练雏安没有再做任何滞留,消失在了虞川的视野当中。

我会保护好你。

练雏安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虞川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在这之前,如果一个小孩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虞川可能只会一笑置之,顺便夸一句小朋友真是既善良又有担当。

但当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练雏安时,虞川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就像是一股极其强烈的情感在裹挟着这句话似的,如海面的浪潮般迎面向他汹涌而来。

虞川深吸了一口气,后脚也离开了祠堂。

自从那天之后,虞川便再也没有遇见过练少爷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地过去。

这天,虞川正在忙着往灶口里添柴,突然被管事的叫到了屋外。

与他一起被叫出来的,似乎都是些年纪相当的孩子们。

付应与广子平这些虞川较为熟悉的同僚们也都在其中。

管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群孩子,满意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说:“你们几个,现在赶紧回屋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一刻钟后再到这边来集合,随我去内院。”

内院?

小孩子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要干嘛。

可下人只需要执行命令便是,虽不理解,他们也都各自回了寝屋内,有的洗了把脸,有的换了套衣服。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选人进内院伺候了?”

“那为啥要从这些小娃娃当中去选?”

“哎,你懂什么,大宅子的内院一向是喜欢从小培养奴仆的,不然你以为那些家生奴才都是从哪儿来的?”

走在路上,几个孩子也难免听到了路边仆从们聊天的内容。

这下,这群娃娃们才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了——若真如那些人所说,此番是来挑选人去内院培养的话,他们可就是撞了大运了!

内院的仆从一般都要比外院的仆从等级更高、月钱自然也要更多。而且到内院当值,一般都是去服侍贵人主子们,少有像在外院这般累死累活纯粹做粗活的职岗。

不管是选去做什么,只要进了内院,那就意味着可以一飞升天,比起待在外院苦苦熬着等待出头,实在是要强上太多了!

一听这些话,适才那些不太把这件事当回事儿的几个娃娃,在路过鱼池时,也赶紧用衣服边蘸水使劲儿擦了擦脸,把脸上因为干活而蹭上的灰泥擦洗干净。

管事的把他们带到了内院的门口,那边已经有一群孩子候着了,大概是在外院的其他院子中选出来的适龄孩童。

卫越承也在这里,管事的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后,便将虞川他们交给了卫越承。

在这个空档里,虞川大致在心里数了数聚在这边的小孩的数量,发现其实人数也没有很多,约莫才三十个出头。

“好了,都噤声,”小孩子多的地方总是叽叽喳喳的,卫越承用手中的竹杖敲了敲地面,道,“内院是府内重地,住着的可都是主子,不可喧哗吵闹,否则会丢命的。”

这个岁数的孩子虽然难管教,但也多多少少能分得清最根本的利害,丢性命可是件大事,一下子就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话了。

卫越承见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也不拖沓,直接宣布道:

“府内的大人要从你们当中挑几个到内院去伺候,待会儿我领你们进去,不可乱摸乱碰,也不可多言多嘴,主子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除此之外不要做其他多余的事。记好了吗?”

得到了回应后,卫越承才让他们排成两列,挥手带着这群孩子们进入到了内院当中。

“这内院的建筑可真气派啊,”付应走在虞川的身后,偷偷和虞川咬耳朵,“我原以为外院那么大,已经足够恢宏了,可现下这样一比,我们待的地方完全不够看嘛。”

虞川正想要回应付应,他的左眼却突然开始发起了热来。

不对劲。

经历了这么多次,虞川也早已摸索出了规律:每当胎记开始隐隐发热时,就证明一定会有事情要发生,胎记的感觉越明显越强烈,代表事件的降临越临近。

他越往内院走,胎记处果然也越来越热了。

直到虞川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不过虞川依稀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这次的“记忆”画面里,虞川看见自己似乎被挑选进了内院。但或心生妒忌,亦或是想要把这个名额给抢走,他被一个同僚推入了鱼池之中。

水全部灌进了鼻腔,他的气管仿佛被牢牢地包裹住,完全无法呼吸。

溺水的滋味异常难受,虞川“回忆”起来时都痛苦万分。

可是自己分明是会游泳的,为何在这段“记忆”中,他会在鱼池中溺水呢?

是对方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吗?

最后自己究竟溺亡了没有?

整段画面都极其模糊,虞川无法看清整个事件的全貌,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既然胎记都已经如此提醒了,涉及到性命安危,以防万一,虞川决定还是从源头处避开这件事为好。

他拍拍付应,默默地跟付应交换了一个位置,说:“我身子突然有些难受,想回去休息。你走前面罢,我在后面一会儿慢慢往回走便是。”

“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疼?”付应一听这话也不愿意走了,他摸了摸虞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稍微缓了一口气,说,“我陪你回去。”

虞川伸手拦他:“我没大碍。你别陪我了,万一你这次被选进内院了呢?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你不在,我去做什么?”付应皱着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再说待在外院也不差,佩娘子待我们好,发的月钱也足够我们用。而且我听人说了,外院的下人要比内院更好销去奴籍呢!攒够了钱基本都会放人的。”

付应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虞川一起销掉奴籍从伯爵府出去,然后往南边走,找到一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定居,做点小营生过活。

看着付应眼睛当中的憧憬,虞川抿唇笑了笑,说:“好,那我俩就不掺和这事儿了。”

“我本来也不太想掺和。”付应嘀咕着,手上稳稳地扶着虞川,两个人朝着外院的方向走去。

内院的守门人看他俩要出去,以为是落选了的娃娃,便也没有多疑,直接放他们回到了外院。

佩琳琅见虞川和付应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些替他们感到遗憾。

“你们两个一看就长得怪伶俐的,怎么就不挑你们去内院呢?”佩琳琅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臂,点点头说,“是不是看你们长得不如别的娃壮实?哎呀,你们这些娃娃啊,平时就该多吃一点。”

说着,她还弹了一下虞川的额头,佯装生气道:“尤其是小虞,身子骨弱,还整天就吃那么点,跟猫食一样的。付应,你是做哥哥的,以后可得好好盯着他,叫他多吃点饭。”

“当然,我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付应一听他哥哥的身份被认可了,尾巴立刻翘到了天边去,得意地伸手去揉虞川的脑袋。

佩琳琅笑眯眯地说:“好,快些去把这里的菜给择了,中午多给你俩添个馒头。”

不得不说,在外院的这个厨房中,虞川是最能感受到温暖的。

这份暖意的来源,不止是厨房中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的炉灶、柴火,还有身边照顾着他的佩娘子和付应。

或许还有一个人——

那位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得上面的练少爷。

午正时刻,被卫越承领进内院的那群小孩才堪堪踩着休息的点回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广子平。

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在场的几个小厮便一下子就猜到,广子平定是被挑选去内院的一员了。

之前的广子平老是爱仗着他那点小后台作威作福,举止也很是跋扈,从来不把跟自己同等级的同僚们放在眼里。

直到那天赵三辨攀诬虞川不成,反倒自己因倒卖府内财物被带走一事,广子平才意识到了虞川的厉害。

于是在虞川警告了广子平一番之后,他便老实收敛了许多。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偶尔广子平也装不下去,总是按捺不住地想要去欺压其他的同僚。

可不知为何,每每一干这事,他总是能撞见虞川。见了虞川的广子平就像是只夹起尾巴的狗,不敢再乱吠一声。

若说之前广子平那点小后台的确是拿虞川没什么办法,但如今的广子平可是被内院给挑去,属于内院的高阶仆役,随手处置一个外院下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于是,被内院选去之后,广子平回外院收拾东西之前要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虞川的麻烦。

他要把自己先前在虞川这边受到的窝囊气统统都发泄出来。

正巧,午正时刻许多人都回到了寝院,在场的都是熟识虞川的小厮们。

能够当着这么多同龄同僚的面前羞辱虞川,是广子平所能想到的最佳复仇方式。

反正前不久赵三辨已被处理,广子平再无会被供出来的隐患,虞川想拿那件事来威胁他,也失去了证据。

而且,那么大张旗鼓的调查都没把他查出来,现在还让他被选去了内院,不就证明了是天不灭他广子平么!

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你一个小小的虞川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来者不善。

当虞川看见广子平带着一脸奸猾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脑海里便闪现出了这四个大字。

他下意识地望向旁边想去寻付应的身影,却被广子平阴阳怪气的声调拉回了视线:“怎么了,是在找付应吗?”

“我知你二人形影不离,所以刚刚便让人把他喊去花房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广子平看起来颇为满意自己的这招调虎离山。

说完,广子平一步步地朝虞川逼近。

他身后还带了四五个人,估计都是看广子平被内院选中,急于去抱他大腿的小厮们。

而虞川的身边只有三两个同寝的同僚,还是那种原本就眼红虞川的墙头草,这会儿他们见广子平身份地位高起来,能够压过虞川一头了,便赶紧站队,纷纷想要看虞川的热闹。

左眼的胎记骤然发疼,虞川伸手去摸脸上的面具,但涌现的记忆依旧是溺水的那一段。

比起刚才要清晰了不少,虞川现在能看得很清楚,将他推落入水的人就是广子平。

人是没错,可却完全对不上现在发生的情况。

这还是胎记的预知能力头一次与现实发生这么大的偏离。

事实与预知所带来的“记忆”不符,其实在这之前也有过一次。

那次虞川只看到了崔李会因为要拿取赌筹而到寝院来,却没有在记忆中发现卫漱也会一起过来。

这次更是奇怪得很,像是错误的公式代入了正确的值,让虞川完全得不出答案。

他只能明确一点,就是他胎记的这个能力看似能够“预知未来”,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现在的虞川看来,这闪现出来的记忆画面更像是玩游戏时的存档。

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来不及细想了,后退了一段距离的虞川此时已经被逐步靠近的广子平逼到了绝处,他的后背贴上墙壁,再也无路可逃。

“啪”的一声,广子平拍向了虞川摸着左眼的手,面具应声掉落在地上,虞川脸上那处可怖的胎记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广子平头一次见到虞川面具下的真容,看清之后不由得大肆嘲笑了起来,道:“我当你天天戴着个面具做什么呢,原来是丑八怪用来遮羞用的啊!”

当即,围观的众人也跟着广子平一齐笑了起来,之前没见过虞川胎记的,也带着好奇又嫌恶的表情观察着他的脸。

他们像是那些带着恶意去动物园里参观新奇动物的游客,此时的虞川在他们的眼中就只是一个供人寻开心的工具。

作为下人,他们本身的负面情绪被压抑了许久,如今在虞川的身上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广子平的下一步动作。

广子平也没让这群人失望,他伸手一摊,一旁当他临时跟班的那个小厮立刻将一把锋利的刀子奉上。

看得出来,广子平来找虞川的这一趟真的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那把刀子刀刃尖锐,银白色的刃身明明反射着午时的阳光,让人看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只觉得杀意凛凛,寒气森森。

“你要在府里动刀?”虞川警惕了起来。

他并不觉得广子平只是拿一个磨好的刀子过来比划几下示威的,可若他真的打算要杀了自己,也不太对劲。

都要飞升内院了,广子平何必背上这么一个杀人的罪名呢?

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见虞川如此警惕,广子平嘴角那阴险的笑容扩得更大了些,他很满意在虞川的脸上看到这样紧迫的神情。

从最开始,他就尤其讨厌虞川总是一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像其他人在虞川的眼里,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就是一群在大人的注视下扮家家酒的娃娃。

真是令人反胃。

许久未欺凌别人,那种扭曲的快感再次在心底腾升。广子平看向了手里的刀子,握着刀柄在空中轻轻一挥,切断了虞川的几根发丝,说:“动刀自然是要动的……”

虞川的头发扎得本就不稳,被这么一动竟是完全散了下来,将左眼的胎记遮盖。

“应该往哪里动呢?”广子平佯装思考,他眯着眼,仿佛虞川是一条案板上的鱼,“原本只是想割了你这条能说会道的舌头的,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虞川并不理会广子平,只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他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要找出一条能够自救的方法。

“你最好不要妄想逃跑,否则别怪刀子不长眼。”意识到虞川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广子平冷笑一声,抬了抬手。

“你也不算完全的丑八怪。”

“说实话,你这脸蛋生得不错,只可惜有这么一片丑陋的胎记。”

虞川的下巴被广子平猛地掐着抬起,被散发遮挡住的大片胎记再次暴露了出来。

广子平拿着刀子逼近虞川,盯着他的胎记,厌恶地嘲讽道:

“我再给你的右脸也添点花吧……不然只有左脸有,多不对称啊!你觉得呢?”

刀子离虞川的眼睫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眼看着刀刃马上就要划伤自己的脸,虞川垂眸盯准目标,一个膝击撞向了广子平的腿根之间。

围观的众小厮以及广子平本人都没有想到,看似被牢牢钳制住的虞川会突然发难,竟是直接一脚踢退了广子平。

这让广子平再也顾不得去划虞川的脸,只能吃痛颤抖地屈膝蹲下,手中的刀子也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身边的几个小厮被吓了一跳,却也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们才是人多的一方,虞川仅孤身一人,如何与他们作对?

“虞川!广子平已经被贵人选去了内院服侍,你这是在殴打内院高阶仆役,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叫嚷着上前,将广子平扶了起来,把虞川围堵在中间,不让他离开半步。

“把他看住,别让他跑了!一会儿押到主子跟前去!”

其中一个小厮捡起了地上的刀子,毫无章法地朝着虞川比划了几下,刀口就这么明晃晃地对着他。

“你疯了吧,主子怎会来管我们这档子闲事?”

旁边的高一点的小厮觉得有些荒谬,毕竟广子平只是被选去了内院当值,又不是被选去内院当主子,哪个贵人会闲得没事,来管他们这些最底层仆役们的小吵小闹?

“你没去内院你是不知道,”那个大放厥词的小厮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把刀子架在虞川的脖颈边,“内院这次挑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

“是伯爵大人和伯爵娘子在给少爷挑选贴身随侍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不得了了。

贴身侍者,意味着从今往后就是爵爷身边的人了,不出所料的话,是要跟着主子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若主子愿意护着广子平,那即使是外院的总管来了,都不可能保得住虞川。

“但是这贴身随侍,一般不都也是从内院挑起吗,怎会轮到我们?”

贴身随侍讲究的自然是从小养起,这样才足够忠心,不会背叛主家。内院养了许多家生奴才,知根知底的,论起合适,从内院的这些仆人中挑选贴身侍者,的确要好一些。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今年内院也没什么年龄合适的下人吧?总之,子平进了内院之后要跟的人可是少爷,比虞川这小子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阶!他今日算是完蛋了。”

“贴身随侍的待遇可不一样哩!指不定那少爷主子还会亲自过来把子平接进内院呢,万一撞上这一幕……”有不怀好意的小厮拖长了尾音,跟着在一旁帮腔。

“哈哈哈哈,虞川,你伤了伯爵大人精挑细选出来的随侍,实属以下犯上,要被主子瞧见了,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广子平从疼痛中缓过神,听着周围同僚们的议论,一时间更觉得自己前途无量,大笑起来:“虞川你听见了吗?我现在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你刚刚那般无礼,可有想到后果?”

他指了指地板,继续道:“我广子平是个宽宏大量的,不屑同你计较。这样吧,你在此处跪下,大声地求我原谅,然后再给我磕几个响头,把头磕出血来,这事就算完了。”

“不然……可就不是只有刀子划脸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广子平语气一变,阴狠地威胁着虞川。

“跪下!跪下!跪下!”

身旁围观的小厮们立刻开始大叫起来。

“他不愿意磕头怎么办?”

“这有什么!等他跪下来了,我们几个人按着他的头往地上撞不就得了吗!”

见虞川站在原地不动,有好事者忍不住上前,想要用蛮力让虞川下跪。

广子平见状也使了个眼色,接着,虞川左边膝盖的后窝便被人生生地踹了一脚,他再也站定不稳,左膝盖狠狠落向了地面。

“不吭声是吧!给我划他的脸!”广子平恶狠狠地命令着手拿刀子的小厮。

这次的情况与刚才完全不同,虞川的身边全是广子平的帮凶,为了以防虞川再度逃脱,好几双手都按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动弹不得。

不管再怎么用劲,摆脱掉了一只手后,又会有第二只手按住他。

见刀子临近,虞川最终还是放弃了用力,不然乱动之下一不小心碰到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胎记处依然是火烧般的疼痛。

被划脸总比丢了性命好。

这样想着,虞川闭上了眼睛,不再做任何动作。

但是,他没有等到脸上传来刀刃那冰冷的触感。

“大胆奴才!竟敢在大少爷面前生出此般是非!”

周围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紧接着就乱成了一片,虞川听见刀子再度掉到地面上的声音。

那些按住他的人也在这顷刻间放开了他。

虞川睁开眼睛,发现刚才还在逼他就范的小厮们不知何时都已在原地跪了下来,他们的头紧紧地贴着地面,害怕地发着抖。

有一只手朝虞川伸了过来。

这只手虞川很是熟悉。

他看向了这只手的主人——

也就是现在院子当中唯一站着的,身份最为尊贵的大少爷。

练雏安。

大家久等了!

★★★————以下是【预收】文案

作为一个吸血鬼,瑞安从不自诩善良。

但他却被迫收养了一个同族幼崽——无所谓,他当条狗养。

高兴时,施舍一点怜悯;不悦时,便将怒火倾泻在这无辜的生命上。

那时的瑞安从未想过,数年后的自己会落入一条狗的陷阱。

——

“我记得,我好像已经把你扫地出门了?”

瑞安懒散地抬了一下眼皮,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家族倒台,他的手上既没有权,也没有利益,全身干净得令人发笑。

艾格洛斯不说话,还是以前那副招人嫌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瑞安。

“哦,失礼了,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尊贵的陛下’?”瑞安轻笑,话语中却不见丝毫敬意。

“陛下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挨不了几下就断气了。”

“倘若抓我只是为了报复,仁慈的陛下不如直接杀了我,”他甚至懒得挣扎,只是漫不经心地提议,“喜欢的话,我的尸体也随你处置。”

——

面前的人的表情微动,瑞安原以为要给自己个痛快,艾格洛斯却突然倾身而上,堵住了他的嘴。

他在瑞安的嘴角处舔了一下,沉着声音道:“令人愉悦的提案。”

“我梦见过您的尸体,”艾格洛斯继续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抱着您,您的身体是冷的,没有血色,也不肯看我。”

瑞安扯起嘴角,无聊地点头称是:“看不出,你的梦还有预知未来这个功能。”

艾格洛斯也跟着笑了,他扣住瑞安的手腕,缓缓下移。

瑞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

“想知道梦里的我还做了什么吗?”

灼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听完后面这句话,瑞安终于忍无可忍,抽出手甩了他一记耳光。

“连我都没干过这种事,”瑞安僵硬地说,“变态。”

而眼前的人却置若罔闻。

这时,瑞安才注意到艾格洛斯的呼吸沉重了许多,他的面颊发红,就连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

瑞安低下头看去,难以置信地发出声音:“你……”

“我抓您,当然是为了报复。”艾格洛斯呢喃着,言语间翻涌着近乎病态的执念,“报复您必须待在我身边。”

“——哪里也不许去。”

“您想的话,也可以像之前那样,”他笑着摸了摸脸上瑞安留下的掌印,眼底的疯狂令人脊背发凉,“这不是做得很好吗?我都热了。”

——

瑞安x艾格洛斯

【坏得不纯粹 攻x疯得很彻底 受】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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