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靠吃破案 第5章 第五章

刚一抬眼，酒馆上空汇成墨色洋流飞快消失在门后，但还是被段瑜澜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这些东西行动起来过于有序，一般这种不具人外形或外表过于原始的生物不具备如此行动的智力。

特殊怪物案件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怪物自主作案，另一类是人为驱使认主的怪物作案。

显然，这些怪物属于被当做作案工具的那一类。

墨色急流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冲向大门，伴随几下闪烁，彻底消失在段瑜澜的视线里。

只要对这些怪物显露出哪怕一丝威胁性，它们都具备一秒逃生的能力。

许谬微热的呼吸仍在耳边，轻轻吹拂颈边的毛发，那股微痒的感觉令人头脑发热，烦躁不安。

他几步跨出去，离开了许谬的温热的手掌，一双恢复清明的眼睛回视身后，许谬拿着和小型容器连接的远程追踪器晃了晃，动作间还是那股熟悉的松弛淡定。

他和容器中的虫子开始逐渐产生感应，那股腐臭再次浮现，形成一道若有似无的黑线，浮动着，撩动他的神经。

他转头，面色沉沉地盯着舞台下的观众，说实话，他没有预料到如今的局面，凶手似乎不再讲混乱限制于个人冲突，有什么让他放弃了之前的行事方式，这些虫子估计是通过刚才的酒对所有人造成了认知层面的集体致幻。

如果这次发生的事件和前几次一样，那这个酒馆怕是要沦为巨大斗兽场，段瑜澜不禁想象了一下一群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互相厮打的场景，极致荒谬又相当棘手和危险。

如果这种级别的事故在他们在场的时候发生，那他们这几个人大概都要因为重大失误而注射异能阻断剂，打发回老家振新农业去了。

一边贺斐蓁本想让倒在他臂弯的人站好，没想到对方突然从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转身，攥起拳头转身就朝着贺斐蓁打过去。

贺斐蓁闪过，他就突然调转了目标，几拳打在边上的维持秩序的安保员身上，拿起嚓片到处挥舞，发出巨大的噪音，简直是对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肆意为虐。

台上的乐队成员快吓傻了，一个两个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扣异能防护环，其中一个还喃喃自语：“我记得开始之前检测过，整个场馆都禁止异能放出了啊……怎么回事？”

贺斐蓁终于找到了耍帅的机会，他翻过舞台装置，钳住伤人者的双手，一抬腿用膝盖压住那人的脊背，以一个擒拿的姿势用特制手铐控制了失控的明星。

“因为入侵你们场馆的怪物的强度已经超过一般民用异能检测器所能检测的最大量级。”

贺斐蓁冷脸一双手铐状的防护环，铐住那个几近疯狂的犯人手臂，负伤的人捂着脖子爬起，许谬在一边拨打了白盾和普通医生的急救电话。

贺斐蓁亮出自己特遣队员的证件，一撩皮衣，大装特装地扭送这犯人离开。

白盾的人带走处于僵木状态的明星，其他的人给僵在原地的客人们做简单处理，渐渐地，场馆内一部分人醒过来，一脸懵地在医生指示下帮助其他没有注射药剂的客人。

此时，一抹在段瑜澜看来有些眼熟的身影从白盾的车上下来，段瑜澜定睛一看，是夏云裕，她手中浮着数个黑色多角体。

夏云裕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目光投向酒馆后台通道中，朝着押送犯人的队伍走去。

此时从灯光的阴影处走来一个人与她擦肩而过，那人走出舞台灯光，朝众人打了个手势。

贺斐蓁和段瑜澜走到那个服务生女人前面，询问道：“怎么样，你看见了吗，抽签酒被更换的过程？”

那女人摇了摇头，有点可惜：“我当时在后台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后来才知道被修改认知，它天克我，没办法。”

贺斐蓁抱胸，有点不信：“真的？连安净棠师姐都能骗？”

“得了吧，你以为我擅长伪装术幻术就顶级吗，这种认知层面的幻术，不了解底层逻辑的情况下除了暴力破解，不然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段瑜澜走了两步，生硬打断两人讨论：“这些虫子应该有人操纵，这些怪物表现得太过有序，根本与它外表表现出的智能不符。”

安净棠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空气，终于挪动目光落在段瑜澜身上。

她嘴角有些发僵抽搐，尽力维持平常轻松的表情，但段瑜澜仍然察觉出一瞬间的错愕。

“队长”她迅速调整情绪，叫解除伪装，特遣队纯黑的制服在一阵光影变化后显现，一张清秀沉静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压眼眉勾勒出一抹凌厉，动作干净利落地干了瓶恢复剂，一抹嘴，脸上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贺斐蓁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往段瑜澜那里去，最终在段瑜澜和许谬之间一个来回，最终是贺斐蓁手指并起，朝着酒馆出口处屈折，意思是跟着他一起出动。

最终这折腾来折腾去，这趟任务的司机从贺斐蓁变成了安净棠，她作为小队里没有喝酒的独苗，坐在驾驶位，向后转头，看向后排的两人一猫。

众人一对视，贺斐蓁立即就去抢许谬怀中的猫，段瑜澜不想让贺斐蓁碰自己，丝滑扭头转向，纵身一跃，扒到副驾驶的椅背上去，再转个身子丝滑地顺流而下，才几十秒的时间，从贺斐蓁的角度就已看不段瑜澜。

随后，猫脑袋从副驾驶位探出头，对安净棠堪称冷酷地说：“帮我系个安全带。”随后贺斐蓁就见那猫规规矩矩地站在座椅上。

尽管安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但是段瑜澜还是雷打不动地待在它圈定的范围内，活像被圈地的唐僧。

“我来指路。”前座冷酷的声音随着汽车发动响起，贺斐蓁随口插科打诨，带着隐隐笑意道：“他是狗鼻子，能闻怪物的味道，智能导航。”

段瑜澜一向懒得搭理贺斐蓁的玩笑，他直接让接通车上终端的异能传输模块，将路线指示实时显示在导航屏幕上，安净棠负责按照实时变化的路线指示驱车前往目的地。

他们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群人开着车在锦州市里漫无目的乱逛，在经过一个路口第三次后，车辆终于拐进一个路口，车辆驶出了市区。

看着锦州市的城市灯光被甩在身后，城市的热闹逐步远去，本来就心生怀疑的贺斐蓁终于忍不住了，他刚想开口吐槽几句，却被许谬抢先一步占去了段瑜澜的注意力。

因为座位和身形的关系，许谬说话时俯身下来鼻尖呼吸几乎要触及段瑜澜的胸口，他胸口那一圈脖子毛被对方的呼吸拨动，段瑜澜的目光被迫落在那双琥珀色的微上翘的眼睛。

容器项链亮起微微的蓝光，是许谬在注入能量，段瑜澜眯起冷灰色的眼睛，神色无波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孔，随后立即转了开去。

依旧是与先前类似的屏闪，但却没了之前的故障感，反而像极了老式电视机切频道，雪花故障的画面一闪而逝，很快，眼前的画面出现变化。

若有若无的黑色指引变得清晰，显示出具体的距离和方位，且这些数据还能随着周围的景物改变颜色，确保在数据读取人眼中，一切都清晰可见。

许谬眼见强化成功，也就不再维持对视的暧昧距离，而是按动按键，把装置的伸缩链弹出来，一声轻响后，穿过装置的金属链瞬间变长，最后进入隐形状态。

这条隐形长链的另一头被许谬握在手里，在贺斐蓁这个旁观者看来，段瑜澜像被主人牵着链子的小猫。

双双确认强化完成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错开视线，将目光转向变得荒凉的路面。

越往前开，安净棠的眉头就压得越低，她和贺斐蓁都很熟悉锦州市，最终还是贺斐蓁忍不住吐槽道：“这怎么都开进市郊了，确定你的导航是准的？”

不远处的猫头闻声转回，还没等两人再说些什么，段瑜澜鼻尖萦绕的腐臭突然变得浓重。

情况和十数分钟前在酒馆那时相似，但这次有许谬在旁边，心中那股古怪的食欲减轻了不少，现实的环境信息越来越多，纷杂的信息涌入脑海，但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车子平稳驶入人迹罕至的地区，这里是一处已经烂尾多年的楼盘，监控稀少，几乎没有照明，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只有月光和车灯将光亮投向这处荒凉的地区。

突然，车灯光所能抵达的最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近，那人被灯光照亮的身体横陈在惨白车灯之下。

她身体下方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深重的黑红色，脸朝向段瑜澜的方向，脸已经摔得彻底破相，辨不清表情和相貌。

安净棠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她猝然踩下急刹，要不是许谬始终牵着那条隐形的长链，将段瑜澜卡在安全带的范围，恐怕现在他已经砸在车前挡风玻璃上了。

许谬松开了手中的隐形链，先众人一步跳下了车，跪在地上那人身前，打开手机手电，就着灯光简单查看地上那人的情况，最后将手指探向那人的鼻尖和脖颈。

“死了。”他简短给出结论，一边朝正在奔向自己的段瑜澜打出手势，随后退开几步，示意所有人不要破坏现场，随后绕过尸体，走向段瑜澜。

“线索的终点是这具尸体。”段瑜澜冷静地下了判断，“联系叶凌昼，今天我们得通宵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