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靠吃破案 第3章 第三章

怪异的食欲来势汹汹，虫子就像察觉天敌靠近的一般四散逃开，但还是没有逃过追捕。

一群虫子被张大嘴的猫咪毫不犹豫吃进嘴里，随着它的动作，安静的病房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随着吞咽的动作，咀嚼声消失。

段瑜澜也恢复了意识，短暂又极其突然的意识消失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而被束缚在床的两人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段瑜澜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两人，计上心头。

他记得当初张玉珐说过，他可以催动异能给自己塑造一个临时的灵体。

段瑜澜有实验的心思，闭眼冥想了片刻，尝试将自己的躯体从猫的灵体中分离出来。

过程比段瑜澜想的要顺利不少，很快，他的意识从小猫的身体分离，失控感和浮空感一同袭来，但很快又被他捏塑想象的灵体包裹住。

已经躺在病床上躺尸昏迷的夫妻俩突然被看不见的手分别打开了眼皮，这两人就像陷入了浅层睡眠，眼球在眼皮下快速移动。

段瑜澜看了一会，试着催动体内的异能，尝试复现，催化出他刚才仿佛引蛇出洞一样的操作。

很遗憾，段瑜澜没有复现成功，他略有遗憾地敛下眼皮，正准备暂时放弃对这两位受害人兼激情伤人犯的探查，没想到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他维持着打开眼皮的姿势往房门的方向看去，来人却出乎他的意料，段瑜澜以为是那位叫夏云裕的白盾医师去而复返，没想到是许谬。

许谬的视线落在那个眼皮被强行打开的男人身上，又看看他空无一人的上方，而他早上刚见过的奶牛猫身上戴着队长的终端，正卧在两个病床之间的共同床头柜上，闭着眼，看着跟睡着了一样。

许谬迟疑着往病房里走了一步，门在后面“哗啦”一声应声关上。

比起大白天撞鬼，他还是更愿意相信科学，但是他放出的异能感应没有得到回应，那男人的眼皮倒是闭上了。

许谬抬眼，他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道冷淡的视线正打量着自己，神使鬼差，他伸出手，越过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触碰熟睡的小猫的头顶。

小猫没有避开他的触碰，惊醒之后也毫无脾气，反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许谬的伸过来的指节，

蹭了没几下，这猫又莫名奇妙转了性子，张开了嘴露出尖牙，对着许谬掌心的薄茧咬下去。

在真的被猫咬中之前，许谬飞速撤出了手，他略无奈地看着面前黑白花色的长毛猫，这个花色果然都阴晴不定，难以拿捏。

不过，经过刚才一番试探，许谬现在无比确信队长的意识现在不在这只猫体内。

一旁透明化的灵体段瑜澜沉默地看着许谬的一系列动作，看着自己的灵体对许谬很是亲昵，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是事急从权，他一定让张玉珐捏只丑的，最好是连许谬这样的究极猫控都下不了手的绝世丑猫。

他看着许谬放过了自己的灵体，视线略有些迷惘地在不大病房来回巡逡，接着疑惑自言自语：“奇怪，夏医生不是说段队一直没离开吗？”

段瑜澜盯着许谬的脸，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疑惑的真假，接着突然把视线偏转开。

他突然想起当初张玉珐教给自己的是倾向于伪装潜入的灵体意识分离法，如果不是异能的等阶比高很多的异能者，是无法发现他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许谬自己能发现，而不是等他自己出声提醒，显得自己多希望被前男友找到似的。

他大可以直接穿过许谬走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会议室，主持他们的第一次案件讨论会。

这个看似精挑细选实则一盘散沙的队伍甚至还有两位有感情史，分手时还闹得格外难看，以后就该上个提案让老师做背调的时候顺便查一下感情经历。

段瑜澜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掐架好几个回合，身体却下意识朝许谬偏转，还未等许谬将视线重新投在自己身上，就出言提醒：“我在这，把意识分出来行动方便一些。”

做人不该这么幼稚，这是段队长最终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看见许谬微扬嘴角，那镜片背后的狐狸眼中荡起几分的得逞的笑意，段瑜澜自然也捕捉到了这抹得意之色，在许谬看不见的地方，他不快地撇下嘴角。

他就知道许谬会这样，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不是什么好事。

段瑜澜心中的那些小九九许谬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看向床上还在深受折磨的两人，淡声道：“走之前帮他们把防护环戴上吧。”

段瑜澜听见这话，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脚步先动，走到两人床边，却突然又顿住了，对着许谬的方向锁紧眉头，语气肃然：“帮我个忙。”

他偏转开昏迷不醒的女人的头部，对方左耳外耳道里还趴着一只没有离开的极细的黑色虫子。

似乎是因为女人歪头的角度和昏迷时的歪斜姿态，这只来不及逃跑的小虫子成了段瑜澜此行唯一可能收获的有价值线索。

特处外勤组的每个成员的制服上的战术腰带都别着几个抓捕怪物的小型器具，许谬当然也不例外。

许谬正准备动手，却感受到手背上传来一股力，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制止他，手上传来的力道陡然加大。

段瑜澜把许谬的整个手掌攥在掌心往下压，随着他的发力，抓捕怪物的道具也被掩盖在两人交叠的手掌，从病床的角度已经看不见了。

“不能惊动它，不能让它感觉到威胁。”段瑜澜的语气很平淡，他把极力把心中升起的些许紧张一并压下，竭力让自己保持情绪上的古井无波。

话音未落，许谬感到有人看向了自己，即使看不见段队长的样子，更感觉不到他投来的视线，但有些心绪和直觉从来无由。

比如，现在许副队就能感觉到面前的队长对他抱有极大的信心和信任。

“现在入录这东西的样子，把它关在记忆里就行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只要对某样东西的印象足够深刻，是可以将它从回忆里取出来的吧。”

“既然抓捕不了，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许谬听到这番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他又轻抚着下巴补充道：“我的异能确实能做到，但用这种方式得到的证据无法被仪器解析，而且只能存在七十二小时。”

“只要能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利用好这个线索就行了，似乎是因为体内的芯片，我能闻出这东西的气味，并且感应它的气味。”

果然，贺斐蓁能想到的比喻许谬也能想到：“那个袭击你的人到底给你装了什么，异能追踪警犬的芯片？”

实际上特处是不存在警犬这个分支的，纯粹是许谬胡诌出来逗人玩而已。

段瑜澜已经懒得再反驳什么，冷淡回话：“我用这能力的时候能感觉到能量槽在减少，很遗憾，再好用的拉磨驴也会累的。”

“靠辅助系队长消耗能量发动异能侦查，跟让辅助打输出没有区别，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小队不要沦落到那个地步。”

许谬对段瑜澜的毒舌早就耳闻，他没有理会，反而倾身靠近床上的女人，鼻息几乎完全屏住，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在耳道中不断扭动的小虫。

许谬那双装饰性无度数半框眼镜的边框处，一道暗蓝色的流光沿着边框走了一圈，最终隐没在镜腿前端点缀的浅金色宝石装饰上。

“OK。”许谬一边用另一只手比出手势，一边轻松道，因为他的这个手势，段瑜澜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握着对方的手好几分钟。

而且因为某些肌肉记忆，段瑜澜手上的力道已经卸下许久，如果不是许谬手里的抓捕道具挡着，他和自己的前男友恐怕已经手牵手了。

段瑜澜仿佛触电般把手缩回，又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垂在身侧，明明灵体不会因为皮肤相贴而传递温度，此时手心却犹如火烧一般滚烫。

“开会，走吧。”堪堪浇灭心中滚烫的羞耻感，段瑜澜冷静开口，接着飞速回到小猫灵体内，跳下床头柜，结果还没有走几步，他又扭头看许谬：“你之前为什么来找我？”

“夏医生说这两个犯人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醒来且能够短暂维持理智，我带着证据来审人。”

段瑜澜被挑起兴趣，他走进许谬，冷灰色的眼睛不由泛起好奇的情绪。

“其实也不算什么有力证据，只能算是努力排查后整理出来的共同点，”许谬一边说，一边调出自己的终端全息屏，“这起案件的几个受害者在案发前一个月都去过一个叫‘人类情绪引爆器’的主题娱乐酒馆，这是他们活动轨迹的唯一重合点。”

“但这家主题娱乐馆最近爆火，热度极高，就算没去过也多少听说过，这一信息太没有独特性了。”

许谬为了方便，干脆把地上的段瑜澜抱起来卡在臂弯里，一人一猫眼中蓝光闪烁，一长串的证词和行踪报告里，“人类情绪引爆器”作为唯一的重合点被标黄高亮处理。

段瑜澜看着那串字符，沉声道：“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就定在这家店，宁愿扑空也不能因此错过线索。”

而且不止为何，他现在仿佛能在“人类情绪引爆器”这几个字上面感受到那股似曾相识的腐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