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按照小纸人的探查,从内部看,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居民楼,地上一共三层。主卧、书房、厨卫一个不少,家具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人。
没有人。
我的心沉了沉,不是很愿意想象这家人到底遭受了什么。
红罗宾在解决机关的问题,是我没看懂的操作,打我还是有点担忧:
“打开的方法会不会在别的房间。”
“虽然有可能,但现实生活不是游戏,如果不是不打算经常用的话,就不会这么安排。”
我:……
2.
红罗宾头也没抬,语气可以说是温和,然而我就是莫名从中听到了调侃。
我乖乖闭嘴,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我。糟糕的机关课成绩最终还是成为了回旋镖,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活活扎了我一身。
神秘高人装不了就装不了吧,我摆了,算球。
光站在那里也没用,我掏出罗盘测算阵眼所在。在破开障眼法看到这座房子的时候我就看出,就算是在哥谭这个地方,这里的风水也是奇差的一档。
小纸人被我指使着在各个房间探查,有发现就会通知我。我看着手中正在测算的罗盘,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阵眼,是不是不太对?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有另一股力量在干扰我,但却还是将阵眼算出来了?
“好了,可以下去了。”
红罗宾的声音传来,我从思绪中抬起头,看着洞开的地砖。
进门到现在多久了来着?好像还不到五分钟?
3.
老板娘!你要的先天机关术圣体在这里啊!
4.
我心情微妙,放下一个小纸人探查了一下确定没事之后,才和红罗宾下来了。
地下的构造很奇怪,我在落下的时候就发现了。走量勉强容得下两人并列,走道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墙,高度有两米多。
这里不像是人类居住的地方,更像是……
我一下没想起来,只是走到墙边,看着墙上形成的诡异的刻痕,抬手拽了拽红罗宾的披风。
红罗宾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痕迹,将光源挪向了墙。墙壁上的痕迹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明显,他低下头,和我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看样子他也想到了什么。
5.
地下离中心区域太近,我们走得很慢。光源打在我们脚前不远的地方,如果前方有异动,我们还能有反应空间。
通道很坎坷,又很窄,我们没办法并排站,我后错半步走在他身后,手抓着他的披风没放下,为的就是能在出问题的一瞬间把他拉到身后。
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变得开阔。出于警惕,我们的脚步停下,红罗宾的手电渐渐往前移,照出了周围的环境。
密密麻麻的培养箱被安放在狭小的地下洞穴里,玻璃小窗后是层层叠叠的虫卵和死去的虫尸。除了使用了相对高科技的设备,密度和真正的虫窝差不多。
看清楚的一瞬间,我狠狠闭上眼,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被南方大蟑螂支配的恐惧,甚至攥紧了手。
手上传来向前的力道,红罗宾显然要去探查。我有点麻,已经预感到一松手自己可能就会脚软给跪。
克服一下……克服一下……
我松开手,没想到红罗宾反而不动了。
“你还好?”他问。
我出声发现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嗓子才回答说没事。
6.
培养箱里的虫子什么种类都有,以毛毛虫、蜘蛛、千足虫为主。
我硬着头皮检查了一圈,除了发现这些幼虫并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科普,挖洞筑巢的蚂蚁会把工蚁放在最上面一层。它们会在蚁穴受到攻击的时候发起反击,这也意味着工蚁是整个蚁穴里最不重要的。
然而现在,被放在最上面的确实正在孵化培育的幼虫,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让我忍不住皱眉。
对于蛊师来说,新生幼虫应该是重要战略物资,保护程度不说最高,也不应该如此敷衍。
只能说,下面可能藏着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回头,想找红罗宾商量,然后就看到这位义警正拿着镊子收集样本。
我:……超绝大心脏啊!
我还在感慨,红罗宾已经收起手里的工具和证据。
“收集完了?”我看着他。
“嗯。你这边有情况?”
我捻了捻指尖:“没有。你确定要继续和我往下走?后面的事情肯定更危险。”
“嗯,下去吧。”他看着
我看着他往前走的背影,并不想告诉这位以普通人的身躯守护哥谭的义警,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水晶。
7.
继续往前走,一个个洞穴里装着一箱箱的幼虫。我看着铺了一地穴的机器,忍不住疑惑……
这么多电从哪里来的?
往深处走,通道变得混乱且不可理喻,不再是最开始一个通道两侧分布不同的洞穴。我努力尝试记住路线,记得脑子一条一条的。
“我们在往下走。”红罗宾说。
我一惊,这一片的路线虽然复杂,但我确实没感受到明显的倾斜,只可能是这条路一直以一种细微的角度向下倾斜。但我也没有怀疑他的判断,在这方面我的缺失是明显的,他专门告知我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人毕竟不是蚂蚁,不可能在垂直的洞穴里爬行居住。想通这个,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地下二层(姑且称这一片迷宫为地下二层)的洞穴更加精细,有种从原始穴居向文明师姐发展的感觉。四壁更光滑,更规整,我们还看到了一扇门。
我和红罗宾站在门前,确定了这个地方确实居住着一个人,一个来自文明世界的人。
口意,好阴湿!
我在门和门锁上探查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将位置让出来给红罗宾发挥。
只见红罗宾拿出了一个工具,按在密码锁上。机器沉默地运作,显示屏上很快出现了密码,随后就是嘀嘀嘀的几声,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我站在后面,目睹了这一高端操作,喃喃出声:“上次对药店的指纹锁也是这套流程?”
红罗宾:“那你呢?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你猜。”
8.
门后是一个实验室,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凉风吹出,比外面的温度还要再低上两度。要知道,地下本身就足够阴凉。
实验材料我都不太认识,我的视线却是被实验动物吸引。
常见的小白鼠、壁虎、蚯蚓和……蝉?
小白鼠是实验室常见的那种,并没有什么异常。让我十分在意的是另外几种。
“你过来看。”
红罗宾在看一份实验数据。我看不懂上面的数据,但是看得懂上面的繁体方块字和诡异的图案。
纸上的阵法诡异而扭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且不是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种。
我深呼吸,把阵法带来的暴躁清出脑海,仔细观察,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别的我没看懂,但居然在里面分解出了器修融合材料时使用的阵法。
问题是这个地方不是个生物实验室吗?
联想到那一窝窝的蝉、蚯蚓和壁虎,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不是吧?这都能融合?这给我干生化片场来了?
红罗宾在检查房间里为数不多的机器设备,收集里面的数据,看起来淡定极了。
而我的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得自己美好的精神状态在真正的疯子面前一文不值。
有人在这里,尝试将蝉、蚯蚓、壁虎这几种东西和哺乳动物结合。蝉代表着死而复生,壁虎断尾求生,而蚯蚓被除非被竖着切,否则真的超级难杀。
蛊师其实是一个相当脆皮的群体,除了通过各种虫类施展的诡谲手段,对自身的加持却相当有限。如果一个大佬能够无视掉所有蛊师放出来的蛊虫,或者把蛊虫全杀了,取蛊师项上人头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这种情况下,历代蛊师为了保命想出的办法可谓层出不穷。其中一个很经典的办法就是养蝉蛊,然后拼人品看看能不能开出金蝉。无他,金蝉脱壳,可替死。
这个办法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用游戏打比方的话,就是消耗大量经济只为点一个复活甲。我曾经锐评过这宛如抽卡一样的机制性价比低的令人发指,在效率至上的当代社会简直就是个笑话,不如找器修搞一套保命装备。
特事局曾经在一位蛊师大佬的牵头下搞过研究课题,不管是通过生物技术还是大数据分析规律,最终的结论依旧是这个东西全靠随机。砸了一堆经费进去,最后靠组里公认的欧皇(我师姐)开出了两只金蝉,被其他课题组嘲笑为经费小偷。
而眼前这个实验室的主人,显然是一个思路相当开阔的主,他的眼界显然并不局限在那个抽卡一样的行为,他走向了科学的康庄大道啊!
往后翻,上面记录着各种实验过程和结果,字迹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潦草。目前这里的实验才进行到小白鼠阶段,记录的主人在面对一次次失败变得越来越暴躁。
我不由地冷笑,心想这个东西不成功那才是老天开了眼。小白鼠试验成功了,那么之后呢?他想干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这种丧心病狂又胆小如鼠的作风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被我杀死的降头师的同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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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