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旗有些忐忑的来到学校里,早自习的朗朗读书声在清晨显得十分青涩爽朗,明明整个班上的氛围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汤旗总觉得自己心里惴惴不安。
自从昨天晚上在那个网站开了直播过后,汤旗总担心班上会不会有人看到自己的视频。
踩着早自习的最后一分钟,汤旗赶到了座位上,他慌慌张张从抽屉里取出课本,然后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捏在自己手上。
旁边的尖子生江依云已经来了许久了,他每次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校,等汤旗来的时候,江依云已经温习完了好几篇课文。
“又迟到了。”江依云侧头和汤旗说。
“第一节课赶上了就行。”汤旗说着,赶紧将课本翻开到正在讲的这页。
翻开之后,汤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昨天光顾着直播了,今天该交的作业是一笔都没写,更别说第一节课是那个老头的课,要是被那老头逮到自己连随便的ABCD都没填,当真得完蛋了。
汤旗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江依云:“江依云,第一节课是数学,要查昨天的作业,求你了借我抄下呗。”
江依云挑眉,斜看了一眼他空白的课本,他缓缓将自己面前的课本翻开,汤旗惊讶的发现,江依云竟然也一个字没动!
“我不用写这些题。”江依云露出轻蔑的神色,“这都是多简单的东西,我老早就不写了,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我就只写清北班的竞赛题了。”
汤旗感觉自己面前唯一的光芒破灭了。
正此时的功夫,老头已经拿着戒尺站在了过道旁边,吆喝着要所有人把课本当页翻开,他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检查。
汤旗已经做好了会被戒尺打手的准备,江依云忽然冲他笑了:“要我帮你也行,但我需要一点回报。”
“什么回报?”汤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把你的校服……借我用用。”
江依云忽然凑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汤旗总觉得江依云离自己实在是过于亲密了。
他的呼吸隐约烫在自己耳后大动脉处,阴冷的视线里夹着一股热气,让人联想到蛇,可是蛇并没有他这样高的体温。
汤旗忽然间感到害怕,不自觉将两人距离拉开了几厘米。
江依云很快恢复之前的淡雅疏离,他解释道。
“等下体育课我要代表学校去参加一场演讲,校服外套没有带,你借我半个小时,我演讲完就还给你。”
这实在是一件小事,汤旗立刻点头如捣蒜。只要江依云能帮自己把作业糊弄过去,校服外套算什么,要他脱了上衣去操场上跑一圈他都能乐意!
交易达成,江依云立刻拿起笔。
在老头走过来的短短两三分钟时间里,江依云已经将所有的答案和解题过程写在了汤旗的课本上。
汤旗有些惊讶的发现,江依云不仅是写完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字迹都能模仿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个字落笔,江依云将课本推回到他面前。
“怎么,呆了?”江依云又笑起来,“从初中开始我就总是帮你敷衍作业,好几年了,你八爪鱼一样的字就没变过,你什么时候能把字练好看点,我模仿起来也更容易一点。”
汤旗摸了摸脖子,脸上有些羞赧和尴尬。
老头检查到汤旗这边的时候,表情上明显有些惊讶,不等老头开口质问,汤旗赶紧解释:“昨天江依云教我写的。”
老头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欣慰的对着江依云点头,他半点没夸汤旗勤快,反而对着全班夸江依云。
“你们几个班上成绩好的,都像江依云学习一下,看看人家,不仅品行好,道德还高尚,不仅自己学习好,还能帮助同桌——江依云,你好好备考,咱们班的清北就指望你了啊。”
江依云对着老头点头,满脸温文儒雅、品学兼优,前阵子几个学校的联合考试,他肯定又拿了第一名。
看了眼自己稀烂的试卷分数,汤旗瘪瘪嘴,捏着笔杆在书本上画圈。
到了体育课的时候,江依云把汤旗叫醒,他拿着汤旗的外套走了,汤旗则穿着一件短袖,在稍冷的天气里面冲到了操场上。
汤旗在操场上跳跃着扣球,明明个子不占优势,却总能仗着一股狠劲儿窜到前面去,再加上他身材很薄,有肌肉却不显壮,整个人身轻如燕,一场球赛下来,全是汤旗在得分,将对面的人碾压着打。
从高处望过去,能看见汤旗在半空中腾飞的时候,短袖上衣被风吹得鼓动,露出他精干的小腹。
就像一只漂亮的黑色雨燕。
翅膀又长又美,只可惜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汤旗最后扣篮,正好到了下课的时间。
他将衣服撩起来,抬手擦汗,和旁边的同学笑着讲话,讲话讲到一半,汤旗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那种眼神像狩猎的豹子一样,含着一股血腥味,直接激起了他的本能反应。
汤旗猛地回头看过去。
栏杆上的同学嬉笑着从教室内走出来,非常普通的课间,没有任何问题……
汤旗第一天的直播内容非常清水寡淡,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开播的时候,本来准备按照昨天的流程随便跳几段,结果评论区全部吵了起来。
【还跳舞?就这也不够看呀!】
【隔壁都上高速了,怎么这边还在阿巴阿巴的。】
【都来这里直播了,搞点刺激的吧!】
【会跳舞的博主到处都有,我花钱来这里看你跳舞,结果你舞得和免费的一样,那我还不如看免费的呢。】
【能理解昨天是主播刚开播,不可能一上来就福利给足,不然这样,我帮主播刷榜,前进一个名额主播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支持!支持!】
【脱衣舞!脱衣舞!】
【主播不敢脱,不会是个直男吧?这里可是gay站,如果是铁直混进来恰彩虹人群的饭,那我要举报你了。】
一排一排的评论把汤旗架在了左右为难的地步,他抿着嘴唇,思考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