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玄深被围困得艰难,刚才他反应迅速的将剑横到身后挡住了四翼鬼怪的一击,二十几只不同的丑陋鬼怪将他围在中间。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便是这个理,几十只鬼怪中混杂的那只四只翅膀的怪物过于强大,如果玄深和他单挑倒是能打败他,但如今这么多鬼怪聚一堆便是玄深当场突破化神也无用。
玄深体内灵力消耗剧烈不一会速度便慢了下来,就是此时四只翅膀的鬼怪将手刺入玄深腹部,从身后往前洞穿。
玄深将唇瓣咬出了血,忍着碎肉的疼痛将身体从那鬼怪的手上撕扯开。
左下腹出现一个大洞,血像是不要钱一般流了出来,更甚还能看见被那鬼怪捏碎的血肉。
他没有时间检查伤口,颤抖着手握住月弧用灵力将周围一圈鬼怪震出去,这才得了片刻喘息。
他月弧拄着地,双手撑在月弧剑柄上,让他不至于倒下,一身青白色衣衫早就染上了血,脸上也有一丝血痕,发尾有些粘稠的模样,看着相当狼狈。
周围的鬼怪动作迅速,没有给他太多调整的时间爪子破空袭来。
玄深握着剑,再次迎了上去,金色弧光印入他的眼眸,让他不由想,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腹部的伤口撕裂疼痛,可这人硬是没有露出一丁点动容,若不是持剑的手有些颤抖还会以为他没什么感觉。
身侧的无头鬼怪翅膀刺入他的臂膀,那翅膀像是金属一般锋利,幸而他的身骨早在进入大乘期便被天雷淬炼过,不然此时这不知什么做的翅膀就该穿透他的骨头了。
将面前的鬼怪拦腰斩断他将月弧换了个手横扫过去将鬼怪的翅膀砍了下来。
剩下的翅尖依旧插在他的臂膀里,不过比起这,玄深现下想的是该如何脱身。
如果一直这般下去,先死的必然是他,他撑不住。
但找不到出口让他心中忧虑。
堂堂剑尊,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境地。
不过一会他就知道出口在哪了,将剑拿回右手,阻拦住将他逼至殿中央的鬼怪,就在他想汇聚力量时,正对他不远处的墙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
两人对视一眼各有所思,楚择先是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以玄深的修为何以这么狼狈?
玄深倒是心思狂涌,那地方长得像墙上面刻画着鬼怪,他倒是没有仔细检查,原来所谓的出口就是在那!
就在他想的同时,身旁的鬼怪早已经围了上来,像是不杀了他不罢休一样,楚择反应迅速,长枪一掠惊起摇曳灯火,血影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将几只一两个翅膀的鬼怪串起,一枪穿心的被钉在墙上而后消失。
不怪他打得如此简单,主要是这些鬼怪在玄深的消耗下已经伤得差不多了。
即便如此,玄深还是将月弧翻转,剑身上出现柔和的白光,和楚择一道朝着站在墙边的四翅鬼怪打去。
还未碰上鬼怪,那四翅的无脸鬼怪就消失在了墙边。
等楚择将剩下的鬼怪解决,玄深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拄剑站在那,他不敢靠墙,墙上那些鬼怪可给了他不少阴影。
石桌石凳太远,他没有力气再走那么远了。
楚择将剩下的解决,连忙往他身边跑,不用问他怎么伤的,自己也遇见过四翼鬼怪当然知晓它有多强,只是目光停落在那人受伤的腹部上还是不住的关心和心疼。
“还有力气吗?”
玄深模糊的嗯了声,也不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不过楚择显然没有猜,他靠近人,一手揽住玄深腰身,小心着避免触碰伤口将人带到那石凳处放下。
“坐着我看看伤口。”
楚择储物空间中是有伤药的,就连包扎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玄深果真坐下了,他并没有计较楚择抱自己一事,况且他也确实没力气了,再站会他说不定就会倒下。
楚择手放在玄深腰间,刚才急着人的伤势忘了不可和人近距离接触,现在突然想起来脑抽一般问玄深,“要……要我帮你吗?”
玄深看他一眼,那眼神妥妥的在看傻子,要不是现在没了力气,他恐怕还得加一句,是不是地宫的鬼怪把你脑袋吃了?
他言简意赅,“你来”
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像是不知道楚择喜欢自己似的。
听到这话,楚择半是激动,半是手足无措。
手放到人腰间,磕磕绊绊的将那不成模样的腰带取下后这才开始脱人衣衫,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将人弄疼了。
同上次不一样,上次肩膀受伤时是玄深自己脱的衣物,而如今换了个人真的是慢了许多。
玄深有些暴躁,干脆打开人的手自己脱,将身上外衣随意一扒,白色带着暗纹的里衣也烂得不成样子,玄深随意一脱,身上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不仅是腹部的大洞,肩膀上如钢的翎羽,身上有十几处见血肉的伤口,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血染透,看着模样相当凄惨。
幸而楚择储物空间里还有些水,他拿出用帕子打湿给人擦拭伤口,伤口周围不宜直接使用清洁术。
玄深将上衣脱了,整个身体也就暴露在了空气中,不说其他,这人的身材算得上完美,除了有些白以外其他样样都不错。
此时玄深垂着眼,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递给了楚择,“疗伤的”
楚择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伤,他倒是没注意,不过还是接过了丹药扔嘴里。
将帕子清洗过后,再次擦拭人腹部周围,玄深腹部的伤口里面肉几乎被绞烂,是看着都可以想象的疼痛。
虽然隔着帕子,还是能感受到玄深身上的肌肉,但楚择现在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满心满眼都是这人怎么伤的这么重。
还有手臂上那镶在臂膀里的半截翎羽,楚择不敢触碰人皮肤,左右动作半天还未碰到翎羽,嘴中一直重复,“你,你忍着点。”
楚择深知一击必杀的道理,他的动作越是缓慢玄深遭受的罪就更多,心一横扯住半边翎羽就往外拉。
“哐当”翎羽同地面接触发出一声声响,而后变为无形消失不见。
玄深当然是疼的,只是疼痛过后便是血肉里的疼痛,他倒也能忍住。
好不容易处理好,楚择看了看桌上的烈酒又看了看人腹部的伤口,对人道:“忍着点。”
忍着点,这话短短一炷香时间楚择就已经重复了不下五次。
玄深深知酒这样东西到底有多痛,不亚于在伤口上撒盐。
以往他受伤后去丹峰处理伤口时,因为他体质原因丹峰那些个消毒的药都对他没用,陈袖心狠手辣,用烈酒往他身上浇,搞的他已经不想再去丹峰处理伤口了。
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楚择还是怕人疼,撕下身上还算得上柔软的布条打湿了些酒,还给人做心理准备,“要是受不住,就和我说。”
玄深不理他
楚择小心的将人伤口周围浸湿,挨着伤口不过玄深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择只能加快速度给人处理好再上药,整个过程虽然快,但对于玄深来说还是有些折磨,毕竟哪次上药不痛?
楚择额上出汗,不由自主的想,原来给人处理伤口竟然比打一架还累。
他包扎技术还不错,至少没有像古也一般给人包扎几圈,围得伤口都没法透气,楚择圈着人的腰包扎了两圈,因为玄深坐着的原因,他免不了单膝跪地,手绕过玄深腰间时呼吸喷洒在人腹上,挠得有些痒。
玄深不自在的往后仰了些。
处理了腰间伤口,右手手臂处还有一天前被千九尾巴伤的肩膀,如此半个时辰就这样没了。
身上的小伤玄深懒得搭理,拒绝了楚择的好意,他重新拿出一件衣物,因着这几天换的有些多,他唯剩两套,一套红白一套银蓝相间。
玄深拿着衣物时都搞不懂千舍是怎么敢给他白色的,但由于没有其他的衣物他只好穿那银蓝相间的衣物。
他扫了眼发尾干涸的血迹,丝毫不羞耻的对一旁背对着他的人道:“清洁术会吗?”
楚择一顿,颇有些乖巧的转头对人施清洁术。
将衣物换上,楚择背对着玄深道:“去找出口吧,你身上的伤拖不得。”
玄深很笃定,“出不去了”
楚择其实也知晓,但就是想试试。
“走”玄深收拾好握起月弧便往楚择刚进来的地方走去。
楚择落后一步抓住人的手,温暖的灵力顺着他的手流入玄深体内,“后面很危险,你灵力透支用我的。”
玄深惊讶一瞬,对于楚择的好意他倒是没拒绝,问他:“你不是修魔?”
魔族怎么会用灵力?
“我是仙魔双修,虽然体内没了灵根,但我身负异火,已自成灵根。”
楚择同他解释。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楚择敢将这种底细透露给他就不怕他将楚择身负异火之事昭告天下?
异火啊,还是能自成灵根的异火,得有多少人肖想。
“你不怕我告知天山?”
楚择啊了声,趁着玄深不注意继续牵着人的手,嘴中回答人的问题,“那你会吗,若是你真昭告天下我不如将异火给你。”
玄深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意思,问到这里便没了声。
两人顺着走廊走了会,刚开始玄深还没发觉不对,等到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东西牵住这才感觉到什么。
他将手收回,“不必了,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