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绥看着余斐整整齐齐的屋子都不知道睡哪,一间屋子用一面墙隔着分成两室,他屋内东西不多,简陋的凳子书桌还有一张小床,一看大小就知道睡觉需要贴在一起。
许绥也不客气直接脱了鞋上了床,拉过旁边的棉被躺着。余斐果真没骗他,是真的有问题要问。刚开始还高冷不做声,坐在桌前看着已经包浆的草药书。知道自己还有三课将要学完之后,急急忙忙问了起来,恨不得拉他起来问问为什么。许绥闭着眼睛想睡觉,余斐情急之下掐住了他的肩膀,“嘶,轻点”。
余斐借着烛火看见了许绥肩膀上的淤青,呈五指形状映在了左肩背部。余斐绷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果真,首领这次可是真生气了,再惨也只是抄抄医术,都没打过我们,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倒是第一个”听着他满含笑意的声音有片刻的怔愣,随之而来的是肉麻。
“我靠,你还是别笑了我听着怪怪的,难受”许绥只觉得寒毛都立起来,太离谱了,他不应该是高冷腹黑的人设吗?乱了乱了!
这么一说余斐好心情都没了,白了他一眼又回头看起了书。任凭许绥怎么说都不理他,到最后用医术的知识点与他搭上了话。
当余斐问他如何学的这么快时,许绥倒是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说自己天赋异禀成功的换来了他的白眼。许绥心想难道要说自己晚上想念家人睡不着觉只能看看书练练武打发时间,这样自己的脸面往哪放。
余斐真不愧每次都是第一,晚上看书还能看进去。
灯火突然熄灭,如今没了灯油,只能等明日出去买了,正准备乘着从窗透出来的月色上塌,正准备让许绥让一让,却看见了他眉头皱在一起,难不成是发烧了,抬手一摸却是一手冷汗,许绥浑身颤抖嘴里喃喃不清的说着梦话,正做着噩梦。
“许绥,喂,醒醒”余斐用手推他,霎时间他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神空荡荡的好似盯着虚空的某一处,看的余斐心惶惶。“师兄”犹如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了余斐的心头,扫开了尘蒙的记忆。
当时皇家给了所有弃儿一个机会,将弃儿们聚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家。余斐是最先来到此处的,也有幸看到上一代暗卫的训练。经常教着师弟们训练,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师傅也不为过,但是没多少人好好叫,到最后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连一个人也不曾有过。
余斐给他拉了拉被褥“好好睡一觉吧!”,许绥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侧躺着,大概是听见了余斐的声音,又睡着了。
余斐独自在夜色里看了许久,又坐在了桌前一夜无眠。
“许绥,起床赶紧去补你的屋顶”外面传来高杨的声音。许绥只觉得浑身舒爽,伸了伸懒腰。
春日的风带着干燥的凉意从窗户缝隙里吹了进来,天光大亮,透过窗户上的油纸撒向了屋内。
许绥看着屋内空无一人,余斐已经走了,随即翻身下床。
外面果真是高杨,今日没什么任务,应当好好收拾了一番,头发尽数束起,有几褛碎发垂在额头,穿着一身黑色束袖劲装,衬的他少年意气。
高杨转头定定看着他,脸色不明,看着眼下有些青黑。这样好的相貌语气却是贱嗖嗖的“你赶紧去修你的破屋子,如今你惹了师傅,肯定不会给你拨银子,你就自己凑吧!但是我可以借你点儿,以后你要两倍还我 。”随着话落神情越发倨傲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欠。
许绥过去给了他肩上来了一拳“嗷”高杨往后退了几步。“你挣钱挣到我头上来了”许绥脸上扬着笑语气轻松让人生不起气来。
高杨只得说“那你说嘛!平时见个人就去当善人,如今有些人看见这身衣服就往人家身上撞,这可离不开你的功劳。自己捞着什么好处了吗?连修补的匠人都请不起”许绥不得不转身看着高杨感觉垂头丧气的。许绥想起来如何挣钱的了,他以前是靠去外面领任务挣钱,但是不能让师傅知道。
想到这里许绥一把抓住了高杨的肩笑着看向他“我的好师弟啊!”高杨犹如厉鬼催命,拨开他的手臂就跑了。
“……跑这么快干嘛!”随即追了上去。
最终不得不呆在许绥房中,帮他修补的高杨只觉得恍惚,静静的看着谢凝拿着锤子敲钉子的声音。
谢凝谪仙似的脸配上高杨一身的装扮和如今正在干的是格格不入,高杨好奇谢凝竟然愿意帮别人干这种脏活累活,“谢凝啊!许绥跟你说什么了吗?怎么让你干这活啊!”
“他说他这个月的月钱分我一半”谢凝的声音传来。
“……”高杨再一次认识到谢凝也是个凡夫俗子,内里和脸毫不相关。
如今进了春日,棉袄早已卸下了,凉风好似穿透了谢凝的身子,将他身上的香气尽数吹到了高杨脸上,盈着香气的风与他的鼻息接触环绕,好似一阵热风吹进了胸膛,隐隐泛着温热。
明明是凉风却吹得人脸上发烫。犹如昨天夜里,明明背靠着背,却被他身上的气息环绕着,一夜无眠,早上天一亮就逃离了屋子。
高杨算是另类,这里都是孤儿,高杨有父亲,是个商人,也可以说是富裕人家的孩子,还有兄弟是当官的,没人敢惹,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
正因如此他可以护着谢凝,谢凝长的太好看了,这样的脸太吸引人了,哪怕是个男子。
刚开始就在一帮糙人里显的格格不入,在这里一帮男子聚到一起,免不了开玩笑,或者是借着开玩笑的方便说出心中所想,有时还要带着谢凝。谢凝记得那一双眼睛里带着**裸的**直直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太恶心了”谢凝心想。谢凝也不发火,只是笑着看着他,好似什么也不在乎,对面的人越发嚣张。
但谢凝不是不谙世事的少爷,也没想着委曲求全,他什么都懂,只是在等。在比试的时候选了对方,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打出了名声。
那段时间他身上的伤可不比沙场上的战士少,李师傅老往他房里跑。
一边包扎一边骂,到最后实在不行了,顺便把医术教给了他,谢凝倒也争气,学的很快,不论其他医术绝对是第一。
直到高杨,一个老是找事的少年,李师傅懒的治,丢给了谢凝,那双明亮带着不愿意屈服的眸子在日渐相处中慢慢的软化了下来。。
后来又遇见了许绥,三个人老是在一起,这里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