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陛下别怕,我是忠臣 > 第26章 献策

陛下别怕,我是忠臣 第26章 献策

作者:赵刻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4 00:27:26 来源:文学城

翌日。四皇子于大庆殿前请缨一事,传遍了宫闱。

天授帝当即沧然涕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紧紧握着赵况的双手道:“如此佳儿,大梁之幸!可蔑里干路途遥远,你那身子骨如何受得?”

赵况满脸孺慕,照着周玉臣给的台词一板一眼道:

“儿身受帝恩,得万民膏养,怎敢坐视朝局不闻不问?昨夜儿臣梦见了燕州的雷台观,雷电交加中,诸天神佛的法身俱显,好似在召唤儿臣前往。如此法天象地,定是儿臣命中应往此处,兴许到了燕州便能不药而愈了。”

天授帝一向迷信,渴求长生,听了这番话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何况这是赵况自己提出来的,面子里子都有了,谁也不能说他当爹的狠心。

皇帝当即连连赞好,将四皇子封为齐王,享亲王爵而不锡土,岁禄万石。

五皇子恨恨地磨着后槽牙,眼珠子都要红了!

昨天夜里,李望春告诉他:锦衣卫孟宪死了,贼子只留下一句“太子爷向五皇子问好”。他本来以为是作伪,毕竟太子再是蠢笨如猪,也不至于如此高调行事。

可是那幸存的校尉又说,昨天下午,孟宪撞见了关有情在派发反诗!

关有情是何人?

讪君卖直的张瞻,是她的夫婿;专横霸道的太子,是她的侄子;把持后宫的贵妃,是她的姐姐!

五皇子看过那首诗,关有情竟敢说“没个英雄做主”!千真万确是反诗无疑了。他连忙捧着反诗,深夜进宫向天授帝告状,却不料关贵妃已在景福宫哭成了泪人。

这个年已四十的女人,哭得好不柔弱可怜。

她脱簪素衣,左一个“妾身有罪,请皇上责罚”,右一个“都是张瞻那厮,教坏了妹妹”。

关贵妃三言两语,竟把诗说成是张瞻所作,把关有情之死捏成了痴情殉节。

天授帝还频频点头,愣是叫她哭出了一座贞节牌坊!

五皇子只得怎么捧着诗进来的,就怎么捧着诗出去了。

却不想,平日无声无息的四皇子又来这一出!

五皇子恨得心头发痒,恨不得把这咳嗽的病秧子拽下来,狠狠送上几拳。

这厮出来作甚?

他本可假装主动,和太子演一出“兄要弟死,弟不得不死”的戏码。可现在全完了!这戏台上的大龙凤,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四皇子堂前尽孝,五皇子坐视不理”。

天授帝的目光轻柔地落在五皇子身上,做儿子的,永远无法抗拒父亲深邃的注视,他怎敢叫父皇失望?

五皇子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道:

“儿臣也愿往蔑里干!不过,儿臣手中的缉盗之事,眼下正在关口上。”

天授帝凝视他,目光里看不出情绪:“嗯?”

五皇子吞了口唾沫,扫了眼洋洋得意的太子,继续道:“不如将缉盗一事交于太子?太子与御马监诸人相近,熟悉京中关防,许是比儿臣更得力些。”

太子一怔。

在关贵妃的训诫下,太子虽然不情不愿,却也知晓了利害:扈九是天子近臣,更是御马监的新宠,父皇怎能容忍他插手?施恩者从来都只能是皇帝。

五皇子这坏货都要滚蛋了,还想坑害自己呢!他作为大梁元储,结交朝官也是为了父皇分忧,怎能算越权?可恨父皇年老多病,疑心病也忒重了些。

想着关贵妃说过的话,太子连忙摘了几句出来,装模作样道:

“儿臣不通兵事,不敢如五弟这般指点江山。况且朝中不仅有悍臣良将,京师还有宗室子弟,个个俱是睿达明智……谁来做什么事,父皇自有定夺,儿臣不敢擅专。”

五皇子被反将一军,即刻跪下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儿臣今日就收拾行李,和四哥一道北上。”

群臣见此情形,莫不感动。

天授帝颔首道:“太子所言极是。”

太子惊觉自己占了一回上风,心中好不得意。他想,五皇子这一回是不得不北上了!只可惜母亲不许他再用周玉臣,否则以那[小子]的能耐,定能把五皇子安插在宫内的眼睛也拔干净。

就在此刻,只听天授帝又疑惑道:“五皇叔的小孙子,如今也十八岁了吧?朕听说他聪明伶俐,也是个孝子贤孙。”

陈毓川道:“永寿郡王的孙子赵净,目下正是十八岁。”

秦幼节也道:“老郡王的子嗣颇多,赵净是他次子的小儿子,宗室的俸禄有限,赵净又没有爵位在身,日子是有些不好过。”

天授帝道:“那就封他一个镇安郡王,与齐王共同北上。”

太子愕然抬头!

五皇子若有所悟,脸上犹作惊讶和不舍之态。而四皇子仍是怯懦地低着头,时不时咳嗽几声。

等到周玉臣被召入景福宫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广阔的宫殿中,一只只巨烛燃起,把整个殿宇照得仿若白昼。

这不是周玉臣第一次面圣。她的功绩,其实不在鳌山灯,而是在纪察司。仅凭[定罪从严,处罚从轻]这条改革,就让纠察严而不暴,阖宫上下的风气一新。那件她穿在身上招摇过市的织金曳撒,就是因此得赐。

但,这却是她头一次单独觐见皇帝。

周玉臣安静地跪在台阶下。

天授帝抱着一把长颈琵琶,落拓不羁得像个文人雅客。他信手拨弦,也不拘什么曲调节拍,在音梢将逝时,闲闲又拨一音。

几声弦音后,天授帝轻声道:“周炳说,你想从军,还想护送四皇子北上?”

周玉臣把额头贴在青石砖上,温顺道:“回皇上,四皇子与奴婢有旧缘,奴婢原先领了督建王府的差使。”

天授帝讶然道:“朕听说你和太子也有旧缘?”

亮可鉴人的青石板砖,照出了周玉臣模糊的神色,她似无奈,似怯惧:

“奴婢这等腌臜之身,怎敢与东宫相近?不敢隐瞒皇上,奴婢与御马监扈九是义结金兰。上元节时,扈九开罪了王知恩,奴婢情急之下只得向太子陈情。”

天授帝道:“你与周炳闹了口角,怎么也找太子帮你评理?”

周玉臣委屈道:“建昌侯看中了奴婢的妹妹,奴婢心有不舍,只得求太子劝一劝他的舅父。”

她适时地略抬起头,露出额角的伤疤:“其实奴婢心里也害怕呢!往日跟长随奉御们打交道,没见过什么世面,口角笨得容易得罪人。”

天授帝笑道:“胆子这样小,为何偏要北上?你不怕像陈觉那样掉脑袋吗?”

陈觉之死,打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

梁廷上下皆惧,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迫出使的倒霉鬼就是自己。

周玉臣道:“当然怕,怕得要命。可这颗脑袋不属于奴婢,它是君父的,君父要它落在燕州,它就该落在燕山的冰河里;君父要它掉在蔑里干,它就该躺在蔑里干的草地上。”

殿内安静得像没有人。

天授帝崇尚节俭,刚过完年就撤了殿中的铜炉炭火,四下冷冷寂寂。

周玉臣看着自己呼出的水汽凝结在地砖上,白雾忽而团起,忽而消失。

天授帝终于放下了疑虑。

他沉声道:“有人弹劾邱遗,说他不仅杀良民、吃空饷,还在檀州大兴土木,违制私造府邸。借护送之名,你替朕去檀州看看。”

杀良冒功、吃空饷对于大梁的武将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唯独“僭越私造府邸”,这才是涉及谋逆的大罪。

周玉臣心中雪明,连忙颔首应喏。

天授帝又道:“差事了结,还是回来当差,周炳只得你一个称心的孩子了。”

“是,奴婢省得。”周玉臣道。

突然,只见一片阴影落在周玉臣的身侧,天授帝轻轻地摩挲她的头顶:

“你和扈九的脾气很像,耿直忠心。太子脾气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如此温厚的语气,好似长辈对待晚辈。

仿佛她不是一个内宫家奴,而是君主最信任的臣子。

这位年已四十的儒雅帝王,身上一点儿盛气凌人的意思也无,反而给人一种“我视君,如诸葛孔明在世”的感觉。

在天授帝眼中,不论是一品大官,还是不入流的小吏,都是他珍视的臣民。

北狩那几年,连蔑里干的小王爷都被他折服,为了保护他,甚至不惜与自己的族人作对。

据说,小王爷曾对他念过一句中原人的诗:“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便是天授帝。

周玉臣纳首不言,脸上却是毫不作伪的震动。

天授帝叹道:“去吧。只要你虔心做事,没有人能坏了你的前程。”

几日后。

周玉臣改内官监衔,升为右监丞,又授命佥押管事,为内官监佥书。

一旬后,她将随同赵况、赵净两位皇子北上。闻人鹤为使者,一同出使蔑里干。

与此同时,潘处道的《请复燕云疏》也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出乎意料的是,天授帝看完后,立即让内阁部臣进行了讨论。陈毓川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原因有四:

其一,收复燕云可减轻关防压力、减少军费开支;

其二,燕云两州,乃产马重地,大梁如果彻底失之,从此只能往番邦市马,授人以柄;

其三,潘处道奏报中,头一条就是镇抚之计,按眼下的情形,此人确实有化匪为兵的能耐;

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潘处道立下军令状,说三年即可达成,并且所费不多。

天授帝没有马上否决。

他命令兵部尚书杨虚中与诸臣,仔细研读此疏,分析潘处道送上来的营阵图。并且,要在一个月内给出结论。

周炳喜不自胜,若真能收回云州,那么海洲、蔡州呢?大梁,本就是十四州啊!

他给周玉臣打点行李时,一会儿说“越往北边越冷,棉袍要多带几件”;一会儿又说“算了,鼓囊囊的谁耐烦带着?指不定就不需要去了”

最后,这个两鬓花白的老太监,怔怔地看着窗外,没来由道: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周玉臣抱着满怀的棉衣,她从缝隙中,露出痞气的笑脸:“干爹,怎么今天轮到你有诗兴了?”

周燕官忧心忡忡,对于周玉臣的远行万般不舍,口中却调皮道:“老爹要咏月,你个呆子,怎么也不知道应和?不过,我倒是有一句。”

说着,周燕官放下手中的药匣子,诵道——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

“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周炳脸上的悲意渐散。

周玉臣也嚼出了“好景为君留”中的依依不舍,“浩荡百川流”中的豪情壮志。

不知不觉中,她和周炳放下手中的行装,三人相视而笑。

然而,就在这时。

朱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全无,声音嘶哑:“周爷爷!陈阁老被弹劾通敌!皇上、皇上叫您立即去景福宫!”

周玉臣、周炳俱是愕然!陈毓川一个京中的老头子,怎就通敌了?

周炳丢下行装,赶忙去了。

景福宫里聚集了文武百官,他们在议论两件大事:

第一桩,潘处道麾下的文官李邦,只身投敌,居然跟着盗贼沈扩一道走了!

还公开在燕州痛斥朝廷,为沈扩收揽募兵。

第二桩,蔑里干的鹰咎棱、鹰咎烈两员大将,不知为何竟没有分兵,而是一同围攻燕州!

潘处道、蓝蕤娘以极其惨烈的代价,勉强守住了阵地,现在紧急请求朝廷的支援。

天授帝勃然大怒!

剿匪的朝廷官员,最后成了匪徒,还有比这更可耻的事情吗?

皇帝下令,将李邦定为“逆贼”,不待秋后,立即诛尽九族!

秦幼节、胡伯言等人提出:

“张瞻是陈毓川的门生,李邦、潘处道也是陈毓川所推荐的官员,他们或是诿过君上,或是大逆不道,或是拥兵玩寇!竟全然没有一个忠良!说不定这次的袭击,就是因为潘处道得罪了蔑里干。”

“燕州距离京师仅仅隔着一个檀州,若虏骑当真长驱而入,该如何是好?”

“潘处道惹出这等祸事,主在陈毓川。朝廷议和在即,皇上三令五申不许生事,偏他要上奏什么《请复燕云疏》!若没有陈毓川的支持,潘处道一个外将哪来的胆子?”

“陈毓川曾鼓动学子上书,全然不顾社稷之危,他是想效法前朝的张邦昌啊!”

秦幼节积蓄了多年的攻劾,如天罗地网覆来。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通敌”。

1、“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李贺《雁门太守行》

2、“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3、“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辛弃疾《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4、张子能,即张邦昌,身为北宋末年的宰相。金入侵后,曾为伪楚皇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献策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