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子昂收到了同学发来的豪华猫屋设计图,他满意地点点头,把图纸交给管家,特意叮嘱:“找靠谱的人来装,动作一定要轻,千万别吵到沈黎休息。”
像往常一样,慕子昂陪着沈黎吃完早餐,腻歪了一会儿,最后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去公司了,尽量早点回来。家里有鹿茸和岁岁陪你。”
“嗯,”沈黎轻轻点头,习惯性地回了一句,“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他看着慕子昂整理西装,下意识地伸出手,帮他理了理微微翻折的衣领,语气柔和,“工作……也别太累着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关切意味的小动作,让慕子昂瞬间愣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心脏砰砰直跳。他像个得到嘉奖的小学生,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回抱了一下沈黎,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兴奋:“知道了!”
又絮絮叨叨交代了几句,慕子昂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家。
鹿茸把吃饱喝足,正在舔爪子的岁岁抱过来,提议道:“沈总,今天天气挺好的,阳光暖洋洋的也不晒,我们去露台坐坐吧?”
沈黎点头同意。最近彻底放下工作,确实有些无所事事,加上孕肚愈发沉重,多走几步都觉得累,产前教练安排的运动量也极其有限,大部分时间只能静养。
秋日的早晨,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温暖而舒适。西山别墅区远离市中心喧嚣,环境清幽,交通却意外便利。
沈黎靠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远处层林尽染的山色,第一次认真思考——这地段,这环境,慕子昂当初买下这里,怕是花了天价。这位大少爷对情人倒是真大方,虽然不知道以前送过多少,但像这样用心的,恐怕不多。
他后腰抵着柔软的靠垫,一只手无意识地轻抚着高耸的腹部,微微喘息着,有些无奈地低语:“小家伙,最近怎么这么活泼,一刻也不消停。”
“沈总!”鹿茸见他神色有异,立刻上前扶着他缓缓调整姿势,在他腰后又塞了个抱枕,“您脸色不太好,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沈黎确实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和心悸,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旁边正在阳光下摊成一张猫饼,露着肚皮打呼噜的岁岁身上,他伸手轻轻撸了撸那柔软的毛发。岁岁享受地发出更响亮的呼噜声,四只小爪子抱着他的手指,毛茸茸的尾巴也缠了上来。
这温暖的触感让他心情稍缓,但腹中那时不时传来的力道不小的胎动,又让他不禁蹙起了眉,语气带着纵容的无奈:“乖一点……别这样折腾爸爸了……”另一只手安抚性地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他想稍微挪动一下位置,却牵动了腰腹的肌肉,一阵熟悉的酸痛袭来,让他忍不住痛吟出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喵~” 岁岁似乎感知到他手的微颤和不适,停下了玩耍,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没事……”沈黎深吸一口气,勉强对岁岁笑了笑,“别怕……就是肚子里这个小调皮太活跃了……”
家庭医生很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脚步有些匆忙。
鹿茸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医生看着怎么有点毛毛躁躁的,慕子昂从哪儿找来的?
医生仔细询问了情况,又用便携胎心监护仪听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沈总,您现在孕31周。您胎动挺频繁,有感觉肚子发紧、有下坠感吗?这可得留意。目前没监测到规律宫缩,但胎动频繁加上肚子发紧,可能是子宫兴奋,也可能是假性宫缩频繁,得密切观察,排除早产风险。”
“我建议您最近绝对卧床休息,除了必要活动,尽量平躺着,少做增加腹压的事。之前的产前训练得马上停。另外,要数好胎动,要是胎动突然变少,或者腹痛有规律,甚至见红,破水,得马上联系我或者直接去医院。”
医生的话让沈黎感到恐惧,他放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微微发凉。
早产……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
“沈总,您千万别激动!”医生看到监护仪上瞬间飙升的心率,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沈黎努力做着深呼吸,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也像是在安抚腹中可能同样不安的孩子:“别怕……没事的……不会的……” 这话像是在对孩子说,更像是在固执地安慰自己。
鹿茸在一旁看得手足无措,连忙握住沈黎微凉的手,自己的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沈、沈总,您别自己吓自己啊……现在、现在医学很发达的!肯定没事!”
沈黎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嗯……我知道……可能只是孕晚期的正常反应吧。”
但他心里清楚,Beta的妊娠本就比能被Alpha信息素天然安抚的Omega风险更高。即便现代医学发达,早产儿可能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以及产后可能出现的并发症,都让他心慌。
…………
慕子昂刚结束一个冗长的项目会议,揉了揉眉心,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鹿茸发来的消息:【慕少,家庭医生说,沈总今天状态不太好,提示有早产风险。】
慕子昂心头猛地一沉,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沈黎一直对早产心存恐惧,他怎么忘了叮嘱那个口无遮拦的医生注意说话方式!他咬牙切齿地回复:【庸医!别让他再乱说话!】
鹿茸看着屏幕上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大为震惊,这老板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为了分散沈黎的注意力,鹿茸又陪他看起了狗血淋漓的家庭伦理剧。不得不说,这种剧情虽然狗血,但偶尔确实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跟鹿茸聊聊天,撸撸软萌的岁岁,也能让沈黎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但那种对未知的恐惧,总在不经意间袭来,带来一阵心悸。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却发现自己连集中精神看剧都做不到,更别提处理文件了。
与此同时,慕子昂试着拨打沈黎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焦躁的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时,秘书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份合同进来:“慕少,这份并购案需要您签字。”
慕子昂强行压下对庸医的怒火,用工作时的冷静语调说:“放这儿吧。” 秘书放下合同,识趣地迅速离开。慕子昂立刻把电话打给了鹿茸,让他把手机递给沈黎。
“哦……抱歉,我手机好像放在卧室了……”沈黎接过电话,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听到他的声音,慕子昂悬着的心才落回一半,他立刻放柔声音:“沈黎,别听那个医生危言耸听。不会有事的,万事有我。如果你不放心,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医院待产。”
“没事……”沈黎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依赖,“医生说了,目前情况还不至于需要住院。” 他顿了顿,努力压抑着声线里的微颤,“慕子昂……你早点回来,晚上……我想跟你聊聊。”
“好,我一定早点回去。”慕子昂一边温声安抚,“沈黎,别怕,有我在。”一边手下不停,快速翻阅着那份价值不菲的并购合同,确认无误后,利落地签下了名字。
挂了电话,他将钢笔“咔哒”一声扣上,丢进笔筒,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想到接下来还要应付那场与温妤茉的“联姻”戏码,他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直接把办公桌掀了。沈黎现在这种不安的状态,才是最让他心慌意乱的。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联系了戚璟濯:“璟濯,你……认不认识靠谱的心理医生?最好是擅长孕产期情绪疏导的。沈黎最近状态不太好,总是很焦虑,我担心他产前抑郁……想请他做个心理辅导。”
“这样啊。”戚璟濯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对着桌上那份让他头疼的宴会嘉宾名单发愁,闻言语气严肃起来,“晚点我把联系方式推给你,是位很专业的Omega医生,应该能和沈总聊得来。不过子昂,有件事更麻烦,你那份宴会名单里,混进了一条真正的大鱼。”
“廖昀辞?”慕子昂神色瞬间凝重。
这位金锐集团的掌舵人,商业帝国的王者,可不是他能请得动的。老爷子把他弄来,是想敲打他,告诉他姜还是老的辣,儿子终究是儿子?
“没错。”戚璟濯指尖轻轻敲打着名单册子,“不过嘛,有个好消息。这位廖董的伴侣,是业内非常权威的生物学教授,尤其在信息素与情绪调控领域很有建树。或许……这位教授能帮到沈总。”
“之前给沈黎点的安神香,就是这位教授团队特调的。”慕子昂捏了捏鼻梁,心里又把惹是生非的慕时樾骂了一百遍。“嗯……或许我真该找机会拜访一下这位教授。”
“子昂,”戚璟濯语气带着点玩味,“老爷子把廖昀辞都请来了,这意思很明显了,是在告诉你,小子,你还嫩点。” 他轻笑一声,“如果廖昀辞明确站在老爷子那边……咱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慕子昂沉默着,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分量。戚璟濯感受到他的压力,开口道:“放心,我会跟我姐说,孤鹜云霞到时候会站在你这边。”
“璟濯……”慕子昂心头一暖。
戚璟濯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兄弟,当然要挺你。而且,你慕子昂本身,就值得孤鹜云霞这笔投资。”
话虽如此,两人都清楚,这背后既是义气,也是利益的权衡。孤鹜云霞与廖昀辞的金锐集团,是商界并立的两座高峰。如今的戚璟濯虽然已是CEO,但真正的话语权还部分掌握在他那位同样能力超群的S级Alpha姐姐手中。
幸好戚家姐弟是商界罕有的和睦典范,强强联手才将孤鹜云霞带到如今的地位。慕子昂不禁想起大学时,戚璟濯被他姐从街头rap现场揪回去时那鹌鹑样,差点笑出声,这血脉压制真是永恒的阴影。
…………
慕子昂高效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工作,将后续事宜交代给几位副总,便归心似箭地往家赶。车上,他收到了戚璟濯推荐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他仔细添加了好友,斟酌着如何开口。
接着,他拨通了助理小李的电话,语气郑重:“小李,想办法帮我约一下金锐的廖董。我知道这很难,但务必尽力去尝试。” 他必须弄清楚,老爷子究竟许了什么他给不起的好处,才能请动廖昀辞这尊大佛。
…………
与此同时——
路柏衍揉着发痛的额角醒来,记忆有些断片。他只记得昨晚和简沅在一起,那小子似乎……在酒里加了料?
路柏衍风流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下药。空气中弥漫着两人信息素彻底交融后的浓郁气味——把他标记了?
“柏衍……”简沅悠悠转醒,看到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路柏衍,心脏猛地一缩,慌忙坐起身,“路少……我……我不是故意的……”
“手段不错。”路柏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自顾自地穿着衣服,他没有提清洗标记的事,径直离开。
简沅下意识地抚摸上后颈的腺体,那里清晰地留下了路柏衍的印记,两种信息素已然缠绵不分。他的手因激动和兴奋而微微发抖——他成功了!路柏衍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逼他洗掉标记!
“柏衍……”简沅眼底泛起痴迷的水光,带着一丝奢望,“我们……我们以后会有孩子吗?”
…………
西山别墅——
沈黎努力挥散心头的阴霾,一边撸着猫,一边盯着电视屏幕,眼神却有些空洞,显然剧情根本没看进去。
鹿茸担忧地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沈总?您又走神了。”
“嗯……”沈黎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抱歉……刚才想到些事情……呃……”腹中的孩子又是力道不小的动作,“鹿茸……扶我一下,腰酸得厉害。”
鹿茸连忙扶住他的腰,熟练地帮他按摩后腰:“这样好点吗?沈总,您别硬撑……”
“没事……不是宫缩,就是孩子动得厉害,牵扯得酸。”沈黎轻轻按着肚子,无奈地哄着,“乖一点,别闹了好不好……”
家里的特制安神香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效果。对于这样频繁的胎动,沈黎是真的害怕,31周,实在太早了……
慕子昂回来时,沈黎已经被鹿茸和医生劝说着卧床休息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握住沈黎微凉的手,低头亲吻他的指尖:“沈黎,我回来了,别怕。”
“慕子昂……”沈黎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颤抖,“我们……明天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我有点不放心。”
“……沈黎,”慕子昂感觉心脏一阵疼,呼吸都滞涩了,“别听那个庸医吓唬你。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找最权威的专家再看一次,好不好?”
“慕子昂……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别怕,无论如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慕子昂一遍遍地安抚,扶着沈黎小心地坐起来一点,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覆在他高耸的腹部,“别怕。小家伙,你也乖一点,别总折腾你爸爸了。”
沈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慕子昂身上,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和支撑。
慕子昂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扶住他的腰,问道:“腿抽筋吗?我帮你按按。”
沈黎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靠回床头,看着慕子昂动作轻柔又专业地帮他按摩小腿和脚踝。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此刻却能为他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细致入微。
“慕子昂……”沈黎看着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公司那边……没问题吗?你这么早回来……抱歉,是我让你分心了。”
“沈黎……”慕子昂按摩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委屈,“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客气?我是你丈夫,照顾你、担心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你现在不舒服,还要瞒着我,一个人硬扛?”
“抱歉……”沈黎垂下眼帘。
“……”慕子昂心里把自己过去混账的行为拉出来鞭挞了一百遍。他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只水头极好,触手温润的翡翠玉镯。
他轻轻将镯子放入沈黎手中,语气郑重而温柔:“这个……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要交给未来的伴侣。沈黎,我现在把它给你。”
他握起沈黎的手,近乎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手,眼神执拗又带着恳求:“沈黎,接受它,好吗?不要拒绝我……和我的一切。”
沈黎握紧了手中微凉的玉镯,那沉甸甸的质感,仿佛也压在了他的心口。看着慕子昂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甚至带着点笨拙的真心,他感到一阵复杂的心悸……
…………
慕子昂:温女士,合作愉快
温妤茉: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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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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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论最近的麻烦事是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