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偷 第2章 纠缠不清

宋雨“啊”了一声，才回过神一样准备站起来。刚有动作，他的双手却被身下的人死死按住。

男人的脸越凑越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楚颜思阳脸上细细的绒毛。略带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宋雨脸上，一下一下，宋雨不自觉看向男人红润的薄唇，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烫。

“宋雨，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

宋雨瞪大双眼，男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彻底把他心中的火浇灭。

宋雨看着男人眼中流露出的厌恶和嘲讽，原本有些晕晕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缓缓抬起手，搭上男人放在腰间的手，轻轻磨了磨： “我以前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了么?”他轻笑，“反正我们都这样了，要不……”

“神经病！”

颜思阳脊椎骨一阵发麻，他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甩开宋雨的手，一下子将宋雨掀翻在地。

“唔！”

宋雨家玄关本来就不大，颜思阳本来力气就大，宋雨的头一下子磕到门框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倒在门口。

“宋雨，你是不是欠*啊？”

颜思阳一把抓起宋雨的领子，剑眉紧紧拧起：

“要不是我今天在场，你怕不是早就和你那个学长躺在一起了吧？！”

“颜思阳！够了，别再说了。”

颜思阳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轻蔑勾起嘴角： “宋雨，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给你投钱，你也可以找我啊。反正你不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给你想要的，让你干什么都行。”

“颜思阳！”宋雨冷声喝止道，“你说我怎样都可以，学长不是那种人！”

颜思阳愣住，眼前的人竟然在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吼他。

“宋雨，你竟然吼我？”男人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维护他？”

“你是我什么人啊？颜思阳。同学？好朋友？你现在又凭什么来管我对别人怎样？”

宋雨脑壳一阵阵发痛，晚上的应酬已经足够让他身心俱疲了。现在颜思阳又在这里胡搅蛮缠，再加上颜思阳今天在酒吧说的那一番话，更是让他心头一颤。

“现在的你，连我的*友都不是，你凭什么？”

“你！”

颜思阳像是要气地晕过去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着宋雨那张冷漠的脸，突然俯身捡起掉落的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句“你什么都不懂。”

宋雨无力靠地靠在墙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样。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刚刚还在争吵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好累。

宋雨捂住脸颊。呼吸已经跟不上大脑的运作，他控制着自己，试图阻止乱七八糟的念头，却没有任何作用。

刚刚是不是不应该那样说？他是不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 宋雨蜷在地上，双手不断扯着自己的短发，之前的从容在此刻好像都不复存在。

算了，宋雨喉间发麻，都这样了，他还在期望些什么呢？

他捂着脸，任凭情绪席卷大脑。玄关的感应灯灭掉，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两声啜泣。

时间不会待在原地等待，人也一样。破掉的镜子，就算想要丢进垃圾桶里，也会不小心留下满手伤疤。

“宋总早。”

“早上好。”

海州的天气格外地冷，宋雨端着咖啡，一大早就踏进了公司。公司坐落在临近郊区的创业园区中，这里虽然偏僻，但胜在环境不错，各种设施都非常完善。比起那些坐落在市中心的写字楼，这里似乎更加“实惠”。

距离上次和颜思阳不欢而散已经好几天，颜思阳像是专门来提醒自己他的存在，随即就消失不见，只留宋雨一个人思来想去。

他摸摸摆在办公室中的合照。合照上宋雨和女人坐在一起，两鬓斑白的女人笑着，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更衬得她气质温厚。

宋雨长叹，戴上眼镜开始工作。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

时间很快过去，不知不觉来到中午，办公室的员工两三成堆，公司里飘起一股饭香。

宋雨合上电脑，将眼镜放在桌子上，放松放松已经僵硬的脖子。刚拿起外套准备出去吃饭，转头就看见钱行明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

“宋总，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给你说。”

钱行明从门外探出头来，见宋雨看见了他，便小心翼翼地开口：

“……数据出了点问题。” 宋雨眼皮一跳，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没事，找到解决方案就行。这个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吗？”宋雨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眼前一黑，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联系了我一个认识的朋友，她说让我下午带着数据去找她。”钱行亮看着宋雨皱起的眉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或者我再找找别人吧，不过我朋友人蛮好的，很聪明，而且也不会出去乱说啥的……”

“我下午和你一起去吧，”宋雨揉了揉鼻梁，“你们有约在哪里见吗？”

“有的有的，”钱行亮连连点头，“我现在去开车。”

“钱行亮。”宋雨看着眼前设计感十足的大楼，脸上仅存一点笑容也消失不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朋友，是安轩集团的员工呢？”

眼前的大楼高耸入云，这一片的楼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都是颜家抢下的地皮，颜思阳的爸爸给颜思阳了其中一栋楼，就是眼前这一栋。

当年大楼还没建成的时候，是颜思阳和他两个人一起决定这座大楼大小事务，就连里面的玻璃制品，都是他从方案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

“我们回去吧，”宋雨转身就要往路边走，钱行亮抓着宋雨的手提包，愣是没有让宋雨迈不出一步。

“不行啊，宋总。”钱行亮拼命摇头，语气里十分着急，“我们都约好了，而且我都给我朋友发消息了，她马上就下来了……”

“哟，宋总。”

宋雨闭上双眼，这声音好像他头痛键的按钮一样，一响他的脑子就开始抽痛。

“这又是宋总的哪位学长啊？”颜思阳瞥了眼杵在原地的钱行亮，嘴角一歪，“大街上还拉拉扯扯，小心被人举报影响市容。”

宋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回怼：

“对啊，颜总您还是赶紧进去吧，小心这儿污了您的眼。”

“你！”颜思阳重重哼了一声，带着助理气势汹汹往楼里走。宋雨见状也不惯着他，直接拉着钱行亮离开。没走两步，又被急匆匆赶来的助理叫住。

“宋总，您的咖啡。”

宋雨朗声道谢。办公桌后，颜思阳刚好听完最后一个人的汇报，低着头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在纸上的沙沙摩擦声。宋雨看着男人认真办公的脸，正午的阳光充分洒进办公室，落在男人身上，蒸出淡淡的松木香。

他微微出神，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只不过太多事情隔在他们中间，谁都回不到从前了。

“宋雨，晚上陪我去见个客户，顺便有些事情想问你。”

宋雨回过神，轻轻摇头拒绝：

“不，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为什么要陪你去见你的客户。”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站到宋雨面前。

男人的脸仿佛是古希腊的雕塑，棱角分明，就像这个人一样，明明美丽到不可方物，一靠近却会被身上的锋利划伤。

“k国人？”男人嗤笑，“我和你待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没听说你家是k国的？”

宋雨心头一紧，手指攥得发白。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搭上我的船，我给你做背书，你去拉投资。要不然，你就带着你的谎言，滚回你那子虚乌有的故乡。”

“你想要什么？”宋雨抬头，眼神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他知道，安轩集团现在这个节骨眼说要给自己做背书，图的肯定不少。

“你公司原始股的百分之20，”颜思阳歪头，收拾整齐的头发散落一根，垂在额间，好看极了。

“还有一样东西，等晚上吧，我还没有考虑好到底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