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本殿是农大毕业的 > 第2章 暴乱

本殿是农大毕业的 第2章 暴乱

作者:春已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7 17:56:45 来源:文学城

马车在泥泞而颠簸的道路上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窗外的景象愈发荒凉。

被洪水浸泡过的土地裸露着灰败的颜色,倒塌的房屋随处可见,偶尔能看到蜷缩在残垣断壁间的灾民,他们眼神空洞,如同秋后枯萎的野草。

萧星昀强迫自己看着这一切,掌心那几粒坏粮仿佛烙铁般滚烫。

终于,在午时之前,青州县低矮破败的城墙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城门外,黑压压地聚集着大批灾民,如同沉默的蚁群,在看到官家马车时,才掀起一阵微弱的骚动。

马车没有进城,直接驶向了城外临时搭建的赈灾粥棚。

青州县的县令早已带着一众胥吏在此等候,见到马车,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下官青州县令周永福,恭迎五殿下,恭迎赵大人!”

萧星昀率先跳下马车,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群翘首以盼的灾民。

赵砚清随后下车,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周县令身上停留,直接落向了那几口正在冒着稀薄热气的大锅,以及锅旁堆放着的麻袋。

“周县令,开始吧。”

赵砚清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周永福连连躬身,转身对着胥吏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殿下和赵大人亲临,快,放粮施粥!”

差役们手脚麻利地解开麻袋,将里面“精心准备”的粮食倒入大锅中熬煮。

萧星昀就站在不远处,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被倒入锅中的米粮。

颜色暗淡,颗粒干瘪,与她昨夜看到的霉谷一般无二!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粥棚前很快排起了长龙。

面黄肌瘦的灾民们捧着破碗,眼巴巴地望着那几口大锅,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吞咽声。

萧星昀看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颤巍巍地将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捧到嘴边,那浑浊的汤水里,漂浮着几颗明显异常的米粒。

老妇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极度的饥饿还是让她仰头喝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暂时缓解饥渴的麻木。

萧星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赵砚清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萧星昀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怒火,正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

就在这时,一个排在队伍后面的汉子,许是饿得狠了,在领到粥后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萧星昀和赵砚清的方向连连磕头,声音嘶哑:

“青天大老爷!多谢老爷们的救命粮啊!只是……只是这粥实在不顶饿,娃儿都快饿死了,求老爷们再多给一口吧!”

他这一跪,如同点燃了引线,后面立刻跪倒了一片,哀求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老爷,行行好!”

“再给点吧!”

周县令脸色一变,正要呵斥驱赶。

突然,人群外围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喊:“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骚动瞬间扩大。

只见方才那个喝粥的老妇人,此刻竟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些许白沫。

“是粥!官府的粥有问题!”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灾民中炸开。

“怪不得吃了不顶饿,还肚子疼!”

“我就说这米味道怪怪的!”

“他们给我们吃的是坏米!官老爷不把我们当人看!”

几声凄厉的呼喊如同信号,灾民队伍后方猛地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向前涌来,瞬间冲垮了稀松的警戒线。

“保护殿下!保护大人!”侍卫们拔刀高呼,但在汹涌的人潮面前,如同投入激流的石子。

萧星昀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人流裹挟,险些摔倒。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是赵砚清。

他脸色凝重,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厉声道:“跟紧我!”

然而,这场暴乱远非简单的民怨。

就在混乱达到顶峰时,几名混在灾民中的汉子眼神一厉,猛地从不同方向扑向赵砚清。

他们动作矫健,出手狠辣,直取要害——这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小心!”萧星昀失声尖叫。

赵砚清挥剑格挡,剑光闪烁间逼退两人,但他既要护着萧星昀,又要应对多名刺客,左支右绌。

萧星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推了他一把。

“噗嗤!”

刃锋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短刃虽因这一推偏离了心脏,却深深扎入了赵砚清左肩胛之下。

剧痛让他身形一滞,剑势顿缓。

更多刺客围攻上来。

“走!”赵砚清强提一口气,反手一剑逼开身侧之敌,拉着几乎傻掉的萧星昀,撞开旁边一扇堆放杂物的破旧木门,跌入一片黑暗之中。

“砰!”门被关上,也将外面震天的喊杀、哭嚎与怒吼隔绝。

世界骤然安静,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以及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萧星昀背靠着木门,浑身发抖,惊魂未定。

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她看到赵砚清靠坐在对面的杂物堆上,脸色苍白如纸,玄色官袍的左肩部位已被鲜血彻底浸透,暗红的液体正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尘土里,触目惊心。

他尝试移动,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

完了。

萧星昀脑海里一片空白。

赵砚清靠在杂物上,半阖着眼,呼吸粗重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牵动伤口,让他的眉头紧紧蹙起。

左肩的官袍已被血浸透,暗红还在缓慢蔓延。

“他们肯定在挨户搜查……”萧星昀声音发紧,耳朵紧贴着门板,捕捉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呼喝与踹门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股混杂着陈谷、干草和泥土的微弱气息钻入鼻腔——

她环顾这片黑暗,借着门缝的光,隐约看到墙角堆着的几个特制麻袋的轮廓。

这是间粮种仓库。

“走!”她不再犹豫,用尽力气搀起赵砚清没受伤的右臂。

赵砚清闷哼一声,几乎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

萧星昀咬紧牙关,半拖半扶,将他挪向仓库最深处,用空着的手胡乱拨开几个装着秧苗的浅筐,露出后面一个堆放备用农具和杂物的狭窄角落。

刚用一堆空麻袋草草遮住两人身形,破木门就“砰”地被踹开!

“搜!仔细搜!他们肯定跑不远!”

凶狠的叫喊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炸开。

脚步声就在咫尺之外。

萧星昀下意识地收拢手臂,将赵砚清更紧地护在墙角与自己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一只手粗暴地掀开了遮在他们前方的几个麻袋——

近在咫尺时,那只手一顿。

“全是破锄头!”

脚步声渐远,仓库门被重重关上,外面传来模糊的吆喝:“这边没有,去前面看看!”

直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萧星昀才敢缓缓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她全身虚脱,这才惊觉自己与赵砚清贴得极近,近得能数清他因失血而微颤的睫毛。

萧星昀用力推开堆在身上的麻袋。

“得罪了,赵大人。”

她低声说着,小心地将他放平,让他靠坐在杂物上。

“条件简陋,赵大人忍一忍。”

萧星昀冷静地地撕下几条还算干净的麻布,按在赵砚清汩汩冒血的伤口上。

布料很快被浸透,暗红从她指缝间不断渗出。

“得扎住……”

她声音发颤,目光在杂物堆里急切搜寻,猛地扯过那捆捆秧苗的麻线。

顾不上许多,她将麻线在他胳膊上方狠狠绕了几圈,用尽力气打了个死结。

血涌的速度似乎慢了些许。

赵砚清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殿下……”

赵砚清因疼痛而声音沙哑,“手法……很熟练。”

萧星昀动作一顿。

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去年秋狩,不小心被鹿角顶了下,太医教的。没想到……咳咳,还能再用上。”

这话说的极假,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赵砚清没有追问,只是合上眼,哑声道:“臣的命,是殿下救的。”

“一命抵一命,咱俩扯平了。”

“我们不能继续留在此处,这样唯有死路一条。”

萧星昀语速加快,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负责本殿的护卫都是金吾卫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连几个难民都拦不住?还有那个青州县令,搞不准也有他的一笔!”

“万一他一口反水,把这脏水泼到本殿身上……父皇还不得拔了本殿的皮!”

赵砚清强忍伤痛,声音低沉而肯定:“殿下所虑,正是关键。青州县衙,已不可信。”

只此一句,便让萧星昀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唯今之计,唯有隐去身份,潜出青州县地界。”

赵砚清喘息片刻,积攒力气,继续道,“邻近的永川县县令,是家父门生,可堪信任。我们必须赶到那里。”

“隐去身份好说,找一身破布烂衫便是。”

“可那永川县怎么去?徒步而行?赵大人,你现在身负重伤,本殿一人可拖不动你。只怕还没走出二里地,你就……”

后面的话她不吉利地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赵砚清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无奈,他自然知道这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殿下……所言极是,殿下大可自行离去,臣……。”

“闭嘴,本殿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萧星昀气急。

“快想想别的法子。”

赵砚清闭了闭眼,“不能徒步。需得……寻个代步之物。”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农具仓库,最终落在一些被麻布覆盖的、带有轮子的物件轮廓上,那或许是用来运送粮种的板车。

“或许……可借用此物。”他声音微弱,“只是要委屈殿下……充当车夫。”

萧星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用板车,既能运输伤员,又能加快速度,混在灾民中也不算太扎眼。

“车夫?!”

她立刻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十足的纨绔气,“本殿?!赵砚清你看清楚了,本殿可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终于认清了眼下的处境,气势瞬间萎靡下来,悻悻地嘟囔:

“……行了行了,知道了,拉车就拉车吧,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她嘴上抱怨着,动作却不再犹豫,立刻起身去查看那板车是否完好可用,嘴里还在不情不愿地念叨。

“这玩意怎么弄?本殿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要是半路散架了,你可别怪我……”

萧星昀嘴上抱怨个不停,手上检查板车的动作却透着急切。

她前世好歹是个农学博士,对这种简单农具还算熟悉。

“算你运气好,这破车还能用。”

她回头,目光落在他被鲜血浸透的肩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但你得再撑一会。”

她重新撕下布条,这次动作刻意放慢,显得笨拙。

当指尖不经意擦过他颈侧皮肤时,两人都微微一怔。

赵砚清靠在杂物上,半阖着眼。

剧痛让他额角渗汗,神智却异常清醒。

他能感觉到,这位五殿下包扎的手法,看似生疏,实则每一次按压都落在关键位置。

她在藏拙。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疑云更重,却也莫名安心。

轮到换衣服时,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赵大人,你这身官袍太扎眼了。”

萧星昀不知从哪里翻出几件粗布短打,充满着酸臭味。

她捏着短打,指尖发紧,“你……自己能行吗?”

赵砚清试着抬臂,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得罪了。”她凑上前,手指颤抖着去解他染血的官袍。

玄色官袍褪下,露出被鲜血浸透的中衣,黏在伤口上。

当她小心翼翼地剪开中衣,那道狰狞伤口完全暴露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月光从门缝漏进,勾勒出他肩背的轮廓,那道狰狞伤口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萧星昀别开脸,耳根发烫,手忙脚乱地将粗布短打套在他身上。

“好了。”她声音干涩,迅速将染血的官袍塞进角落。

两人穿着粗布衣裳,在黑暗中相对无言。

一种奇异感蔓延在四周。

“等天黑。”她低声说,挨着他坐下。

狭窄的角落里,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

赵砚清因失血而畏寒,不自觉地往她这边靠了靠。

萧星昀僵着身子,却没有躲开。

当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她轻轻拉开门缝。

“走了。”她回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扶他躺上板车时,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掌心滚烫,声音虚弱却清晰:“若遇危险……殿下自行离去便是。”

萧星昀心头一震,别开脸:“少说丧气话。”

她拉起板车,融入夜色。

吱呀作响的车轮声里,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

“殿下的救命之恩……臣记着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