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仙尊遇上霸道帝君 第19章 初登苍茫

季晴睁开眼时，天色已然大亮。本来在床边的素素，不知为何正躺在在自己的怀抱中。修长的黛色发丝肆意地摊在床上，睫毛微微颤抖，正沉沉地呼吸着。

季晴看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悄悄闭上了双眼打算再眯一会儿，却突然听见一阵开门的声音。她连忙小心地抽回搭在素素肩头的手。

在她有其他动作之前，一道鬼魅般的红衣身影便从门外闪到床边，轻巧地拎起季晴的后颈，悄然无息地把她带出了寝殿。

“厨房在哪里？”何彩衣挽起袖子，没好气地朝季晴问道。

“你把柳若寒怎么样了？”季晴问道。

“他没事，在门口跟我的人论道呢。”何彩衣遥指了不远处树下的宁紫宸和柳若寒。两人正专注地用剑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厨房里，何彩衣忙里忙外，生火切菜，淘米煮饭，又切了满满一碗辣椒，烈油大火爆炒后放在自己碗里。端到餐桌上时，恰好是一荤两素，红绿相见，看上去卖相十足。

两人回了寝殿，素素仍然未醒，只是手在床上摸索着，嘴里也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何彩衣嘴角勾起，拍了拍素素的头。素素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一身红衣就后背发凉，掀起杯子就钻了进去。

“没事，这次没有晚起。是有急事才叫醒你的。”

“是嘛？”素素刚小心地探出头来，结果何彩衣立即一掀被子，抬手就往素素的肋间挠了几下，闹得她是又笑又蹬腿。

几人用饭后，素素又给季晴上了一遍药，重新包好了伤口。季晴请宁紫宸也入了宫。几人围坐在凤阳宫枫树下的石桌旁。

“素素，金鹏教近来气焰渐起，网罗了诸多散修，又公然在你生辰宴上闹事。苍茫大比上怕是也要有所动作。你们必须火速赶往苍茫山好好准备。”宁紫宸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啊，你醒来后不久，金鹏教就对苍茫山和三清观步步紧逼，你楚师哥他们这几天更是忙里忙外。”何彩衣也沉了口气。

“师姐你不是说，让晴儿取得比试的第一名就好了吗？”素素疑惑地问道。

“她赢了大比，你获得了提名资格，我们给你投票，这是最稳妥的情况。要是没赢下，你两个师兄联名举荐，同样获得提名。不过这仙尊之位，你还是要再想清楚些好。比如，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仙尊，而你宁师兄不是吗?”何彩衣问道。

“因为师姐你是蓬莱阁的门主?”

“你们桃源宗跟我们实力也差不多，怎么叶掌门不当仙尊呢?”

“那是因为你的修为更高? 理应承担更多?”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个小傻子。时局不同了，当年和魔教大战一场之后，金鹏教和苍茫山都想趁势一统仙门，中间派越来越少。所谓仙尊议会，也不过是这两派人互相争斗的地方，不当也得当。我本就不想让你趟浑水，是楚清涯他们力保，加上叶掌门同意，我才勉强同意的。”何彩衣语重心长地道。

“桃源宗前些阵子与我们商量。当年的详情经过，都一定要查个明白。徐玲珑固然犯了错，但也不可能是所有事情的元凶。只不过急需一个凶手平息众怒，叶掌门又刚刚掌权，便各方妥协了，希望你不要怨我们。”宁紫宸回想往事，也叹了口气。

“我都明白，上次师娘跟我说了，她只想找个清净之所，不求我为她做什么。可我既然醒了，也有了这番修为，就不能让她再蒙冤。”

“你这小倔驴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重审这个案子，无非就是把她的一百年刑期改成九十九年，有多大用呢。”何彩衣也没办法，挠了挠头，说道：“反正我们已经替你考虑好了。你就牵头喊一声，然后立刻退到桃源宗去，该做饭做饭，该养徒弟养徒弟，待小晴儿出师了，你再接过叶掌门的位置。到时候金鹏教也差不多被我们斗下去了。”

“是啊素素，我们一直有搜集证据，抓住几个金鹏教的长老不成问题。”宁紫宸也宽慰道。

“我都明白，我已经二十六了，会妥妥当当办好的。”

“二十六? 我看你连十六都没有。你睡了十年不就相当于十六岁吗? 你徒弟恐怕也就十三四岁吧。”何彩衣看着一直默默不语的季晴，调侃道。

“我已经十五岁了。”季晴面色不善地看着何彩衣，纠正道。

“好好，十五岁十五岁。素素你就比自己的徒弟大一两岁，现在说接替掌门还太早了。一切有我们，你现在就把你这个小徒弟好好教几招，到时候就算拿不到第一，也得进前三甲。你们这赶紧收拾行装，跟着楚清涯他们一起回去。记得，有空来蓬莱阁帮我带带烟儿！”何彩衣光彩照人地指了指素素的笔尖，唤过道侣便离开了。

两人刚走，院子里忽然就变得安静了起来。秋风卷着落叶，稀稀拉拉地刮在玉石砖上；阳光穿透树枝，袪除了几分寒意。素素看着季晴，脸上突然不知为何飞过一抹酡红。她整顿心神，清了清嗓子，交代道：“我先回玄清宫收拾收拾东西。晴儿你也去找你父亲?”

季晴默默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一路把素素送到门口。待那身飘逸的白衣消失不见，她回到寝殿收拾了杂乱的房间，捡了些简单的衣物装进行囊，坐在床边理了理昨晚睡得杂乱的枕头。

呆立了一会儿后，她轻轻把头贴在上面，仿佛还有些残存的温度。起身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儿，眼前熟悉的景物却突然有些陌生。她叹了口气，唤过门外的内侍，往帝君所在的乾清宫走。

素素则在方盈和楚清涯的陪伴下，先把白彤一家送到皇城门外，而后回到慕容祖宅祭拜了家人。看着祭拜之际，素素隐隐抽动的肩膀，方盈两人也颇有些心疼，便带她在街市四处转了转。

路过长明楼时，素素惊喜地发现，那盏灯还是在那里，就像天上垂下来的星星。她连忙骄傲地朝两人显摆了好一阵：“晴儿爬了很久给我挂的……比谁挂得都高……我都快吓死了……”

楚清涯面带微笑地听着素素的讲述，无意间往楼顶的禁制看了看，心里忽然有些疑惑，不过在素素方盈两人的打岔下便很快忘了。他们回到宫中，季苍父女二人已在门口等候。双方一番语重心长的对谈后，便正式踏上了路途。

不过短短三日，苍茫山宏伟的南天门已近在眼前。黑漆漆的崖壁高耸，两侧像被刀砍斧劈一样，削出了座雄伟的大门。石刻上有着遒劲的“苍茫”两个大字。

沿着漫长的石阶向上攀登，便到了宽广的演武场。虽是暮色朦胧，但仍有不少弟子正着校服在此练剑。主峰天枢峰的建筑都采取了古朴的风格，墨色屋檐在云雾中时隐时现。静雪峰和百炼峰分列两旁，一座是生活休闲，一座是铸剑炼丹。

用过晚膳，楚清涯回到主殿处理堆积的公务，而方盈则带着素素和晴儿领了些衣服木剑等用品。

“我们这里条件艰苦了些，可能没有皇宫那么周到，还请小殿下多多包涵了。”方盈笑到。

“仙尊大人多礼，既入了仙门，称我本名就好。修仙问道是为了天下苍生，本就不为了锦衣玉食。”季晴回答道。

“就是就是，晴儿平时在宫里也都是亲力亲为的，才不是师姐你想的那样娇贵。”

“我想的哪样? 小丫头片子倒是挺会护短。”方盈没好气地往素素股上轻拍了一下。

“喂！”素素俏脸飞红。身子立马往季晴的方向靠了靠，朝方盈喊到。

“好啦，你们今晚是怎么睡? 素素睡我那里的老房间？刚好给你煮了牛乳。小殿下就睡玉泉楼? ”

“师姐，我都不小了，怎么还能天天跟着你们一起睡。”素素面露些许尴尬，“我就跟晴儿一起睡吧。她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我作为师长应该陪伴在她身旁。”她边说，边朝季晴挤了挤眼睛。季晴也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是吗? 那可惜了我特意准备的鲜牛乳了，小火熬煮一番，奶皮子都香透了。看来只能我忍痛喝掉了。”

素素的脸色更红了，不忍地别过脸去，“盈盈姐爱喝就都喝了吧，小侄子也在长身体，师兄更是处理一天公务了，得多喝些。”

“好了好了，牛奶一会儿给你送过去，自己煮。今日就是最后的清闲，待明天学堂开课，小殿下便要去跟其他弟子一同听学了。”方盈随意地摆了摆手，把两人带到屋舍，“你就老老实实地闭关巩固修为，把这份名册给我彻底背熟，”说罢便把一份厚厚的名册交到素素手上。

“盈盈姐你怎么也跟着白师姐学坏了，明明她才是最喜欢抽背的！“素素无奈地接过，和晴儿一起收拾了新的庭院。

夜色渐深，梳洗过后，素素把季晴送到卧房，再度检查了康复完好的伤口后，她轻声道了晚安，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房。

她好久没回苍茫山，不免有些睡不着。于是便品着牛乳，借着烛火翻看起了那份名录，轻轻念着：“京城方家，军政，族长方旭.......赤焰宗，宗主赵焚天……”她舔了舔嘴上的奶皮子，默默记诵着。

这时，门外忽然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素素擦了擦嘴，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裹着被子的季晴。一双紫色的眸子在月色下反射着光。没料到突然打开的门，她眼神里不免带了些惊讶，被角都快掉到了地上。

季晴看着素素柔和的眼神，别扭地一把抓起被子，说道：“伤口还有些疼，我担心晚上起床会压到。”

素素含着笑意，整理出了季晴的位置，待她在内侧卷成一个小团后，她仍是靠着床沿悄声读着册子，边读边品。不成想，季晴又挤回到她旁边，端端正正地趴在床上，盯着读书的她。

“我记性不好，得多看书背背，”素素温声解释道。

季晴把被子蒙上眼睛，说道：“那你看吧，我不喜欢光亮，我要睡觉了。”

“别嘛别嘛。”素素忙合了书，吹熄了灯火，老老实实地闭眼。

“你这次闭关，要多久？”季晴的声音悄悄从素素左耳传来，吹得她有些痒痒。

“怕是得半个月，我很快就出来。”

“也别太快了，巩固修为重要，至少一个月。”

“不嘛不嘛，还要教你练剑呢。”素素呢喃道，不一会儿就沉入到了梦中。她梦见小时候第一次来苍茫山，那时魔教仙门还没那么糟，师娘明媚的笑容，站在山门前比武的霸气身影，似乎都在昨日。

翌日清晨，季晴仍是早早醒来，小心从素素怀里起身，去膳房做了两人份的早餐。闻到饭香味，素素鼻尖动了动，忙从床上起身更衣，跑到餐桌旁懊恼道：“哎呀，我昨晚睡得太死了。下回晴儿你起了就叫我，不许赖床。”

“无妨，我起得来就行。”季晴端过一碗热牛乳，飘着一层薄薄的奶皮，氤氲着热气。“先垫垫肚子，直接喝对身子不好。”

“没关系，我都是大乘境界了，还怕牛乳不成。”

“你怕是天下最能吃的大乘修士了，使劲喝吧。”

素素忙摇了摇头，先啃起了馒头。两人练过晨功后，一路漫步到学堂门口。

“那位前辈人很好，教书也不错，默写考得也少。同学中若是有什么人欺负你，告诉我便是。中午用膳，肉太少的话，我去下山买些给你开小灶。”素素叽叽喳喳了一路，终于是把想到的全说了。

“好，我可是最聪明的，放心吧。”季晴颇为自信地招了招手，踏步走进了学堂。素素则到了百炼峰的锻造坊。方盈正举着两把银光闪闪的大锤走出，擦了擦满身的汗，呼到：“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