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仙尊遇上霸道帝君 第16章 上元前夜

翌日清晨，素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大早就候在凤阳宫的门口。昨夜她心里一直想着季晴的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担心误了她早上的修习，只得半睁着眼睛，等到天明。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叹到早上急着出门，还没吃什么东西。

“太傅大人，您在门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殿下。”一名内侍朝着素素拱手行礼到。她亦回礼，客客气气地说：“那就麻烦这位公公了。”

她的目光移到远处的一位大人身上。这人灵力波动十分强横，深绿色的锦袍上佩着把绣春刀。两人正要目光交汇，素素连忙低下头去。

忽然她抖抖耳朵，听见了阵急促的脚步。过了几瞬，厚厚的宫门开启。晴儿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朗声问道：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她直直地对上晴儿的双眼，歉意地说道：“我夜里睡得不好，又怕像昨天那样晚了，就直接过来了。”

晴儿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转过身去，挥手示意素素跟她入宫。素素顺从地点了点头，静静地跟住她的脚步。

宫门被内侍闭上，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她循声回望门扉处，只见凤阁高耸，雕梁画栋，禁卫森严，不由悄悄叹了口气。

晴儿用余光瞥了一眼，没说什么，领着素素到了院中树下。小石桌上摆着几样早膳，似乎还没用完。晴儿到桌旁坐下，盛了一碗粥递给素素。

素素笑着接过粥碗，一边喝着，一边看对面的晴儿啃着馒头。

待早膳用完，二人站起身来，缓缓吐纳半刻，准备练功。此时朝阳初生，天色泛白，晨曦铺满天际。天地元力，也最为浓郁，故习武之人尤为注重晨功。

“晴儿，今天我们继续练桃花掌。你学得很快，若是这套练好了，我们就学剑法。我师父教过的功夫，其实也就这两样而已。”素素又柔声说道：“当然，我从师兄师姐那里学到的功夫，如果他们允许的话，也可以教给你。”

晴儿摇了摇头：“苏夫子说：‘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我想学好这门拳和这门剑，对现在的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那我们就学学怎么把灵力附加在拳法之上吧。”素素心中一甜，认真地带着晴儿学起来。二人专心致志，连午膳都很快用完，便回到院中继续练习。季晴也对自己感到惊讶，往常对付其他师父，都是漫不经心，学什么都是慢的很。但真正投入学起来，倒是效率颇高。

一个下午的时间后，季晴不仅熟悉桃花掌的形态，对附加灵力的方法也了然于胸了。可素素却犯了难。她也看过别的桃源弟子练这门拳。如果说他们的灵力像小河一样，那晴儿的就像一口枯井，水花打着打着就消失不见了，根本无法附加其上。即便技巧已经掌握，但却毫无力量可言。

“晴儿，你的架势已经没什么错了，再打几遍熟悉熟悉就好，我在旁看着。”

素素缓住思绪，看着季晴打拳：第一遍聚精会神，第二遍稍有疲意，第三遍时，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颤。她摇了摇头，心里怒斥自己道：“刚刚一步一步教的时候还很精神的啊，怎么这会儿就没劲了？”

须知她刚刚把全部精神都投入进去，每一步都精细到细枝末节，更是佐以亲身示范，自然比现在单纯坐着看要耗费更多力气。随着她的头一低，再猛地抬起，睡意渐渐笼上了她的脑海。于是她不自觉地倒下身子，躺在凤阳宫内院那棵老枫树下沉沉睡去。

晴儿忙跑了过去。看着昏睡的素素，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悄悄挤出一个弧度。

晌午的太阳洒在素素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彩，越发衬得佳人姿色翩然。忽然娥眉微蹙，长睫稍颤，微微转身，将一只手挡在脸颊前，似乎是闲阳光太过刺眼。

季晴搬过一张草席，铺在素素身旁。她推着素素的纤腰，顺势滚到席子上。又拿过一个凉枕，轻轻抬起玉颈，垫到枕上。完成这一切后，她退后了几步，又看了一眼躺着的素素。后者满意地哼了几声，似乎睡得很香。

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连忙摇了摇头，退了几步，集中精神，运起灵力按照素素教授的拳法练习。虽然灵力少了些，但她相信，能打一遍是一遍。

灵力不畅之时，那些京城贵女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又仿佛在她耳边响起：”不过是个圣上捡回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质才华，能不添乱就不错了。”“一个野种，也想获得传承，谋图皇位？不过是异想天开，连我家赶出门的护卫，灵力都比她强的很呐。”

“灵力天资这些事情你无法改变，和阿铭一起学些诗书策论就好，并非一定要和那些女修争个高下。”季苍那些话，更是让她觉得更加无奈。

她深呼了一口气，极力想把这些念头排出脑海。手上拳的力度，也不由得加重，恶狠狠地用尽全力，朝着空气打出去。

一拳又是一拳，一掌接着一掌。不知过了多久，日色已然西斜。她刚想挥手再打一遍，忽然被素素叫住。

“晴儿，你歇一歇，不要生气。”

季晴回首，不知什么时候素素已经醒来，半趴在草席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靠在腰间，双腿自然相叠。澄澈的双眼，正一眨不眨，静静地望着她。红润的双唇，微微弯起，含着几分笑意。

“我没有生气。”晴儿冷冷地回了一句。

“好好，那算我看错了。”素素爬起身来，靠到季晴身旁，拉起她的手，牵到二人早上用饭的石桌旁坐下。晴儿愣了愣没有甩开。

“就算我累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累了就去睡觉。醒了又要睡，你是猪吗？”

“哎哟，那你可算是捡到宝了。古往今来，还没有见到谁认猪当师父呢。那岂不是连猪都不如了？”

“当时都说了，我可不用叫你师父的。”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但你也不能这么一直没大没小地叫我呢。”素素看着晴儿急切的样子，心想自己应该是猜中了。那样的拳法，像是要把自己每一份力气都打出，根本就没有收回来的余地。不是满怀怒气，还能是什么？

素素顿了一会儿，双手拄着下巴说到：”你弟弟昨晚叫我阿姐，称我一声阿姐吧。我年岁比你大，季叔叔也封了我当个什么公主，这样可以吗？”

“想也别想！你让季铭去叫！这也太肉麻了。阿爹，阿娘，阿姐什么的，直接叫名字也挺好啊。”季晴立刻否决，灌下一口凉水，接过素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那好吧，季！晴！殿！下！今天课上完了，我要走了。”素素笑着起身，故意转头背向季晴。

“慕容素素太傅，你走吧。是给我授课还是睡大觉，心里可要分得清楚一些。”

素素指了指地上的草席和凉枕：“那小女子就多谢殿下了。“她醒来时便发现季晴的贴心之处，不由心里一暖。这外冷内热的性格，其实更让她格外觉得可爱。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真的要走了。今日练得不错，明天我陪你再练练。”素素舒展一番肩膀，整理了睡得乱糟糟的衣袍，和季晴一起往大门的方向走。

“明日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季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看素素一脸疑惑的样子，才无奈说道：“明日是上元节，大寿星。”

素素忽然瞪大了双眼。上元节就要到了，她的生辰就要到了。

年岁的忽然增长，本就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对时间的流逝也迷迷糊糊。正式当晴儿的师父才两天，仿佛过去了很久；在茶馆闭关十年，却好像什么都记不得。按日头算，自己也有二十六岁的年纪。即便修为大成之后，容颜得以保存，但想来也不算年轻了。像她一样大的女子，大多结亲生子，有了一份稳定生计。白师姐，方师姐，更在仙门中担任要职。而自己空有修为，当上仙尊为师娘翻案，更不知猴年马月。

她重整思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神态的转变被季晴尽收眼底。

“晴儿，上元佳节，想来长安庆典也很热闹。陪我去看看可好？”

“晌午便是你的生辰宴，晚上祈福仪式结束，文武百官要聚一顿，季苍还要家里开私宴，总之就是吃吃吃，谁都跑不掉。再说，我还被禁足呢，门外那柳若寒怎么办？你难不成打他一顿，让他放我出去？”

“我是寿星我最大，你别担心，明天这些结束后我带你出去。”

两人正交谈时，主管凤阳宫的程公公凑了过来。

“给太傅，殿下请安了。殿下安排的事宜都已托人办好。另外，宫外几位仙尊托小奴传话，催太傅大人尽快回玄清宫歇息。”

“麻烦公公了。”素素回了一礼。

“行，没别的事就回去吧。”季晴摆了摆手。

“谢二位，小奴告退。”程公公说罢便退下了。此时残阳已逝，月色初显，沉云几朵漂于夜空。庭院里只留下季晴和素素。

“那我走啦，明天晚上我来找你。白天就该如何如何，长辈面前，记得要显示出你对我这个阿姐的尊敬哟。”

“快走快走，我真的受不了你了！”季晴推了素素一掌。

“这桃花掌打得不错嘛，记得明天再打给我看！”银铃般的笑声和那身好看的白衣，渐渐消失在宫门外。

门外巡查的柳若寒听见她们嬉笑的声音，无奈地摆了摆头，继续巡视。

季晴把身子靠着厚重的玄铁门，双臂交叠，望向夜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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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上元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