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逐出协会后成为最强魔法师 第16章 不可能

全场俱静。

“如果放弃这个项目的测试，你在这一部分的得分将是零。”沉默了好几秒。中间的考官才出声道。

“我明白。”未溪神色依旧平静。

“确定么？”她问道。

“确定。”

考官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疑惑等多余的情绪，她挥动手，未溪身后的靶子消失，场地中出现机械提示音。

【魔法测试结束，请考官确认结果。】

“我可以询问一下原因吗？”左侧戴着金丝眼镜，眯眯眼的考官在未溪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道，她的声音轻柔，“毕竟，你的魔力等级能够达到S级，我想不到你放弃测试的理由。”

“……我不会使用魔法。”未溪的声音很轻。

说完这句话后，未溪又感受到那位指路的考官投来了锐利与探究的眼神。

眯眯眼的考官在未溪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愣住了：“你以前没有接触过魔法？这个魔力等级是你天生的？”

未溪摇摇头：“接触过魔法。因此准确来说……是我没有办法使用魔法。”

听完未溪的解释，眯眯眼的考官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看着未溪离开。

“再见，老师，我先离开了。”未溪微微俯身后便转身离开。

“愿你以后的魔法之路一片坦途。”她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柔的祝福。

“谢谢您。”未溪停下脚步，对那位考官轻轻地笑了一下。

离开考场后，未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

她坐在椅子上，垂着眸，让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虽然，她早就知道无比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魔法测试会是这个结果，但心底似乎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般无法描述的情绪。

失落？后悔？

她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被困于【未来梦】的日子。

那些，想要从此放弃魔法的日子。

或许，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走出那些事情给她带来的阴影。

没有真正地……

理解魔法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起过身，倒在了床上。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将自己蒙进被子里，从储物魔法石里拿出了那只景时送给她的魔法猫猫头。

这个猫猫头已经被她用气息清除魔法石和追踪断绝魔法石处理过了，此刻在她的手心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

她轻轻逗弄了一下它的耳朵，耳朵在她的拨弄下轻轻弹动，配合着它狡黠的笑容显得格外可爱。

未溪恍然想起为何她突然想看看这个猫猫头。

因为当时景时正是看到她也是由于自己无法使用魔法而感到失落，才做了这个猫猫头给她的。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短短两个小时的三人同行的时间。

景时负责探查与感知，关知行负责攻击，她则是替二人补充魔力与强化魔法。

她替关知行纠正错误，与景时讨论探查魔法的使用。

最后三人甚至刻意放慢了清除魔物的速度，动作像是开了0.5倍速一般，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即使三人初次见面，却会互相为了对方放慢脚步，想办法让对方不再难过。

……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心中还是洋溢着雀跃。

未溪缓慢地思考着明天的面试将会如何。

她打开手机，看着前几天新设置的考试通知信息的壁纸。

……她能够成功入学么？

她的心中难以避免地产生了迟疑的心情。

*

时间很快来到了考试的第三天。

未溪坐在面试的等候室，望着窗外远处的魔法女神肃穆与包容的身影。

整个等候室极其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与树叶吹动的声音。

未溪的心情很平静，但是心底深处仍然埋藏着几分迷茫。

还没有理解魔法对自己意味什么。

“下一位，温辞。”

听到自己的名字，未溪起身离开。

“可以进去了。”

站在面试教室的门口的未溪点点头，走进了面试室。

一共有五位面试老师，似乎是因为在前面已经面试了不少人，其中几位老师的神态有些疲惫，面上没什么反应。

“可以开始了，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听到熟悉的声音，未溪顿了一下——

是她进行魔法测试时中间的考官。

她扫了一眼所有面试老师。

一号面试老师坐在最中间，周围隐隐散发着魔力威压，她的表情温和，却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似乎有些眼熟……

未溪在脑中搜寻相关的记忆，最后突然明白了。

她正是欧若莱学院的校长，魔法师林唯一。

未溪在网上看到过她的资料。

二号面试老师正是魔法测试时中间的考官，她的表情始终平静，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能波动她情绪的事情。

三号面试老师则是魔法测试时那位眯眯眼考官，与未溪对上视线后，她还轻轻地笑了一下。

四号面试老师的眼神漫不经心，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感。

五号老师……

未溪从一进门就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视线。

——是那位散发着冰元素魔法气息的指路的老师。

一瞬间扫过在场的老师一眼后，未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想要学习理论魔法的原因。

“我期待你很久了，温辞同学，因为你的魔力等级达到了S。”林校长温和地微笑道，“不过，据你自己所说，你无法使用任何魔法，对吗？”

未溪点点头。

——她会问自己理由么？

未溪不由想到。

出乎未溪意料，林校长并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她的语气始终沉稳：“对于理论魔法系，实际上会不会使用魔法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我想知道，在发现自己无法使用魔法后，你有思考过用其它方法【切身体验】魔法吗？”

“所有的理论魔法的知识建构都来源于实际的魔法使用中。”她双手交叠于桌上，

“因此，在学习理论魔法的过程中，通过使用魔法来建立对于理论魔法的直观感受与直觉十分重要。”

“你有尝试解决过这个问题吗？”

未溪刚要开口，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你说，你热爱魔法？”

没等未溪回答，他继续道：“理论魔法系的课程难度很高，喜欢并不等于能学好。据我所知，你的笔试成绩并不理想，你有什么自信能学好理论魔法？”

很尖锐的问题。

至少未溪现无法证明，她拥有学好理论魔法的能力。

“更不用说，你不会使用魔法。”他声音冰冷，“不会使用魔法意味着你基本告别通过使用魔法实践理解内容知识，通过自己使用魔法展开研究了。”

“并且，恕我直言，你的身体强度看起来很低，简单来说，我并不认为你这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十分脆弱的身体能够支撑你学习魔法或理论魔法。”

“所以，我对你的建议是……”

“放弃吧。”

“放弃理论魔法，放弃魔法。”

这位男面试老师说完后，霎时间，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或许是赞同这位老师的观点，或许是在等待未溪的回答，没有一人说话。

未溪觉得自己的肢体似乎有些僵硬，她的心跳声如鼓鸣一般在她的耳边炸响，喉咙干渴，一时间，她似乎什么话也说不出。

魔法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

在刚刚他说出让她放弃魔法，在前天晚上杨冽让她放弃她成为魔法师时，她的心中涌现出的情绪是不甘、是愤怒、是……

绝不可能。

她拒绝任何放弃魔法的可能性。

她热爱魔法，但是热爱又是什么？热爱仅仅是出自她的内心而来吗？

现在的她仍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

现在的她不想要放弃魔法、绝对不想，这就够了。

未溪咽下一口口水，微微湿润自己干涸的喉咙。

“在这之前，我想先回答林校长刚刚问的问题。”

她抬起头，眼中一片明亮。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那一天笔试的最后一道题目——如何将理论魔法知识应用于实践中。”

“我可以正面回答。”未溪无比认真道，“在我今天之前的人生中，我已经找到了将理论魔法应用于实践中的方法，我使用过其他方法【切身体验魔法】，并使用了无数次。”

她的脑中回忆起被困于协会中与魔法隔绝的三年：“我可以简单举一个例子。我们都知道在无数魔法师前辈们的探索与改良下，现在的众多魔法已经有了最完美精确的使用方法。”

“以完美的使用方法使用魔法，能够使魔法的效果最大化，例如可以用最少的魔力让攻击魔法的攻击强度最高。也就是说，会有不完美的魔法——或许是魔法回路出错，或许是魔力调动不够精准，都会使魔法的威力降低。”

未溪静静地站在原地，诉说着她过去自己探索魔法的过程：“我清楚地知道，我无法使用任何魔法。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本又一本有关魔法的书籍，此刻，我站在这里，可以无比确切地告诉各位老师——”

“目前世界上SSS级以下的魔法，只要我看到过，我都知道它们的完美使用方法。对于我不知道的魔法，如果等级不高，我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判断与改良使用方法。”

“……短时间内判断与改良？”那位一直漫不经心，满眼疲惫的老师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未溪一眼，“单靠你对魔法的感知能力？”

“没错。老师们现在可以使用一个不完美的魔法，我可以轻松指出魔法中可以改进的地方。”

几位老师对视了一眼，随后魔法测试时中间那位考官道：“我来吧。”

教室中魔力涌起，她朝着教室的黑板轻轻拨动了以下手指，仅在一瞬之间，一道攻击将黑板直接击为两半，连带着墙壁也被击出一道裂缝。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未溪——

她刚刚这道攻击，完善程度能够达到98%。

换句话说，如果这个学生能够识别出这2%的问题，她就认可她对【理论魔法】的实践。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未溪下一步说出的话。

未溪扫了一眼黑板上的裂缝，没有半刻迟疑道：“食指的第二道魔法回路发生错位，魔力调动不足，大概少了5%。”

“不错。”这位老师给出了评价。

校长对未溪轻轻微笑，眼中充满了赞赏。

那位散发着冰魔法气息的男老师的眼神似乎有些许变化。

“不仅如此。”未溪突然开口道。

窗外吹来的风将她的头发扬起，阳光散射到她身上，使她的全身散发着明亮的光。

“请老师再施展一次刚刚的魔法。”

——她对魔法的实践，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