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族养大后他说想娶我 第46章 【046】

“保护自己？”

爱丽丝语气高昂。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莉丝？”她的声音有种接近情绪边缘的颤抖，“保护你自己，你要怎么保护？嗯？你已经见识过劳伦兹在树林深处弄出来的大雾，不是吗？”

多洛莉丝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起爱丽丝这么大的反应，她愣了愣，但没被吓到：“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

阳光终于透过树缝打在爱丽丝白皙的脸上，她双眼直视前方，语速极快：“那个诅咒不只是我们昨天跟你解释的那些，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不跟你说明固定哪个时间段发作吗？”

多洛莉丝看到爱丽丝下颌鼓动。

然后听到她吸了口气。“因为它变得不固定了，莉丝。”

爱丽丝快速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能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对吗？”女吸血鬼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尖锐的冰冷，“我不是否认你，劳伦兹跟我说过你对我们的气息变化很敏感。但如果你把这个当成你能保护自己的资本，我不接受。”

她说着又看向前方，白皙的脸上表情僵硬：“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劳伦兹能做到什么程度。”

女吸血鬼顿住，“你该清楚，莉丝。”

“劳伦兹现在是我们这个种族中，除了长老以外，最年长的吸血鬼。”

多洛莉丝愣住。

就听爱丽丝继续说：“而从他们那个年代活下来的吸血鬼，每一个都有我们无法抗衡的能力。意思是如果劳伦兹刻意为之，你根本没办法知道他什么时候诅咒发作。你可能在睡梦中就被他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车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车窗外，铺天盖地的绿色已经浓郁得开始发黑。车辆越往里走，可怜兮兮的金线就越是无法挤入这个冷色调的世界。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没得到回应的爱丽丝很不放心，忍不住又开口了：

“莉丝，就算你想，劳伦兹也不会同意你跟他回去的。更何况他带你来我这本来就是——”

“爱丽丝。”

“嗯？”

多洛莉丝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你刚才说，劳伦兹是除了长老外，最年长的吸血鬼。”她本意是想放松手指，却没想慢慢握成了拳头，“那他……”

“莉丝！”

爱丽丝的低呵让她沉默。

其实就算爱丽丝不阻止，多洛莉丝也已经说不下去。

她看着女吸血鬼的侧脸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垂眸盯着自己压在腿上的拳头，多洛莉丝咬咬牙，将涌出的心酸和泪意压回去。

松开齿关时，少女语气轻柔坚定。

“我不会离开他。”

爱丽丝没再说话。

她在多洛莉丝说完最后一句话就一直沉默到家里，车辆被她泄愤似的狂飙，多洛莉丝不得不为了稳定自己的身体紧紧抓住安全带。

爱丽丝很生气，多洛莉丝知道。但即便这是劳伦兹的决定，她也不打算听从。

她是劳伦兹养女。

他们合该住在一起。

到家下车时，爱丽丝把车门砸得震天响。

她冷着一张脸，嘴唇和眼睛颜色殷红，被苍白的皮肤一衬，显得特别吓人。

不过多洛莉丝不怕。

她只是不自在。

她站在车旁边，看着爱丽丝打开后座将那足有六磅的蛋糕拿出来，又嘭的一声砸上车门，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擦身而过。

多洛莉丝跟在她后面，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眼车，叫住打算开门的吸血鬼：“爱丽丝。”

女吸血鬼立刻凶巴巴回头：“干嘛！”

多洛莉丝说：“你没锁车。”

爱丽丝：“……”

她看起来更生气了。

多洛莉丝无奈地跟在她身后踏进屋。

家里变了。

劳伦兹、尤金和艾斯特趁她们出去时简单地布置了下客厅。多洛莉丝走进去时，尤金和劳伦兹正在指使艾斯特将粉色气球挂到天花板去。

他们谁都没注意几乎是冲进来的爱丽丝，或许有，因为多洛莉丝对上的，刚好是劳伦兹从爱丽丝离开方向收回的视线。

四目相对。

劳伦兹眨眼，询问状。

多洛莉丝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弯起唇角。

也不清楚劳伦兹怎么理解她这个笑，反正他也笑了，边笑还边摇头，转眼继续去盯艾斯特放气球。

多洛莉丝直觉他误会了，但也没法现在解释，左看右看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将注意力投到电视机后面的白墙上。

在那，金色的“生日快乐”气球和笑脸气球在电视机上面被固定得整整齐齐。

气球上方，还飘着些金色与银色闪亮丝带。

闪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灯光打在上面，能刺得人闭眼的程度。

多洛莉丝仰起头，眼睛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气球边缘崎岖的皱褶中移开。

她渐渐感到神奇。

有人给她过生日什么的……

有种梦想成真的虚幻感。

“莉丝。”劳伦兹的声音传来。

多洛莉丝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手中拿着的颜色一蓝一绿的气球。

“选一个？”

“绿色。”

劳伦兹笑了，尤金则在旁边哀嚎出声：“为什么放弃蓝色？蓝色和粉色看起来明显更搭啊。”

“因为莉丝喜欢绿色。”艾斯特接过劳伦兹递来的绿色气球，“闭嘴。”

尤金望着艾斯特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他又忽然扭头看了茫然的多洛莉丝一眼，接着抿嘴皱眉，哼了一声。

多洛莉丝：“……要不……”

现场三只吸血鬼立刻看过来，一瞬间的眼神像极了黑夜中睁眼的野兽。

多洛莉丝没被吓到，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视线。

“要不，”她的目光从饱含期待的尤金身上滑向劳伦兹，“把蓝色也挂上去看看？”

劳伦兹挑眉：“确定？”

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蓝色气球：“它的明度比粉色绿色高，挂上去可能会显得喧宾夺主。”

“可以不挂那么多？两三个就好？”多洛莉丝假装没注意到尤金望过来的希冀表情，抬起下巴看向天花板——当然现在应该叫它粉色气球天空，然后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几种色彩混合在一起的画面。

好像还挺好看的？

多洛莉丝冲劳伦兹眨眼。

最后，尤金如愿以偿在一大片浅色天空中，看到独属于他的浓墨异彩。

就是爱丽丝终于收拾好心情——多洛莉丝单方面知道她去整理情绪——走进客厅的下一秒，发出了高昂的尖叫：“这是什么！”

她脸色比刚才在车上时还要愤怒，倏地再次转成鲜红色的眼睛在尤金和艾斯特身上滴溜溜地打转：“这！是！什！么！”

多洛莉丝哪见过爱丽丝这样。

哪怕刚才在车上她也同样生气，但至少没用这种要将人大卸八块的眼神看着她啊！

于是乎，一时间。

所有人——包括吸血鬼——都噤声了。

多洛莉丝自觉与自己无关，同时也觉得无论劳伦兹、尤金，或者艾斯特肯定不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所以正当悬起的心放下一半、眼观鼻鼻观心打算远离战场时，多洛莉丝听到劳伦兹来了一句：“莉丝说这样挺好看的。”

多洛莉丝：“？”

她震惊地看向劳伦兹时，尤金也开口了。

“是啊是啊！”他用力点头，表情无比真诚，“莉丝说可以挂上去试试！所以我们就挂了。”

多洛莉丝张了张嘴，最后看向艾斯特。

向来惜字如金的吸血鬼还站在高高的手扶梯上，背脊挺直得像块石头。在现场十分一致的盯视下，他表情空白几秒后，看向多洛莉丝。

后者悟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回爱丽丝。

“是我。”语气飘忽，笑容虚弱，“是我说可以挂上去看看效果的。”

多洛莉丝不自觉抓住衣角，小心翼翼问：“很丑吗？”

爱丽丝眯起眼盯着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表情简直就是一句“想发脾气但不好发作”。

说直白点，就是忍。

在有多洛莉丝被迫冲在前面挡住所有来自爱丽丝的火力的前提下，尤金成功将他爱的深蓝色气球留在了天花板。

夜幕渐临。

与树尖相接的天边被落辉染成了醇正的血红色，多洛莉丝站在窗旁，望着这仿佛要将自己生命力在这一刻燃尽的天际，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一道声音响起。

是劳伦兹。

“没什么。”多洛莉丝看过去前先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觉得这个景色很漂亮。”

“艾斯特第一次来这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森林最高的那棵树树顶。”劳伦兹适时停下。

多洛莉丝接道：“看日出日落吗？”

劳伦兹笑着点头。

“真好。”多洛莉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外面磅礴绚烂的景象，发现明明就几句话功夫，染红天际的血色肉眼可见得变深许多，已经开始透出一股神秘的紫。

“所以如果以后你想看，爱丽丝一定会很愿意带你去。”

多洛莉丝的视线停住，她觉得自己可能听出了劳伦兹的潜台词，也可能不是。但转念一想，是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爱丽丝无法说服她，只能找劳伦兹。

多洛莉丝深吸口气。

再缓缓吐出。

意料之中的事。

可即便已经预料到，笑容却是没办法维持了。多洛莉丝抿起唇，有些无奈：“我和爱丽丝说过，我有办法保护自己。”

“莉丝，这不是关于你能不能自保的问题，也与你有没有自保能力无关。我不希望诅咒发作时我会伤害到你，这才是我想让你和爱丽丝住在一起的关键。”

“那诅咒不发作的时候呢？”

“我们讨论的是发作，而且它现在的发作频率不稳定，时间也不确定。”

劳伦兹偏头看多洛莉丝，从嘴里吐露出来的话一般人听着根本无法拒绝：“莉丝，我不希望你给我机会伤害到你，也不能给我这个机会。你有想过但凡一次，只要有一次你没办法避开，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多洛莉丝看着他。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

“多洛莉丝。”时隔这么久，劳伦兹再次叫出这个名字，“我希望你能保护自己，而不是……”

“可是我不想。”

“……什么。”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多洛莉丝转开视线，在窗户上看到自己和劳伦兹两人的脸，“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年龄比我大，经历的事情比我多，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哪怕是吃过的……”她顿住，“吃过的食物也比我多。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说出我完全无法反驳的理由。”

“可那又怎么样？”多洛莉丝再次看过去，将视线从窗户上那两个如出一辙的苍白脸蛋中移开，“我想跟你回去。”

“莉丝。”劳伦兹轻叹，“如果你执意这样——”

“执意又怎样？你要趁我睡着时偷偷离开？”

多洛莉丝头脑一热，打断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又会怎么做吗？”

劳伦兹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表情变化太明显，明显到多洛莉丝真实地打了个寒颤。周遭空气忽然变得无比冰冷，又在她的轻颤中渐渐温暖起来。她知道这是劳伦兹的能力之一，也很清楚这是他情绪不佳的表现。

但明明是他先威胁她的！

多洛莉丝摸着手臂，忽然感到委屈。

刚才的气焰完全被这份独属的冷空气压下，轻而易举甚至毫不费力。多洛莉丝垂下头，避开劳伦兹的视线，小声说：“什么事都是你自己决定，之前明明在生日礼物的事上都会问我意见，这么快又原形毕露。”

几秒安静。

而后。

“怎么就原形毕露？”再开口的劳伦兹是不变的温柔，他有些无奈，“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

“可你的确没问我啊。”多洛莉丝盯着自己的拖鞋，是很软绵的粉色，“你就这么和爱丽丝单方面替我做出了决定。”

“莉丝，我们考虑的是你能够安全。”

“那你们有问我为什么说自己有自保能力吗？”

多洛莉丝终于还是抬头看过去，劳伦兹刚才好像抓了下头发，因为他的眉间垂落了几缕本来没有的金色头发。

“你们有问过我能力是什么吗？你也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坚持想和你回去。”

多洛莉丝毫无预兆地掉眼泪了。

热泪出现得突然，不单劳伦兹，她本人也愣了一瞬。

结果一抹，掉得更凶。

太奇怪了。

“我知道这很危险。”多洛莉丝抹着仿佛掉不完的眼泪，劳伦兹的轮廓在她视线中迅速被模糊成一片彩色，“我也知道你不想伤害我，可是那天的情形你记得多少？你知道你在最后一步时放开了我吗？”

多洛莉丝说到这里有点生气，她哭着看劳伦兹，却又看到了他那种力道重得仿佛能将她碾碎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他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的眼神，才让她无比坚定跟他回去的念头。

因为这个眼神，就连眸中倒映出来的烁烁光芒，都在向她无声乞求着同一件事。

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

多洛莉丝忽然觉得很烦。

她转开视线，因为越发清晰的气点倒是把眼泪渐渐止住了。而且越是气，她越是能找到某个点抱怨：

这算哪门子补过生日。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答应补过……

等等。

多洛莉丝心脏漏跳一拍，世界蓦地豁然开朗。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她之前跟劳伦兹要了一个生日愿——

“我记得。”

多洛莉丝愣了愣，就听劳伦兹小声道：“虽然很模糊，但我的确在那个时候想起了你。”他低眸看她，声音低沉，像个柔软的光点与窗外夜色交缠在一起，“而这是以前诅咒发作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几乎瞬间，多洛莉丝抓住这个光点：“所以！”

劳伦兹探究地看着她：“所以？”

多洛莉丝看得出来他眼底深处暗藏笑意，虽然这份笑意很快随着凝重与担忧消散。“莉丝。”他犹豫道，“我做不到拿你的生命当赌注。”

“这当然不是拿我的生命当赌注。”多洛莉丝激动地往他靠近一步，没注意到他僵硬一瞬又很快软下，“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诅咒的发作时间虽然变得不可控，可它对你在发作期间的影响变小了！”

“是这个意思。可为什么？”

“因为我？”

劳伦兹挑起一边眉毛，语带兴味：“因为你？”

多洛莉丝点头，没看出他在打趣：“因为……”她停住，有些难以启齿且羞赧。

劳伦兹拖着长音：“因为——”

“我好像是个巫师。”

“……”

金发吸血鬼表情空白一秒。

然后扯起嘴角，似乎想笑出来。

不过在多洛莉丝迅速恼羞得“你不准笑”的先发制人的声音中，劳伦兹似乎意识到什么，已经露出一半的笑容滞住，接着慢收了回去。

“巫师。”他语意不明，“你察觉到什么？”

“我能看到一些画面。”

多洛莉丝说：“之前你在森林里弄的雾，我早上开冰箱准备自己做早餐的时候看到了。”她没注意劳伦兹神情变得有些淡然，陷入回忆的少女露出茫然的表情，“但好像看到的画面里，跟实际发生的有一点点区别。”

说着她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应该是吧？”语气非常小心翼翼，“我这种……算巫师吧？”

“算。”劳伦兹点头，他蹲下来，下巴微抬地看她，“你除了看到这个，还看到过其他什么吗？”

多洛莉丝认真思考半晌，摇头。

劳伦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多洛莉丝都开始不安，才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后就站了起来。

多洛莉丝的头随着他的站起抬高：“知道了？”

劳伦兹没有看她。

他面朝窗外深不可测的黑夜，深吸一口气，似乎想笑，又好像笑不出来。蜜色双眸中红光明明灭灭，最后还是在一声叹息中，缓缓消散。

“你啊……”

劳伦兹偏头看多洛莉丝，表情是后者完全看不懂的复杂。但无所谓，因为下一秒，她脑门就挨了一下。

多洛莉丝捂着自己被打的部位，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干脆不想，转而努力争取自己能够和劳伦兹一起回去的部分：“而且你想，你的诅咒是不是最近才变得不稳定？因为你之前跟我解释的时候，也没跟我说它不稳定啊。”

劳伦兹叹道：“我发现你现在很会说啊。”

多洛莉丝不知道他这个表情是不是夸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会说。她脑子里想的，只有跟他一起回去，并且希望能够杜绝他以后再将她交给别人的可能而已。

她左等右等，等不住地问。

“所以你答应了吗？”

劳伦兹看她一眼：“什么。”

多洛莉丝：“我跟你一起回去啊。”

见劳伦兹又是犹豫地沉默，多洛莉丝急得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她破罐破摔，“我不管，如果你不带我回去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

多洛莉丝就个半天，最后直接哭了。

她没哭得多大声，就是捂着眼睛转身就想走，只不过结果与上次一样，被拉住了。

“好了好了。”劳伦兹搂了她一下又很快放开，无可奈何地蹲在她面前，“我们一起回去。别哭好不好？一会儿还要和大家吹蜡烛切蛋糕，你想一整晚都顶着这个兔子眼过生日啊？”

“明明是你。”多洛莉丝控诉道。

“好好好，是我是我。”劳伦兹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擦眼睛，“是我不好，答应我们小公主答应得太晚，还害得她今天晚上哭了两回。我们不擦眼睛好不好？爱丽丝一会儿看到你这个眼睛，绝对批评我。”

多洛莉丝撇嘴。

就该批评你！

劳伦兹见她的眼睛终于不往外掉眼泪，才道：“莉丝，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多洛莉丝瓮声瓮气道：“什么？”

“如果你的直觉——巫师直觉告诉你我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必须立刻离开，头也不回地逃走。不可以犹豫。”

“可是万一……”多洛莉丝对上劳伦兹视线，妥协地点头应下，“好。”

“乖。那现在去洗个澡？”

“为什么洗澡？我洗个脸就差不多？”

“爱丽丝没告诉你，她出去是为了给你带生日穿的衣服吗？”

“……”

“看来没说。那你现在知道了。”

劳伦兹笑着弯起眉，看着多洛莉丝呆滞的表情，没忍住伸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

“好了，去收拾收拾。待会儿我让爱丽丝直接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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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