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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新帝捧杀后 第40章 金阶初逢骄阳灼

作者:山柚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20:48:28 来源:文学城

庆云二十七年春,泮雍学宫门前。金阶如洗,耀目生辉。

金阶之下,萧承懿负着半旧的青布包袱仰首。殿宇巍峨,朱门洞开,隐隐透出深处回廊曲折、飞檐如钩,偶有青衫倏忽闪过。

他下意识地将袖中那封荐书攥得更紧了些。

“嗤,哪来的泥腿子?也配踏此玉阶?”

身后一声嗤笑。回首便见几锦衣少年正朝他指点,眉梢眼角掀起一段轻蔑。他唇线微抿,未置一词,只将那薄薄的信函更深藏入袖笼。

“让开些,休要挡路!”

香风乍起,环佩清越。萧承懿尚不及反应,便被一股柔韧却不容抗拒的力道推搡开去,脚下踉跄数步,险险便要栽下石阶。

堪堪站稳,抬眼望去——

但见一众人众星拱月簇拥一位绯裙少女踏阶而上。那少女约莫豆蔻之年,身量不足,然眉目已初绽风华,如工笔细描,清艳难言。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他下意识将眼微眯。

“那是何人?”萧承懿低声问身侧引路的小厮。

“回公子,那位是清河崔氏的掌上明珠,崔姑娘。便是祭酒大人亦要让她三分薄面。”

萧承懿怔然凝望那道远去的绯色身影。少女笑语如碎玉投珠,恍然觉天色都骤亮了。

“她父亲乃当朝太傅,姑祖母是宫里的太后娘娘。”小厮觑着他的神色,又补一句,“这学宫之中,无人风光能出其右。公子若欲在此立足,万莫……开罪于她。”

萧承懿缓缓收回目光。指腹无意识地抚上腰间摩挲了下。此处悬一块龙首鱼身的螭纹古玉,温润沁凉,是他周身唯一可称“贵重”的信物。

“我寻祭酒大人。”他转向守门侍卫,喉间微涩,竭力平稳神色,“有荐书在此。”

侍卫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番,终侧身放行。

迈过朱漆高槛,气象远比外观更为恢弘深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直指青天;假山嶙峋叠翠,流水淙淙绕阶。随引路小厮穿行于九曲回廊,耳畔不时掠过学子们或清谈或朗笑的声浪,更衬他形单影只,步履沉沉。

“听说崔家那位又得了宫中新的赏赐……”

“……昨日她把谢家世子的诗稿全撕了,气得人跳脚……”

“谁让谢珩写些东西编排她……”

萧承懿暗自将这些零碎话语记下。

此间学子,多出身高门世家,非王侯将相即公卿子弟,纵是寒门庶子亦有旁支旁系为之靠山,从无他这般,由市井间摸爬滚打出来……不过一出生,便被弃如敝履,流落民间数十载,无人问津。

云泥之别,便是如此。

他下意识又抚上腰间玉佩,似怅然,似自嘲,似忐忑,踌躇满志。

闲言碎语随风而逝。

这太学里的云端骄阳,恣意骄矜,光芒太盛。

春风扬起檐角铜铃,转过一道月亮门,环佩叮咚声渐近,与谈话声一道打乱了萧承懿的思绪。

“崔明禾!”少年显然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

“怎么,还心疼呢?”是方才那绯裙少女,眉目微挑,斜睨过去,“本姑娘既要撕了它,还轮得到你来讨?”

为萧承懿引路的小厮面色未变,见怪不怪道:“哦,那位,镇北侯府上的小侯爷。整日里写些香词艳赋,没个正形。偏生崔姑娘最讨厌这些,见一回撕一回。”

谢珩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这崔明禾欺人太甚!

少女置若罔闻,掌中诗稿作势一扬,便要径直掷入萧承懿身后那方碧波池中。

萧承懿默然侧身让行,绯裙衣角拂过他手背,触感生凉,柔软似蝶翼。

崔明禾足下却不知被何物一绊,身形陡然失衡,一声低呼尚未出口,整个人便朝着水池一侧倾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臂。骨节分明,掌心覆薄茧,不容抗拒将她下坠的势头稳住。

待崔明禾惊魂甫定,站稳脚跟。萧承懿的目光在她皓腕上一触即收,旋即松手后退半步,眼帘低垂,谦恭疏离。

周遭的空气霎时凝滞。

谢珩见状,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点不掩促狭:“哟,崔大姑娘,这可真是投怀送抱。怎么,见了生面孔,连路都走不稳当了?”

“放肆!”

腕间仿佛还残留陌生薄茧的触感,崔明禾柳眉倒竖,“谁让你碰我的?!”

萧承懿后退半步:“在下萧承懿,新来的学子。”

“萧?”

萧乃国姓,但此人这番……

崔明禾挑剔地打量他,目光意味深长停留在他浆洗发白、边缘微显磨损的旧袍上,忽然笑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她没说完,但明眸流转的轻蔑已尽在不言中。

“兄台瞧着面生。”

僵持间,谢珩踱步过来,扇骨在萧承懿肩上轻敲一记。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今日英雄救美,不如由小爷做东,去漱玉楼喝一杯,如何?”

萧承懿不动声色避开谢珩搭上他肩膀的手,将染尘的袖袍拢了拢:“在下还要去见祭酒。”

“祭酒有什么好见的。”谢珩撇嘴,“老头子古板得很。不如跟我去见识见识朱雀大街的‘风雅’。”

萧承懿最终还是婉拒了谢珩的邀请。

仅对谢珩微一颔首,便算是全了礼数。视线未在崔明禾身上多做停留,径直侧身对那引路小厮道:“劳烦继续引路。”

“是。”

绯色在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如此几经辗转,绕过一丛翠绿的修竹,掩映在松柏之间的便是祭酒平日处理学宫事务的“止水居”。

“公子,这边请。”引路小厮轻声提醒。

他应声止步,抬首仰望匾额,仿佛还能望见那个绯红的身影在其中翩跹轻掠,如云如梦。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暮色四合,学宫回廊下光影渐次黯淡。

萧承懿攥着玉佩在廊柱后徘徊,远远望见崔明禾被一众世家子弟簇拥着走来。她今日换了身藕荷色襦裙,发间金步摇将余晖折射成细碎跳跃的金芒,晃得人眼晕心也乱。

一行人谈笑风生,眼看就要从眼前经过。萧承懿心口猛地一撞,几乎是凭着那一瞬间涌上来的孤勇,他倏然闪身,径直拦在了回廊中央。

“呀!”

侍女惊呼,一众人嬉笑声戛然而止,愕然停下脚步。崔明禾漫不经心睨了过来,眸底尽是不耐。

“让开。”

萧承懿深吸了口气,双手托起那枚玉佩,郑重垂首递至她眼前:“崔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青玉温润的光泽流淌,螭纹盘绕,活灵活现。崔明禾眼风懒懒一掠,只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家母遗物,恳请姑娘……代为转呈太后娘娘。”

话一出口,却觉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并未落下,反而沉得更深。他终究是走了这条看似捷径,实则险峻的路。

回廊下霎时静了。周遭世家子弟互相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有人已忍不住以袖掩口,低低嗤了两声。谁人不知晓,崔家姑娘最是厌烦这等攀附钻营的门路?

果然。

“我凭什么帮你?”

“此物,干系甚大……”萧承懿低声道,“姑娘若肯援手,此恩,在下必不敢忘,铭记于心。”

“呵。”她忽地轻笑一声,两根纤纤玉指拈起那枚玉佩,在指尖随意转了两转,“成色倒是不错。”

萧承懿黯淡的眼底,因她这一句,倏然亮起一点微弱的希冀星芒。

然而那星芒只闪烁了一瞬。

却见她下一秒将手腕轻巧一翻,那玉佩便被她轻易撂给身后侍女:“收着吧,回头记得提醒我一声。”

侍女手忙脚乱接住,张口想问什么,崔明禾已翩然转身,藕荷色裙裾旋开一抹亮色:“走了,丹阳公主在漱玉楼设宴,再磨蹭,要被灌酒了。”

哄笑声中,一群人簇拥着她扬长而去。只留萧承懿像个突兀的木桩僵硬在原地,怔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末的希冀星芒于夕阳的余晖中渐渐熄灭,周遭的暮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侍女回头飞快将他一瞥,玉佩往袖中一塞,小跑着追了上去。

玉佩离手的瞬间,萧承懿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终究……没有动。

次日清晨,明伦堂中书声琅琅,萧承懿却如坐针毡。

日头一点点爬高,从清晨到晌午,宫墙那头依旧杳无音信。一个水花也不曾激起来。

“听说崔姑娘今儿告假了,”同窗交头接耳地嘀咕,“说是昨儿在漱玉楼饮多了些……”

崔明禾这一告假就是接连三日,三日皆了无音序。

萧承懿的心沉了下去。

他怎就昏了头,将如此重托,寄望于这样一位骄阳般耀眼却也骄阳般灼人、视万物如尘埃的贵女身上?

课业他已无心听讲,恍恍惚惚捱过两个时辰,散学的钟声一响,他便匆匆离了学。

凭借祭酒先前手书入了宫,一路疾走,绕过花架,拐过回廊,直到长信宫门前恍若梦醒,黄粱一枕,枉费了这许多功夫。

朱红门巍峨屹立,檐角悬着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持戟侍卫目光如炬,扫过他一身旧衣,当即将长戟一横,拦住去路。

“宫禁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萧承懿撩起袍角,屈膝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劳烦通传,太学生萧承懿,求见崔姑娘。”

“崔姑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紧走!”

“此事……关系重大……”萧承懿咬着牙关。

“去去去!”侍卫不耐烦地挥手驱赶,“再啰嗦,小心把你锁进大牢里去!”

金乌敛翅,夜色渐深,春寒料峭,夜露沾衣。萧承懿跪得脊骨笔直,青石砖的寒气透过单薄的布料一丝丝渗入骨髓。到了三更天,云层压低,竟又飘起了绵绵细雨。

长信宫依旧灯火通明。

“这人怎么还跪着?”换岗的侍卫路过,嘀咕了一句。

“谁知道呢,怕不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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