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面具 第14章 绝境对峙

顾影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像要爆开一样。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荒废的工厂。

手脚都被捆住，嘴巴也被胶带封住，连挣扎都格外费力。

顾影只记得，昨天她本要去找吴晓，告诉她吴梅已经疯了，可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这里。

突然，铁门被推开，巨大的吱呀声让顾影的耳朵如遭雷击。

一个人走了进来。顾影艰难地抬头，只见那人穿着雨衣，水珠顺着衣摆不停滴落。

对方摘下雨帽，露出的脸让顾影心头一沉——正是吴梅。

顾影张嘴想质问她究竟要干什么，可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吴梅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我本来没打算杀你，谁让你偷偷潜进化妆间？谁让你逃跑的时候，好死不死被我发现了。”

顾影依旧不停发出呜呜声，吴梅上前，一把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顾影来不及感受胶带撕扯皮肤的火辣辣的疼，急忙开口：“听你这么说，你是不会放过我了？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吴梅挑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顾影：“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不然我九泉之下也不会闭眼的。”

吴梅：“所以呢？”

顾影：“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吴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你要死了，又不是我。不过我确实对你有些好奇——你好像突然从天而降，没有亲人朋友，却一直缠着我女儿不放。你到底是谁？”

顾影：“我是吴晓的女儿，也是你的外孙女。”

吴梅嗤笑一声：“为了活命，什么谎都敢撒？等会儿你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顾影心里一沉，知道她根本不信。

“我没有撒谎！”顾影急促地说，“我来自未来！吴晓是我母亲，你是我外婆！你不信可以看我左耳垂后面，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和吴晓的一模一样！这是家族遗传！”

吴梅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这个胎记极其隐秘，除了她和吴晓，绝无第三个人知晓。

她猛地蹲下身，粗暴地拨开顾影左耳后的头发。当那块熟悉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印记映入眼帘时，吴梅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神剧烈闪烁，震惊、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脸上交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面具！是悲喜鬼面具带我来的！”顾影抓住她心神动摇的瞬间，飞快地说，“我在未来拿到了它，然后就回到了现在！外婆，收手吧！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未来我们吴家就断后了！”

吴梅确实被顾影的话唬住了，但她早已没有退路——哪怕顾影说的是真的，她也必须杀了她。

她只能一个人背负这份罪恶，继续照顾吴晓。就算吴家真的没有后人，也无所谓了。

吴梅的眼神越来越冷，顾影的心也越来越慌。

昨天亲眼看见吴梅手起刀落干掉李老二，她就知道，吴梅是个狠人。她为了自己的执念付出了太多，早已无法回头。

吴梅从包里掏出那把刻着悲喜鬼图案的刀：“既然我们的缘分源于这把刀，那我就用它来终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毕竟你是我的外孙女。”

刀光晃过顾影的眼睛，她看着吴梅眼中那破釜沉舟的疯狂，知道自己最后的挣扎也失败了。血缘、未来，这些都撼动不了一个已将灵魂献祭给执念的人。

冰冷的刀尖抵上她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王畅突然冲了出来，狠狠将吴梅撞翻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吴梅措手不及，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落在远处的水泥地上，恰好滚到顾影附近。王畅用了十足的力气，将吴梅死死按在地上。

“顾影！你没事吧？”王畅急切地喊道，手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吴梅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奋力挣扎，指甲狠狠抓向王畅的手臂。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顾影又惊又喜，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肯定要逆天改命，果然不出我所料。”王畅死死控制着吴梅，额角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吴梅发出一声低吼，膝盖猛地顶向王畅的腹部。王畅吃痛，手上力道一松，吴梅趁机挣脱，像一道影子般扑向正努力挣扎的顾影！

顾影费力地挪动椅子，想去捡那把刀。好不容易将刀抓到手里，吴梅已经冲到跟前。她急忙用刀刃割开绳索，顺势往旁边滚了两圈，躲开了吴梅的扑击。

顾影抬头问王畅：“你报警了吗？”

王畅：“没来得及，现在麻烦了！”

顾影手握割断的绳索和那把诡异的刀，迅速从地上爬起，与王畅并肩而立，警惕地盯着缓缓站起身的吴梅。

吴梅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勾起一丝更加诡异的笑容。

顾影：“外婆，我们不想伤你，但你杀了两个人，跑不掉的，投降吧。”

吴梅听到“投降”二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锐的笑声刺破工厂的死寂：“跑不掉？我从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跑！”

她猛地冲向墙角，抄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你们以为这点能耐就能拦我？吴晓是我的女儿，这个家只能由我来守护！谁要是敢打乱我的计划，就算是外孙女也不行！”

王畅一把将顾影拉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却被吴梅一铁管狠狠砸在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顾影见状，握紧手中的刀，趁着吴梅挥管的间隙，从侧面扑过去，用刀背狠狠敲在她的手腕上。

铁管“当啷”落地，吴梅吃痛，反手一巴掌扇在顾影脸上。顾影被打得头晕目眩，手中的刀险些脱手。就在吴梅弯腰去捡铁管的瞬间，王畅忍着剧痛扑上去，死死抱住她的腰。

“顾影！快找东西捆住她！”王畅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顾影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散落的麻绳，急忙跑过去抓起。可吴梅的力气大得惊人，竟带着王畅撞向墙壁。王畅闷哼一声，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顾影咬着牙冲上去，用麻绳缠住吴梅的胳膊。吴梅挣扎着踢倒椅子，三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顾影手中的悲喜鬼面具刀掉在地上，面具的眼睛反射着冰冷的光，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闹剧。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吴梅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王畅趁机用力将她按在地上，顾影赶紧用麻绳将她的手脚牢牢捆住。

“你跑不掉了。”顾影喘着气，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声音却异常坚定。

吴梅瘫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跑不掉……是啊，早就跑不掉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工厂门口。顾影看着冲进来的警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王畅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没事了，都结束了。”

顾影接过水，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吴梅，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