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柔御姐掰弯后 第14章 第 14 章

到了山脚下，叶问筠把方向盘交给了林岚，程青青也和宋雯换了位置，坐到了副驾驶上。

她是第一次坐林岚开的车，高中时，两个人常常对着地理练习册上的世界地图幻想，幻想毕业后开车环游世界，从一个城市去到另一个城市，观光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她们约定好，由林岚负责开车，程青青坐在边上看地图指路。那时候导航软件并不流行，人们出门都是看路牌，难免走错几个路口。程青青记性好，人又外向，最适合下车问路。

随着时代的发展，纸质地图渐渐成为了时代的产物，约定好的毕业旅行也没有实现。程青青靠在座椅上，听着后排徐蕊和宋雯小声的交头接耳，有些打不起精神。

“放首音乐听听？”林岚问道：“你想听什么？自己放。”

她开车很稳，即使是在盘山公路上也没有多少颠簸。程青青懒得想，点开音乐软件，在抒情歌曲那一栏里随便找了首《Memories》。

熟悉的旋律跳出来的一瞬间，林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遗憾和伤感如潮水一般袭来，将她深深包围。

“I'll carry these torches for ya

我愿为你高举火炬前行

That you know I'll never drop

永不相弃

……

Memories bring back

回忆使我追溯往昔

Memories bring back you

而你久居回忆里”

多么应景的歌，林岚望着前方的道路，极力忍住泪水，她不能失态，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在转弯时看见了程青青恍惚的神情，林岚几乎以为，程青青是故意放这首歌刺激她的。

过了很久，差不多在这首歌放完十分钟后，程青青忽然说：“挺好听的，歌词写得也好。”

林岚轻轻地嗯了一声，把车开上了山顶。

这里是h市周边最佳的观星点，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这一块扎营了。

叶问筠找到一块较平坦的空地，招呼大家放下行李，就地搭帐篷。五个人一共带了三个帐篷，没人敢和叶问筠住一顶。

“怎么，一个个这么害怕我。我能把你们吃了？”落单的叶问筠双手叉腰，佯怒道。

“哎呀，学生和老师之间还是要保持点距离的，老师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徐蕊搭着宋雯的肩膀，嘻嘻一笑。“走走走，我们搭帐篷去。”

程青青想动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户外经验寥寥，唯一的那次还是林岚搭的帐篷。她在原地束手无策时，林岚拿来了一捆折叠的帐杆。

“来帮我一把。”

她简要地说明了过程，程青青一点就通，两个人很快撑起帐篷，再用锤子固定好钉子，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程青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背包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顺手递给一边的林岚。

林岚愣了下，没有接。

“你不渴吗？”程青青没当回事，见林岚不接，反手又塞了回去。“我看你嘴巴好干，以为你渴了呢。”

“我还好，不是很渴。”林岚舔了舔干涩的唇，被迫撒了谎。她没法欺瞒程青青，在程青青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喝同一瓶水，更怕程青青知道了以后，会嫌她恶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程青青盘腿坐在帐篷里，用小刀撬开罐头的盖子。

“你们饿了吗？”徐蕊拿了两包薯片过来，分了程青青一包番茄味的。“吃泡面吗？我那有，给你拿。”

“不用，我带了。”程青青指了指脚边敞开的背包，“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随意挑。”

徐蕊瞥了一眼，只见背包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零食，什么饼干牛肉干巧克力棒、花生虾条话梅糖、看得她拼命咽口水。

“为什么你可以光吃不胖，好羡慕。”

“因为我运动量大，身体适应了。”程青青坦然地说：“你要像我一样出门五公里全靠走，十公里自行车，不超过二十公里不坐车的话，你也可以做到怎么吃都不胖。”

“太夸张了。”徐蕊以为她在开玩笑，“我可吃不消。”

“是真的。”一直没说话的林岚突然插了进来，“程青青上学时是我们班女生中唯一一个能跑完三千米的，你别看她瘦瘦的，跟人掰手腕就没输过。”

林岚的话，徐蕊当然不会怀疑，她几乎是立刻就对程青青钦佩起来，夸了她好一会。

程青青一被夸就脸红，主要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夸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还羡慕徐蕊这种一盒泡面就能饱的食量，比较省钱。

“你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林岚一眼就看出了程青青的念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等徐蕊走后，她从保温壶里倒出热水，给程青青泡了碗热乎乎的泡面。

“我刚去外面看了，云层还没散，等星星出来还要一会，你先填饱肚子再说。”

“好。”程青青穿着林岚的冲锋衣，听话地应了。她捧着碗一口一口喝面汤的样子格外乖巧，让林岚想摸摸她的脑袋。

林岚试探地把手放到程青青的头顶，还没摸下去，程青青突然一个抬头，吓得她赶紧收回了手。

“你们在干什么？”

叶问筠猛地掀开帐篷的帘子，又把林岚吓了一跳。程青青自顾自吃面，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老师好。

“您来干什么？”叶问筠带进来一身寒气，怕冷的林岚有点受不了了，“有事吗？”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来找你们聊聊天。”叶问筠披着件外套，眉眼带笑。“青青啊，在我们组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程青青还在吃面，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但叶问筠显然不算一般人，自从见识过她的开车技术后，程青青就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

“很好。”她放下碗，擦了擦嘴。“大家都很友善。”

“觉得林岚怎么样？她是不是忙得很，没空理你？不行我让宋雯替她，你两都轻松。”

叶问筠这话有她的深意在里面，上次林岚和她请假去体检时，叶问筠就反思了自己，是不是给林岚任务太重了。所以，她想把林岚换下来，让宋雯代替，这样可以分担一些林岚的压力。

“老师，我不忙。”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提出反对的竟然是开始嫌麻烦的林岚。

“我把接待的工作给了宋雯，她需要这一块的人脉资源，没有余力再带程青青了，组里只有我可以，我保证会在不耽误组内进度的前提下，帮程青青尽快发出这篇论文的，您相信我，我不会敷衍程青青的。”

林岚语速稍快，略带激动地为自己辩解。叶问筠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吃了一惊。

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导师，林岚变化这么大，她一点没注意到。难怪宋雯那天在办公室里吞吞吐吐，对林岚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

什么时候变的？似乎是程青青来的那几天。

叶问筠正在头脑风暴中，被忽略的当事人程青青却抬起了头，小心地拉了拉林岚的衣袖。

这是她们之间的一个小动作，意思是不要生气，林岚马上冷静下来，向叶问筠道了歉。

“对不起老师，我太着急，冒犯您了。”

“老师，我和林岚相处得挺好的。”程青青也附和道：“林岚教了我很多，虽然我的能力还有不足，但我会好好努力，争取早点把这篇论文发出去，不让您和我导师失望。”

“林岚，既然你这么积极，我当然尊重你的意见。”叶问筠没话说了，“总之，身体为重，林岚你自个掂量吧。程青青你也别妄自菲薄了，论文的事不要有压力，发不出去有很多原因，换个刊物试试。”

在出来玩时说这些实在是很残忍，叶问筠见程青青的眼神都要呆滞了，急忙改了口。

“你们好好玩吧，我走了。”

她掀开帘子匆匆地走了，又是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帐篷里没有保暖设备，林岚冻得直发抖，冰凉的手却突然被握住了。

程青青正鼓着腮帮子，低头往她手上哈气，给她捂暖。暖意一点点渗透心扉，林岚心一软，反握住她的手。

“你手好暖和。”她喃喃道：“为什么你一直都能这么暖和呢？程青青。”

“因为我贴了暖宝宝。”程青青非常不开窍地拉开冲锋衣，露出里头贴着的一整面暖宝宝。“你看，这样从上到下贴三个，保暖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能持续十二个小时以上，你试试。”

她说着就要解林岚的冲锋衣，林岚愣了一下神，程青青已经拉开了她的拉链，给她贴上了同款暖宝宝。

“这样就不冷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嘛。”程青青蹲在林岚身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话说外面真的好冷，你要不要再多穿一件？”

她抬起眼，眼里满是关切；林岚低下头，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睫毛颤了颤。

“好，”她说：“我会多穿一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