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厌的妹妹表白后 第5章 第 5 章

沈青阳能一口气三年不回家，是有充分理由的，她讨厌这里就像讨厌自己面前盘子里三明治里夹的生菜，每一个人都有她讨厌的充分理由。

一想到等她爸回家，三个人绕着自己转，沈青阳就头疼，她注意到江婉秋老是偷偷看她，沈青阳就气得咬牙，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敢亲自己姐姐的变态怎么还有脸看她，趁她妈转身的功夫，沈青阳全部凶狠地瞪回去。

江婉秋被瞪了，这才专注地吃早饭，沈青阳快速吃了早饭，吃到最后，还剩下一片生菜叶，她盯着这绿色一片东西犯愁，小时候挑食也要被往死里打，现在她有了选择喜欢或不喜欢的权利，也不敢真的踏出这一步，习惯性地去看她妈在哪。

半天没看她的江婉秋又开始看，盘子突然被人拉走，沈青阳吓了一跳，脑子里闪出好些被打的画面，差点就把防御姿势也开出来了。

沈青阳抬头一看，拿走盘子的不是她妈而是江婉秋，她比她要熟练得多，不需要征求她妈同意的话语，就能把讨厌的东西扔掉，沈青阳扭头，垂下因为紧张被她扣红的手指，拿了外套就往外面走，沈青阳的妈妈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厨房的垃圾桶里被丢掉的生菜上。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沈青阳无法忍受妈妈那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好像她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人，她难过得又要掉下眼泪，江婉秋跟在沈青阳身后，问她要去哪里，沈青阳一声不吭，也不看路，低着头就往前走，走到马路边，她被江婉秋用力拉着手腕拽了回来，这一下拉得沈青阳有点疼，不过疼痛也让她的理智回来了，看见面前闪着红灯的大马路，怪罪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两人又尴尬地站在路边，就和江婉秋带她去她家的那天晚上一样，沈青阳依旧怕冷场，望着远处高楼间隙里的粉色朝霞，憋了半天说。

“我能报警抓你吗？”

江婉秋认真思考，然后说。

“你要是想的话，也行。”

江婉秋说行，沈青阳也跟着想了起来。

“那我要说什么才能把你抓起来。”

“嗯……比如我那天晚上不顾你意愿亲你之类的？”江婉秋脸不红心不跳地讲，好像真的在思考方案的可行性，沈青阳就想，这个厚脸皮的东西，还敢提那种道德沦丧的事，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她恨都来不及，更不可能轮到喜欢这种事情。

街头的小风一吹，江婉秋突然笑起来。

“你恨我也好，这样我也能过得轻松些。”

沈青阳抿了抿唇，比起她，江婉秋根本没有资格这么说，她低下头，用鞋子踢脚边的碎雪，迎着寒风不屑地问。

“你能有什么压力。”

“如果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我就不该出生，或者……”江婉秋变脸变得快，话说一半，顶着红灯抬脚就往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走，吓得半死的沈青阳赶紧抱住江婉秋的胳膊，给人拉了回来。

沈青阳想不明白，她俩今天，就非得碰瓷人家大马路不可吗，江婉秋还是笑，轻轻拉住沈青阳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完。

“或者你来杀掉我，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掐死我，当然也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只要你能原谅我。”

沈青阳的手在江婉秋温热脖颈的一瞬间，像是被烫倒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她捂住耳朵蹲下来，不想听江婉秋说这么吓人的话，也不想去想象如果就这么用力掐下去，江婉秋会露出怎么样痛苦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沈青阳捂着脸蹲下来了，江婉秋也跟着俯下身子，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

“你不要再说这么恐怖的话了，我真的会以为你会想死掉。”

当然她话里的“你”指的是小草。

2

沈青阳的爸爸还和沈青阳小时候一样忙，甚至比从前更忙，早上天还没亮那会，她听出了楼下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是她爸的，沈青阳没敢露头，躺在床上装死，直到客厅的门被重重甩上，她才敢去卫生间洗把脸，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些。

她妈做完早饭，要去学校上班，沈青阳的妈妈这两年身体检查出一堆小毛病，也就不再带班主任，因此时间宽松得多了，在上班前，还能和江婉秋站在院子里说两句告别的话。

两人刚刚突然往外跑，她妈看在眼里，但没问些什么，沈青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婉秋在，她妈才区别对待，还是她妈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放弃她了，所以才不像小时候那样对她的各种事情问东问西，沈青阳还从来没见过控制欲一向很强的妈妈露出那种温柔无害的形象，她坐在沙发上，一边扣指甲，一边偷看院子里聊天的两人。

在她眼里，她们两个人才像真正的母女。

沈青阳的妈妈问江婉秋晚上想吃什么，江婉秋说了一个沈青阳喜欢的菜，声音故意提高，想让沈青阳听到，像是在讨好一般，沈青阳讨厌江婉秋的刻意，好像在提醒她，自己在这个家里没人在乎，即便她知道，江婉秋也许是出于好心的，沈青阳故意让自己不去考虑这种可能存在，她默默站起来，想着趁江婉秋还没走到客厅里，赶紧上楼躲房间里装死。

沈青阳才站起来，江婉秋就叫住了她，江婉秋先她一步站在了上楼的位置，她理好耳边的碎发，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口吻说话。

“别走嘛，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沈青阳听得头皮发麻，要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她非得一棍子抡过去让江婉秋飞起来，沈青阳握紧拳头，转身让江婉秋闭嘴。

“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江婉秋坚决地摇头，三步并两步，抱住沈青阳就不撒手，被温暖包裹住的沈青阳试图挣脱，但她熬了两个夜晚，身体虚到没有力气，她越是用力，两人就靠得越近，她感到江婉秋温热的呼吸洒在她发烫的耳朵后面，心跳得也越来越乱，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沈青阳不想这样，红着脸指着客厅的监控说。

“我爸妈要是看见我们这样，就算是你，也少不了一顿打。”

江婉秋无所谓地说“那更好了。”一边说，一边把沈青阳压在沙发上，脑袋埋进她的脖子处，一直亲到嘴角，然后停下，用湿漉漉的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看她，躺着的沈青阳根本使不上力气，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意乱情迷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把视线从江婉秋的精致的脸上移开，歪着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客厅电视桌放的一张全家福，她很多年不回来，照片上理所当然是没有她的，也或许，上面有没有她，和她回不回来，这两件事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沈青阳就看着照片上笑得乖巧的妹妹，心里怎么也无法将现在正把手往她衣服里伸的人对上。

“你不是刚刚，在外面还说不尊重我的意愿吗？”

“那你等下再报警抓我。”

一开口，沈青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江婉秋依旧满不在乎的模样，毫不犹豫俯下身，亲她，咬她的脖子，一吻结束，沈青阳顾不上喘息，张着嘴一口咬在江婉秋的手腕上，她带了点力气，应该是能让江婉秋脑子清醒点的，但她低估了江婉秋的变态程度，这家伙笑得更开心了，把毛衣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臂，放到沈青阳嘴边，一脸期待地说。

“既然恨我，那就再用力点咬好了，我想让你咬死我。”

沈青阳一巴掌捂住江婉秋的嘴，真是一点招没有了，她合理思考，要是她现在给江婉秋一巴掌，这家伙更是能乐开花，她见过软硬不吃的人，第一次见，软硬全吃的，不管她干什么，都是在奖励她，江婉秋眼睛亮亮的，沈青阳不敢和这样的视线对上，她低下头，撑着胳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就听到客厅的门传来门把锁转动的声响，沈青阳吓了一跳，庆幸江婉秋没有继续。

回来的是刚刚去上班忘记拿东西的妈妈，沈青阳揪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领，心脏跳得咚咚响，她妈妈背对着她在后面的柜子上找东西，江婉秋淡定地拿了张餐巾纸，给吓傻了的沈青阳擦嘴边亮晶晶的水渍，还顺便趁沈青阳紧张的时候，摸了下她的小手，沈青阳瞪了一眼江婉秋，用口型说让江婉秋不要乱动之类的话。

“外面真冷啊……”沈青阳的妈妈把忘记的东西放在包里，无视沙发靠在一起的沈青阳和江婉秋，用平常的语气笑着和江婉秋聊天，她换了更厚的外套，并提醒如果两人要出门，记得穿外套，不要让自己感冒，然后她转身关了门，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以后，沈青阳蹭地一下站起来，她的手还被江婉秋牵着，沈青阳甩了一下，没甩开。

“我们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