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很小气,不会原谅傅予深的所作所为。
自己失踪一年多也就算了,用假死来骗人是什么意思?
假死就假死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
把她当猴耍?
真是太气人了,气得我半夜也没睡着。
所以,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因为没吃晚饭,我饿得眼冒金星,打算偷偷去厨房觅食。
即将迈进厨房时,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声音:“饿了?”
我被吓得一哆嗦,一把捂住心口,“要死啊,差点吓死我!”
“我都告诉你了,要吃晚饭,不然会饿。”
我哼了声,“谢谢你啊,我不知道不吃晚饭会饿。”
“去坐着吧,我去做饭。”
“噢。”
我坐在饭桌前等饭,过了没一会儿,傅予深就端来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汤色奶白,撒了几颗葱花做点缀。
“是鲫鱼汤,虾肉馅的。”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什么?鱼汤?馅还是虾肉的?!”
老天爷啊,什么家庭经得住这么吃?
“我天,你你你、你疯了?家里有矿啊这样吃?”
“你不是生病了吗,吃点好的补补。”
我用勺子舀起一颗大馅馄饨,透过皮儿可以看见饱满晶莹的虾肉。
最便宜的虾也要三十块一斤了,这么一大碗,不得一百块了吗,我疼得心脏都快要滴血。
但当咬下去时,我瞬间被嫩滑清甜的虾肉俘虏了。
傅予深这个人真是的,长得帅也就算了,做饭还这么好吃,好吃到完全就是五星级大厨的水平。
再加上我又饿得前胸贴后背,越吃越觉得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呢?
“慢点吃。”
我顾不上抬头,吹凉后就把馄饨一整个塞进嘴里。
等吃完馄饨,我才饿得没那么狠了,开始一勺一勺地喝鱼汤,热汤流进胃里,我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傅予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能看清吗?”
我抬手挥过去,竟然没打到他,“看不清。”
傅予深又开始絮叨了,说什么我不应该这么不注意用眼,自己一个人更应该照顾好自己。
我听了一会听烦了,让他闭嘴。
傅予深叹气,问:“我能睡床吗?”
“不能。”
“半夜爬起来给你做了夜宵也不能?”
“当然不能,”我把碗一撂,“刷碗去。”
我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进卧室,吃饱犯困,我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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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是被饭菜的香气叫醒的。
那味道实在太香了,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洗漱好,然后走进厨房,问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你弄的什么?这么香……”
我听到傅予深说:“牡蛎粉丝煲、照烧鲭鱼……”
“停停停!”我彻底懵了,“傅予深你疯了!大早上的吃这些?哎不是,午饭也不能这么吃啊?家里迟早要被你吃干!”
我倚着门框,眼前一片金星闪闪。
突然,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很少有人用现金,而我一般都是把钞票藏在卧室里的,但也只有几百块。
所以,问题来了,傅予深买这些东西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看向那道模糊的人影,“你、你哪来的钱?”
傅予深说:“我打工赚的。”
呵呵,难道这一年多是外出打工了?
但是,究竟是做什么工,还要先假死一下?
“你看我像傻子吗?”
我觉得这事过不去了,只要我一天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就无法原谅傅予深。
傅予深不吭声了,默默地把那几道菜端出来。
我也跟着走到饭桌前。
由于饭菜太香,我实在无法抵抗这种诱惑,于是只能暂时停止对傅予深的追问。
等吃饱喝足了,我又不乐意问了,原因自然不是什么“每个人内心都埋藏着一件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事”,我只是单纯觉得没意思。
反正不管我怎么问,傅予深都不会说,既然这样,我索性就不问了。
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和傅予深和解,同意他睡我旁边,恰恰相反的是,我要和这个人斗争到底,只要他不交代,我就不会和他和好。
不能用眼睛,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电视。
不料等傅予深洗好碗走过来,竟然把电视剧关掉了。
我睁开眼,不悦地啧了声,“你干什么啊?”
“去田里吧,都两天没去了。”
我愣了会儿,天杀的,我都忘了我还有块地了!
“……好。”
傅予深骑着电动三轮,我坐在后面惴惴不安的,我的花、我的菜,应该都没事吧,这才两天没浇水啊。
十分钟后,傅予深在田边停下,现在日头足,我的视力好像好了一点,不等傅予深来扶我,就匆匆跳下了车。
掀开塑料布,入目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和一小片彩色,绿色的是菜,彩色的是太阳花。
我凑近了,一点点地看我的菜,我的花。
因为买菜时我宣传自己的菜是有机蔬菜,不打农药,所以平常会多一项捉虫工作。
不过,好像虫子这几天都没来。
于是我放心地躺在躺椅上,指挥傅予深浇水施肥。
之前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从不舍得让他干重活,结果呢,呵呵。
我晃了晃摇椅,心想,那句话说得真对,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
但是——
那两年我常给他把脉,他的脉象脉细无力,难道是装的?
狗男人好有心机!
“这些菜都熟了,要卖吗?”
我慢悠悠地说:“卖啊,当然卖,又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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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去大棚了摘了蔬果,然后拿到城里卖。
傅予深骑着电动三轮,我照旧坐在后面,四十分钟后,七点不到,我们到了摆摊的地方,然后发现——
我的地方被人占了!
我心里不痛快,但又不能跟他吵,因为这儿不用交摊位费,谁来得早谁就有好位置。
天,都这么卷了吗?
不过幸好我有老客户,今早在群里发了开张消息和菜品,还有优惠和赠送的小葱和香菜。
我的视力没怎么恢复,贴得很近才能看清客人的脸,只能听声音辨人。
但是,显然傅予深这个没露过面的老板更加受欢迎。
我的那些客人个个变得温柔无比,声音都能拧出蜜了,看看,傅予深这个狗男人有多麻烦。
没一个钟头菜就卖完了,本以为要回家,但傅予深非要带我去医院看眼睛。
我难道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就是想尽早治好我的眼睛,然后用美色诱惑我。
好色是没办法掩饰的,有时我也知道自己的眼神太直白,但没办法,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
之前傅予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感觉下一秒你都要把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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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了医院,挂的还是眼科。
我的眼睛还是没有器质性病变,医生建议我去心理科看一下。
我大惊,心理科?这怎么可能,我的心理怎么会有问题?
我下意识反驳,更受不了傅予深的那种眼神。
出了诊室后,傅予深一言不发,握着我的手腕去心理科。
我低着头,脸热得发烫。
有点尴尬。
心理问诊不用家属陪同,我有点紧张,面对医生时也非常抗拒,总之结束时我不由地心疼,钱白花了。
傅予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走了……”
傅予深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我和他谁都没说话。
回到家里后我忙不迭地进了卧室,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和傅予深待在一起好尴尬,我抓了抓头发,长长叹出一口气。
“烦死了烦死了……”
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傅予深又来敲门叫我吃饭。
我应了声,懒洋洋地下了床。
午餐仍旧很丰盛,我的胃口不好不坏的,刚吃了两口,傅予深突然发神经,嗓音低沉地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走……”
我很怕听这种煽情的话,身上会起鸡皮疙瘩。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我接着扒饭,直到一声很轻地抽泣声钻进了耳朵里。
天呢天呢,我心中一紧,真要命啊,傅予深竟然哭了。
好麻烦,哄哭了的男人最麻烦了。
所以我只当没听见,反正眼神也不好。
傅予深做的饭太好吃,吃着吃着我就不在乎自己有病了,等吃完饭,嘴一擦,碗一推,摸到沙发上开始听电视。
是甜掉牙的偶像剧。
过了一会我的余光中多了个人影,又过了一会儿,手被牵住了。
傅予深的手掌干燥宽大,不怎么软,摸起来有点硬。
怪肉麻的,但是我没有抽出来。
没看到美男落泪,好可惜……
吃饱了躺在沙发上,又有电视剧做背景音,没听完半集,我就犯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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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