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反抗,”驰杯无的声音冷冽而平静,“反正这小妮子的生死,本辅也是无所谓的。”
他就这么看着鹰尔行,像是猫看着爪下的老鼠,满是戏谑。
鹰尔行喉间滚动,他不能乱来。
廖叔已经死了,他要是真的再把央央也拖进这场屠杀里,未免太过卑劣了。
可是……
依照驰杯无的性子,即便他束手就擒,央央也未必就能逃出魔爪。
驰杯无他的目光在鹰尔行和央央之间游移,嘴角微微勾起,他挥了挥手,几十精兵一拥而上。
鹰尔行咬牙,却终究没有反抗。
他清楚,跟驰杯无硬碰硬,每次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鹰尔行的双手被迅速反剪到背后,精兵用麻绳将双手捆了起来。
“扒光他。”驰杯无满意的笑出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精兵们应声而动,动作迅速而熟练。
他们解开了鹰尔行的外袍,将他的衣衫一件一件剥下。
鹰尔行的肌肉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绷,仿佛被剥下的不是衣衫,而是尊严。
愤怒与羞辱占据心头,他死死盯着驰杯无。
谁能想到这张美的令人心动的皮囊下,却藏着比蛇蝎还毒的心肠。
鹰尔行指节捏的的吱吱响。
这副得天独厚的体型,驰杯无忍不住欣赏起来,“完美。”
鹰尔行微微仰起头,眼里只剩下桀骜不驯。
驰杯无走上前去,将央央拽到自己身前,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出去。”
闻言,手下之人立刻将鹰尔行押了出去。
鹰尔行的身体被推搡着,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驰杯无。
门外停了一座马车,不过这“车”,却是用铁皮制成的牢笼。
像这种规模的马“车”,是专门用来押送罪大恶极之徒的。
驰杯无从房中踏出,看着这驾马“车”,心中感慨万千,“十几年前的老玩意儿,拴狗正好。”
他站在身后踹向鹰尔行的后膝,“滚进去。”
鹰尔行只微微踉跄,却一步未动。
这人不杀他,却是真的把他当狗一样羞辱。
鹰尔行侧过脸来斜睨驰杯无,只想将这人拆吃入腹。
驰杯无一记横鞭猛地抽在冀应后背,血肉淋漓。
手下精兵见状,立刻将鹰尔行推了进去。
触碰到铁笼的瞬间,冰冷的触感刺激着鹰尔行的神经。
他突然意识到!
他即将在这里面……
赤身**的……
遭千人围观……
受万人唾骂……
“驰——杯——无!”
鹰尔行暴起,隔着铁皮猛地扑向驰杯无。
他动作之大震的整个笼子前后一颤,驰杯无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这野狗,还挺适合这地方的。”
鹰尔行头皮发麻,目眦欲裂,他只是想知道,驰杯无为何不杀他,而要辱他。
“你以为你赢了吗?”鹰尔行挣扎着。
驰杯无微微一笑,他上前一步,将一副面具戴在了鹰尔行的脸上。
要不是不能暴露鹰尔行的身份,他才不会好心给鹰尔行留脸。
驰杯无故作温和道:“赢不赢的不重要,但眼下,少帅就好好享受本辅专门为你准备的特权吧。”
“走马街头,万人瞩目。”
鹰尔行品过味儿来——
赤身**,游街示众!
“你怎么不杀了我?”鹰尔行恶狠狠道:“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
驰杯无嗤笑:“你想的美。”
他轻轻拍了拍鹰尔行的肩膀,“我要是你,一定抱起头藏起脸,不过少帅有面具,倒是省事儿。”
马车开始行动,却起的颠簸,鹰尔行被颠的险些倒了下去,双手立刻攥紧了铁柱。
离了小巷,人便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充斥着议论,鄙夷。
“这又是犯了什么事儿?”
“阿娘,这人不穿衣服,羞!”
议论声此起彼伏,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鼓噪起来,有的手指戳向鹰尔行,有的掩面而笑,还有人用衣角遮住孩童的眼睛,场面一片混乱。
落在鹰尔行身上的无数探究目光像是一把把刀,一下一下,剜去他作为人的皮肉,鞭笞着他屈辱的灵魂。
可他不该如此啊……
他不该是功臣吗?
他本心甘情愿奉献一切,可是屈辱冤孽无端套住了他的脖颈。
他就成了连畜牲都不如的烂泥。
恨意在疯狂叫嚣,心中坚守之物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血泪换来的不是荣耀。
是夺命的鬼!
是屈辱的孽!
凭什么?
凭什么!
鹰尔行抬起头,他在看戏的人群中寻找着驰杯无。
这个藏在暗处的阉狗!
这个不停啃食着大靖基底的蛆虫!
宰了他!
他一定要宰了他!
马车来到了督察府门前,人群便渐渐散去。
精兵动作粗暴地打开铁笼,鹰尔行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推出,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扭曲着身体,试图用肩膀撑起地面,却只换来麻绳在手腕上勒出更深的血痕。
这时,驰杯无终于再次现身。
他轻“啧”一声,“这马还挺快,才不到半个时辰,便宜你了。”
鹰尔行抬头看他,恨意燎原。
“来人,”莫辞从驰杯无身后走出,他单手撑开折扇,好不风骚,“请他进去。”
闻声,一行人从督察府内鱼贯而出,押着鹰尔行入内。
莫辞用折扇挡住口鼻,“这回要杀不?”
驰杯无瞥了他一眼,“我自有主张。”
那就是先不杀。
莫辞摆了摆手,随他去了。
督察府大牢,应了某人的命令,牢房内摆满了整整两大排刑具,全大靖的花样儿都在这里了。
鹰尔行被架在刑架上,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进来的小吏给他披了一件白色衣衫,随后自觉退了出去。
这白色衣衫不是为了替鹰尔行遮羞,而是为了在行刑时,能够能加清晰的看见鲜血。
驰杯无踏进房内,眼前是和那日将鹰尔行带出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突然又觉得有些好笑,早知如此,他干脆直接将人囚在这里囚个几十年算了,省的还被反咬一口。
驰杯无抬手,门外候着的小吏会意,立刻搬来一座太师椅。
驰杯无坐在其间,微眯双眼,欣赏着眼前被捆起四肢,锁住獠牙的鹰尔行。
“你,”驰杯无抬了抬下巴,随意指向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吏,“去动刑。”
“往死里整。”
他顿了顿,随后狠戾道:“命得留着。”
鹰尔行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怂货。”
小吏从刑台上选中一条长鞭,这鞭是由蛇皮制成,打在人身上,只需要轻轻一下,皮开肉绽。
小吏挥手一甩,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发出呼啸声。
第一鞭重重地落在鹰尔行的胸前,鲜血瞬间渗出,淋漓的血迹顺着他的皮肤滑落。
鹰尔行的身体猛地一颤,却一声不吭,目光直直瞪着驰杯无。
驰杯无头皮一麻,疼痛顺着皮肉往骨头里钻。
他手腕一翻,一名侍从迅速上前递上一杯烈酒,驰杯无浅浅抿了一口。
缓过劲儿后,“继续。”
小吏的鞭子再次扬起,又是一鞭落下。
这一次,鹰尔行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讽刺的笑容:“你抖什么呢?”
驰杯无放下酒杯,指尖却不住打颤,他眉心微蹙,“本辅没喊停就继续打。”
“是,辅爷。”
小吏再次挥鞭,每一鞭都带着狠劲儿,鹰尔行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鞭痕。
驰杯无不动声色地攥紧手中的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额间不断冒出细细的汗珠。
鹰尔行舔了舔虎牙,目光死死盯着驰杯无的脸。
分明疼的是自己。
受屈辱的也是自己。
这阉狗发什么汗?
是在怕么?
这阉狗还会怕?
管他是为什么。
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鹰尔行粗喘一口气,“你不敢杀我。”
驰杯无指尖不停敲击酒杯,“嗯……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法子,比死亡更痛苦。”
鹰尔行抬起头,用一种几乎挑衅的目光望着驰杯无,“那你就来试试啊。”
驰杯无将酒杯递给身旁的侍从,“你以为我不敢?”
鹰尔行鄙夷,“你以为你能?”
两人对峙的瞬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小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刑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驰杯无低呼一口气,“早就听闻鹰少帅五岁能提刀,八岁便能挽弓射箭,十三岁就能驯服烈马,驰骋沙场,斩敌无数。”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鹰尔行的身上扫过,微微摇了摇头,“这样一双好手脚,实在是可惜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眼神却冰冷似刀。
驰杯无将双手掩在大袍中,随后平静开口:“那就挑了你的手脚筋罢。”
“往后,就做个废人。”
不是硬骨头么?
那就拆碎好了。
驰杯无还就不信了,哪个将帅能接受自己日后连一把菜刀都举不起来了。
他眉眼一抬,小吏便立刻从刑台上搬来一套锋利的工具。
驰杯无闭上眼,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场生与死的煎熬?
可就算是自损八百,他也非得伤敌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