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定的婚姻 第2章 第2章

电梯门无声合拢，载着萧迪直达总裁办公室，消失在我视线尽头。

我对着金属门模糊的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深吸一口气，回到萧氏。

萧迪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是他径自走到open office。

在数十道惊讶目光的注视下站定。真人比传闻更具冲击力。身高绝对超过一八五，腿长逆天，一张脸仿佛是上帝精心雕琢后又淬了一层冰霜，冷感而矜贵。他绅士般地朝众人微微颔首，氛围有一瞬间的缓和或静止。

但下一秒，滤镜立马碎裂。

“李孟？Yes, you.”

他叫了一声，低沉悦耳，语气却冷得能凝冰，平淡得像在招呼一个外卖员。

我刚要站起身，身旁的副经理立刻抢上一步：“萧总，行销部的事务一向是我直接——”

“I need her, not you.”

萧迪打断，甚至没有看副理一眼，语气冷漠到极致。

“李孟副总，ten minutes later，my office。”

他说得清晰而简短，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随后，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不像是在确认人选，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Any questions?”

低沉的尾音悬在空气里，压得所有人一瞬屏息。

——试探谁会回应，试探这名字的分量。

他完全漠视了我们刚从机场一同返回的那段共处。

空气瞬间凝固。有人屏息，有人低头假装忙碌，所有余光都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点头，语气平稳无波的说：“收到。”

我手指在滑鼠上点了两下，把萧迪的人事档案拉到最后一栏“母亲：林佩琦”

我盯了五秒，然后关掉视窗。

我和他是同事，是上下属，是除了工作彼此都不该主动靠近的关系。我定了定神，跟自己说，无需跟他起冲突，不值得！

我甚至正在亲手帮他打造了对外曝光的第一支广告片。

那天黄昏，他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显得冷冽而疏离。

忽然，他开口：“Do you know why Lin Peiqi asked me to come back?”（你知道林佩琦为什么要我回国？）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语调依旧平静：“她说，我应该见一个人。她说你，是公司里最特别的一张牌。”

我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讽意。

林佩琪从不说废话。她每一句话背后都目的明确。

他盯着我，轻声重复：“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让我见你？”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把冷刀伸进我心里，试探底线。

“不知道。”我平静答道，“她从来没和我有过私人交谈。她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空气一瞬凝滞。

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闪过一丝被挑起的兴趣。那不是简单的好奇，而是习惯性的分析，就像遇到一个未解的变量。

我轻轻笑了，语气里多了点挑衅：“如果我是牌，那你觉得，我是哪一张？”

萧迪眯了眯眼，像在审视一份复杂的报告，语气平稳：“你是王牌。问题在于——你究竟是能颠覆局面的‘鬼牌’，还是被迫打出的最后一张救命牌。”

我凝视着他，心底默默回应——

你想验证的，不只是我的能力，而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棋局里的卧底，还是注定的弃子？

甚至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我为什么是你嘴里的「一张牌？」「一颗棋？」

我和林佩琦？两年来——

我甚至没和她有过近距离接触。

除了一些表彰大会上领奖，她站在台上给我颁过代表我成绩的奖杯，

在为数不多的策划汇报会上听过我的发言······

我们甚至没直视过彼此一眼。

我跟她长得像吗？没人议论过，又怎么会有人拿我和她对比？

她是霸道女王范，永远的西装套裙，千变万化的珍珠首饰，俐落的发髻······

高贵不是她的装饰品，就像是她的本能。

但她看我的眼神，总让人误以为她很温暖、很亲切。

我心里总是忍不住骂一句：“装吧妳，坏蛋！”

我连她究竟知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儿？

“萧总，别以为你从英国回来就懂国内文化。”

我声音轻而不失锋利：“你中文还有点欠火候。把我比作一张牌？Sorry，那不是比喻，是你《碟对碟》看多了！

如果你愿意付学费，我可以consider当你的国文老师。”

他靠在皮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身上。那双眼睛像是在慢慢剖析我——既带着审视，也带着几分戏谑。

“我国文不好？李孟，you are way too arrogant.”

他挑了挑眉，语气轻缓，像在提醒我，我的小聪明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可：

“My Chinese grade was A ，top of the class。”

我微微一笑，心里暗想——看吧，你再高傲，也不过刚好让我证明自己胆量而已。

可他的神情却不像单纯在较劲，更像是在试探我——我这份胆量，是有人撑腰？还是只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

空气微微凝固，办公室的光线打在他略微侧斜的脸上，轮廓分明，像被镀上了一层冷光。我轻抿唇，脑海里不自觉闪过母亲林佩琪的影子：她也是这样，从不直言，却让人浑身紧绷。

他没动，站在原地淡淡开口：“你升副总的事，很有趣。”

我稍有不悦的望着他，眼神比他的还淡：“能不能坐稳这位置，也很有趣。”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刚收到调令——说新的总经理上任，我被直接调入他的直属团队，业务、专案、人事通通由总经理室指派。

整间公司都在窃窃私语。

“两年就从部门主管直升公司副总？还直接变萧迪的人？”

“什么来历啊？她爸是董事会的？”

我假装没听见，笑也不笑地端着咖啡走过每一道视线。

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在所有人还在拚命加班、被副理压榨、每天小心翼翼端茶倒水的时候，我已经被推上了高台，坐在全公司最瞩目的权力风口。

他——萧迪，坐在办公室的另一端，靠在椅背上，目光像激光般穿透空气。每一次对视，我都能感觉到一种审视，一种未说出口的探问，像是在试探我能承受多少压力，又能隐藏多少秘密。

我告诉自己，冷静。无论他多么耀眼、多么锋利，我都不能露出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