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纤原本以为游鹤苍只是不想教她,所以才编出这样的借口。
可现在看来,他这是不给她留活路,明明自己已经学会了,还要烧书不让后人学,可畏是斗筲之人。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朴拓的眼睛时,颜纤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她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师兄烧了门派古书,肯定受到了很重的惩罚吧!”
这件事对于朴拓来说,可谓是刻骨铭心,因为正是由于这件事情的发生,他才决定收游鹤苍为徒。
想当年,游鹤苍的母亲游心慈在除魔大战中身负重伤,伤势极其严重。也正因如此,当游鹤苍刚刚降世时,他的母亲便不幸离世。这致命的伤势不仅夺走了游心慈的生命,还在小游鹤苍的体内留下了一丝魔气。
起初,门中的众人念及小师姐游心慈的情分,对游鹤苍关怀备至、照顾有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游鹤苍的性格却变得越来越古怪,这使得众人对他的关注逐渐减少,甚至慢慢将他遗忘。在那段被众人忽视的日子里,游鹤苍一直处于一种散养的状态。他独自一人沉浸在母亲游心慈留下的残卷中,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各种术法。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众人匆忙赶到现场救火,却意外地发现了游鹤苍。面对这个平日里被大家冷落的孩子,没有人愿意主动与他交流,只有朴拓默默地走到他面前,关切地询问他为何要放火烧这间屋子。
游鹤苍抬起头,凝视着朴拓,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天赋异禀?”
这个问题让朴拓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毕竟他自小表现出来的就与周围孩子有所不同,在别的小孩吵闹需要父母的时候,小游鹤苍就乖乖待着摇篮里面看着上方的天空;一岁时便能稳稳当当走路;三岁开始学剑;五岁初入间;八岁合道间;十三靠自己进入全道间;为今十八已是道法归一。估摸着差一步进入万法尽。
说一句天赋异禀,也委屈他了。
阅便修仙界,想找第二个他这样的简直异想天开。
言归正传,当时十五岁的游鹤苍黑瞳一万无际盯着他,“既然我天赋异禀,那么我学不会的术法,其他人肯定也难以学会。既然如此,留着这些术法又有何用呢?倒不如将它们付之一炬,免得其他人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朴拓听后,若有所思看向被烧的不成样的屋子,试图和他讲道理,“你把整座屋子都烧了,莫非那里面的术法你都没学会?”
游鹤苍抿了抿唇,然后摇头,“其他都会,只有换灵术不会。”
“既然如此为何不单独烧它,而是把整座屋子都烧掉呢?”朴拓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哪知游鹤苍听后竟然笑了,理所当然看着他,“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自然我想烧就烧,有问题吗?”
朴拓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暗自思忖,他觉得小师姐的孩子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小师姐那么好,待人和睦,凡是与她相识的人都道一句心慈道友淑人君子,日后定能飞升上界,倘若不能世人也定要为师姐塑金身点香火行跪拜。
于是他看向面前与师姐容貌相似的少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你会教我剑术吗?”
游鹤苍反问,这些年丹阵法器符术,他皆有所了解,并且也学得差不多,唯有剑,书上说剑术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所以他不敢轻易尝试,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他不想死的那么快。
朴拓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定倾囊相授。”
“徒儿拜见师傅。”游鹤苍朝他一拜,这些年有关文识礼仪的书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拜师礼也在心底尝试了很多遍。
朴拓不知道的是这场火游鹤苍从十三岁开始一直谋划到现在,他不想被困在这处无人踏足的小院,他经常偷偷下山,他也想要一个师傅来教导自己,而不是看这些“死物”。
朴拓被游鹤苍喊的这声师傅而心花怒放,于是他带着游鹤苍去找掌门竺川,并告诉竺川他要收游鹤苍为徒,传授他道法。
幸运的是,游鹤苍年纪尚小,还有机会被引导到正道上来。
尽管如今的他仍然不太喜欢与人交流,但朴拓也在未听到他当初那番言论。
颜纤见朴拓久久没有回应,便轻声呼唤道:“师傅。”
这一声呼喊,犹如晨钟暮鼓,将朴拓的思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当他的目光与颜纤交汇时,他决定还是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颜纤为好。毕竟,游鹤苍烧掉的只是他母亲游心慈留给他的东西,门派众人对此也不好过多干涉。
“那本书本是你师兄的,所以他烧不烧,门派都不好说什么。”朴拓缓缓说道。
颜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那师傅您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朴拓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之色,他缓缓地说道:“为师惭愧,为师也不曾学会。”
颜纤闻言,心中略感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紧接着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书有记载呢?”
她的目光紧盯着朴拓,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结果朴拓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道:“世间仅此一本。”
颜纤听后,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沮丧。
她默默地与朴拓道别,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屋子。
一进门,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老天爷呀,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就在这时,系统冒了出来,给她提建议:“宿主,皇天不负苦心人,你要不再去游鹤苍那问问看?”
颜纤听后什么也不想说。
这一切都是系统的错,如果不是它弄错了,自己也不至于如此。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游鹤苍压根就不像那种大方到愿意分享的人。”
游鹤苍站在门口,手悬在半空中,正准备敲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十分小心眼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钱韵的呼喊声:“颜纤你给我出来!”
躺在床上的颜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中暗自嘀咕:这是谁啊?这么大的火气。
颜纤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外面是谁?”
她紧张地向系统询问道。
系统在颜纤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刚刚收到的剧情信息被它瞬间分析完毕。
“钱韵认为你去偷紫心草,然后嫁祸给她。”系统的声音在颜纤的脑海中响起。
颜纤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嫁祸给钱韵?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就在颜纤惊愕不已的时候,门外的钱韵还在不停地敲着门,那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似乎钱韵的怒气也在不断升级。
幸好天尽间的房屋都设有禁制,非本人允许,其他人是无法进入的。
这让颜纤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袖,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有证据吗?”
“没有,毕竟咱们一直都很谨慎。”系统答道。
颜纤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了。”
话音刚落,她打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钱韵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而在钱韵的身旁,还站着几个一脸看好戏的同门,似乎都在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颜纤见状,略带惊讶地看向钱韵,轻声问道:“钱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钱韵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最讨厌拐弯抹角。
所以她也懒得跟颜纤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是不是去偷紫心草了?”
“紫心草?”颜纤眨了眨眼,露出一副略感无辜的模样,“那是药长老新种植的。”
“对,就是它!”钱韵见颜纤如此反应,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颜纤一脸茫然地看着钱韵,似乎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承认什么?”
钱韵见状,立刻迫不及待地接话道:“当然是承认你偷了紫心草啊!”
“钱师姐,”颜纤打断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没有偷摘紫心草。”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恰好与之前在药峰见到的那位师兄交汇。那一瞬间,李峰的眼神有些躲闪,他迅速低下头,似乎不敢与颜纤对视。
颜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峰的反应,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颜纤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师兄,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