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狂追的每一天 第8章 一人一剑

被唤来到卓玛在堆积灵髓的地表坐下，她只觉得地下冷得刺骨，但凌安怀去人不让她起身，而是让她就这样冲刺结丹。

出于无可奈何的信任，卓玛开始结丹。凝丹的刹那卓玛就感觉到身体坠入冰窖，想逃也无法动弹，呼救也无法出口。可紧接着一股暖流涌来，将她的内海护住，并引导那股霸道的灵力涌入。卓玛很快明白过来是凌安怀在一旁护法，她没有犹豫，立即将涌入的灵力汇聚，终于在内海结丹，突破至金丹期。

卓玛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睁开眼时，只见凌安怀翘腿坐在一旁，抓起一根通体白色，中间却涌着一股蓝白色液体的树干，直接掰开后豪饮。

灵髓原来是，这样吃的？卓玛看的愣神。凌安怀的出现简直颠覆常识，这就是纯灵体吗？

有了灵髓和灵泉，凌安怀总算感觉到了充实。之前一直卡在胎息，就是因为如果突破了，体内的灵力会为了她下一个境界而塌缩。她体质特殊，突破环境也特殊，必须在拥有大量精纯灵力的地方突破，才能稳步提升。现在她当然可以突破到辟谷，但是当下环境并不安全。

“卓玛，感觉如何？看您已经结丹了，那双方的事就一了百了吧。”凌安怀笑眯眯地拢好单衣，又从随身戒指里取出外衣套上，随后拾起地上的斗篷递给卓玛。

卓玛接过，将那只拢了一件外套的身体严严实实遮在斗篷下。她心有余悸瞪了一眼凌安怀，随后领着她走出红岩。

距离出口还有几步，她便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地打斗声。不用想都知道，应该是封琚月和阿西起冲突，她连忙跑出去，正好看到封琚月反手一掌将阿西的大骨头震裂。

“阿月！阿西！都停下！”卓玛的声音让阿西成功回头，她立刻抛下封琚月，扑到卓玛跟前。

好好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并且已经是金丹初期的境界，让阿西松了一口气。随后她便看向从卓玛身后走出来的凌安怀，这个凌安怀，身上那股让人发怵的气息更浓了。

“凌安怀——”封琚月收起饮月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凌安怀跟前。

封琚月焦急地作态看得卓玛皱眉，没想到过去七年了，仍然执念颇深。

“封琚月我好着呢，那当真是块宝地，多谢你带我来这里。回头我们就去找你的。”

小说里，本来封琚月应该和顾修行动，所以两人去找的是冰火双生并蒂莲。虽为极品药材，但肯定比不上同样极品的单属性药材，这顾修，某种意义上还拖累了封琚月的修炼进度。大漠深处的覆砂之海是一片地下古遗迹迷宫，里面曾有仙人留下的天材地宝，冰与火两种属性尤其之多。

封琚月对凌安怀这种温和的态度感到紧张，内心惴惴不安。

凌安怀也同样，感觉境界越提升，纯灵体的影响也越大，她总会出现一些极端的想法。虽然很快就能压制下去，但这样迟早有一天，她又会变成那个和封琚月敌对的大魔头。

她不想这样。既然让另一个世界的凌安怀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她改变这个结局吗？这个世界的凌安怀做不到的事，让她来做到。

“阿月，许久不见。”卓玛迅速穿好衣衫，一身藏紫色的服装带着浓厚的野性味道，挂着丁零当啷响的银铃，活脱了像荒野自由奔放的精灵。

封琚月这时才看向卓玛。距离五年前的相见，卓玛已经蜕变得足够出色，足够强大了。也是，五年前卓玛已经十四岁了，如今已经十九。十九岁的金丹放眼大陆，屈指可数。只是若果想要好好成长下去，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许久不见，卓玛。”封琚月简单点头寒暄。

卓玛嘴唇翕动，将嘴边的话咀嚼了好几次后才说出口：“夜色已浓，行将不便。不如等东方泛白，再做打算。”

是个好主意。但凌安怀恐怕在此不便久留。她看向一旁的凌安怀，虽然表面看上去毫无变化，但内力的灵力膨胀巨大，若是不及时塌缩突破，就算是纯灵体也会爆体而亡吧……

封琚月思来想去，决定同凌安怀一起离开。但凌安怀却主动表态，愿意留下：“好啊，卓玛愿意款待那是我们的荣幸。封琚月，暂留一宿吧。”

“卓玛——不可留此人……”查卡阿贺很及时地带着他伤痕累累的部下登场。他双眼喷火，怒目凝视凌安怀。

卓玛和阿西见到查卡阿贺身后伤势惨重的部下，大致明白了凌安怀和封琚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虽无一人身亡，但却重伤部落同胞，就算于部落有恩，部落的人恐怕也不会轻饶凌安怀。

这可让卓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许久不见的封琚月，和刚刚帮助自己突破了金丹的贵人凌安怀；一边是部落忠心耿耿的属下，以及被中创的同胞，还有部落其他族人猜忌，胆怯，怀疑，恐惧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便两清。我同伴伤你同族，又渡你金丹，一报还一报，我们两——”

封琚月话还未说完，又被凌安怀抬手捂嘴打断。

开玩笑，这股势力可是原作中从来没有提起过的一股势力。它可以不属于任何一方，也可以属于任何一方，全看在此时的干涉。封琚月已经有交好的前提了，她刚才卖了部落一个人情，现在两清怎么行，未来大战时她还指望着有个藏身的地方。

“我凌安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的伤，我会用丹药给你们治好，随后，一人一剑，往我身上招呼便是。我不躲，也不挡。”

凌安怀凛然站立，如同悬崖峭壁上绽放的一朵傲然孤僻的花。无论如何风吹雨打日晒雷劈，都无法让她折断。

封琚月自是不会同意，她怎么可能同意有人伤害凌安怀。但是没用，阿西很及时地出现在封琚月身后束缚她的手腕，捂住她的嘴；卓玛出现，挡住封琚月的视线。她们都明白凌安怀的打算，也愿意，给凌安怀一个面子。

查卡阿贺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他看向卓玛，他们部落的未来的领头人，身份最尊贵的女性，除去半身多了灵力侵蚀过后的伤痕，现在已然是金丹的境界；再看向凌安怀，她穿着一身白衣，雪白的发丝在赤红的岩石与漆黑的夜色中，借着清冷皎洁的银月透着光，几乎与眼白融为一体的瞳孔此时倒映着整个大漠的星河。

此人，非凡夫俗子。

原来如此，相逢即是有“缘”。他们部落未来无论如何都会和凌安怀扯上关系的。

查卡阿贺深吸一口气，接过凌安怀递来的丹药给身后苟延残喘的族人们服用。丹药药效快，被灵力贯穿身体的人伤势竟然肉眼可见的愈合，定然这丹药也非凡品。

等到那些被人伤势好转，能够有力气跑跳动弹过后，查卡阿贺领着这些人走出兽皮搭建的帐篷，攀上红岩顶部，看到正坐在一起交谈的三人。其中那名白发少女，皆是让他们全身战栗。

凌安怀本来还在安抚封琚月，见人来，便不由分说起身。封琚月咬牙，愤懑离席，御剑离去。

卓玛让阿西守着这里，便追封琚月离去。

大漠的月如巨物置于夜空，浑圆的星体反射着太阳的光，洒向大漠的却是清冷孤寂的银色。封琚月悬于红岩上空，垂目便能看见脚下攒动的人头。里面有一抹白，极为耀眼。

“阿月，你怎在这。”卓玛追来，仍是有些不敢直视封琚月。五年时间，再遇竟是如此情景，没有好好的叙旧，没有想象中的把酒言欢，只有激烈的对立和碰撞。

封琚月抿唇，看向卓玛。昔日曾有过一次过命交情的友人，在如今的她看来，却也不及凌安怀安危重要半分。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真是被下蛊了吧。但若要论及天下，她又觉得，凌安怀不能和苍生相比，若有危害天下苍生的趋势，她便要除魔卫道。

这么看来，这蛊的威力也不过如此。封琚月又看向凌安怀所在的位置，心中一阵绞痛。自从再遇凌安怀以后，她的心绪就再没安宁过，恐怕，她得主动避开一段时间，不然修行难以继续。

“心绪不宁，来此避避。卓玛，再次恭喜你突破金丹。”封琚月将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卓玛。

卓玛微愣，旋即露出羞怯地笑：“谢谢。不过这也多亏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位人。”

“她的确很厉害。初见时，她不过练气，都还未筑基。但现在，她已能越级斩金丹。”封琚月说着就想要提及从前，恍然一瞬，又冷静下来。

如此以往，如同梦魇，迟早一天，化作心魔扎根神识。

凌安怀这边受了九次攻击，每个人都是抱着致她于死地的心思持剑捅她。但应要求，要使用灵力，且不能造成致命伤，于是也只能避开要害，往致残的方向使劲刺。

但可惜的是，虽然凌安怀一身白衣染的猩红，但她腰板笔直，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站立不动。在几人捅完后，还笑着帮他们把剑拔出来，看得部落那些人毛骨悚然。

完事过后，凌安怀抖了抖衣裳，等阿西带人离开后才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倒在地上，大片的血从她身下涌出来，将本就瞩目的红岩晕染得更加鲜艳。

几息过后，凌安怀又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咳嗽几下吐出几口血。

下死手的玩意疼死我了！凌安怀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吐槽，这可比她长智齿的时候还痛！不过还是没有面对牙科医生拿电钻和锤子的时候恐怖，哈哈，区区致命伤……痛死人了，纯灵体愈合能力很强果然是真的。之前就想，书里凌安怀到底是怎么接下封琚月那么多攻击还能活下来的，靠的就是这个吧，损耗体内灵力来修补身体，灵力亏损大但至少能活下来。不愧是纯灵体，血肉都迟早会炼化成灵力的体质。但等到那个时候，她要么飞升了，要么已经回家了吧。

凌安怀正要褪衣沐浴，便将一人白衣飘飘，踏剑落下。封琚月手指一抬，凌安怀身上的血污便如漫天飞舞的雪花般凝结成霜，剥离飘散。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灵根能力掌控至此，不愧是女主啊。

“多谢。”凌安怀回了一个咸淡的感谢。

封琚月颇有些不爽，但罕见没有闹脾气，而是落在凌安怀身侧三步的位置，不作靠近。

怪事，也不嘘寒问暖了，想开了？还是说突然觉醒前世记忆，知道她凌安怀是大魔头？凌安怀在心里碎碎念地吐槽着，全然不管封琚月越来越黑的脸。

她如果不主动靠近，凌安怀就绝对不会再向她走近半分。

距离日出还有三个时辰，卓玛和阿西便决定以最高规格客人的形式邀请封琚月和凌安怀前往大漠深处他们部落真正的地盘做客。封琚月和凌安怀商量下，觉着部落距离覆砂之海并不远而且貌似同路，去一遭也无妨，便御剑跟随驾驭灵兽的卓玛他们去往他们的巴立塞部落。

巴立塞部落位于大漠腹地深处，偏远隐蔽，但大多数相关文献记载，都证明巴立塞部落的目击证明位于流沙王朝的正上方，也就是啸界兽尸骨之上。

彼时，大漠深处的流沙王朝统治大漠所有生物，其下统帅的啸界兽头颅可与日齐，身躯犹如山脉，庞大无比。然而，流沙王朝野心勃勃，妄图凭借啸界兽走出大漠，镇压大陆。此时，一名黑色斗篷，怀抱黑色长剑的人来到此处，其拔刀，只出一剑，便是天崩地裂，天地变色：沙地陷落，流沙王朝被流沙吞噬永无天日；啸界兽被一分为二半处尸骨陷入流沙，半处尸骨浮于表面，形成后来的啸界兽山。

据说巴立塞部落大多是流沙王朝后裔，为了躲避当时流沙王癫狂的想法从王朝迁走，千百年后迁徙路上回来，便又在此处定居。但这些都与现在的修士们没有关系了。

“阿月，久不来此，你可还认得我们巴立塞的风光？”卓玛凑来封琚月身旁与她叙旧。

回忆起五年前的大漠机缘，封琚月嘴角也浮现出浅笑：“自然是记得，毕竟也是难得一见，建于尸骨之上的部落。”

凌安怀在侧翻了个白眼：还难得一见呢，不如我们那里的悬空寺一丁点。

“卓玛，到了。”

闻言，凌安怀便看去，只见云雾霭霭散去，眼前忽现一片巨大的两耸白色石柱，柱宽两条街，爬满青苔与绿植，柱与柱间缝似一线天，近却见其间修筑有攀附其生的木制建筑群，结构巧妙，上下勾连，错综复杂。

近观以窥其玄妙，远望则叹如天工。

将视线拉远，便能见其半身已陷入流沙的巨兽枯骨屈膝而立，只有那头骨的丘陵，肋骨的山脉，与屈膝的腿骨山峰仍存于世间。其膝骨之顶，皑皑白雪，与月齐平。

我勒个去，这也壮观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