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缓缓苏醒。惨白的灯光,冰冷的床单,周围一片白花花的,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四周寂静得只剩下点滴落下的声音——这里是医院。她恍惚了一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刺耳的刹车声、破碎的车窗、飞溅的鲜血……爸爸妈妈呢?
她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的手指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已经被弄干净了,松了口气。
护士察觉到床上的动静,转头看见白琳苍白的脸上那双惊惶的眼睛,不由放柔了神色。她轻轻走过去,温暖的手掌抚过女孩凌乱的发丝,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醒了?”护士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
白琳的手指死死攥住护士的袖口,她仰起脸,睫毛剧烈颤抖着,瞳孔里晃动着濒临破碎的期待:“护士姐姐...我爸爸和妈妈呢?”
护士缓缓蹲下身,与白琳平视。她双手捧着一部染血的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孩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刀划过冰面,“你的父母……没能抢救过来。”
白琳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世界在瞬间失声。护士将手机轻轻放进她颤抖的掌心,那上面干涸的血迹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很幸运的是你还活着,”护士用力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声音带着克制的哽咽,“你一定要坚强,好不?我想这一定是他们……最后的愿望。”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白琳盯着掌心的手机,恍惚看见血迹中倒映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脸。她不敢相信,爸爸妈妈就这样离开她了。
护士轻轻掖了掖被角,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关上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白琳盯着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眼泪的咸涩在口腔里蔓延。她突然蜷缩成一团,把染血的手机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最后一点父母的温度。
窗外,暮色正一点点吞噬着惨白的日光。白琳撑着病床慢慢起身,双腿仍有些发软。她扶着墙壁踉跄地朝卫生间走去,却在经过门口时,突然捕捉到压低的说话声从虚掩的门缝中传来:
“院长,她真的要被送去孤儿院吗?”是刚才那个护士的声音。
“唉~她现在还小,又失去了父母,他们家也没有别的亲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一个男人回应道。
孤儿院?一想到自己将要被送进那个地方,白琳一阵害怕,原本幸福的家庭……现在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三日后,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接走了白琳。她是某孤儿院的院长,面容严厉,令白琳心生厌恶。
当白琳踏入孤儿院时,一群孩子从各处涌来围观。他们高矮不一,却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她。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白琳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管事领着她走进一间逼仄的屋子,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小床。“以后你就睡这张。”那人指着一张褪了漆的铁架床说道。
她推了推眼镜,冷冰冰地说道:“在这儿都得干活,不干活就没饭吃。小钰,你来带她熟悉环境,把每日的活计交代清楚。”一个与白琳年龄相仿的瘦小女孩应声走了过来。
“知道了,张老师~”小钰脆生生地应道。管事点点头,转身带上门离开了,留下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我叫方钰,大家都叫我小钰。”女孩露出腼腆的笑容,“你呢?叫什么名字?”
“白琳……”她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床单。这张小小的床铺,难道真要成为她往后岁月的全部天地?
“真好听的名字!”小钰由衷赞叹,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白琳精致的五官上流连。这个新来的女孩,简直比院里所有孩子加起来还要漂亮。
白琳蹙起眉头:“那个张老师说……要干活?每天都得做些什么?”她想起刚才她冷硬的语气,不由得攥紧了衣角。
小钰掰着手指细数:“早上要打扫院子,洗大家的衣服,中午帮着洗碗。下午院长会教我们串手链、做小饰品……”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要是卖得好,晚饭就能加肉了!对了,每天还有两节文化课……”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偷偷观察着白琳的反应。
“上课?”白琳有些诧异。
小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有专门的老师教我们识字、算数,”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还会教唱歌画画呢!上周我们刚学了首新歌,我唱给你听……”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赶紧捂住了嘴。
“嗯……”白琳低下了头心不在焉。
夜色如墨汁般在房间里蔓延,白琳蜷缩在单薄的被褥里,胃部因饥饿而隐隐绞痛。晚餐那碗飘着可疑油星的菜汤还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喉间挥之不去。
白琳躺在床上睡不着,悄悄打开手机,看到里面的照片,一个温柔貌美的妇人,两个小家伙分别抱着她的大腿,笑靥如花……
“咔嗒”一声锁屏,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白琳把手机死死按在胸口,咸涩的液体不断渗入发霉的枕芯。
飞机稳稳当当地降落在了W国,白羽第一次坐飞机,整个人晕乎乎的,这会终于踩在了地面上,心里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白羽跟着熊哥去到了香园,是个很美的地方,一路上看到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穿着打扮都很夸张,妆也画得很浓,都没有妈妈好看,白羽不喜欢。
“田夫人,好久不见,还是这般貌美呢!”熊哥一去就对一个身材妖娆的中年女人拍马屁。
“熊哥远道而来,不知找我有何贵干?”标准的中文,原来这女人也是中国人。
“这不给您献宝来了吗?您好好培养培养,将来长大了定不输您往日的风采,这钱嘛不就大把大把地来了?”说完把白羽推到一个美貌的中年女人前面,一脸的谄媚。
田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小丫头,围着她走了一圈,皮肤白嫩,五官精致,眼神清澈,确实是不错。她像在看货物一样的眼神,让白羽感到不舒适。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她用食指抬起白羽的头。
“我叫白羽,六岁了。”看到漂亮阿姨问自己话,白羽终于从她露出的大半个胸转向了她的脸。
“说吧,准备出多少价?”田夫人看向男人。
“不多,一百万就够了!嘿嘿~!”谁不知道这香园都是靠声色技艺赚钱,来消费的也都是大咖名流,美色当前谁会在乎那点钱,新人的第一场“表演”甚至还能炒到天价。
“胃口可真不小。”田夫人假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夫人呐!这可是只下金蛋的鸡,比起您将来赚的我这就九牛一毛啊,价格绝对公道。” 熊哥不停吹嘘着未来。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这是一百万的支票,你拿去吧!”田夫人最终答应,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好的好的,夫人果然有眼光,那这小丫头就交给您了,嘿嘿~我走了!”男人赶忙拿着支票起身,笑着离开了。
“来人,收拾一间房,把这小丫头带去梳洗!”田夫人看了白羽一眼,琢磨着明天开始要先教她哪一样,礼仪、茶道、插花、唱歌、跳舞、琴艺这些都要学,“其它的”就等她大点再说,毕竟这里是W国乃至全世界有名的高档娱乐场所。
白羽被一个漂亮姐姐带到自己房间,房间很漂亮,好像在这里生活也挺不错的嘛!
这时的白羽又怎么会懂将来所遭遇的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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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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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