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的走地鸡慢火炖着各种菌子,腾腾热气飘出锅子。
赵无晟还是第一次吃这么“清淡”的火锅。
考虑到岳母在滇州生活了多年,滇州多菌子,赵无晟便折腾出了这菌子火锅,他和安泽兰此前采摘的各种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未炀在膳食一道天赋过人,”苗素瑶喝了一口鸡汤,惊叹道,“这菌子火锅倒是与滇州的口味接近,不过滇州的山林得天独厚,菌子确实比青州要鲜美许多。”
滇州盛产菌子,一到时节,漫山遍野都是找菌子的人,苗素瑶吃了多年,还挺好这一口的。
安海生见她喜欢,不停地往她碗里捞菌子。
赵无晟和安泽兰对视了一眼,眼里尽是笑意和无奈。
之前都是他们在父亲/岳父面前腻歪,没想到如今会有情形倒转的一天。
看着气氛融洽,全然没有多年未见的疏离感的两人,安泽兰打心底为父亲母亲高兴。
感知到他的情绪,赵无晟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碗里,目光温和,无声地表示宽慰。
安海生再怎么爱孩子也是个糙汉子,做不到处处细致,安泽兰年幼时,难免有不堪入耳的话落入他耳中。
所幸安泽兰自幼便是个霸道、坚韧的“哥儿”,有略有几分武艺,奉行君子动手不动口的信条,把那些口无遮拦的汉子统统打了个落花流水、涕泗横流。
渐渐的,便没什么人敢在安泽兰面前编排其家人之事了。
母亲借尸还魂,回家团圆,完全是安泽兰意料之外的事。
如今爹娘再续前缘,安泽兰彻底放心了。
日后便是同未炀外出走南闯北、游历大扬也更安心了。
赵无晟拿出来的菌菇都是他和安泽兰每次赶在雨后,及时进山采回来晒干后放在空间中保存的,品种多,口感也保持得好,和从村里买的家养鸡放一块加上灵泉水一炖,口感鲜得出奇,还带着丝丝的甜味儿。
安海生吃了一口牛肝菌,滑嫩鲜香的口感让他有种回到了滇州的错觉,忍不住再从锅里捞了一块。
吃到一半,安海生突然酒瘾上来了。
小心地瞄了眼认真吃着碗里菌菇的苗素瑶,转头对着赵无晟挤眉弄眼,“咳、未炀啊,你看这桌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赵无晟扫了眼桌面,荤素齐全,调料多样,火锅搭档酸梅汤也已到位,“没有啊岳父,都齐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机灵呢。
安海生使劲儿对着他使眼神,做了个喝酒的动作,“这酸梅汤喝着是有滋有味,但我怎么觉着越喝越渴呢……”
说着,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赵无晟,“有没有其他喝的啊?”
赵无晟:“……”
“有的,岳父,我去给你拿。”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取酒去了。
安泽兰瞥了眼他爹,看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眼珠转了转,朝着苗素瑶大声道,“是啊娘,差点忘了,之前我和未炀在山里得了些猴儿酒,一会儿未炀拿来了你可得好好尝尝。”
“这猴儿酒千金难求,爹最喜欢这一口了。”
苗素瑶左右看了看,哪还有不明白的,没好气地瞪了眼安海生,“老不羞的,到儿子家讨酒来了,家里那些你还瞧不上眼了是吧?”
“哪敢啊夫人,”安海生傻眼,偷偷瞪了眼搅混水的儿子,讨好地朝苗素瑶笑了笑,“你给我买的,啥名酒都比不上,我都舍不得喝嘞。”
安泽兰撇了撇嘴,老头子真会油腔滑调。
赵无晟在屋里把外头的热闹听得清清楚楚,出来时却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率先给苗素瑶倒了一杯,“岳母也尝尝,这猴儿酒不同于寻常酒酿,风味独特。”
猴儿酒后劲大,赵无晟没敢给她倒太多。
苗素瑶抿了一口,目露惊艳,正准备一口饮尽杯中酒时,“扑通”一声,一只金色的身影掉入了杯中,杯里的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一桌四人对着酒杯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