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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被男鬼缠上后在无限世界杀疯了 > 第29章 丧鸣镜(六)

爷爷的房子不大,土砖垒起来四个房间,厨房、堂屋、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卧室以前用来堆放提前准备好的棺材和一些杂物,棺材匠把棺材拖出来刷漆了,其他的箱子柜子也都被挪了出来,那个房间就留给道士们得空时休息了。

好在这几天没下雨,气温也还有接近三十度,房间里装不下的人,都能在院子里摊开。

剩下的那个房间几个长辈也收拾了一番,塞了三张床,上面已经横七竖八地瘫倒了几位熬不住夜的各路亲戚,鼾声轻微,混杂着衣物和体味的沉闷气息。

许知黎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和衣躺下,扯过一条带着霉味的薄被随意搭在身上,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睡着。

身体极度疲惫,不断试图将她拖入意识的深渊,但大脑的弦却绷得紧紧的。

她不敢赌自己睡着之后会不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只能让自己时刻保持警惕。

她闭着眼,其他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听到隔壁灵堂传来的压抑的哭泣,能听到道士喝了茶水又开始诵经,能听到院子里早起的乡邻开始走动、低声交谈的声音,还有厨子早早赶到,准备早餐的窸窣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带着一种人间烟火的虚假温暖。

她能闻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香烛纸钱味,混合着土坯墙潮湿的霉味、身边人身上散发的汗味和劣质洗发水味,还有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清晨清冷的空气和隐约的炊烟气息。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下硬板床硌人的触感,以及薄被难以驱散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在这些纷杂的感官信息中,她极力分辨着那些可能潜藏的危险信号。

她听到有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江澈言,他低声向坐在门边的某个人询问了一句什么,得到回答后,脚步声便远去了。

她还听到,在一阵短暂的寂静中,院子里似乎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像是爪子挠刮木头的细响,但很快就被更大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掩盖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在她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她感觉到至少有两道不同的视线,曾短暂地、有意无意地扫过她所在的这个角落。一道来自门口方向,另一道……似乎来自房间内部,某个原本在“沉睡”的人。

许知黎维持着均匀的呼吸,却不敢真正放松警惕。

这种清醒的休息比纯粹的守夜更加耗费心神。她必须在极度的疲惫中保持极度的清醒,在看似安全的假象中嗅出危险的气息。

她不知道下一次异常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也不知道身边这些看似沉睡的人中,有多少是真的疲惫,有多少只是和她一样,在闭目假寐,等待着什么。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由墨黑转为深蓝,又逐渐透出灰白。

鸡鸣声从远处传来,打破沉寂,院子里的人声愈发嘈杂。

许知黎缓缓睁开眼睛,动作自然地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房间。

靠近门口的那个妇人依旧“沉睡”着,姿势与她闭眼感知到的并无区别,但许知黎心底的怀疑并未消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重新走进了被晨曦笼罩的院落。

空气清冷,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暂时冲淡了灵堂里浓郁的香火味。但那种无形的压抑感并未随着黑夜散去,反而像一张更大的网,在光天化日之下悄然张开。

院子里,搭灶台的、洗菜的、摆放桌椅的……人来人往,看似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然而,许知黎注意到,许多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感,一个中年男人一直在重复擦拭同一张桌子,他的眼神空洞,动作精准得像个发条玩具,还有那些穿梭往来的妇女,她们交谈的声音很低,脸上带着悲伤或麻木,眼神却偶尔会飞快地、不动声色地瞟向灵堂方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或是畏惧。

这不正常。

即使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她亲身参与的故事,这一切也不正常,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临近出殡,他们好像把自己的“皮”贴得更紧了。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许知黎不禁猜测。

要出殡的人是她在这个故事里的爷爷,这些人都是他的亲属。论争遗产,也就那几个儿子有份,许知黎守灵的时候注意过他们的聊天,不管有没有出嫁,遗产都没有女儿和他们孙辈的份,更何况,这个老人毕生的积蓄几乎都用来晚年治病了,最后也就剩了那点带不走的土地和四面漏风的房子,否则,明天一早就要出殡了,他的各个儿女也不至于大半还在回来的路上。

其他人呢,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在伺机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在院门外停下。

这声音与清晨乡村的基调有些格格不入,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二叔和几个主事的男人快步迎了出去。

许知黎的心也提了起来,目光紧盯着院门口。

车门打开,一对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走了下来。男人约莫五十多岁,身材瘦高,眉眼间与江澈言有几分相似,但皱纹深刻,眼神里沉淀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哀伤。女人看起来年纪稍轻些,脸色苍白,眼眶红肿,一下车,目光就急切地、甚至带着些惶恐地投向堂屋方向,嘴唇微微颤抖着。

“大哥,大嫂,你们可算到了!”二叔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又掺杂着更深的悲切。

江澈言也从人群中快步走出,低声唤道:“爸,妈。”

许知黎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这新出现的两人。他们的悲伤看起来如此真实,那风尘仆仆的疲惫,那瞬间涌出的眼泪,都符合远归奔丧的子女形象。

江澈言的母亲几乎是被儿子和丈夫搀扶着走进院子的。她一进院子,目光触及布置好的灵堂和森然的黑棺,双腿一软,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哀嚎,猛地挣脱搀扶,扑倒在灵堂门口,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爸啊……我的爸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女儿不孝,没能赶上送您最后一程啊……”

她的哭声极具感染力,引得周围几个女眷也跟着抹起眼泪。

江澈言的父亲红着眼圈,强忍着悲痛,接了长孝,先是在院中朝着灵堂方向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才走过去,试图将妻子扶起,自己的喉咙却也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江澈言站在父母身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符合情理。

然而,就在江澈言母亲悲恸的哭声达到一个高点时,许知黎眼角的余光瞥见灵堂内那盏长明灯的火焰,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颜色似乎瞬间变成了幽绿色,但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的昏黄。与此同时,她似乎听到那哭声的间隙中,夹杂了一声极轻极快的窃笑,但那声音消失得太快,快得让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是错觉吗?

许知黎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能更清楚地观察江澈言母亲。

江澈言母亲依旧在痛哭,涕泪横流,表情因极度悲伤而扭曲。

但许知黎注意到,在她每一次俯身磕头、额头触地的瞬间,她后颈的衣领下方,似乎有一小片皮肤的颜色异常深暗,像是一块陈年的瘀斑,又像是某种模糊的、扭曲的印记,而且,她拍打地面的双手,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些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或泥土的东西。

江澈言父亲将妻子半扶半抱地搀到灵堂内,在遗像前跪下,上香,磕头。

许知黎注意到,他在磕头时,目光并非完全停留在遗像上,而是极其快速地扫过了香案上摆放的几样祭品,尤其是在那碟糯米团子上停顿了一瞬。

糯米……在民间传说中,有驱邪避秽之效。

江澈言也跟在父母身后。他显得很沉默,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眼,偶尔抬眼看向父母时,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悲伤,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担忧。

祭拜完毕,江澈言父亲和江澈言母亲在二叔等人的安排下,去临时休息的房间稍作整理 ,江澈言则被留下来帮忙处理一些杂事。

真是奇怪,长辈去世,怎么会是孙辈忙上忙下?不过许知黎没经历过这些,也只能看出来一个奇怪。

经过许知黎身边时,江澈言母亲停下脚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黎黎,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了,你爸妈马上就能赶回来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拍拍许知黎的肩膀,但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时,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转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这家里……唉,多亏有你们这些小辈撑着。”

“应该的。”许知黎低下头,礼貌地回答。

许知黎装出一副同样悲伤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澈言的父母。

江澈言父亲也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是不是云淡风轻过了头?明明刚才还很悲痛,转头悲伤就一扫而空了。许知黎仔细观察,觉得江澈言父亲和二叔长得更像,江澈言又说,他的爸爸和她的妈妈是兄妹,说明在这个故事里,躺在棺材里的那个男人是她妈妈的父亲,按理说她叫外公或是姥爷才对,为什么叫爷爷?

许知黎甚至疑惑,却又找不到人问一嘴,心里烦闷得很。

江澈言父母的到来,非但没有让事情变得清晰,反而让这葬礼的氛围更加扑朔迷离。他们看似正常的悲伤下,似乎隐藏着太多不协调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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