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的工作就纯在办公室里跟韩渊打啵,然后什么事都不用干就有五千块的工资。
容川是被强制地打啵完后才想起来了。
跟韩渊亲吻,他心里总泛起恶心来,但一想到这是别人的身体,他心里好受点,但转念一想到这位又是自己之前的丈夫,心里又恶心了起来。
反反复复的,容川在厕所里吐了几口酸水出来才觉得好受不少。
回到工位,容川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随后职业病犯了似的,开始去找韩渊公司的账,翻来覆去的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容川有些无趣,他走出办公室,在茶水间里遇到了今早的那位青年,两人一对视,那位青年突然凑近,盯着自己嘴角的伤。
青年抱着手臂,表情含怒,“你又让韩总亲你了?”
容川:?原来都知道啊。
“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会再跟他接触吗?”
容川这回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意思啊?”
青年气的跺脚,“秦珩!你跟我说过你跟韩总只是玩玩的。”
容川缓了一下,轻轻地说:“我说过吗?”
青年点头,容川也跟着点头,“我忘了,下次吧。”
青年差点一口气厥过去,“秦珩你太过分了。”
容川不容置疑,“嗯,谢谢夸奖。”
“你!”青年暴躁了一下,随后又安静了,“明早是韩总前夫的葬礼,你别去添乱啊!”
容川哦了一声,“我才不去呢!”
去!去的就是葬礼,自己的葬礼自己不参加谁参加?
容川旁敲侧击的在青年嘴里套话,算是套到殡仪馆的具体位置,心下不算太高兴,也没多少悲伤。
死也死过了,被渣男也渣过了,什么遭罪的事情都轮过一遍,那就让那位自己叫过老公的万恶之源也尝尝什么叫做心痛的感觉。
叫过老公?那就更该去死了。
韩渊对自己的商业大厦很看重,那就直接从这开始。
夜里,容川在床上躺着,他做了快七年的财务,工龄不算老但在经验上算是老手了,要从经济上搞垮一个公司,不是要权就是要钱。
或者一个资金庞大的项目也可以。
早晨,容川给司机发去短信让他别来了,随后带好口罩穿好衣物,全副武装的打车去了那家殡仪馆。
去到的时候,容川走的后门,不熟悉一直在误打误撞,好几次窜进停尸房把自己吓个半死,跌跌撞撞的到了自己的灵堂,人似乎有些多,容川大概辨认了几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角落里待着也无人在意,容川还在望着桌上自己的遗照发呆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很混乱的感叹。
容川侧头看去,一瞬间心脏很莫名的抽痛。他想,如果自己不在这,那死去的自己也会诈尸的从冰柜中坐起来,然后给韩渊好几个巴掌。
韩渊带了个新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葬礼上,那个女人容川还认识,是某位富贵家族的长女。
她也是真能放下手段啊,竟然敢来参加葬礼,还是合法夫夫的葬礼,不怕没死全的容川半夜去索命吗?
韩渊松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步伐缓慢地站在台中央发言,他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一点悲伤的表情在,“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挚友的葬礼,挚友的死去固然让我本人很伤心,所以还希望大家无须太过伤心,吃喝都记在我本人的账上。”
神他妈挚友,容川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眼眶不断的发红,他看着韩渊下台,一侧的人都开始攀附上了这位韩总,韩渊也笑着应付着。
可能全场最难受的便是角落里,掩面哭泣的魏姐吧。
一波人都离开这里去吃容川的席时,容川自心中很慢地去抹去那突然曾生的恨意,他上前走到冰柜上,去看一眼世界上最后一面的自己。
嘶!没那么难看过。
柜里的容川穿着普通店里买的入葬寿衣,脸跟白面馒头一样白,头发虽然被梳的是个大背头,但依旧无法排除其中的诡异感。
容川看着死去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却在一瞬间被人挥手打断了,手背传来疼痛,容川侧头看去,刚刚太专注,都没发觉身旁有人。
男人一头浓密的黑发,刘海碎发遮住了眼睛,那个黑色方框眼镜让容川觉得熟悉,透过镜片看向对方的眼睛,那丹凤眼此刻锋锐,如同把刀一样要割了容川。
但男人长挺帅。
男人往前用力地推了一把容川,肩膀被推的往左侧倒,有些痛,男人声音冷漠地从薄薄的嘴唇里吐出话来。
“你是谁?”
容川抬头看对方一眼,“你又是谁?”
男人登时皱起眉,有些阴郁地表情显得狰狞,“是我先问的你。”
容川唔一声,那头侧向别处,突然捏了捏自己鼻梁上口罩的松紧条,给自己捂严实了,才慢慢地把话说出来。
“我是他的朋友。”
男人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像是不信任地眯了眯眼,“我怎么不记得阿川有你这样的朋友?”
阿川………容川自结婚以来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他呆滞了半分,随后才抬起头,“我是他的高中朋友。”
男人依旧不信,但起码他此刻并没有接着再问的意思了。
容川盯着自己又看了两眼,转身就走了。
男人却还站在那里。
容川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那个男人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越想就越烦躁。
离开殡仪馆,他接到了之前那位司机发来的信息,说是下午五点在家楼下或者在公司楼下等他,容川想了一下,给对方发说在家楼下等就可以了的信息。
五点一到,容川准时到家楼下,他看着那台黑色轿车停在路牙子旁边,主驾驶位摇下车窗,一个嘴里含着烟的男人吐出一口白气,朝着容川挥了挥手。
“珩子,哥来了。”
容川并不认识对方,但他自称是哥,那说明他就是秦珩的哥,容川上前几步拉开车门进去。
那位男人修长的手里夹着烟垂在车窗边,烟灰随着猩红的火点慢慢的坠下,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容川看着,白雾滚入喉咙,呼出来时却是从鼻子里出去。
以前韩渊吸烟的时候抽的凶了也是这样,烟吸进去先在身体滚一边,然后再吐出来,那时每次,他都会吸过一次过肺烟之后去跟容川讨要亲亲。
容川怕死,让韩渊戒烟,戒烟戒了很久算是没吸了,但究竟是吸没吸,容川也不知道。
那位男人把烟头丢掉,然后启动汽车,快速驶出去时,男人关上了窗。
“珩子,没去上班?”
容川摇摇头,“昨天感冒了,今天请假了。”
男人稀奇地笑了,“你这走后门还需要请假?”
容川不明所以的看他,男人透过后视镜跟自己对视,“你大姐都要嫁给那边老总了,你以后都不用去上班了,你爸让你回自家公司。”
“那不行”,容川一点不犹豫的说出来,男人愣了下,侧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容川,突然他皱起眉,“你……今天这个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容川心脏突然一咯噔,努力地保持纯真的样子,“怎么奇怪?”
男人嘶了一声,打着方向盘驶入停车场,周身忽暗忽明,低沉的声音自前方飘来,“在那里上班吃苦了?”
容川摇摇头,男人复又笑笑,“那就好,反正韩渊也不是什么好人。”
“为啥?”容川看着男人下了主驾驶位,侧身过来开车门,容川顺着下车,跟在男人身后走着小碎步。
男人又点了一支烟,朝外吐出烟雾时,呛的容川止不住的咳嗽,他侧头咳着,男人突然停下,黑眼睛盯着容川,“你小子最近戒烟了?”
“?”容川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个小身板,还抽烟啊?
“昨天感冒没敢抽”,容川伸出一只手,抬起眼皮,大眼睛盯着男人,“哥,你给我一根呗。”
男人突然大笑,抬手拍了拍容川的后脑勺,“行了,哥知道你抽不了烈烟。”
电梯要上到二十八层,男人站在容川的前面,这会儿才看清他的真实相貌,帅是帅的,黑色衬衫穿在身上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哥,今天是咱爸的生日吗?”
男人欠身侧过来一笑,“你爸是你爸,我爸是我爸。”
“哦”,容川低下头,盯着那双白布鞋发呆。
直行的电梯带着些飘忽忽的感觉,十七层楼时,电梯里来了人,容川在电梯开门前就缩在了角落。
开门的一瞬间,迎面而来低调的雪松薄荷香水的清香,容川抬起头,跟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黑色方框眼镜一瞬间让容川想起了那个人,对上视线时,确定了是葬礼上的那个人。
此刻灯光明亮,男人的皮肤更加白,甚至都有些透,他穿着黑色高定西服,脚踩着一双亮面的黑色皮鞋,似乎是秦珩那个哥认识的人。
容川听见了江博士三个字眼,缓慢地抬起头又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确是博士哈,连后脑勺都有些精致的过分。
或许是不久前理过头发,他的后脑勺剪剃的长度刚刚好,西装后领子也熨烫的褶皱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你好”,很低沉的声音,容川想着,但又比韩渊的声音更加的通透。
“最近研究院怎么样了?”
江博士朝秦至点头,眼神没有瞥向后方,他似乎对另外的人也不感兴趣,只是回道:“还不错。”
秦至知晓江博士的性格,见对方冷淡也觉得正常。
电梯到二十八层时,江博士往左侧走,容川跟着秦至走了右侧,路上容川有些好奇,他问秦至刚刚那个人是谁。
秦至拐进一个房间,“江溟北,北区科学研究院最厉害的博士生代理导师,学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