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冰冷,滞重。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那扇高窗,铁栏杆将惨白的月光切割成条状,无声地投在水泥地上,像一道苍白的囚印。
锁链哗啦一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坐在那张狭窄的板床上,背脊微弯,头低垂着,阴影淹没了他的面容。只有锁骨之下,月光流淌而过,照亮一片不正常的、瓷一样的白,以及其上交错纵横的痕迹——旧的早已褪成淡粉的疤,新的还泛着红肿的鞭痕,如同某种诡谲的图腾,盘踞在这具瘦削的身体上。
我站在他面前,阴影恰好将他完全笼罩。
“抬头。”
声音在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冷硬。
他没有动,视线依旧落在自己脚踝那副冰冷的镣铐上,仿佛那是什么值得研究的艺术品。锁链很长,我特意选的,足够他在这方寸之地走动,去卫生间,甚至能碰到书架。一种虚伪的仁慈。
耐心瞬间告罄。我俯身,手指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指尖下的皮肤微凉,能感受到骨骼的轮廓。他吃痛,细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
那双眼睛,曾经温和得像浸了温水,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烬,倒映着我扭曲的倒影。
“现在,”我逼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谁才是需要被可怜的人?”
他沉默地看着我,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哀求,只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反抗都更能点燃我心底暴虐的火焰。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用沉默对抗一切时,他忽然动了。
微凉的手指抬起,缓慢地,一颗,又一颗,解开了那件陈旧白衬衫的纽扣。布料向两侧滑开,更多的皮肤暴露在月光下,也暴露了更多触目惊心的痕迹。旧的,新的,层层叠叠,诉说着无声的暴行。
月光成了最残忍的灯,将他每一分不堪都照得清晰无比。
我喉咙发紧,某种又痛又快的情绪啃噬着心脏。我低下头,犬齿恶狠狠地磕上他那段凸出的、线条脆弱的锁骨,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尝到一点细微的铁锈味。
“恨我吗?”我含混地问,呼吸喷在他颈间。
那只刚刚解开纽扣的手,没有推开我,反而轻轻找到了我掐在他下巴的那只手,然后——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将它拉下来。
他的指尖冰凉,牵引着我同样冰冷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些凸起的疤痕,每一道都记录着我的疯狂,他的承受。他的触摸轻得像羽毛,却烫得我指尖猛地一缩。
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像高处窗隙里漏进来的夜风,一不小心就要散在尘埃里。
“是爱把你变成了这样吗?”
那一瞬间,我所有强撑的凶狠和假装的冷漠,土崩瓦解。
我猛地将他压进冰冷的床褥,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撕开那件多余的衬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他身上留下新的印记,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存在,确认我的占有。
他始终没有反抗,只是在我粗暴的动作间隙,发出极轻极轻的闷哼,很快又咽了回去。
就像过去那些年,无论我如何用言语刺伤他,用恶作剧作弄他,他都只是默默承受,然后用那种该死的、包容又悲哀的眼神看着我,低低地叫一声:“弟弟。”
别叫我弟弟!
我在心里咆哮,动作越发凶狠。
混乱的喘息间隙,我咬着他的耳垂,声音嘶哑破碎:“那你呢?你现在的‘爱’,又是什么?” 是屈服?是恐惧?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纵容?
他没有回答。
月光静静流淌,将他苍白的脸颊照得近乎透明。他微微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唯有胸口细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还在承受。
我停下来,死死盯着他。
很久,他极轻地动了一下,被钳制的手腕微微翻转,冰凉的指尖迟疑地、试探性地,碰了碰我掐在他腰间的手背。
一个微小得几乎不存在的回握。
夜还很长。高窗外的月亮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锁链很长,我特意选的。
而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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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