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被国舅拒婚后嫁死仇世子 > 第1章 再赐婚

被国舅拒婚后嫁死仇世子 第1章 再赐婚

作者:人禾页页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7 08:22:21 来源:文学城

第一章

景府花园内,树木、山石撼动、风荡云推,脚下土地也有摇动之感。

景颂毓听不见声音,只能依稀辨明方位,好像是修治堂那边发出来的动静。敢在堂内闹得这般大,只有父亲。

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能让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父亲这般激动。

待用清水香茶漱了口,她便匆匆朝修治堂走去,没有擅自进入,只立于堂外露天亭台上。

堂内有近十余人,父亲、两位兄长站于正堂,三五名护卫分别立于兄长之侧。

景颂毓没瞧见父亲和二哥的正脸,只瞧见了站在大哥对面的男人,其身后还有三人手持护驾,通身作派,尽显亲贵恩爱。

略微陌生的膏气、熟悉的作派……是他!

她想起来了,这人正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提督大监。

前几年,太皇太后病重,她与母亲进宫服侍,曾与这位大监有几次照面。

他为什么会来家里?

堂内无比安静,景颂毓眸光又跳到父亲、兄长这边,只见父亲手中还攥着一柄绫织锦品的玉轴,双手骨指关节用力到泛白,泄出一丝怒气不忿。

还有两位兄长,脸上皆是如出一辙、毫不掩饰的怒容。

下一秒,就见抱胸的大哥将手放下,双目尤为不悦。

景颂毓警觉,立刻微微侧目,只见大监唇瓣一开一合,随仿跟着念——圣、喜、酒、景……

还没跟完,骤见廊道外的母亲,正箭步冲进堂内,面含怒气。

不妙,冒犯大监,无异于犯上。

守菏,我们这么对小毓。我们这大半辈子可就这么一个亲女儿。活了大半辈子如果再为儿女亲事有个意外,后半辈子还有什么乐趣?

母亲是在同父亲说话。

景颂毓还未看清母亲的话,就见父亲扬起手来往后一摆,护住了母亲,转身就朝面无血色的二哥轻训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你母亲回内院?

母亲猛地挥开伸来的手,模样厉色但身形颤巍,你这做父亲的也要跟着去发疯吗。也要把自己的亲女儿扔去狼窝吗。

什么狼窝?母亲是什么意思?

满京畿,谁人不知道景家幺女从小就在父母膝下如珠似宝地长大。

可母亲虽一贯直来直往,但绝不会无的放矢。

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唯一的变动就是堂内大监,跟宫里有关吗?还是跟太皇太后有关?

修治堂内护卫走动,大哥二哥接连站在父亲、母亲身前,那大监让身后拿鼓架的人一推搡,往前更近了一步,整个人都落入景颂毓眼中。

她直觉略过他微露不喜的容色,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张一开一合的薄唇——陛下?

真的跟宫里有关?!

景颂毓心下大骇,因过往种种,景府上下早有共识,要对宫里的事避如蛇蝎。

——陛下开恩,特着许令爱同西敏世子穆雪昂,不日定亲成婚,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定亲?成婚?还是跟西敏的人?

景颂毓飞快抬手捂住嘴,生怕惊惧之间泄出一丝声响。

她不敢再细想细看,匆匆转过身,仓皇出逃,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

景府三里外,珍街、珠街两街交汇处,有邯江支流流过。

景颂毓一路跑着、跌着、撞着,体力不支,一下给被绊倒在邯江边上的灌木丛中,脸上布满汗,眼泪滚着坠下,一滴又一滴砸在手背上,重重的。

岸边有一块露出水面的青黑石头,景颂毓盯着发呆,江水潺潺,只能见周同的水纹,不能闻淙淙的波声。

待再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大石头面上,裙裾晃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景颂毓曲起双膝,交叠双臂,脸磕在臂弯里,眼皮刚刚阖上,就又给江风吹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

“定亲成婚”于她而言,本不是陌事,她又不是没定过亲。

三年前,父母为她遴选了现世风评最好的少年郎,官拜三品的中宴郎,谢倚舫。

定亲当年,谢倚舫代父出征,无旨追击敌军、遭伏,被伏兵击落悬崖,死无全尸,军士们只捞回了沾血的银袍黑靴,尸体恐被冲进大江。

第二年,由太皇太后亲口赐婚,选的是先皇后的胞弟、那时当朝的国舅,只是因为先帝没有松口,虽有这个风声,但迟迟没有落实。

所以,大监那句话里的“定亲成婚”压根没有吓到她,真正吓到她的是定亲成婚的对象,西敏世子,穆雪昂。

景颂毓脸磕在膝上,忍不住一直打着寒颤,轻声念着名头,她听过他的名声。

宁朝同州有一位不入世的隐士高人,圣人几次纳贤均无果,偶听说高人收了一位天分高强的后生,尽心教诲,不上一年,这位“人材”入世,恰正值大比之年,前去赶大考,大榜一开,连中三元,把圣人欢喜得不得了。那年,满京幾眼热的人多如牛毛,望成名学的人艳羡不已、世家贵女等着榜下捉婿。

西敏世子穆雪昂一举入仕,一跃跨过谢倚舫,成为众人砸嘴弄舌的新欢喜人物。

景颂毓的二哥景惟青街上看热闹,听闻这些消息,回家说了,她当时不觉什么,只是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原以为父亲是在为二哥的考试担忧,后来听家里老人闲话聊开时候才知道,景家和西敏王府可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上任西敏王,也就是穆雪昂的爷爷死在她爷爷的紫英剑下。

生死大仇、恨意滔天,也不为过了。

圣人随口的一句话,就让一个避如蛇蝎、从不愿意牵扯多人恩怨的人,一脚踩入泼天泥潭中。

要是可以,真想绷咚绷咚给上面那位磕上三个响头,求收回成命。

这时,已至午间,日头正烈。

她坐在石头面上,听不到黄牛的呼唤,估摸着这些日子以来,病势越来越严重了,正一心一意在那里看水,不堤防耳边刮过几缕微风颤动……

转过身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

只见景家大少爷,她的大哥,景恒肃缓缓走近。

他的脸上罕然有厉色,但是见她只是蹲坐在石头上,愣愣发怔地望着他,面色也自容了几分。

景颂毓看着和自己面容肖像的兄长,心中顿生一阵悲戚。

她真的舍不得父母兄长们。一想到这些,自然不消难过。

景恒肃走近了一些,又说了一些什么。

但她听不见,一根嫩绿初生的枝丫骨朵正巧落在他的唇边,她又看不清了。

他弹了弹衣袍上的灰,靠得更近了一些,一面给她靠着,一面搭在她右手脉上,就在她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景恒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妹,该回家了。”

景恒肃很喜欢这么叫她,从小这一大一小就喜欢凑在一起对对子,大的出一个“下雨”,小的回一个“上雨”,俩人在院里老槐树下笑得嘎嘎乐。

只是八年时间飞逝,一夜之间,宫变风声蜂起,爷爷被弹劾入狱,父亲、母亲带伤上阵,“将功折罪”,二哥被送往宫里,给曾经被困皇宫的藩王世子、当今的皇太子陪读,尚未成婚的景恒肃是景家的老大,也是宗族同辈之中最大的一个孩子,很快自觉担起家族重担,兢兢业业、不辞辛苦。

在族人几次三番上门讨取分红、要求分产业挂牌之后,俩人几乎没有再一同待在那棵老槐树下过了,除了吃饭潦草说上几句,再无其他。

洪水滔天之下,谁主幸亡?

她倏然心软了下来,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家人为难呢?

圣旨能从宫里传出来,那就说明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像八年前,先帝一句话,二哥就得入宫给宁王世子陪读。

后来,一夜之间,宁王举兵宫变,登天子之阶,宁王变成了新皇。

还是天子的一句话,她就有了一个血海深仇、恨之入骨的夫君。

一切,从来都没有变过。

.

景颂毓换了一只手,将手摁在那只摊开的大手上,但见那只大手顿了顿片刻工夫,最后还是回握住了。

俩兄妹一路牵着,走回了家。

景恒肃领着她,走过满院的槐花香,走进了修治堂。

堂内的景惟青仿若等不及,不待景守菏、明贞元反应过来便匆匆喊道:“他们回来了!”

景守菏似若未闻,还在来回不停地踱步。

景惟青猛地一下子冲到景颂毓面前,腿一直动,在地上勾画了许久,发出不断刺耳的噪声,万千心思泉涌,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字未语,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折身瘫回藤椅上,合上双眼。

丫鬟们纷纷上前,围在景颂毓跟前,有的递上了靠枕,有的端上来安神茶,更有些已经在堂内点上了熏香。

景颂毓很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让她们都下去了。

还在背手踱步的景守菏身形一僵,似乎再也装不下去,唇不住地颤抖。

“小妹?”景恒肃喊她。

景颂毓将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慢慢走至景守菏面前,一眼不错地盯着他,手缓缓比划着——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总是跟我有关的罢。

比景守菏回话更快一步的是母亲明贞元的悲嘁,“守菏,我们真的不能一错再错了!”

景家三个孩子这时尚且都听不明白母亲所言,更不理解其中的奥秘。

景守菏听了,却是低头,拿手指指了指东边,又拿手指指了指景颂毓,“是陛下的圣旨。”

明贞元听了这话,忙回看愣怔在原地的景颂毓,直直朝她奔来,握住那截嫩细的手腕,另一只手连忙抓起景守菏,“守菏,你看看她,她是最像你的,她出生那年,府上出了多少事,她是一出生就跟我们俩吃足了苦头才长大的。咱俩守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将她养得这般无病无灾。你,你当真舍得吗?”

景颂毓出生那年,先皇再立废太子,不足一年,再废。三废储君,朝野人心浮动,朝堂内外正值多事之秋。

加之她出生时又瘦又弱又小,明贞元没怎么遭罪就把她给生了出来,景守菏又刚好在父爱最爆棚的中年阶段,老来得幺女,得一大幸,总算冲淡了景府近年来的惨淡风气。

俩人对她是万般怜爱,寝食起居全部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最为上心。

那时景守菏军中公务再繁忙,明贞元族内外琐事再多,但只要一得了空闲,准和她同坐同玩,她几时玩闹腾了,累了撅着个小屁股趴在垫子上呼呼睡去,俩人才跟着躺下去。

她骑的第一匹马儿是景守菏从同州千挑万选从小买来,聘请老师傅精细喂养大的。

戴的第一只发簪就是明贞元的嫁妆,京畿之内万中无一。

明贞元话音刚落,极悲的哀痛就像潮水一般四散开来,不多时,堂内五人皆是面露滞涩、不忍。

景守菏抬起手来,又轻又缓地落在景颂毓的发髻上,口虽不言,心内万般牵动。

宽大厚实的手掌绷紧了,不住地颤抖。

不止是他,明贞元更甚。

景守菏闷了半天,没有作声。

一滴泪,武将的一滴泪落入幺女蓬松柔软的发包上,极快没入,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存在过。

景颂毓似有所感地抬头,她明显感觉父亲有话要说,眉头紧紧锁住,不想错过他口中的一个字。

但是片刻之久后,景守菏只是面色非常不好看,收回手,背后,转过身去,忽然道:“圣意已决,我也无力回天。”

明贞元“哇”的一声,差点呕出一大泡血来,“陛下,陛下不行,我们还有太皇太后……”

“贞元!慎言!”

即便如此,明贞元也毫不在意,她上前握住丈夫的手,轻巧将其扳回身,“可能,陛下他还不甚了解小毓的情状,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穆雪昂现下还是天子近前的红人,前途无量,而小毓她……

景颂毓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眐着父亲,父亲脸上忧郁有赊,仿佛当年她随父亲去宫里接回陪王读书的二哥,三人一路沉默,走过宫门外那条被雨水淋湿,潮湿泥泞的小路。

“他哪里不知道?”景守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比之期那日,毓儿又偶得高热,他还亲自至到府上,说些可惜了、可惜了,一日之错,错为人上人,这样的话。”

景颂毓:……

她心腔之中有一股子气,上蹿下跳快要涌了上来,急得她面色涨红,要说说不出来,要吐也吐不出来,一股气在喉间叽里咕噜。

她压不住那口气,又不想母亲见了为她担忧,一上一下,急得脸色愈发可怜。

“来人!快给小姐的宁神茶给端上来!”景惟青见状,忙朝外喊道。

一阵手忙脚乱,景颂毓的贴身丫鬟未等景惟青吩咐,就眼疾手快将温在炉子上的宁神茶给端了上来,搀着景颂毓,小心地给喂了进去。

明贞元:“小毓?小毓?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景颂毓那口气吐了出来,人也清明了许多,鼻尖还是通红,仰脸转向明贞元,亲昵地蹭了蹭。

——我在,母亲。

——母亲,我在。

明贞元轻轻拍了她背两下。

“你看,贞元,在自家里,她都已经让吓成这样了……”景守菏神色极为复杂地说道。

“能怪她吗?”明贞元悲切、又愤然,“我这孩子,虽然身体弱了一点、胆量小了一点,可是聪明灵秀、万里挑一,知书达礼明事理,守制读书骑马,都不见得比别家儿郎弱上几分。虽然走了那么一遭病祸,落下了一点,但我想,我们俩要是有福,养一个不栉进士,总不至于养不起!”

“怪她,但凡是个父亲都做不到……”景守菏陈言。

明贞元心里知道景守菏疼爱女儿并不比她弱三分,只是眼前无路,一家子都回不了头了。

她不是那种齿落舌钝的人,只是太过在乎其意,一时间竟也哽咽不休。

景颂毓环顾四周忧心忡忡的父母、兄长们,心想:若能以一己之身平息两族血泪,纵然前途未卜,也算值得。

她向前迈出一大步,轻轻握住明贞元、景守菏颤抖不已的双手,后者惊讶地眨眼,不禁凝望她那张肃穆且平和的脸庞,就见景颂毓笑着,接过俩人的手,三人相叠在一块,似乎是想告诉他们,她很好。

景守菏本就怜其旧症哀痛,现在愈发心酸,将幺女拉近,轻轻拍了拍她发包。

景颂毓看向母亲,还没看清母亲脸色,就已经跌到了母亲的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景恒肃的护卫景一阔步向前,拱手,“禀老爷夫人,有信使,自西敏方向而来。”

景一又道:“按照旧俗,西敏人不得入府,于是,便截而呈上。”

景守菏撕开火漆,拉开信,一目不错,眸光越往下走,眉头越皱。

最后,他抬起头,小心地卷起信纸,神色晦暗。

“西敏世子来信,他将谨遵圣旨,前来接毓儿,依西敏风俗,回西敏完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