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良抓抓脑袋,太久远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了。
“好像是的吧,给我们买了包子回来,我们吃着吃着爹就晕倒了。姐一个人跑去城里请大夫,好像还把自己的手帕和扎头发的丝绸都当了,才勉强凑够医药费。”
苏安旭疑惑起来:“就算没有姐的玉佩,我们的长命锁和衣服也不止买这么点东西啊。”
“爹被骗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苏安良也觉得不对劲,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那个倒在屋外的男人,惊呼:“咱家不会是着贼了吧?上辈子就是屋外那个男人把咱们家偷了,爹才只当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他奶奶的,我们家都这么穷了,还来偷我们家!走!我们去揍他一顿!”
苏安旭将菜刀狠狠砍在刀板上,一脸凶相的往外走。
苏安良也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兄弟俩火大的回到房间,冲着昏迷不醒的男人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够了才关上门,再次回到灶屋做饭。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家伙迷晕的,等知道了,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他偷东西也就罢了,要是把爹吵醒和爹起了冲突可不得了。”
苏安良心有余悸的感慨。
上辈子的事已经无法再改变,兄弟俩伤心了一会儿就顾着眼前的事了,煮好粥,又蒸了一大碗蛋羹,等着苏叶和苏怡起床吃饭。
苏怡打完拳才出来,她打了水洗脸,然后偷偷把苏叶的药包拆了,仔细辨认里面的药材。
苏安良蹲下来:“姐,这些药材你都认得吗?”
苏怡没搭理他。
苏安良也不在意,又说:“你认得也没用啊,你又不知道每种药材的份量,等爹起来了,我们再去他房里把药方偷出来吧。”
苏怡手一顿,这倒是个好方法,不用自己再分拣出来称重。
重新把药材包好,苏怡从杂物间把小锄头和草籽找出来,准备在院子里种点菜。
兄弟俩也不多话,一人拎着把小锄头从院子边缘开垦起来。
三人力气小,大人只要一锄头就能挖深的,他们需要挖三四锄头才够。
苏安良是个话多的,边干活边和苏怡说话:“姐,吃完饭我们去林子外围捡木柴吧。”
苏怡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苏安良高兴起来,又凑到哥哥跟前嘀咕:“我们什么时候把我们藏起来的东西取出来啊?”
苏安旭抹了一把汗:“先别急,家里现在够吃,又刚遭了贼,我们还是保持这种贫困状态吧。万一贼又来了,我们现在这样也守不住。”
苏安良打消了去取钱的念头。
苏叶昨日确实累着了,再加上家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家里有米粮,孩子们比他了解的还懂事,心里放松之下,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等他睡到自然醒,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忙起来准备给孩子们做饭。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三个孩子拿着小锄头在开垦荒地。
“爹,您醒了,我和哥哥做好饭了,您赶紧洗漱,我们吃早饭罢。”
苏叶又心疼又骄傲:“你们比爹都厉害了,会做饭,还会松土,爹都不会松土。”
他语气透着心酸,苏安良没听出来,拍着胸脯很骄傲:“我们是姐姐的好帮手!”
吃着两个儿子做的饭菜,苏叶很惊喜,没想到两个儿子还有做饭天赋,第一次做的饭吃起来还不赖。
虽然盐放的少了点,粥煮的过于粘稠,但整体还是不错的。
对于三个孩子,他从不吝啬夸赞,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都夸了一遍。只是自己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苏叶掩饰的很好,三个孩子也没多想,对比上辈子,他们现在的情况好太多了。就连苏安旭都忍不住有些许得意,笨弟弟还嫌弃他做的不好吃。
也不想想,要是做得特别好吃,爹再信任孩子也会怀疑的啊。
吃完饭,苏安良迫不及待的把早上在他屋外发现的男人说了。
“肯定是小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和哥哥就把他绑了。”
苏叶皱眉:“看来是中了迷药,就是不知道是谁迷晕的他。”
苏怡淡定的拿手帕擦擦嘴,举手:“我。”
苏安旭和苏安良嘴巴张大。
苏叶扶额:“怡儿是怎么发现的小偷?”
苏怡继续淡定回答:“我夜里起来净手,回来时看见有个人在爹窗户外偷看,我就走过去对着他洒了把迷药,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苏安旭和苏安良对视一眼,依旧说不出话来。
苏叶揉了揉眉心,问:“迷药哪儿来的?”
“从娘那儿拿的,藏在衣服里没被搜出来。”
苏叶:“……”
苏怡还大方的拿出三包来分给他们:“给你们,好用,冲对方撒一把就能让他倒下。”
苏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孩子都跟着她娘学了些什么。
苏安旭和苏安良飞快拿了一包收起来。
好东西啊,以后再遇到坏家伙也不怕打不赢了。
苏叶也把自己那一包收了起来。
他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三个孩子厉害点更好。他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三个孩子厉害点更好。甚至苏叶希望他们更厉害一些,厉害到最好没人敢欺负他们。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声:“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先躲回屋子里,再叫爹。你们还小,不可以这么冒险,万一对方没中招怎么办?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三个孩子都应了一声,却没一个当回事的。
他们爹就是柔弱文人,还比不上他们三个呢。
倒是兄弟俩纷纷责怪姐姐太冒险。
“姐,你还是个小女孩,以后再遇到这些坏家伙就叫我们俩,我们肯定能把他打趴下。”
苏怡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苏叶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不许带坏你弟弟,你们两个才多大,哪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小偷手上都持有刀械,伤着了怎么办?”
苏安良抓抓脑袋,说:“这个人手里好像没刀。”
苏怡老神在在:“有,我藏起来了。”
苏安良深感无力,他姐真的太不好带了。
他不再理会这个太彪悍的姐姐,问父亲:“爹,这个小偷怎么办?”
苏叶沉吟片刻:“把村长请来吧。”
苏安良立马去办,苏安旭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再自诩大人,此刻也还只是个三岁小儿,两只手都干不过人家一条大腿,所以出门还是跟着一起吧。
等他们俩走了,苏叶把关在两个小子房里被捆成粽子的小偷拖出来,又让苏怡把刀拿出来,继续塞在小偷手里。
见人一直不醒,苏叶问:“迷药效果多久?他什么时候能醒?”
“药效十二个时辰,晚上才会醒,要把他弄醒吗?”
“不用,让他昏睡着,正好震慑一番其他人。”
村长很快就过来了,后头还跟着其他村民,又凑到了苏家宅子外看热闹。
村长一进门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双手和身体一起捆到身后,双腿也被捆起来了,一动不动的像一只死猪一。
苏叶让苏怡搬了条凳子请村长坐下,自己拿棍子撩开小偷披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村长,此人可是村里的人?”
村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偷,又看了看神色自若的苏叶,头一次意识到这家人不好惹,即便他们一家都是弱小。
村长艰难的点点头:“是,是我们村的人,叫王二,住在村东头,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混混。”
苏叶颔首,把棍子靠在自己坐着的椅子上:“昨晚这个叫王二的贼子拿着刀想要撬我们的房门,晚辈也不清楚他是想杀人呢,还是想偷钱财。”
“不过,无论哪一样都很恶劣,今日他来的是我们家,要是没被抓住,胆子越发大了,下次就不知道偷谁家了。”
“村长也知道,我们家就两三吊铜钱,这都能被贼子惦记,那村里各家各户岂不是都是他锁定的对象?要是哪日家里男子出门了,留下妇孺老幼,他也摸上门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挤进来凑热闹的大婶大娘闻言打了个寒战,原本看热闹的心态变得严肃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怒骂:
“苏公子说的太对了!就算不是家里男人出门,我们带着孩子走亲戚也是常有的事,要是被这家伙尾随打劫,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必须严惩!”
“不能放过他!你看他手里这把刀,磨的程亮,看着就吓人呐,他想干什么?还想杀人不成?村长,这样的祸害不能轻易放过!”
村里的孤儿寡母最怕这样的地痞流氓,见有人叫着严惩,立马大声支援起来。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
村长深深的看了苏叶一眼。
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村里人对王二的不满,单单这副口舌心思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苏公子看如何处置妥当?”
苏叶把球踢回去:“村长肯定比晚辈了解情况,晚辈相信您定会秉公办理,晚辈和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信服您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