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富江唤醒的血族 第2章 第 2 章

白天火辣辣的太阳下山了，那股惊人的热气还没完全消散，月岛千鹤一个人躺在舒适、宽敞的棺材里，她听到一楼大厅响起的铛铛声，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按照川上富江这半个月以来的出没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回到别墅了。

月岛千鹤看着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慢慢离开棺材，打着哈欠走出去。没有川上富江的古宅漆黑且异常安静，血族的眼睛让月岛千鹤毫无阻碍的在古宅内行走。

她来到花园里坐下，沐浴今天晚上尤其美丽的月光，聆听风吹拂而过的花枝摇曳声，渐渐生出出门寻找川上富江的想法。

月岛千鹤见识过川上富江高傲恶毒的嘴脸，两三句话就让素不相识的路人甲乙丙为她送上鼓囊囊的钱包和身上最昂贵的物品。

川上富江再怎么狼狈都不至于被西餐厅扣下打工结清账单啊。

不对啊，川上富江有这种不缺钱的能力，为什么还要专门找月岛千鹤要今日消费的金额。

月岛千鹤稀里糊涂地走出别墅，双眼茫然的站在大街上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主动离开古宅。

她总不能放着川上富江在外面不管吧。

那么，问题来了，月岛千鹤要去什么地方寻找消失快一天的川上富江?

这半个月一以来，川上富江每一天都出门，月岛千鹤只出门了两次。

两次出门的经验都是拖了川上富江的福。想到这里，月岛千鹤抬起脚，不紧不慢地走动，她记得川上富江每天从外面回来提过的地点，哪一家西餐厅的鹅肝超级难吃，哪一家的勉强入口，哪一家的餐厅服务员无礼又蠢笨如猪……

嘶，只要去有鹅肝的西餐厅转一转，月岛千鹤就能找到川上富江的踪迹。

但——

好远啊。

月岛千鹤长长地叹一口气，食指动弹两下，很快就能听到蝙蝠飞过的动静。她就近找了一家便利店坐下，巡视一遍便利店内有什么人类的食物，最后选择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便利店的光不如月光舒服，但月岛千鹤舍不得店内的冷气，速度极慢地品尝刚买的关东煮。

以她的嗅觉和视觉选出勉强过关的食物，缓解尖锐的牙齿的痒意，心不在焉地瞟向便利店外面的路人和景色。

忽然的，月岛千鹤捕捉到一抹不同于其他人的亮色。

她嚼动福袋的动作停下来，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一张一见难忘的脸，瞳仁微微向一侧偏移，妖冶的泪痣正正好落在同样的位置。

是川上富江的脸。

那个少女的身体每一处都像从川上富江的身体复制粘贴得到，像镜子映照出来的个体，动作、神态无不相似。

月岛千鹤没有听川上富江提及她有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姐或妹妹。

按照川上富江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月岛千鹤并不认为川上富江会容许世界上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很奇怪。

月岛千鹤观察离她越来越近的“川上富江”，淡定的与之对视。

川上富江对眼神和视线尤为敏感，她当然发现月岛千鹤探究的目光。她坦然的接受月岛千鹤的打量，却在看见比价格昂贵的红色宝石还要好看的眼睛愣了一下。

“富江！这是我——”佐藤双眼通红地挡在川上富江面前，用实际行动将川上富江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管对方用什么样的目光，只要是川上富江看着他，就足够让佐藤的虚荣得到满足。

他向容貌美艳的川上富江展示最近得到的新宝物，一颗价值高昂的红色宝石。

佐藤眼神贪婪的靠近川上富江，“哈哈哈哈你一定会喜欢的，富江！”

他坚信自己这次送出去的礼物会让川上富江喜欢。佐藤仿佛看到自己在川上富江一众追随者的角逐中胜出的画面。

川上富江的眼睛看到两颗廉价的珠子，怒斥一声：“滚开！”

售卖廉价商品的便利店没有红色宝石闪烁的亮光。

佐藤几乎散尽家财购得的红色宝石很难再进入川上富江的眼睛。他怔愣间被川上富江推到一边，踉踉跄跄的佐藤刚刚站稳，立即听到围在川上富江身边的狂热疯子们毫不留情的嘲讽。

那群川上富江的狂热分子把佐藤团团围住，接二连三的推搡着佐藤。

“就是啊，佐藤你妨碍到富江了！”

“佐藤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啊，你让富江生气了！”

“没错啊！佐藤你真会说谎话，谁和你说富江一定会喜欢这颗宝石?”

“哈哈哈哈笑死了，佐藤你活该被富江讨厌啊！”

“走开啊，佐藤！”

“她呢？”川上富江把怒火撒在佐藤身上，逼问被多个人围攻的佐藤，“你把那颗红宝石藏在哪里了？”

“宝石……宝石……红色……”佐藤慌慌张张地扑倒在地上，脸贴紧地面搜索川上富江想要的红色宝石在哪里。

“对不起，富江！是我的错，我没有拿稳那颗宝石！啊啊啊！”

佐藤没有找到他要送给川上富江的红色宝石，情绪崩溃的大呼小叫。他鼻涕眼泪一起流下，将红色宝石遗失的罪责推到刚才嘲讽他的每一个人身上。“富江，都是这群人的错！是他们——”

“是他们把富江心爱的宝石弄不见了！都是他们的错，富江你快点赶走他们！”

“什么啊！分明是佐藤你自己的错！”

“说得对！就是佐藤的错！是佐藤自己没有拿稳富江的宝石！”

“是佐藤没有保护好富江的宝石！”

“是佐藤！富江讨厌的人是佐藤才对！”

他们把一切都过错都推到佐藤身上。佐藤一人难敌多张大嘴，呜呜呜的反驳，反复咒骂。

一群人在互相推卸责任，谁都不愿意承担川上富江的愤怒，谁都不乐意川上富江将他们踢出局面。

他们都让川上富江憎恨对方，在多个人撕扯扭打之时，川上富江生气地皱眉问：“蠢货你在命令我吗?”

佐藤哆哆嗦嗦的解释：“不——富江你别生气！我没有在命令你，富江！”

一只黑色的物种从川上富江的头顶飞过去，躲进黑暗的枝叶。

月岛千鹤从藏起来的小蝙蝠视角里看到她离开便利店之后发生的事。

便利店附近出现的少女不是月岛千鹤认识的川上富江。

她不是富江。

那么，川上富江在哪里？

月岛千鹤在小蝙蝠的提示下去找消失好几个小时的川上富江。

她没有让川上富江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在使用血族的特别能力来到附近，迎面撞上一股冲击力极强的血腥味。

那味道闻起来像川上富江的血液。

月岛千鹤舔过发痒的尖牙，又用渐渐的牙齿咬破小丸子的外皮，用食物去磨动牙齿，压制血腥气对牙齿的刺激。

如果真的是川上富江的血——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月岛千鹤和川上富江之间的契约减弱这么多了。

月岛千鹤因为进食的量不足以抵消身体的消耗，各方面的感知能力都不如没有饥饿感的时候。

如果川上富江距离月岛千鹤的位置超出范围，她便难以感知到川上富江身上的契约，更别提寻找效力减弱的契约。

“千鹤，你怎么走得比乌龟还慢！”川上富江突然闯进月岛千鹤的视野，她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誓死不出门的月岛千鹤。

她一点都不惊讶。毕竟月岛千鹤愿意出门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川上富江。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快疼死了，笨蛋千鹤！”川上富江很有底气的认为月岛千鹤是因为她才找来这个肮脏的地方。

疼？

“你受伤了？”月岛千鹤离川上富江越近，越发肯定对方身上的染红的色泽绝对是鲜血。一股血腥气不单是可能发生案件的地方问，

川上富江被今天晚上发生的安静卷进去了。如果与川上富江无关，月岛千鹤难以解释对方衣服上的一大片红色和血腥味。

月岛千鹤定眼看走过来的川上富江问：“你哪里受伤了？”

月岛千鹤知道人类受伤和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找医生看病。“我带你去医院，川上。”

“医院？”川上富江露出嫌弃的表情说，“全是消毒水的臭地方，我才不去。”

“如果你受到很严重的伤，你不能不去医院。”月岛千鹤说，“前面是有人受伤了？要把人送去医院才行。”

川上富江脸色难看的拦住月岛千鹤靠近幽暗的小巷，“哪里有受伤的人。冒牌货才不值得千鹤你担心。”

“冒牌货？”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笨蛋千鹤走快点，身上脏死了，我要洗澡！”川上富江很讨厌身上已经不干净的衣服说，“千鹤，给我，你的衣服。”

“嗯？”月岛千鹤的衣着打扮和川上富江截然不同，可以说是生活在两个季节。

“你要穿我的衣服？”

月岛千鹤困惑地看向理直气壮的川上富江，说：“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穿过的衣服吗？”

半个月前的晚上，川上富江对此有话要说。

川上富江大概是记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她瞪了一眼穿着一件风衣的月岛千鹤说：“谁说我不穿二手衣服？”

月岛千鹤把手中没吃完的关东煮塞到川上富江手里。“帮我拿着。”

“千鹤你吃的是这又臭又廉价的东西？”川上富江多拿一秒还冒着热气的关东煮都是对她漂亮的双手的侮辱。

她不乐意多拿一秒味道难闻的关东煮，直接丢掉。

月岛千鹤：“……”

月岛千鹤默默地重新穿上脱掉一半的风衣。

风衣卡在月岛千鹤的胳膊肘上穿不上去，她看向不高兴的川上富江说：“不给。”

“笨蛋千鹤快点把衣服给我！”川上富江说。

“不行。”

“千鹤不想给也要给我！”

“我不，这件衣服臭。”

“你在说什么，笨蛋千鹤！”川上富江用力一把扯下月岛千鹤的风衣，凑近闻到风衣上飘着的关东煮气味。

“……”

川上富江马上松开手，嫌弃。

月岛千鹤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惋惜地瞟向被川上富江丢掉的关东煮。

“干净卫生的食物啊，浪费了。”

“喂，千鹤——”川上富江莫名其妙的更加生气了，她修长的手指捏住月岛千鹤微凉的脸颊，强迫对方那一双透亮的猩红色眼瞳正对着身边的【川上富江】。

“你的眼睛——”

“干什么？”月岛千鹤听到一阵矛盾爆发的摩擦声，血红色的眼睛刚刚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听见川上富江气急败坏的声音。

川上富江：“看我！”

“不准看冒牌货，千鹤！”

月岛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