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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缠上了肿么办啊 第33章 谎话连篇

作者:苟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1 09:49:44 来源:文学城

距离太远了,宋绥看不清,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看他,或能不能看见他。

但下一秒,就回头目视前方,速度不停,几瞬之间,梅珩大步流星走进后台,身后一队的勤务兵一字铺陈开,驻守在门口。

明显女beta也看见了,“宋审判,我们可以先去走台了。”

说完做一个请的手势,宋绥点头跟随她往后台走。

进入后台,来往的人很多,但梅珩的高大身形和久居高位的独特气质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他头微低,手松松地圈住手机放在耳旁,指节突出,脸苍白得似乎能和手融为一体,很少说话,大部分都在听,时不时嗯上几声。

彩排走台要两人配合,宋绥就在一旁等着,但眼神总会不自觉瞟向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因为好奇,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挂断电话,随手拉开一侧衣服放进内里口袋,正式西装没有这种设计,但明显他所有都服装都是私人订制。

宋绥看见了,突然想起之前道歉去的梅家别墅,也是古世纪元素较多,或许他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没等宋绥反应,女beta就迎上去和梅珩身边的接导员接洽,在两人交谈中,梅珩似乎注意到离得有些远的宋绥,对视后,梅珩朝宋绥点头示意,宋绥回以同礼。

从台左侧上去站在台上的那一刻,宋绥就感到了身居高位的威严与气势,不是上学时简单地上台发表自己感谢和分享学习方法的玩闹。

看向下面黑洞洞对准自己的镜头,尽管宋绥知道,此刻它们不在工作,只是一副躯壳,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些镜头曾经肆无忌惮地拍过他。

按照流程和梅珩一齐坐到中央席位,红书会事先摆放在桌上,没有其他的事情,只需要两人共同握住红书,念出内容即可。

身侧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挡住来自另一方的光线,看起来宋绥只有梅珩正面身躯的一半,别说不在相同高度,就算在,omega和alpha之间身体差距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

宋绥忽略心理压力的不适,在走彩排时保持沉默,垂在裤腿旁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

说到底,宋绥今年才二十四,刚满工作经验一年,又发生那样足以令人产生终身阴影的事故。

对众多闪烁镜头的恐惧,而更为可怕的是阴影的主角就在身边,尽管知道对方不是有意,可几个呼吸的距离,同样的情景再现,再强大的心理都会在此时出现丝丝裂痕。

伸手拿起红书,有物体的掩饰,宋绥慢慢平复心情。

旁边伸过一只宽大苍白的手,紧接着温和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紧张的时候会牵着我母亲的手。”

在宋绥怔愣之际,男人又加了一句,“试试吗?”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alpha对omega这样的动作,宋绥会认为这是在调戏。

宋绥往□□,稍微拉拉开与男人的距离,小幅度摇头说不用。

梅珩好似没有在乎他的动作,而是慢慢以自己的视角叙述讲起他的故事,低沉又缓慢的声音,为故事蒙上一层化不开又朦胧的悲伤。

“我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omega,很早就嫁给我父亲,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

“他不喜欢我母亲,母亲对他也没有感情,他封建专横,崇尚古世纪那些古怪的理念,他对人掌控欲要远远超过个人情感,简单来说,他想控制所有人,这其中包括他自己。”

宋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他说这些,但上位者明显沉浸投入的表情和情感,让宋绥无法出声打断。

“而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最开始的样子,听别人说,她很活泼漂亮,刚和父亲结婚时她勇于抗争,因为家族原因,她的身份地位甚至高于她的丈夫,如果家族没有败落,她应该会活得很好。”

“她向往自由,从一开始就是,但她被关进了婚姻这座只进不出的高塔,她后来甚至不被允许拥有出门的权利,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掌握在她名义上的丈夫手里。”

“她屈服了,生下了我,但她想要获得身体和心灵的自由的隐秘**更为强烈,现在或许有些人会说孩子是绑住母亲的绳索同时也是慰藉,但对于我的母亲来说,我是任务,生下我就是解脱。”

说到这里没有起伏的声音掺杂着笑意。

听着主人的描述,宋绥能想象一个娇贵高傲的omega在权势和制度的捆绑下所产生极度的无奈。

“她还是逃不脱,所以寄希望于我的身上,时常对我说她想出去,要我去央求她的丈夫,被推到那扇除了主人谁都不被允许进入的门前,我记得我很紧张,每一次都很紧张,母亲就站在身后看着我,催促我,很久很久我也不敢,这时候她就会上来牵住我的手,很温暖,我就会鼓起勇气去向她的丈夫乞求一次出门的机会,十次里面或许会成功一次。”

“要是不成功呢?”

不知不觉宋绥就问出这句话,他同情这位时代牺牲品的鲜活omega,也批判明明光鲜亮丽家族背后的秘辛,既希望她逃脱,但同时又不禁幻视那个飘摇无依的小alpha。

他知道或许这不仅仅只是一次简单的“出门”。

“我们会被关进各自的小黑屋里反省。”梅珩声音很轻,说得很轻松,仿佛真的只是这样。

“她逃跑了,他的丈夫认为这是不可饶恕的污点,我再次看见她时,她已经病倒在床上,不再美丽,被束缚的她很快病死了,死前她与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想自由地去看世界。”

在通篇故事的叙述里,只有最开始出现了父亲两个字眼,其余全都被一个不相干的他字以及母亲的丈夫代替,足以窥见梅珩对于梅父的厌恶。

除去他的父亲,从他的描述里也能轻易地感受到他对于母亲结局的愤恨,看似,但实际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母亲,没有一件明确的事情是被包含在内的。

可是这些都被他巧妙用自己悲哀的情绪略过了,使人无法觉察。

他母亲的一生,在婚姻短短几年中就从盛开走向枯败,一生都在向往自由,最后死在了囚禁的高阁。

是无数过去现在也许还有未来被婚姻捆绑的omega的缩影,她们在历史上甚至占用不了一行的字。

“以前没能力,现在有了,就想为她做点事。”

这句话就像很多回报母亲的儿女一样的普通接地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男人的说话后身上属于alpha的压迫感没有开始那么强烈了,宋绥不适感渐渐消散。

“好点了吗?”梅珩声音貌似远了。

宋绥转头才发现他也与自己拉开距离,因为要共同诵读红书,初始座位摆放很靠近,缝隙大概只有十几厘米,现在两人中间空了很大一块。

宋绥和梅珩说的最多的应该就是谢谢两字了,可是没有比它更好的替代品,“谢谢。”

“好——收工。”

拍摄很顺利,或许真的梅珩那些话起了安抚作用,面对镜头他不再过度焦虑。

这些镜头没有恶意,反之它是一次omega解放的记录者和见证者,种下觉醒的种子和唤醒待开的苞芽。

拍摄完底下人群逐渐疏散开,声音也恢复开拍前的嘈杂,指挥人员,搬机器,收拾场地,撤散搭台,

宋绥和梅珩刚站起来,就有工作人员将台上的幕布以及设施全部送离,两人从右侧一齐下来,能清晰地听见脚踩在搭建的楼梯板声音,周围的声音好似为他们隔离出一片真空地带。

“或许,”梅珩突然出声,“我应该和你真正解释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以免你对我的误会加深。

强制标记。

宋绥被妆色覆盖的脸没有丝毫变化,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光,从挺直的鼻梁延伸到鼻尖,指尖微微蜷缩,他不是很喜欢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被谅解。

“我的信息素紊乱很大一部分她有关。”

“你和我母亲很像,尤其是眼睛,你坐在审判席时的神态以及看我的眼神都和她一模一样,是不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的眼神居然是法官看向罪犯的眼神。”

“所以你选择以那样的方式伤害别人。”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宋绥不会接受这样的借口,也不会相信对方说的任何话,更不会对此出口诘问。

可是一个上位者的低头,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愤怒。

罕见地,能言善辩的政客沉默,再次开口时仿佛换了一个人,真诚自私,残忍又天真同时呈现在一个人身上。

“第一件事,我承认我的罪,可是我的家族不可能,我顶着梅家的姓,那么我的任何行为都冠之以梅姓,即是无罪,除非它死了,”

通俗点来说就是,他们家族荣誉不容有失。

嚣张又真切地展示血淋淋的事实,因为自身的平凡,所以无法想象。

“第二件事,理由同上。”

“你可以当我是神经病,我想报复她。”

虽然梅珩说得很模糊,但宋绥莫名地就知道那个“她”指的就是他母亲。

“但我并不是——”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她。”

人声重叠,宋绥没有再说下去。

走出后台,光铺在两人身上,温度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梅珩暗绿色的瞳孔在光里呈现出细碎的裂纹,面庞的棱角也似乎融化,全然没有阴森的恐怖,“你和她不一样。”

梅珩从平行站到宋绥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却在下一秒,高大的男人弯下腰,呈九十度鞠躬,真诚恳切,“对不起。”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没有别的原因,错了就是错了,解释是对过错的否认和辩驳。

这一刻,心里被刻意强迫遗忘和封存的委屈奔涌而上。

那些被人说冷的人并不是没有情绪和感情,有时恰恰相反是因为太多了,多到那个人用尽全力也无法,他没办法怀着这样热烈而丰富的情感去平等对待生活中的人和事,所以他选择遗忘,选择深埋。

但这样的方式,等他的情感再次被挖掘出来时是无法控制的,猛烈激荡,汹涌澎湃。

热意瞬间席卷双眼,却又被他的主人倔强地不肯落下,悲伤恨意不解震惊在内心盘亘交织,但独独没有释怀。

那次被标记的疼痛仿佛历历在目,他像一个疯子般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浑浑噩噩一个月,数不清的闲话谩骂,

宋绥不敢直视,踉跄后退一步。

但梅珩依然保持他的动作,甚至连发丝都没有动摇,好似宋绥不说原谅他,他就不会抬头。

男人低头的姿态能让宋绥以一种或许他人从未有过的角度看他,卑微低下。

“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接受你的道歉。

半晌,宋绥垂眸,轻声道。

男人直起身,没有意外,他接受宋绥的任何表现,“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我会公开道歉。”

男人的示弱和最后一句话让宋绥直视他,意外的视线落在男人愧疚的脸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再次提起这件事,是因为真正亲眼看见自己恶劣的行为给别人带来的困境和后遗症,还是玩乐心思作祟。

真的被伤得太多,听见别人真诚的道歉已经让他有了不真实感。

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

事情涌入太多,他不太清晰,不明白胸腔里那颗加速跳动的红心,不适应这样的状态,“抱歉,梅先生,我先走了。”

说完宋绥没管梅珩的回答,快步走了,带着仓皇。

梅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绥离开的方向,直至最后一丝背影消失在视线,又看了许久,面色一点点冷淡,最后全然没有面对宋绥时的善解人意。

一股愚蠢腐烂的玫瑰恶臭味。

“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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