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吗?”易舟单手支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先去负四层看看。”慕凭阑拽了下他衣服,“走啊易局。”
易舟立即翻身背对众人,闭上眼,“不去,我需要休息。”
“那就先休息一晚。”慕凭阑大步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猛然睁眼,“哇塞?突然对我这么好?”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秘密藏好了。”慕凭阑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最好别让我发现什么。”
易舟眼神瞬间清澈,“好的慕少。”
度长卿在面对别人时的脸上难得露出别的情绪,幸灾乐祸完紧跟着慕凭阑回房间。
他关门落锁,正想试探着解决一下傍晚的“意外”,然而他一个“哥”字还没喊出口,就被慕凭阑抢先道:“还有你。”
度长卿顿时如同石化般僵在原地,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紧张地迎接自己的审判。
“你跟易舟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我不追究。”慕凭阑拍拍他的脸,“你的秘密也一样给我藏好了,要么全都告诉我,要么到死也别让我知道。”
慌乱之下度长卿想去抓他的手,却被对方挥开,“滚去洗澡。”
他直愣愣站在原地好几秒,最终还是拖着步子灰溜溜走进浴室。
在组织好语言之前还是不要随便说话了,免得把人惹毛。
期间,格里菲斯偷偷溜进来,扑扇的小肉翼飞到慕凭阑面前求宝石吃。
“真的没有了。”慕凭阑拗不过它,把身上的口袋都翻出来给它看。
格里菲斯依旧舍不得离开,举起两只前爪费劲地比划着那枚绿松石胸针。
可还没等它比划完,下一秒,诺尔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砸到它身上,一起坠落在柔软的床面。
诺尔伸长球身左侧的小触手将格里菲斯整条龙身紧紧包裹起来,只露出龙首,右侧的小触手举起左右晃了晃,随后从身体里掏出一枚有它身体一半大小的红宝石塞进龙嘴里。
格里菲斯心满意足,扑扇着小肉翼晃晃悠悠飞走了。
奉命解决完这条贪吃的龙,诺尔正准备离开,结果它刚起跳就被人捏住。
慕凭阑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你哪来的这些?”
诺尔指了指自己。
“你自己收集的?”他猜测道。
诺尔点头,并从身体里掏出了两枚打磨到一半的硕大的钻石,跟刚才被吃掉的红宝石一般大。
“你别是在哪偷的吧。”他十分怀疑。
诺尔听到这话小脸瞬间板起,将两枚钻石重新塞回身体里,摇了摇球身又指了指自己,小触手画了个圆,做出挖掘的姿势,又指了指自己。
“你自己找的?”慕凭阑道。
诺尔点头,把自己拉伸成一长条从他手里挣脱,挥挥触手跳进虚空中消失。
房间内重新回归安静,不知多久过去,慕凭阑等得情绪都恢复平静了,上下眼皮直打架,还没见人出来。
这里的隔音又好,水声听不见一点。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他呆不住了,干脆直接去推浴室门,反正那人洗澡从来不锁门。
然而他一推,门框就撞上了什么硬物,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闷哼。
度长卿捂着额头出来,眼里挤出几滴泪花,“好痛啊哥哥。”
慕凭阑没好气道:“谁让你洗这么久。”
“我不是故意的。”度长卿试探着碰他的手,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大着胆子抓在手心里,“我是在想怎么跟你解释才不会惹你生气。”
慕凭阑倚在门边,任由他抓着自己,“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任何秘密,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度长卿拉过他的手放到脸侧蹭了蹭,“但是有一些我现在还不能说,求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永远对你忠诚。”
他低头亲吻他的手背,神态虔诚,一道暗芒一闪而过,“我会永远对你忠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算你现在弄死我,我也会变成鬼魂一直跟着你。”
他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心脏处,抬眼迎上他的视线,“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慕凭阑感受着手心下强有力的心跳,眼里那层无形的“灰色”渐渐消退,“你最好记得你自己刚才说的话。”
“有誓约在,我若是违反立即魂飞魄散。”看到那层“灰色”消退,度长卿眼里是藏不住的喜色,“当‘宠物’也行,只要能一直留在他身边,没有第二只‘宠物’出现就行。”
这人怎么还没放弃要当他“宠物”的念头?
慕凭阑白了他一眼,抽回手,“走开,我要洗澡。”
度长卿贴心地让开一条道,却没有出来,“一起洗吧~刚才我都没怎么洗干净,想再洗一次。”
他说着,手已经迅速解开睡袍带子。
在他即将脱光前,慕凭阑握上门把手作势要关,“那你自己再洗一遍,我去别的地方。”
“不行不行!”度长卿往前一大步死死抵着门,语气放软,“别走好不好?我这就出来。”
慕凭阑往旁边挪一步,偏头示意他出来。
度长卿极不情愿地离开浴室,直到门关上还趴在门缝处企图看到点什么。
慕凭阑在浴室里抱臂盯着门上那挤在门缝处庞大的人影半分钟,最后忍无可忍开门一拳砸到他头顶。
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被砸了一拳,好在度长卿最终能缩在温香软玉怀里安心入睡。
只是“温香软玉”本人睡不着了。
慕凭阑抬手覆在脸上,他刚才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思绪返回几小时,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细微的神态、话语在他脑海里重现。
他似乎,真的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
带着这“挂件”这么久了,要是有天突然消失还挺不习惯的,就像刚他刚进入B区基地跟度长卿分开那会,虽说他很不想承认,可他的确是过了大半年才适应。结果这人又回来了,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生气也是真的。
大脑空白好半晌,直到耳边传来一阵电流声。
OK该睡了,大不了明天装傻,再不睡死的就是自己了。
第二天,慕凭阑是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醒的。
睁眼便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瞳。
他拼命往后靠,“你要干嘛?”
“要亲亲~”
视线下移,只见度长卿那嘴都撅出二里地了。
他颇为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上他的嘴,“滚。”
“呜——”
度长卿识相地缩回嘴,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他肩膀上,没关系,反正在慕凭阑醒来前他已经亲了好几遍了。
这一点被亲的人并不知情。
两人又躺了几分钟床才正式起来。
外面客厅,除了易舟意以外其他三人都出来了。
“易舟人呢?”慕凭阑问邓梓。
“还没醒,他说等我们准备出门那会再喊他。”邓梓回答。
话落,慕凭阑“啧”一声,易舟所在的房间门自动打开。
度长卿立即心领神会,两人一人控制着藤蔓,一人控制着黑雾将易舟倒吊着提出来。
易舟紧紧扯着睡衣衣摆不让它滑下,语气崩溃道:“又闹哪样?”
“喊你起床而已。”慕凭阑耸耸肩,“我们准备出发了。”
易舟哀嚎一声,“OKOK放我下来,让我先换个衣服行吗二位大爷?”
话落,藤蔓和黑雾重新将他提回去,关好门。
五分钟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出门,“好了。”
感受到脚腕上的东西蠢蠢欲动时他紧急喊停,“停停停!我可以自己走!”
慕凭阑点头,“那走吧。”
整座地下城只有一台电梯能通往负四层,这台电梯所处的位置十分隐秘。
刷过印章戒指里的身份芯片,这台电梯才开始启动运行。
“我去,这底下到底有啥啊?要藏得这么密。”韩冉冉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地搓着手。
“有人呗,还能有什么。”易舟一进电梯就立即靠在角落,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你们这么厉害三两下就能解决了啊,为什么非得喊上我呢?”
“那当然是你比较认路咯。”慕凭阑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对吧易局?”
“昂?”易舟歪着脑袋装傻。
慕凭阑没再说话,仰头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跳到“-4”。
叮——
电梯门开启。
众人看向门外齐齐愣住,除了此前见过负四层景象的度长卿。
见过上三层的奢华,进入负四层时,电梯门一打开仿佛穿越了一般。
负四层没有任何的装饰,四周的墙面只上了一层水泥,同还未经过装修的毛坯房一样,通道里只有寥寥几盏白炽灯散发着微弱惨白的光亮。
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几道自言自语的说话声,那声音嘶哑难听,加上这空旷的环境,对未知的恐惧扑面而来。
电梯里,六人默契地谁都没有往外走出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电梯门好几次要关上,度长卿又给按开。
良久,邓梓弱弱开口道:“那个……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他说完,韩冉冉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默默往秦妍身上靠近了点。
“去!为什么不去!来都来了。”慕凭阑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他并不知道负四层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人都是对未知抱有恐惧的,万一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那……
随后,易舟被脚腕上那俩玩意举着往前移动。
“这位开路。”他补充道。
易舟:“……我请问呢?”
度长卿:当不成恋人当“宠物”也可以(*/ω\*)
慕凭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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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