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弥漫的浴室里,身量修长的青年站在花洒下,耳边水声不止,隐约还传来一些碰撞声。
嗯?碰撞声?!
季苏睁开眼,水珠顺着额发向下,眼前**的糊成一片,青年伸手随意将头发向后一捋。青年眯了眯眼,像是有些狐疑的打量,唇线抿得死紧。
浴室隔音很好,水声淋漓之下更是听不见外头,可季苏还是能时不时的听出一些奇怪的动静。
笨蛋容书到底在干什么啊?擦个果汁要这么大动静吗?!
这房子可是季苏贷款买的,分期贷款还要还三百六十八年!季苏犹豫半天之后,披了件浴袍,便匆匆出去。
“容书!你到底在干嘛,笨蛋,我在里面都听到了……啊!呃……”,季苏不耐的嘟囔道,直到看见此刻惨状,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发不出声。
容殊和容书两个人,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或多或少的身躯融化异化成修长黏腻的触手,交织着、猖狂着朝对方狠狠攻击。玄关的柜子碎了一地,合金的门也惨烈的倒在地上多出了几个洞,上面还跳动着几节黑色的肉芽。纯黑色的触手和粉黑色的触手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地下甚至有着可疑的黏腻的血气。
为什么会打起来?!不、不是为什么容殊会在我家?等等,我的玄关还有这个地板,啊啊啊啊啊啊!赔钱——
身量修长的青年披着单薄的浴袍,领口大开,莹润的玉色随着青年的呼吸微微起伏,隐约能看到点异色。青年腰间的带子像是随手系的,却偏偏系得好紧,掐着青年的腰盈盈一线,让人不禁幻想这样细的腰揽起来、掐起来应当会是怎样的……舒爽。
明明面色苍白,可偏偏眼中的怒火难掩,像是一丛星火,亮的非凡。眼下的乌青都好似为人做了陪衬,多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两个怪物的看着季苏,几乎是要看直了眼,垂涎欲滴。可偏偏此刻身旁敌人的气息又是如此不可忽视,对着季苏同样的垂涎。
季苏此刻只心疼着钱,迟钝的对两个疯子黏腻的视线一无所知。
“晚上好两位,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要在我家打吗?我很穷,三倍赔给我。”,季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心头烦闷的情绪压下去,文质彬彬的说道。
是钱!钱啊——
三百六十八年的房贷啊!
这下可真是连合成面包都吃不上了,哈哈。
季苏面露凶光。
粉黑相间的触手扭扭捏捏的收回去,容书整个人边嚎边靠近季苏,“呜呜,宝宝,这个人是谁呀?我一开门他就打我!呜呜,宝宝我好痛!”
季苏被他靠的差点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地上去了,腰间被触手扶住勉强止住,有一种被爆冲的狗扑倒的感觉啊。季苏面无表情,伸出手掐住容书后颈,把容书埋在自己颈窝的脸拔出,平静的反问道:“哭了?”
容书殊丽的面庞上还残存些许干透了的血痕,此刻与季苏对视,带着红痣的细长美眼眨了眨,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哎呀,被宝宝发现了……
而另一边的上司容殊此刻见两人相拥“深情对视”,气的好像被出轨的无能丈夫一样,声音凄厉,“季苏,你不要被这个绿茶骗了!是他先出手的!”
“呜呜呜,我怎么会骗宝宝。季苏你不要相信他的挑拨离间,分明是他先打我的!”,容书可怜兮兮的说道。
还站在玄关的上司气的头发都灵活的舞动起来,黑色的长发犹如一根根灵活的触手,一般张牙舞爪。容殊漂亮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容书扒皮拆筋抽骨吃了一般。
“宝宝你看他,他的表情好可怕呀!他是不是在威胁我啊。”,容书像是被吓到一般,羞答答的又想要贴到季苏怀里。
嘿嘿,刚洗完澡的香香老婆,哦莫哦莫,狠狠贴贴!
季苏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扇在容书脸上,力道不大很轻但羞辱意味十足。随后他回过身,看向还站在玄关处的上司容殊。
容殊早在季苏转过头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恢复成这些日子季苏最常见的面无表情,熟悉的高冷姿态,可是眉眼却压低了,平白生出一股落水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感觉。
“是他先动的手,季苏。”,容殊抿了抿唇。
“我没有!季苏,宝宝你看看他!他污蔑我!”,容书拽着季苏的手轻轻摇晃,语调委屈。
“你们一人赔一份,三倍补偿。”,季苏面无表情,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巨大的愤怒之下,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勇气支撑着他。
两张漂亮的面庞僵了僵,容殊开口道:“我转你账户。”
容书自然也不甘落后,呜呜咽咽的说着:“宝宝,我赔的肯定比他多,钱交给宝宝管,我可放心了。”
季苏点开通讯器,两个人都给他发了不菲的赔偿款,短时间内连续收到两笔巨款的季苏面色蓦然和睦。收到钱后,季苏心头那股莫名的怒火才渐渐消退,火气消散之后,无边的恐惧这才悠悠的爬上他的心头。
季苏看了一眼两人,此刻两人原本柔顺的长发游荡在空中像是一只只肆意进攻的小蛇,下半身化作黏腻纠缠的肉芽,就连那张漂亮的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红艳的血痕。像是怪物撑破了皮囊一般的诡异场景让季苏脸白了又白,莫名有些心慌,搞不懂自己竟然刚刚在这种情况下还执着要钱。
天哪,第一次发现我可以那么爱钱。
季苏仓皇的眼神游离在两张有几分相像带着血痕的脸上,此刻二人潇洒转账,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轻快的讨好,像是那笔钱不是什么巨款,只是随刻可以抛出来的小石子。
*的,智械人该死的补贴真多呀!
季苏垂下头,余光撇到自己大开的浴袍,嘴角抽搐。怪不得总感觉凉飕飕的,还以为是吓的。季苏伸手拢好领口,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完全没有注意竹马和上司黏腻的目光,遗憾的收回。
“容殊先生,大晚上的怎么来找我,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吗?”,季苏努力压下了心头的后怕,扯开一个浅笑温和的问道。
先问领导,万一真的是工作上有事……季苏不着痕迹地剐了一眼容书,可恶,要是没有工作了肯定要揍他一顿先。容书被季苏恶狠狠的剐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头还是甜蜜蜜的,回了一个含羞带怯的表情。
容殊把对面二人的小互动尽收眼底,心中怒火高涨,该死的贱人竟敢勾引我的老婆!
“你的眼镜落在我这了,我本来想着给你送过来,谁知道一过来就被人打了。”,容殊语调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身侧的几只触手缓缓延伸递到季苏面前,松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季苏的黑色平光眼镜。
季苏看着完好无损的眼镜,心中有一丝酸动,语气也跟着柔和起来,“只不过是一支眼镜,还劳烦您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
季苏从漆黑的触手里拿起那只眼镜,轻轻的叹息一声,“还是多谢您。”
“我看你经常戴,应该也是很喜欢吧,怕你明天早上找不到心里不舒服。”,容殊微微垂着眉,语气轻轻的,话语中一丝一毫也不提自己被打的凄惨。
季苏眉目一动看起来更是心疼,容书在旁边气的漂亮的五官都跟着一同扭曲了起来。
该死的贱人,居然在我面前这样勾引宝宝!装什么装啊?你刚刚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该死的白莲花!刚刚就应该把你的头扭下来,一脚踢到楼道里去……
容书心中恶毒的想法仿佛咕噜噜的冒着泡,面上却是装娇,“哎呦”一声,柔柔的靠在季苏肩膀上,抓着对方的手就摸向自己的胸膛,泫然欲泣,“宝宝你摸摸我好痛啊,是不是要死了~呜呜,我才刚跟宝宝见面,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了……”
季苏顺着容书的手摸过去,冰凉的触感,带着黏腻的血腥气,胸口处赫然是一个大洞。季苏眼神一下子就心疼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伤这么重!刚刚你还和我贫,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去给你拿东西包扎!”
容书虽然是个傻子,但毕竟是季苏唯一的好朋友。季苏此刻心疼,盖过了生气,匆匆忙忙的就想去拿东西,却被容书粉黑色的触手揽住腰。
“宝宝别走,呜呜,你不在,我好痛好痛。改造的智械人修复力很好的,宝宝不用担心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小狗。可怜的小狗,呜呜。”,容书把头窝在季苏的脖颈里,笑得无声,眼角却滑下几颗假意的眼泪,得意洋洋的对着容殊做口型——废物!宝宝最爱的还是我!
季苏看不到容书脸上的表情,一心只担忧他的伤口,此刻更是以为他难受,连声哄道:“什么有用没用啊,你没用我也喜欢你,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抛弃你的,对不对。你想当小狗也没关系,我不骂你,我养你好不好?你当我的小狗。”
容书得意洋洋的看着对面那张假货的脸扭曲的好像要坏了一般,嫉妒极了,却也不敢再造次,生怕让季苏对他的印象不好。
“呜呜,我是宝宝的小狗,不是没人要的野狗。”
哈,真正的野狗另有其人呢——
而此刻的野狗容殊恶狠狠的咬着牙,*的,该死的死绿茶,你给我等着!就知道用这点装乖的小技巧勾引我的老婆,仗着我的老婆心地善良,欺骗他。都是智械人谁骗得了谁啊,这点小伤算什么?贱人,该死的贱人!天杀的王八蛋死绿茶勾引我的老婆!
家里来客人啦,晚了一点点码,社恐尖叫[小丑]
差点被房贷气出大号的季苏[狗头]
左右老互搏的人外,左边是白莲花,右边是死绿茶[合十]
虽然在小季眼中,一个是甘愿做狗的高岭之花,一个是贴心撒娇的小狗[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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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空降上司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