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疯子的我成了救世主 第36章 Z号大楼

没过几秒，她便夺回了机甲的控制权，此时祝巧颜正站在刚才那位似乎吃的很撑的女孩面前，看着隔壁熟练操作的摇晃怪打开手提的吸收器，显然是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她有些沉默，她能说自己太久没干忘记怎么操作了，把活都让它干吗？

这个理由它会相信不？

祝巧颜和看不见她正凑热闹的人干瞪着眼，她尝试操纵被她用来伪装怪物身份的机甲。

然而，不管她在空中怎么点，都没再出现刚才那个透明屏幕。

“真是奇怪，蛋糕怎么还会飞？”

扎着低马尾的女孩眼睛瞪大，百思不解不得其解想着刚才那一幕，嘟囔着：“莫非是哪个炼金师新研发的魔力药水？可这不合理啊，即使能研发出一种使人飞起来的魔力药水，也不可能对食物有用，魔力药水的最大限制条件不就是只能在生命体上使用？”

“唉不管了，今天刚发的金属材料种植初级教科书还没背呢，明天可是有开学检测的，我可不想刚考的炼金师证还没捂热就被回收，还是快回家背书吧!”

女孩说罢便打算离开人群，小心躲避着，避免碰到任何一个人。

祝巧颜撕开怪物身体，终于在一片漆黑的机甲内壁看见了一个白色按钮，她果断按下，并在同时拉住了即将走远的女孩。

女孩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呼吸也在一瞬间停止，机甲的表面浮现大块大块白色的星星图案，它们最终化为先前出现过的透明面板。

【居民编号127890记忆信息正在载入——】

【载入完成，请选择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操作】

祝巧颜被控制着选择点击右边的删除记忆选项，选项按下，面板上的字随之一变。

【怪物H233是否确认删除居民127890五分钟内的记忆？】

她按下确认。

【记忆正在删除中】

机甲内部突然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颜色不断发出，一副又一副快速的画面在她眼前划过。

祝巧颜看着倒是有些稀奇，这和她之前莫名其妙看到的记忆不同，那些记忆是突然出现在她大脑中，她就像是被拉入当时的情景之中，身临其境。

而现在就像是她在看电视，并且每段画面上都写着明确的时间地点以及文字剧本。

【幻想时间：15:23

地点：D区233号

场景：刚考完炼金师初级资格证的姜明语前往只为炼金师供应美食的餐馆，在吃饭过程中心情愉悦度增加30%，饭后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炼金知识，直到最后吃到那个专为炼金大师准备的定制绝美甜点豪华套餐

精神抽取能量值：60%】

【幻想时间：18:30

地点： Z93小道

场景：在回家路上，姜明语意外发现路边长出了绝佳炼金材料生米花，将其采集，成就感增加3%，回家后成功练成生米铁块，成就感增加15%，心情愉悦值增加10%

精神抽取能量值：61.5%】

【幻想时间：23:09

地点： Z号大楼居民区蚂蚁小窝第136层20号屋

场景：姜明语在虚构出的母亲关怀下，决定不再背书，就在即将入睡时，她将手伸至床边，却使床边的牛奶不慎倒下，打湿了第二天上学的书，心情愉悦值下降10%，受挫感增加2%，剧本真实度得到完善

一天精神能量抽取值为62%，已达最低标准】

祝巧颜平静看着后两段还未出现的场景，文字将她未来几个小时的生活编排的清清楚楚，甚至精确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她将这些和在病院里看到的记忆剧本对上号，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大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显然眼前这些比之前的要更加具体。

【记忆删除进度已达93%】

【……】

【记忆删除已完成，三秒后即将熄屏】

祝巧颜只觉得自己眨了两下眼，视线便变得一片黑暗，先前的光全都消失殆尽，女孩的行动也恢复正常。

她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沿着之前的方向径直走出人群。

边走边说：“这餐馆的饭真是太太太好吃了！就是今天刚发的金属材料种植初级教科书还没背呢，明天可是有开学检测，我要快点回家背书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语言，一模一样的动作。

祝巧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受。

她还没想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它便转瞬即逝，没在她心上留下一丝痕迹。

一回生二回熟，祝巧颜很快掌握了使用方法，渐渐赶上摇晃怪的进度，期间也趁机看了不少人的虚假记忆，这里面的奇葩设定简直多到令她瞠目瞪舌。

除了感慨他们想象力丰富的同时，她也清楚认识到这背后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工程。

每个人的记忆剧本都不一样，每个人想象中的世界也都不一样。

她也琢磨到一点幻想城全部都是白方块的背后缘由，似乎是因为只有相同的空白模型，才能让他们在拥有符合自己完美想象世界的同时，又有秩序的生活在一起。

她清除最后一位居民记忆时，在他未来三小时的剧本场景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也清楚记得当初看到的那一行字。

第五精神病院的预备病人孟天娇，编号是9851。

有意思。

祝巧颜若无其事地按下记忆删除按钮，离开，跟从摇晃怪的脚步。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一刻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

摇晃怪怪如其名，就连日常走路也在摇摇晃晃，一会身体往左侧，一会身体往右侧，那样子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吼吼吼？”

摇晃怪挥舞着双手，停下脚步询问祝巧颜。

祝巧颜看着面前生长的密密麻麻的紫色毛球，有些好奇地蹲下观察，反正也没听懂随意敷衍了两句：“吼吼哦吼。”

“吼吼、吼？”

摇晃怪煞有其事地追问。

祝巧颜猛地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它，她一直以为它们随便瞎叫来着，原来真有一种可以交流的语言。

她思考一番，回想摇晃怪一开始的肢体动作，对于它想表达的意思有了点头绪。

于是坚定地点两下头，扯下两颗紫色毛球藏在手心里。

“吼吼。”

走吧。

摇晃怪开心地挪动脚步，走向另一条路。

它不愿意走这条布满紫色毛球的路，为什么？

祝巧颜将它的反应都纳入眼中，起身的同时，将毛球放在随身的口袋里。

踏上另一条只有些许紫色毛球的路，祝巧颜跟着摇晃怪躲避着它们，终于在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路后，它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其实也不算即将，祝巧颜目测着应该还要再走十分钟的路。

但她已经看见了。

她抬头仰望那栋让她分不清远近的摩天大楼，黑色的巨大污物攀附在通体白色的建筑上，将整栋建筑淹没，只能让人看到那一点白。

它有多高？一千米？一万米？

祝巧颜脖颈仰望角度几乎垂直，数以万计的楼层直冲云霄，没入天际。

她一眼看不到头，成千上万密密麻麻如蚂蚁窝般的房间都受着一颗巨大星星的照耀。

祝巧颜加快了脚步，主动走到摇晃怪前面。

穿过那条宽广普通的石子路，她站在了大楼面前。

Z号大楼的墙体布满凹凸不平的沟壑，它们就像是被黑色的巨大污物深深按压进去，无数条纹路不停闪烁跃动。

数不清的电梯井道在建筑表面高速移动，带着一个又一个小人穿梭在庞然大物内部。

四周安静的出奇，没有机器的轰鸣声，没有人群的吵闹声。

此时风吹过，祝巧颜却觉得，徐徐吹过的风仿佛化作了眼前“怪物”的吐息。

她头一次对庞然大物这四个字有了实感。

当她和摇晃怪走入其中一个电梯井道时，她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泛银的金属内壁和腐朽难闻的味道形成鲜明的反差。

电子声清晰传来：【怪物H233和怪物J009进入578号专属电梯，请确认目的地】

机甲的任务栏再次出现，祝巧颜被操纵着选择[怪物孵化室N02]，接着她便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猛地关闭，极强的冲击力将他们往上推，达到某个制高点后，电梯突然翻转，开始绕大楼行进。

祝巧颜感觉整个人像是碗中任人宰割的食物，被人类随意挑选，随意翻倒。

摇晃怪竟然在此时配合上了电梯翻转的频率，晃来晃去，在电梯中屹立不倒。

祝巧颜紧贴在角落，头着地半浮在空中，死死盯着悠然自得的摇晃怪。

J009？

她不相信这会是巧合，但没时间多想，她一个翻跟斗使脚触地，比葫芦画瓢学着摇晃怪的频率一起晃动起来。

电梯左.倾，它右晃。

电梯右.倾，它左晃。

电梯翻转，它180度大跳跃。

即便她精神高度集中，也还是在如此灵敏和频繁的晃动下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但好在撞了几次井壁后，频率也慢慢变缓。

他们即将到达。

“呼”的一下，她和摇晃怪被电梯扔出，没来得及起身，便看见电梯门咻地关上，电子声冰冷道:【怪物H233和怪物J009已到达，578号任务圆满完成，即将前往下个任务地点，请完成本次评价】

然后，机甲系统自动跳出，在用户体验一栏点亮了五颗星星，并配上随机生成的好评。

578号满意离开了。

祝巧颜有些呆滞地扶起摇晃怪，大脑在高度刺激后有些许的短路，直到十秒后她才反应过来。

近乎认命般叹了口气，转身观察此刻的处境。

流淌着枯萎树枝的水流从高处坠落，在两边的巨大池子里激起阵阵浪花，黑色的灰雾充斥整个空间，遮住了如巢穴般建筑的名称。

摇晃怪摇摇摆摆着走向建筑，一眨眼间便打开大门，站在原地，等待着祝巧颜的到来。

她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逐渐清晰显露出来的，怪物孵化室N02面前。

耳边只有水流的哗啦声，祝巧颜走进去，看见了一个又一个透明的巨大盒子。

怪物H12，怪物G678，怪物M031，怪物F900，怪物C54......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八只触手交织在一起，有的没头只剩半个身子，还有浑身长满毛的，所有怪物都静静待在盒子里，浸泡在黄色液体中，按照字母排列顺序整齐摆放。

摇晃怪找到自己的盒子前，脱下白色机甲推开走了进去。

原来它没有脚，怪不得走路一直摇摇晃晃。

祝巧颜看着像是已经陷入休憩状态的摇晃怪，和满地的怪物们，生出了扭头就跑的想法，她压低脚步，瞄准路线，准备迅速离开。

然而，她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机甲再次浮现那道任务栏：【请进入怪物孵化器】

幽蓝的电子光映射进躲在怪物身体里的祝巧颜脸上，她拨开压在她身上厚重的尸体，抬起那双坚毅的眼睛，直视屏幕。

红色的数字在闪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那刻，祝巧颜不再刻意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着白色机甲向前走的**，她顺从地找到专属于怪物h233的H系列孵化器。

她当然不可能主动脱下。

于是白色机甲检测到宿主的反抗，换了另一种方式以完成任务，它缓缓分解，试图让自己消失。

祝巧颜扯着怪物身体的两半，使劲合上，身旁的怪物陷入沉睡中，不时发出微弱的气息。

盒子大门敞开，静静等待着她的进入。

藏于怪物背后的人类皮囊渐渐显现，她放平呼吸，冷静思考对策，手上动作不停的同时不停环视四周，暗红的氛围将视野模糊，聚亮的灯光不停环视巡查，肃穆与暗沉的气息迷荡在整个孵化室。

最顶端爬满虫卵和枯黄的树枝，风将其吹动，哗啦哗啦掉了一地，仿佛空中都变得躁动不安。

不对！

祝巧颜心下一惊，室内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风，更何况，这不像是自然刮起的风，反倒像是......

“咣当”一声，大门猛地打开，肃穆冰冷的氛围被打破，数百道气息在同一时刻赫然停止。

怪物们正在慢慢苏醒。

意识到这一点的祝巧颜拼命用怪物尸体包裹住自己，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机甲穿回。

【接收到、优先级...级任务，即将、中中断进，进..进入孵化器的任务】

祝巧颜死命盯着加载缓慢的屏幕，眼里快冒出一团火，好在她先前投机取巧选了个最边角处的空白孵化器，系统并没有发现上面数字标注的不是233。

所以现在即使有些怪物已经苏醒，但也没有发现她这个伪冒怪物的存在。

加载条慢慢从30%跳到31%。

已经有怪物注意到这里，祝巧颜默默转过了身，将尸体拢得更紧了些，闭上眼睛，避免与其对视。

剩下来的只能交给命运。

依稀记得，是个很玄的词。

机甲口袋里发出微弱紫光，没过几秒，加载条就已加载过半。

祝巧颜又燃起了希望。

怪物脚步声逐渐靠近，哒哒一左一右交替响着，她听着声响，心沉入地底。

一挑一百？

祝巧颜在心中连连摇头。

【优先级日常任务：维护Z号大楼秩序，确认每位居民进入各自居住区】

机甲在一瞬间重组，牢牢套在了怪物身上，祝巧颜再一次被黑暗狭小的空间包围，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心。

怪物也已至眼前，她定睛一看，居然是老熟人摇晃怪。

“吼吼？”

它将手搭在祝巧颜肩膀上，焦急询问。

看起来是在担心她？问她为什么一直不动？

祝巧颜默然分析，象征性吼吼两句。

摇晃怪了然点头，见其他怪物都看来，挥挥手招呼大家，叽里咕噜发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音调。

祝巧颜听不懂，但她觉得，随着摇晃怪越说越多，大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就跟看智障一样。

祝巧颜一语不发，照单接收来自怪物们的“关爱”。

其中一个机甲怪物指着她背后消失的收容器连连叹息，跟旁边的怪物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越来越多怪物醒来，在机甲的任务指向下，它们一窝蜂涌了出去，一排排站好，等待着电梯到来。

旋转电梯连续不断地装满下降上新，但即便如此，队伍也不见明显减少。

怪物本体和人类长得差不多高，但背后的收容器一个比一个大，这也就导致一个电梯最多只能容纳下七八个。

剩下的怪只能慢慢等待。

祝巧颜和摇晃怪一起站在队伍最后，眺望着庞大的巨楼，她将目光落在天际与大楼的接壤处。

看起来上面还有不少楼层。

她再次震惊于Z号大楼的规模。

突然，她感觉一个重物抵在自己背后，浑身肌肉绷紧，偷偷将手伸进雨口袋里，拿出了伞，而后缓慢转身。

却看见了一个有些破旧，布满不少污渍的大圆球，几个怪物正将它和祝巧颜的机甲连接。

见她回头，它们吼吼两声，打个招呼。

咦，还有这种好事？

摇晃怪也帮忙将收容器安上，没过多久电子声响起：【 X系列收容器已装上，检测到怪物染体，请问是否吸纳？】

面对着众怪物的目光，祝巧颜只能选择吸纳，毕竟衣服的肿胀程度谁都能看出。

而且这更有助于她伪装。

但又不能全被吸走，到时候这机甲壳里可真就只剩她一个人，如果机甲再次分解，她将暴露在成千上万的怪物眼中。

它们现在看起来还挺友善，可那是因为它们把自己当做了同类，而且智商看起来并不怎么高，难以称其为独立的个体，更像是被幻想城养出的操纵傀儡。

一举一动都靠机甲的指引，如果机甲让它们一起攻击她，她必死无疑。

祝巧颜想了又想，只分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囊肿块放进收容器里，不多不少，刚刚好。

既能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一半，也保留了一些怪物的皮状，不至于到时没有掩体。

不过如果这个机甲再次当众解体，就算有怪物身体遮掩，被发现异状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不是长久之策。

但对于注意到她‘窘迫’并为其提供帮助的怪物们，她很感激。

想着想着排列的部队大幅减少，翻转电梯很快就到了祝巧颜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摆出摇晃怪的姿势，蓄势待发。

电梯再次上下颠倒，空间仿佛被扭曲，怪物们站在其间歪上歪下，只有祝巧言和摇晃怪屹立不倒。

区区翻转电梯。

祝巧颜高昂地抬起头，却在电梯翻转时，看见了川流不息如黑点般密密麻麻的人群。

整个队伍从30公里外排到Z号大楼，人流被打散分成无数股，所有人组成一个巨大环形将Z号大楼围住。

这人数绝对不止一万。

她头一次为Z号大楼的可容纳性感到担忧，这栋摩天大楼，真的能够装下那么多……看起来比蚂蚁还要小的人？

她突然认识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现实。

这座城市的所有人。

都住在同一栋大楼。

前两天手僵硬的要死，密密麻麻的那种疼，连鼠标都握不住了，今天撑不住去了趟医院[爆哭][爆哭][爆哭]，医生说让我扎两天针试试[爆哭]，今天的扎了，感觉有用又没太大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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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Z号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