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坐落于老城区的宅院里只有一台老式的风扇“嘎吱嘎吱”地左右摇摆,晏鸣沙烦躁地扇了扇蒲扇,心思一动,冲楼下放着“咿咿呀呀”昆曲的阳台喊:“姥爷,我出去会儿啊!”
说完就噔噔噔下楼,经过二楼主卧的时候,听见姥爷说:“溜一圈回来了,就请个电工回来把空调修修,都热成什么样了!”
“唉,好嘞!”晏鸣沙这样说着,却想着我记不记得到时候再说。顺道从电视机前的铁盒子里随便拿了几张纸钞。
晏鸣沙就这样跑出宅院,希望带起的风可以有一丝凉意。
可越跑越烦躁,就像裹了层面粉投入了滚烫的油锅。
一个字——热。
晏鸣沙买了两根牛奶味的棒冰,找处有树荫的花坛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眼前的电工铺子。
晏鸣沙不算个脾气好的人,也总是和组里的人吵架,但放在平常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一会儿便心平气和的了。可就是每年夏天,晏鸣沙总是觉得胸中无名火旺,都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摩擦出火花开始干架。
幼儿园时把一个和他抢玩具的小男生打得鼻血直流,小学时和高年级的在厕所发生肢体冲突自己被打得伤痕累累。
事后老师和姥爷问你不怕吗,高年级的打你?
晏鸣沙揉揉被打得青紫的右眼眶,说:“怕啊,就是忍不住。”
老师看向姥爷,姥爷解围:“这娃小时候就这样,气性上来就燥,欠抽!”
晏鸣沙眨巴眨巴眼睛,对老师说:“老师,我写检讨的话,能不能不让姥爷揍我了?”
检讨写了,被胖揍一顿也是免不了的。
老师又和姥爷说:“在第二性别分化前可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情绪不稳定,我建议您可以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是——Beta
晏鸣沙又被姥爷揍了一顿。
姥爷不信邪地又检查了几次,结果都是Beta。
“管好你的脾气,免得遇到Alpha的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姥爷警告他。
晏鸣沙点点头,有点心疼检查费,那花的是他自己的压岁钱。
全家都是Beta,怎么可能分化出来Alpha?检查这么多次就是多此一举。
晏鸣沙心里哭哭。
可后来高考体检的时候检测到他的激素水平不稳定,连老师都兴高采烈地陪他再去检测一次,看到底是不是分化成了Alpha。
“万一是Omega呢?”晏鸣沙看他们这样忍不住打击一下。
“别说丧气话。”班主任说,“如果是Alpha就好了,能报的专项就多了,还能加分,军校警校都可以低分录取。有生之年,我也是教到Alpha了!”
他越说越兴奋。
晏鸣沙眼皮都不抬,暗暗叹了口气。每年夏天他都会有激素不稳定的时候,他已经不抱期望了,要分化早就分化了。
结果一如从前。
班主任没好气的说:“竟然只是个Beta。”
晏鸣沙付了出租车费,抬头看大步流星离开的班主任,烦躁且无语地说:“搞得自己不是个Beta样的。”
反正就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直到上个月戏曲排演的时候因为走位和组员发生了口头冲突,组长给他批了一周的假,说:“鸣沙啊,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嗯。”晏鸣沙敷衍地点点头就走了。
屋外阳光灿烂,晏鸣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五月份了。
竟然已经五月份了吗?
前久市里一直在下雨,气温不高不低。只是套上戏服会出点薄汗,晏鸣沙还以为只是累的。
正好天气气温不错,晏鸣沙已经计划好了要窝在家里速通音游上星。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尽管晏鸣沙放假的第一天阴云密布,看着还要下雨,第二天一早就又晴空万里,下午更是直飙35°高温,短信还发来黄色预警。
晏鸣沙气得怒火中烧,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摔烂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卡在游戏结算页面,SSS刚跳出来,屏幕就像抽风了样的闪了两下,接着三原色闪屏死机。
晏鸣沙一瞬间没了脾气,小心翼翼地用它磕了磕桌檐,见没反应,伸手扒开抽屉塞了进去。
没了好。
清净。
返璞归真。
真好。
晏鸣沙这样想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翻身看到书架上立着的古戏曲汇编,瞬间没了睡意。
他想出去透口气。
然后晏鸣沙就这样出现在了电工铺子前。
今日电工铺子里的俩老夫妻不在,门口老槐树下的石桌上也没人斗棋。
安静得这世界上除了蝉要死不死的叫声也没别的什么声音了。
倒是铺子里有个他不曾见过的人守店——
脸白净净的,黑T锅盖头,嘴唇格外红艳。
晏鸣沙不由得想起前几天排演时组长和他说,情绪不好的时候要记得涂口红。
也是,晏鸣沙一情绪不好就嘴唇发白,不涂点口红看起来就气色特别不好,像是纵欲过度的面相。
今天他情绪也不好,会不会也是纯色煞白?
好奇心驱使下晏鸣沙抬手摸了摸嘴唇。
不小心沾上化在唇边的冰棒甜水,就想着和那铺子里的人要张纸套个近乎,结果当他看向那人时,那人咻地抬头盯着他。
晏鸣沙以为是他在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一个无助的只能接受热浪气温的人的面前吃棒冰,所以想都没想就举起还没拆开的另一根棒冰说:“吃根棒冰不?”
那人不动。
晏鸣沙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起身走近,递过去,“天热,我还要找你修空调呢,就吃一根吧。”
谁知那人却往后一步,眉头紧皱,还抬手捂住了后颈,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晏鸣沙更以为他是热晕了,行为都不正常了,又走近一步,“吃嘛,没事的,算我请你的,不会讲价的。”
那人脸更红了,手颤抖着扶住工具架瞪他。
晏鸣沙心里苦,至于么这?
但是好像是第一次见有人生气还可以这么养眼。剧团里的名旦都没这本事。
还没等晏鸣沙说出下一句话,那人便咬牙切齿地说:“你们Alpha这群没脑子的东西,出门在外不会收敛信息素还不会喷阻隔剂吗?”
“我?”晏鸣沙指向自己,“Alpha?”
“不然这里还有谁?”那人更生气了。
“可我不是Alpha啊,我给你看我身份证,我第二性别是Beta,是真的。”晏鸣沙急了,就要去找身份证给他看。
“你别过来了!”那人又说,“我发情了。”
“那岂不是很危险!”晏鸣沙说。在这公共场合,碰上个乱来的可就惨了。
“那你要不要先用抑制剂缓缓,我帮你看守着。”晏鸣沙提议。
“我没带,我是被……诱导发情的。”那人咬了咬唇,艰难地说出这难以启齿的话。
晏鸣沙沉思两秒,抬手拉下卷帘门。
[害羞](anti也不知道玉米笋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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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什么?!我竟然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