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逃一般离开听竹阁,到了院子外,立刻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凝重,再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明媚。
因为一只鹦鹉,竟然无意中探到一些谢凌的家世,足以引起她的警觉,因为一只鹦鹉拧断脖子什么的,她自然不信,但是乱棍打死,还是可能。
从谢凌的话中,她大概推测出来,恐怕是某个姨娘为了争宠,指使小厮将鹦鹉弄死,放在正室嫡子的床上,是为了像正室示威,谢凌后来查出这件事情,将小厮打死,把姨娘撵了出去。
这个大盛虽说是书中架空朝代,但制度类似于唐宋,有尊卑观念,但是奴婢犯了大错,会送到官府发落,而不会私刑处死,当然王公大臣们或者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不在此列,私下里打死个把下人,也不会有人敢去查处。
按照这样来推算,谢凌的家世应该是很不错,白鹦鹉是稀罕物,只有最南面的大理国才有,不是大盛普通百姓能够拥有,比如说自家老爹虽说很有钱,但是不能从事边境贸易,也很难买到一只白鹦鹉。
家里有姨娘,姨娘因为吃醋都变成心理变态了,可想这姨娘数量不会少,能养得起这么多姨娘,财力浑厚啊。
沈婉婉杏眸紧闭,心里阵阵不安,谢是大盛的国姓,虽说有很多普通百姓也姓谢,但是放在谢凌身上就不一样,有权有势家世显赫,气质高贵才学渊博,打死奴仆都没事,难道说,他是大盛的皇族?
这么一想极有可能,大盛立国百年,皇家又多妻多妾多子多孙,一窝人多得像是过江之鲫。
沈婉婉立刻脑补了一场年度皇室内部斗争大戏,谢凌的长辈与睿王有仇,睿王玩了阴招,害死了谢凌的长辈,这个长辈十有**是他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我的亲娘唻。
虽说谢凌看上去温柔和煦,但是骨子里是个城府颇深的人,因此他参加乡试,中了头名解元,真实意图是想在鹿鸣宴接近睿王,要么刺杀,或者索性成为睿王心腹,慢慢弄死睿王,杀人不见血啊。
沈婉婉越想越可怕,几乎快要哭出来,自家老爹凑什么热闹,人家皇家阴险狡猾,关起门来斗智斗勇,打死斗残都是皇家的事情,没事干抢什么贵婿啊,结果抢了个烫手山芋,扔不出去又拿不下来。
谢凌如今玩得招数恐怕是想杀人诛心,接近睿王成为睿王心腹,所以他想在鹿鸣宴上赢了林文初,至于自己,娶了对他也没损失,有沈府作为背景,对付睿王也算多了一道利器。
玛德,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国企里混资历的,每个人都城府颇深,个个玩宫心计的高手,睿王林文初宋山长谢凌,哪个不是“人才”?
哦,对了,除了自己的傻哥哥,拉跨沈家的集体智商,猪队友和拖后腿的人,想哭。
去找老爹商量下怎么办,至于沈府其他人,沈婉婉想了想沈之微傻乎乎的样子,还是算了。
谢凌如果真是皇族子弟,绝对不会只带一个傻乎乎的小书童,一定有很多侍卫或者帮手什么的,小心谨慎为上。
她一路小跑到了后花园,刚好遇到沈员外,原来他送睿王去知州府邸,回来后担心宝贝女儿,正准备去后花园,刚好遇上。
沈婉婉是个人精,忙将沈员外拉到湖中央的水榭里,这里四面环水,一望无垠,有偷听的人也藏不住。
沈员外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这个女儿古灵精怪的,坐在水榭里,水波粼粼,一阵微风拂过,吹来阵阵桂花香气,神清气爽,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
“爹的宝贝,你平日识大体聪明能干,今个怎么了,哪里来的什么鹦鹉,你从小最怕这些,不让爹买给你。”
“爹,我胡说八道的,你可知道,差一点沈府满门脑袋落地。”
沈员外吓得差点从凳子上一个鹞子翻身,掉到湖里,“什……什么满门?什么脑袋落地?”
沈婉婉苦着脸,将谢凌的可疑之处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一告诉沈员外,沈员外听罢,瞠目结舌,拿着茶盏的手抖的厉害,当的一声,至少值十两银子的雨后天青色青瓷杯,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沈婉婉眼疾手快,忙把老爹手边的同色青瓷壶抱在怀里,才免了同样的命运。
沈员外呆滞的眼神直直望着宝贝女儿,他并不是不信女儿,而是太信女儿,这个女儿聪明机警的劲头随他,而且做事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乱说,此时告诉自己,十有八、九这个猜测是真。
他欲哭无泪,究竟是怎么了,他不过就是抢个女婿,怎么还抢回一个炸包,把自己抢到皇室斗争中,夭寿啊,这是全家死光光的节奏啊。
沈员外猛然起身,向着水榭外走去,被沈婉婉一把拉住,“爹啊,你去干吗?”
“去把那个祸害撵出去,然后收拾细软赶快离开越州,哎呀,这边上百个铺子怎么办,现在卖掉还来得及吗?都是爹爹的心血啊,呜呜。”
沈婉婉叹口气,“爹啊,谢凌不是等闲之辈,如果真的是皇族中人,身边一定有许多保护他的侍卫或者暗卫什么的,你这样打草惊蛇,我们恐怕死的更快,杀人灭口啊。”
沈婉婉打了个哆嗦,电视剧里面,知道秘密后被杀人灭口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月黑风高夜,一群黑衣人潜入府邸,噗呲噗呲,砍瓜切菜,人头乱滚,血流满地,满府人嗝屁。
沈员外颓然坐下,“前有狼后有虎,难道沈府满门就要毁在我的手里,爹爹对不起你们啊。”
“那倒未必,我有个办法,爹爹你可愿意听我的。”沈婉婉皱着眉头。
沈员外嘴唇哆嗦着,望着爱女含含糊糊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大抵是问怎么办。
“爹爹,想要谢凌和沈家没有瓜葛,就不能让他在鹿鸣宴上赢了林文初,林文初是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但是谢凌却是要沈府满府命的夺命刀,两权相害取其轻,倒还不如让林文初赢了鹿鸣宴。”
沈员外一跳三尺高,“女儿啊,你糊涂了,林文初不是个好东西,你万万不能嫁给他啊。”
沈婉婉狡黠一笑,“爹爹,我怎么会那么傻,林文初娶谁,如今可是睿王说的算,他赢了鹿鸣宴,成为睿王想要拉拢的人,宋山长的女儿宋莲儿那么美,又知书识礼,还对林文初情有独钟,不是很好的人选吗?”
沈员外点点头,“说的也对,不过我听宋山长说过,虽说他被贬到越州,但是宋家老大在京还是很有势力,他没有女儿,为了巩固宋家权势,想要送侄女去参选太子妃。”
“爹爹,宋家是睿王有力的支持,不过如今他们想脚踩两只船,搭上太子,只要有心人在睿王面前说上几句,恐怕睿王就要防着了,怎么还会让宋莲儿去参选,不如嫁给他的心腹谋士,多好的姻缘,至于这个有心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看看爹爹的了。”
沈员外觉得自己的女儿太有想法了,“好好好,爹爹有的是银子,哎,只是这鹿鸣宴,我看这谢凌文采出众,怎么能让林文初赢呢?”
沈婉婉挑了挑眉,“让他输可是有办法的,爹爹,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员外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可不行,鹿鸣宴睿王在场,他可是个精明之人,瞒不过他的眼神。”
“不用瞒他,睿王查出有人做手脚更好,爹爹,你想啊,若是查出有人做手脚,那这个人大家会怀疑谁呢?”沈婉婉一脸笃定,笑着问道。
“林文初。”沈员外毫不犹豫的说道,说完哈哈大笑,“对对对,妙计啊,我的宝贝女儿太聪明了,像爹爹,好,爹爹这就去安排。”
沈员外突然沉默了,沈婉婉有些惊讶,“爹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妥?”
“不是。”沈员外哽咽了,“爹爹是想,是不是当年你哥哥被抱错了?”
沈婉婉:“……”
父女两人又商议一会,将其中细节考虑周到,沈婉婉向来心思缜密,推敲一番,觉得再无遗漏,反复叮嘱老爹,“爹爹,一定要让他们做的干净,把所有线索引到林文初身上。”
沈员外频频点头,突然说了一句,“婉儿啊,我看那个谢公子对你有些情动的模样,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不公平?爹爹觉得他有点可怜。”
沈婉婉眨眨眼睛,心里有一丝丝内疚,转念一想,生死关头,也没那么多忌讳,不过是书里的工具人,算计起来毫无压力,于是,心里仅有的那一丝丝内疚也无影无踪。
“爹爹,沈家满门重要,等我们撤离江南的时候,若是他有危险,就把他也带走吧,也算还了个人情。”
听爱女这样一说,沈员外心里立刻毫无压力,“好,爹爹明白。”
“嗯,爹爹,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对谢凌更好,这个人心机深沉,不能让他发觉我们的意图。”
“好。”沈员外摸了摸下巴,为了保住脑袋,好吃好喝的供着呗。
定了计谋后,沈婉婉觉得自己的脑袋可以苟到离开江南的那天,心中安定下来,如今沈家信行的业务已经在筹备,睿王也暂时稳住了,等到信行业务发展起来,沈家就开始掩人耳目往北方撤离,到了北方就安全了,可以继续将生意扩大。
心情一松,一夜好眠,再无噩梦。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沈婉婉起床梳洗完毕,正在用早饭,小绿在院外喊道,“小姐,谢公子来了,说有事找您。”
难道又是那只鹦鹉》沈婉婉突然想到,昨天离开的时候,谢凌说过,今天会陪着自己,从沈府周围开始一一找起,一定能够找到那个鹦鹉。
烦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为了免得他怀疑,只能去了,伸手从桌上拿出那副画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走到院中。
谢长安身穿竹青色锦衣,鸦发用白玉冠束起,丰神如玉修长若竹,乌黑深邃的凤眸,含笑望着她,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绕是沈婉婉心如磐石,好颜色当前,也不由心中微微一动,好一个美少年,不过也就是称赞一句,再也没什么,如今她见到谢长安,总觉得后脑勺有些凉嗖嗖,再有什么旖念,都烟消云散。
装还是要装的,沈婉婉毕竟是西京学院毕业,演技称得上娴熟,炉火纯青。
她举起手中的画像,笑着冲着谢长安挥了挥手,清凌凌的杏眸如明月当空,清亮明洁,纯真无暇。
“长安,你让我别忘记这幅画,我可是一个晚上都抱着它啊。”
姑娘今日穿着石榴红的短衫,一件同色的月华裙,长长的秀发用石榴石的发簪挽起,额前垂下一缕散发,衬得肌肤如玉明眸皓齿,娇艳中带着清丽,天真中又带着柔媚,动人心魂。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素手执着画像,那双手纤细白皙,如羊脂白玉,温润细腻。
谢长安心头一热,想移开眼睛,却又不舍的移开,长长的眼睫眨了眨,半掩住眸子,语气渺渺,声音也有些低沉,带了些欢喜,“这么喜欢这幅画?如果你愿意,我为你画一幅画像如何?”
沈婉婉一怔,咦,这个有些意思,前世街上那些画素描的人,收费不菲,画的也不过是勉强像个人,这个家伙画技高超,没准能把自己画成花一般。
她很快就否决这个念头,看这个子虚乌有的鹦鹉,都被他画的栩栩如生,万一他帮自己画了像后,知道她算计他,拿他当工具人,利用他做踏脚石逃之夭夭,会不会也像找鹦鹉一般,命人拿着画像四处寻找?
还是算了。
“长安,以后再说吧,今天不是要去找鹦鹉吗?”
谢长安嗯了一声,凤眸笑成新月,温柔至极,“也对,等找到鹦鹉,我为你画一张与鹦鹉的画像。”
“好啊,”反正也找不到。
两人抱着画像,出了沈府,谢长安立在大门处四处打量一番,然后指着北面道,“不如先往北面寻找。”
沈婉婉奇道,“北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长安耐心道,“北面那里是越山,我想鹦鹉应该会喜欢林子多一些的地方,往越山飞去,可能会大一些。”
沈婉婉觉得这个解元说得还挺有道理,她望了望北面,在江南这个地方,这座越山越算高,鹦鹉应该会向着那边飞去,呸,她糊涂了,哪里来的鹦鹉。
“长安,越山还是有些远,我吩咐家丁们准备马车和吃食以及水吧。”
谢长安转眸一笑,他平日里微服出巡惯了,已经忘记自己是太子,徒步赶路是平常的事情,小豌豆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他要细心照顾她,“好。”
两人未带车夫,只带了几名小厮,骑马随在马车旁边,谢长安熟门熟路赶着马车,沈婉婉好奇道,“怎么,书生也会赶马车?君子六艺吗?”
听姑娘开起玩笑,谢长安忍俊不禁,“若是不学会赶马车,怎么能有机会陪着佳人一起寻找鹦鹉呢?可见多一门手艺,也是好事。”
真是个贫嘴,沈婉婉笑着抿了抿唇,故意装作羞涩啐了一口,而后躲在马车里,不再理睬谢长安。
越山距离沈府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越山脚下,越山不高也不险峻,山清水秀的地方,景色颇美。
沈婉婉觉得找个压根不存在的鹦鹉,劳师动众也很无耻,就当做赏山赏水吧,于是让几名家丁等在山脚下山道旁,她与谢长安两人,沿着山脚往山上而去。
山道平缓,两人一边沿着石阶梯往上走,一边四处观察着两旁的风景,只不过,沈婉婉是在观赏风景,而谢长安,却是比着画像,仔细搜索有没有鹦鹉的痕迹。
沈婉婉见他一脸认真,开始有些想笑,努力憋着笑,渐渐地,有些笑不出来,想了想问道,“长安,为什么你这么执着要为我找鹦鹉呢?”
谢长安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执着,只是那天,见到她在睿王面前,哭着说自己的鹦鹉丢了,哭着说那是沈员外送她的生辰礼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豌豆哭得这么伤心。
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她找到鹦鹉,不让她伤心,心中忽然一动,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姑娘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他。
她高兴,他也很高兴,她伤心,他比对自己还要上心,他见不得欺负她的人,比如说林文初,他动了杀心,比如说宋莲儿,选妃?他想把这个女人嫁给乞丐。
这是喜欢?难道仅仅是喜欢?
谢长安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什么想做什么,在他过去十八年的人生,从未经历过这种心情,他垂了垂眸子,不欲让人看出他的心思,很快抬眸一笑,向着沈婉婉眨了眨凤眸,少年人的调皮和疏朗一览无余。
“我怕你伤心,不想见你伤心。”
沈婉婉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了,她这般算计这个工具人,没想到工具人还对自己挺好的,“我……”
话音未落,工具人又接着道,“万一你伤心了,借给我的银子在,涨利息怎么办?还有你说过我很可怜,你会教我很多,万一你不教我了,我定金都付了,岂不是亏大了。”
呵呵,沈婉婉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货没这么好心,懒得理睬,谢长安也是沉默不语,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声。
谢长安低沉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婉婉,你上次问我爹爹是否喜欢娘,我想问,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沈婉婉望了他一眼,吸了口凉气,有些纠结怎么回答,她想了想,“我也说不好,喜欢一个人,就是把她放在心里,时刻都惦记着,时刻想见到她,心里眼里只有她,大概是这样吧。”
谢长安神情有些微妙,重复了一遍沈婉婉的话,凤眸含着看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时刻惦记,时刻想见到,这就是把一个人放在心底?”
沈婉婉见他神色凝重,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笑着调侃道,“也不一定,时刻惦记,时刻想见到,还有债主。”
谢长安乌黑的凤目斜了她一眼,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往前走。
沈婉婉耸耸肩,看来是觉得她说得话不值花的那些银子,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悦耳的鸣叫声。
她四处寻找,身前的一棵紫杉树,上面停着一只十分漂亮的雉鸡,五彩的羽毛,还拖着长长的尾羽,那些尾羽金光闪闪,和孔雀的尾巴十分相似,只是比它们稍微短了一些,颜色是翠兰色的。
“咦,这是什么鸟,长得真好看。”沈婉婉惊讶的问道,现代没有见过这样的鸟儿。
谢长安瞄了一眼,见沈婉婉好奇,解释道,“这是江南特有的兰雀,也是越州府这边独有的雀鸟,因为羽毛艳丽无比,被人抓住,减去尾巴上羽毛,用作饰品上的装饰。”
这不就是点翠吗?
她想到从书里看到的点翠做法,直呼残忍,翠鸟被拔了羽毛后,很快就死去,这种鸟是不是也和翠鸟一样,被拔去尾部羽毛,也会死去?
沈婉婉心生不忍,这种鸟儿和翠鸟一样,也真是可怜。
她正想得出神,不提防一脚踩空,耳边传来谢长安紧张的喊声,“小豌豆,小心。”
接着一道黑影闪过,一人挡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揽住她转了个圈,另一手硬生生挡开那枚利箭。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到沈婉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一个丝网缚得牢牢地,挂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沈婉婉吓得脸色煞白,这是一张密网,正中绑着一根长长的利箭,刚才她踩中的正是机关,然后那枚利箭带着密网射出,若不是谢长安为她挡了一下,恐怕她早就被利箭射中,虽不至于丧命,一个血窟窿是避免不了。
谢长安双手抓住密网上端,双脚踩住网结,用力撑开密网,护着沈婉婉不触碰到密网,怕她受伤,刚才一刹那,见沈婉婉踩中机关,差点被利箭射到,虽说他反应敏捷,一跃挡在小豌豆前面,伸手隔开那枚箭,利箭擦胸而过,他却没任何后怕。
心中狂跳如擂鼓一般,只是担心沈婉婉有没有受伤。
“婉婉,你没事吧。”谢长安心有余悸,紧张的问道。
沈婉婉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太他妈的吓人了,她伸手抚住胸口,一颗心跳得厉害,咽了口口水,半晌才回过神,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事,长安,你呢?”
“我也没事。”
两人沉默着,良久,沈婉婉问道,“这是什么?有人要杀我们吗?”
谢长安摇摇头,“不是,恐怕是有人想要抓住兰雀,这雀儿十分机警,很难抓获,这人就用密网,再加上利箭,等兰雀触动机关,利箭射伤兰雀,它就无法飞走,只能乖乖被密网抓获。”
一种植物,沈婉婉气愤不已,“这个人也太缺德了,越山并不是人烟稀少,不时有人经过,被伤到怎么办?像我们这样,没人来救,被饿死怎么办?”
谢长安也有些恼火,凤目眯了眯,安慰道,“没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沈婉婉嗯了一声,耳边忽然传来谢长安的声音,“小豌豆,你说怎么样才是喜欢一个人?”
这位爷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呢,沈婉婉有些想笑,只是想着自己像是个榴莲被挂在树上,她就笑不出来。
“嗯,喜欢嘛,怎么算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对一个人好很容易,送些小礼物啊、说些好听的话啊,图什么都不能只图他对你的好,要看他为你做什么,会不会……”
她突然停下,会不会用命对你这句话被她咽了回去,刚才,刚才那种情况下……
见沈婉婉不说话,谢长安好奇的追问道,“怎么不说了?会怎么样?”
沈婉婉觉得还是别和工具人说太多,忙转移话题,“做这个机关的人真讨厌,恨死他了,真想把他扔在网里,困上三天三夜。”
谢长安忘记自己要问的话,点点头,“小豌豆说的是,找到这个人,我们就把他用网吊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这个人反反复复骂来骂去,心中终于舒爽了许多,正想着如何脱身,不远处传了几个人的声音。
“王爷,那边的机关好像被触动了,说不定捉到了兰雀。”
“好,要是捉到兰雀送给王妃,她一定很喜欢,哈哈。”
沈婉婉和谢长安不由对视一眼,妈哒,又是睿王那厮,这货简直是阴魂不散。
笑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忽然中断,睿王一身劲装,背上还背着长弓,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脸茫然。
“怎么又是你们两人?”
是也就算了,又加上去是什么意思,睿王很讨厌见到她?哼,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双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