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面色平静如常,心里却是一怔,沈婉婉的话让他一阵哑然,平心而论,他见过的美貌女子不计其数,父皇的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美人?
只是这个小姑娘聪慧狡黠又能言善辩,尤其是言行举止间灵气逼人,他从未遇到过这般灵秀鲜活的姑娘,让他不由自主为之心动。
他想到刚才这个姑娘不按常理出牌,让杀伐果决的睿王都头痛不已,他就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一颗心柔软不已。
只是,谢长安作为储君,七岁被封为太子,随元帝处理朝政,修炼多年,自然城府颇深心机老辣,睿王的如意算盘,压根逃不过他的法眼,不能说了如指掌,也猜出**分。
睿王压根不关心沈家的贵婿是谁?之所以是林文初,不过想着一箭三雕,一来为了宋家,二来是谋取沈府的财力,三来看中林文初的才华,想拉拢为己所用,唯一牺牲的就是小豌豆的终身幸福,嫁给一个狼子野心之徒。
这是一个好机会,接近睿王的好机会,如果他能取代林文初成为睿王的心腹,那些谋反罪证手到擒来。
所以鹿鸣宴上,他必须赢,至于赢的人要娶沈家千金,他也愿意,从心底深处来讲,他很愿意。
谢长安心思缜密,身为太子考虑颇多,不管如何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他的性子虽说清冷高傲,但是情窦初开,面对心动的女子,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少年郎,满心满眼想得都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此刻既然拿定主意,想得便是如何可以让小豌豆入宫陪伴自己,这个姑娘又敏感又聪慧,那些坏人觊觎她,例如林文初,让他如何放心?唯一安全就是在他身边,有他护着,谁敢冒犯她?
虽然大盛开国以来没有商户女入宫,但规矩也是人定的,再说也是为了取得睿王信任,木已成舟,一国储君,绝对不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父皇向来以仁治天下,料想不会阻拦。
他会去请父皇母后恩准,下旨让小豌豆入东宫,不管用何种办法,他一定会宠爱她呵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她。
谢长安考虑再三,觉得自己考虑十分周全,既可以借此机会寻到睿王罪证,也可以让父皇无法阻挠商户之女入东宫。
思谋已定,转眸望向一旁如桃花般清丽脱俗的姑娘,觉得越州府不虚此行。
凤眸亮亮的,似乎万千星辰倾泻银河水,璀璨至极,语气温柔如凝着朝露水,又带着毫不犹豫的果断,“小豌豆,我自然愿意。”
沈婉婉眨了眨眼睛,谢凌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这个读书人印象颇好,是个有气节的读书人,不贪图荣华富贵,心地善良,愿意帮她解围,她明白谢凌在爹爹面前说要娶她,不过是为了不让林文初得逞,但是现在,他竟然说他愿意?
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谢凌,你想清楚,不是敷衍我,也不是为了帮我摆脱林文初,我知道你并不贪图沈家的银子,你我相处甚短,我想,你也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
这姑娘在感情上也不扭扭捏捏,谢长安更是喜欢,见她乌溜溜的杏眸带着迷惑,天真可爱,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这样的姑娘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凤眸含着意味深长,“自然是因为喜欢,或者是因为你借给我银子?”
沈婉婉觉得谢长安最后一句话还算靠谱,这点两人志同道合,在她看来,谢长安也远远不如银子更讨自己喜欢。
这一点她还是比较诚实,点了点头,“我其实比较相信你说的后半句话,感同身受,因为对我来说,也是银子更让我喜欢。”
谢长安沉默了,他一国储君居然比不过银子,感觉脸有点痛。
沈婉婉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想到鹿鸣宴还要靠这位,忙笑着道,“当然,除了长安之外,您文采出众学识渊博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再多的银子也比不过你。”
望着沈婉婉狗腿的模样,谢长安脸色稍霁,挑了挑秀眉,“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这是用来形容我,嗯?”
沈婉婉一脸谄媚,“是我不学无术,是我胡扯八道,解元您不会介意的?”
“介意不介意,取决于你。”谢长安斜睨她一眼,一脸你看着办吧。
“我请你吃豌豆黄或者豆腐花,你选一个吧。”沈婉婉满脸堆笑,贴心的说。
“哼,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成交。”
正是月上中天,集寨夜市越发丰富,各种小吃摊子全都支起来,两人眼花缭乱,谢长安也不忘记身份,吃得不亦乐乎,什么豌豆黄豆腐花鲜鱼汤等等,全都尝了个遍,两人才意犹未尽回到沈府。
目送谢长安去了听竹阁,沈婉婉转身去了沈员外和沈夫人的房间,两人正相顾无言,愁眉苦脸,见到爱女进来,沈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汪汪起来。
“婉儿啊,我的心肝宝贝啊,苦了你了,都怪爹娘没用,呜呜。”
沈婉婉心知肚明,沈员外一定是把今天的事情告知了沈夫人,自家老爹的妻管严程度和睿王半斤八两。
她用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哭着抱住沈夫人,“爹娘,二老为女儿做得够多了,爹娘不用担心,以后女儿会和哥哥一起撑起沈府,不让爹娘受苦。”
此言一出,沈员外和沈夫人想起来了,还有个儿子啊,忙吩咐管家道,“去把少爷喊过来。”
沈婉婉心中暗笑,这才对嘛,沈员外经商多年,是个精明人,养的一对儿女却是糊涂至极,女儿胆小懦弱,识人不清,养了个白眼狼当宝,儿子更是蠢,被一个外人哄骗,还把白眼狼当成生死至交,究其原因,就是沈员外为一对儿女拦了所有风雨,这样沈之微那个蠢货永远不会成长。
所以,她才要把哥哥唤来,让他知道,沈家是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烈火烹油,如今不过是沈员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用银子换取沈府短暂的太平。
沈之微因为背上的伤还没好,被管家用躺椅抬过来,一路行来龇牙咧嘴,“轻点,轻点,痛。”
管家命人将躺椅放在地上,而后离去,沈之微望着爹娘和妹妹,以为把自己唤来继续教训一通,忙讨饶道,“爹娘,妹妹,我知道错了。”
沈婉婉叹了口气,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沈之微,沈之微一时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望着妹妹,突然跳起来,碰到背上的伤口,痛的直抽冷气。
“妹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给睿王做妾啊?他比爹爹还要大上几岁,睿王妃更是凶悍,你进了王府就是一个死啊,爹爹,求求你,就算饿死,也不能用妹妹的幸福去换取荣华富贵啊。”
人虽然蠢,但还是善良的,对妹妹也很爱护,沈婉婉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个哥哥还能拯救下。
沈之微望着沉默不语的沈员外,心中焦急起来,“爹爹,嫁给谢凌我也认了,只要不是睿王,嫁鸡嫁狗都可以啊。”
沈婉婉决定收回之前的话,这个哥哥,还是打死算了。
沈员外想了想,将沈婉婉的打算告诉了沈之微,沈之微挠挠头,一脸茫然,“爹爹,你是说妹妹其实是以进为退,摆脱林文初?可我不明白,林文初也只是想娶妹妹,妹妹不愿意不嫁就是了,为何会这般做?”
“因为宋山长是林文初的恩师,而宋家是睿王最有力的支持,否则,你以为爹爹送的那些银子,就能让睿王为商户之女,结了一门好亲事?”
沈婉婉一五一十为沈之微解释呢睿王和宋山长的用意,而林文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也告诉了哥哥。
沈之微脸色煞白,他不相信自己一贯信任的挚友,居然怀着这样的心思,他茫然无措的眼神,从爹娘和妹妹脸上移过,最终定在窗外沉沉的夜幕中,良久,眼泪从眼角划下,“妹妹,是哥哥糊涂了。”
林文初作为重生之人,知道沈之微很多喜好,投其所好也正常,叹了口气,“哥哥明白就好,除了爹娘,婉儿不会相信任何人,哥哥,你也要吸取教训,除了自己人,外人的心思,谁知道呢?”
“哥哥错了,哥哥以后绝对不会了。”沈之微抹了把眼泪,而后一脸倾慕,“妹妹真是厉害,居然能想出这个办法,真是超乎哥哥的想象。”
呵呵,妹的她是红牛吗?我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这哥哥,半点也不靠谱。
沈员外也懒得理睬这个笨蛋,想了想道,“婉儿啊,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沈婉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沉吟片刻,“爹爹,我觉得如今关键点在睿王身上,睿王想出这个办法,就是图谋沈家的银子,如果我们能告诉他,只有银子在沈家手里,才能鸡生蛋蛋生鸡,为他源源不绝提供银子。”
沈员外眼睛一亮,“婉儿,仔细说说。”
沈婉婉将自己想到依托沈家在各地的商行,打开南北之路,为百姓们提供来往书信和物品,这个想法告诉了沈员外。
沈员外频频点头,“这是个生财之道,婉儿果然有生意头脑,随我。”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沈之微,大抵是废物点心学学你妹妹的意思,沈之微不由瑟缩一下。
沈婉婉狡黠一笑,“所以,爹爹要做的事情,就是请睿王来沈府赴宴,再请他投一点点银子,可以分五成给他,有这个生意作幌子,我们是不是分银子给他,就不会整天把歪脑筋放在沈府上。”
沈员外摸了摸下巴,“这是个好主意,不过要是睿王欲壑难填怎么办?”
沈婉婉眨眨眼睛,笑得像一只狐狸,“爹爹,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江南是睿王的封地,有这头老虎盯着,早晚被吃的骨头不剩,所以我们要把在江南的资产,全部移到江北,在这些信函和物品中,夹带着我们自己的银票和财物,有谁能知道呢?”
沈员外恍然大悟,宝贝女儿心思缜密,想出来的瞒天过海计划,还真是厉害。
伸手握住沈婉婉的手,老头泪流满面,“婉儿啊,爹爹终于等到你长大了,这脑子,好使,像我。”
抹了把眼泪,“好,我这就写请帖,明个送给睿王,请他来赴宴。”
沈婉婉笑了笑,“爹爹,别忘记请谢凌来作陪,我们也算给他和睿王牵线搭桥。”
沈员外愣了愣,“谢凌?”
“对,睿王看中了林文初的文才,可是谢凌不比他差,若是得了睿王的青睐,林文初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沈婉婉心里有个疑惑,谢凌今晚的言行举止,究竟是真的看不惯林文初对自己,还是有别的心思,想在睿王面前表现一把,一试便知。
沈员外兴奋的搓了搓手,好算计,“好,爹爹知道了。”不过他有些疑问,“若是谢凌不为权势所动呢?”
沈婉婉笑了笑,“爹爹,若是真的如此,这样一个有气节有学识的少年解元,请爹爹资助他,让他能够出仕,也算为百姓谋得一个好官。”
“那他要是为权势所动,投靠睿王为虎作伥呢?”
沈婉婉勾唇冷冷一笑,“那也要他先赢了鹿鸣宴再说。”
如果谢凌真的是爱慕权势,那她自然另有打算,算计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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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已定,沈员外命人将沈之微抬着送回院子,沈婉婉也自行离去,她沿着曲曲折折的长廊往自己后院而去,心里想着刚才的话。
若是谢凌真的是另有心思,想借沈家接近睿王,趁此机会表现自己,博得王爷青睐,那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心里一凛,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读书人有气节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但是又有一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也是读书人最高的梦想。
如果谢凌真的怀有这样心思,也不能说他错,只是~
沈婉婉忽然想起少年暗夜里一双灿如繁星的凤眸,语气温柔若水,“小豌豆,我自然愿意。”
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她叹了口气,不过,她属于人间清醒那一卦的,恋爱脑和她丝毫不沾边,不过心思一动,立刻敛了心神,当务之急,吃好喝好玩好保护好沈家和银子,才是正经事。
“小姐,我回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沈婉婉转眸望去,是小绿,旁边还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笑容灿烂如天边皎月。
“小绿,阿阳,你们终于回来了。”沈婉婉唇边带笑,走到两人身边,好奇问道,“你们怎么逛到这么晚啊?”
小绿撅了噘嘴,埋怨道,“还不是这个阿阳,吃了集寨孟家的脆烧饼,说是他吃到最好吃的烧饼,赖着不走,说要再买几个。”
孟家的烧饼是越州府的一绝,很多人慕名而去,排起长长的队,而且老孟头有个很怪异的习惯,每个客人只能买一个脆烧饼,想买第二个?对不起,重头排队去吧。
沈婉婉笑了笑,听着小绿继续发牢骚,“这个阿阳啊,死脑筋,买了四个烧饼,反复排队,一个时辰啊,我脚都快断了。”
是个忠心的~
沈婉婉见阿阳有些脸红,忙为他解围,“阿阳对他们家公子好,是不是,阿阳?”
谢凌摇了摇头,抿唇笑道,“我听小绿说,小姐爱吃这个,所以排队为小姐买的,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婉婉一怔,“这是为我买的?”
谢凌点点头,“是,因为媳……小姐爱吃。”望着沈婉婉不可置信的眼神,谢凌忙补充道,“小姐赠我零花银子,阿阳很感激小姐。”
这个小书童也太可爱了吧,沈婉婉掩唇忍住笑意,“那你们晚饭可吃饱了?”
小绿嘟着嘴,“没有,小姐,我快饿死了。”
沈婉婉扑哧一笑,吩咐身后的小丫鬟,“让厨房做些好吃的,送到我的院里。”
“是,小姐。”
沈婉婉转身望着谢凌,“阿阳,你恐怕也还饿着吧,一起来用饭。”
谢凌摆摆手,“多谢小姐,我不用了,我回去了,公子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无事,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会,我让人去告知他一声好了。”沈婉婉笑了笑。
谢凌想了想,“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小姐。”
有了沈家大小姐吩咐,厨房的动作称之为神速,等一行人回到院里,桌上早已摆满了八菜一汤,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沈婉婉招呼着小绿和谢凌坐下,她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自自然然道,“你们快些吃吧,我已经用过了,就不同你们一齐用饭了。”
小绿习惯了,为自己盛了碗鸡汤,见自家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忙又为谢凌盛了一碗鸡汤,“喝吧。”
谢凌垂了垂长长的眼睫,拿着油纸包走到沈婉婉面前,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小姐,趁热吃。”
沈婉婉嫣然一笑,正想接过油纸包,没想到谢凌一阵紧张,衣袖缠在桌上放盘子的铁架上,刺啦一声,衣袖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白皙的手腕。
沈婉婉忍不住扬唇一笑,这个小书童憨的可爱,“小绿,去问管家,帮阿阳取一套衣衫。”
谢凌忙阻止道,“小姐,不用了,我有衣衫的。”
沈婉婉挑了挑眉,“你家公子是个小气鬼,可别因此扣你月银。”她眼波流转,望见谢凌手腕上有个红色的胎记,像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
“咦,你手腕上是胎记?好像一个凤凰啊。”沈婉婉好奇问道。
谢凌脸上发烫,忙将手腕掩在衣袖中,被媳妇看到了,好羞涩~
“是,所以我的小名叫小凤凰。爹娘和爷爷都这么叫我。”
“你的小名真好听,你的爹娘和爷爷一定很宠你。”
沈婉婉有些触动,前世,她的爹娘和爷爷奶奶,对她也是爱如掌上明珠,可是再也见不到,心中一酸。
谢凌神色黯然,“是,只是爹娘和爷爷都过世了。”
沈婉婉叹口气,为他夹了些菜,“阿阳,我看你的公子对你很好,也算稍许弥补吧。”
谢凌认真的点点头,“是,我与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
想到两人的情谊,谢凌心中一热,在宫里,因为爹爹的关系,许多人想要害他,好几次是被太子殿下救下来,若是没有他,自己不知道死了几回。
提到太子殿下,谢凌像是打开话匣子,“公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别看他对人很冷漠,但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一向默默的照顾关心。”
“公子自小就好学习,他的先生一直夸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
谢凌滔滔不绝,直到沈婉婉揉揉眼睛,不小心打了个哈欠,方才惊觉,“啊,我吃饱了,小姐,你休息吧,阿阳告退。”
沈婉婉精神一振,忙吩咐丫鬟将几个筷子也未动的菜肴装入食盒,“阿阳,带回去当夜宵吧。”
“谢谢小姐。”
阿阳离去后,沈婉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往床上一倒,沉沉睡去,至于谢凌回去被谢长安盘问了许久,她压根就不知。
又过了几天,沈员外果然按照与爱女定下的计划,请睿王来沈府赴宴,睿王收了十万两银票恨不得雁过拔毛,再捞一笔,自然毫不客气,欣然前往。
沈员外是个老滑头,带上谢长安,也不忘记带上沈婉婉,这架势一摆开,睿王立刻明白呢,沈员外这是向自己传递一个信号呢,他选中的贵婿是谢凌谢解元,至于林文初,人家没看中。
睿王是个老奸巨猾的,这几天也没闲着,林文初是宋山长的徒弟,知根知底,这个谢凌就不知道底细了,因此命人去谢凌的原籍江宁府调查。
来人回报,谢凌自幼父母双亡,是爷爷抚养长大,请了名师教导,学问渊博,长相秀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尤其是性子谦和,从不以读书人自居,左邻右舍都很喜欢他。
谢长安见到睿王,上前行礼,“谢凌见过王爷。”
睿王笑着点点头,上前搀扶起谢长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他左手衣袖挥开,果然见到手腕上有一个如凤凰般的红色胎记,与探子回报一样,放下心来。
“你是读书人,解元不必多礼,起来吧。”
沈婉婉跪在一旁,眼角余光望见的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惊讶。
谢凌左手腕上那枚如凤凰一般的胎记,与阿阳左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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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双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