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豆腐,一道历史悠久的名菜。其精髓在于那不可思议的丝滑口感——通常只在甜点中体验到的柔嫩,却在麻、辣、鲜、香、烫的激情碰撞中绽放。豆腐滑入口腔的瞬间,肉沫的咸香随之迸发,足以让最挑剔的干饭人破例连干三碗(真的香!)。相比之下,菠萝炒饭的口感则偏于爽脆,菠萝的清甜与炒饭粒的微焦相结合,也能在胃口欠佳时勾起食欲。然而,炒饭带来的味蕾冲击,终究不如麻婆豆腐那般刻骨铭心,令人时常怀念。所以,我的心头好还是麻婆豆腐。更准确地说,是周四学校食堂的麻婆豆腐!因为这里的灵魂秘方是——老干妈!作为老干妈的十年铁粉,我必须高举“老干妈风味豆腐”的旗帜!豆腐党与老干妈党,天下无敌!(其实周四校外菠萝炒饭还特价啊!为什么非要撞在同一天?万恶的商业竞争!可恨的资本运作!)
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我准备起身奔赴麻婆豆腐的战场。然而,目光一扫,却发现陈展还坐在原位。这位平日里“放学铃一响,人就不见影”的跑路达人,今天居然反常地留了下来。回想他今天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是憋着话要跟我说。
“是啊,不是你主动的话,我可能到下午都无法开口。”陈展接过了我自言自语的尾音,证实了我的猜想。
“教官说过吧——‘扭扭捏捏像绵羊’。我看起来是那种‘不随便’的人吗?”我半开玩笑地刺探。能让朋友难以启齿的事,十有**是那个吧……借钱。这种事儿我经历过。朋友间提钱伤感情,不提又像心头扎了根刺。对借出的人来说,小金额专门去讨显得小气,不讨又耿耿于怀;对借入的人来说,欠债的滋味同样不好受,总惦记着“得赶紧还”、“别给人添麻烦”。两种价值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和“友情无价”——在脑子里打架,身心俱疲。但有时候……真没办法不借,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我很幸运三种滋味我都尝过。)
“是关于学习小组的事,”陈展的声音打断了我脑内小剧场,“很抱歉,我们可能无法一组了。我和别人组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学习小组?哦,昨天好像是有过约定。所以……他是为别人鸽了我?“那个人是……”
“喂!怎么突然眼神那么下流地看着我?”陈展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
“哎!说什么呢!兄弟我完全理解啦!”我换上促狭的笑容,“所以……是哪个女生?”
“嗯?”这次换他懵了。
“难道不是有女生主动找你组队,你才忍痛抛弃我的吗?”我理所当然地分析。
“哦,不是……”他眼神闪烁,明显在迟疑,“这个……现在还不太好说。等确定下来你就知道了。”
“行吧。”既然他不愿多说,我也懒得追问。拍了拍他的肩,“祝你好运。我先去干麻婆豆腐了。”
“路上小心!”
“滚。”
走出充满冷气的教室,瞬间被正午的炽热吞没。虽是秋季,阳光的毒辣却堪比盛夏。走到食堂,估计得出一身汗。此刻,不禁羡慕起那些有女朋友撑伞的家伙——至少能少遭点罪。
为了保持用餐时的清爽(麻婆豆腐的体验不容亵渎!),我决定绕点远路,专挑阴凉处走。实验楼的长廊成了最佳选择。然而,怕热的不止我一个,原本宽敞的走廊变得人潮汹涌,步履维艰。
“看来大家都怕变‘熟人’啊。”我无奈地想着,目光转向中庭花园。曾经绚烂的花圃如今杂草丛生,树梢的芒果泛着熟透的黄。阵阵秋风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为这燥热午后送来短暂清凉。这种矛盾感,如同阳光普照的校园也藏着阴暗角落,每个人光鲜的外表下或许都有另一个自我。世界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在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中螺旋前进。想通了这点,我便不再执着于追求绝对的“纯净”——林黛玉质本洁来还洁去,王国维最是人间留不住,他们超越尘世的追求,某种程度上也造就了人生的悲剧……
“还是喜欢走着走着发呆,只不过现在听不到你在想什么了。”
不知不觉已穿过长廊,出口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沐浴在光线下,红色石砖映衬着他爽朗的笑容——是哲帆。只是,那笑容深处,似乎藏着一丝只有老友才能察觉的落寞。
“好几次都可以打声招呼的,怎么一直躲着我?”哲帆的拳头轻轻捶了下我的胸口。
“谁让你旁边总是‘护法’成群。打招呼多麻烦。”我耸耸肩。
“那现在只有我一个,一起去食堂?”他自然地发出邀请。
“不了。”我指向校门方向,“今天外面菠萝炒饭特价,我去那儿解决。”
“哎!那这顿我请!”哲帆不由分说地勾住我的脖子,强行把我扭向食堂方向。
(内心OS:行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人请客,拒绝的理由瞬间瓦解。)
我们并肩走向食堂,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围赶超我们的人越来越多,食堂门口排起的长龙已隐约可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人潮中前行的背影,我有些恍惚,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曾几何时,我们也总是这样穿行于人海。但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簇拥在他周围,而我,则悄然拉开了距离。即便没有我的刻意疏远,这一天迟早也会到来。不同的际遇,终将我们引向不同的人生岔路。
“还有和允有联系吗?”
这个久违的名字让我微微一怔。哲帆停下脚步等我,侧脸仰望着天空。
“没有。”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果然呢……”哲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内心OS:那你还问?)
“如果那时我……”
“我有预感以后还会再见的。”我打断了他。沉湎于过去毫无意义。“如果当时我……”这种假设只会扰乱心神。该丢掉的就该果断丢掉。
“我也一直相信着。”他的声音异常温柔,混着海风飘入耳中。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我听到了。他所坚信的,是否仅仅如此?
“别来这套。”我故作嫌弃地摆摆手,“温柔攻势对我这‘食草系免疫体质’无效!”凭什么你用这种软绵绵的语气说话那群女生就小鹿乱撞?这让那些在操场拼命挥洒汗水、在教室里搜肠刮肚想段子的男同胞们情何以堪?努力者求而不得,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以小见大,这世界简直烂透了!‘颜值即正义’这种落后观念严重阻碍社会生产力发展,制造无数不公!广大同志应联合起来,推翻这个腐朽的“颜值至上”的世界!
“原来你是‘食肉系’?看不出来啊!”哲帆立刻笑着回击。
“准确说是‘豆腐系’。能吃一辈子软豆腐轻松躺平才是人生赢家好吧?”
“放心,有富婆也是先看上我。”哲帆笑得无比自信,“你呢,还是抛弃幻想,准备斗争吧!”
(内心OS:……万箭穿心!无法反驳!颜值差距一目了然!果然,推翻颜值暴政的决心必须坚定不移!)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随着人流挪到了食堂门口。刚停下脚步向里张望,一个充满活力的身影就蹦跳着朝我们冲来——是个蘑菇头、萝莉气质的女生(远观印象)。
“嗨,哲帆!”
“曼俞?”哲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
“抓到你了!”曼俞同学已经跑到近前,只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怎么一个人偷偷跑了?大家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饿了,走得快。”哲帆微笑解释。
“我也是呢!看来我们真有缘分!”曼俞同学瞬间开启攻势模式,身体随着话语的调门越贴越近,“今天就我们俩一起吃吧!谁让他们光顾着聊天!”
(内心OS:经典复刻!作为哲帆的“御用电灯泡”,这种活力派女生的攻势我见证过无数次。经验告诉我,他对这款不太感冒。曼俞同学,毕业前怕是没戏咯。)
“可以吗?方熙。”哲帆突然cue到我。
“噢噢!没问题啊。”我赶紧点头。
“那行,进去排队吧。”短暂的交流让队伍又长了一截。我们仨选了相邻的三条队,我恰好夹在中间。
托哲帆的福,曼俞同学终于“正眼”瞧了我一下,但整个人也变得拘谨起来。
“这个是……”
“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方熙。”哲帆适时打破尴尬。
“哦,你好!”曼俞同学瞬间切换回活泼模式,“真羡慕你能和哲帆‘个’初中呢!”
(内心OS:喂喂!我听见了哦!是‘个’不是‘位’吧!在您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我这电灯泡瓦数够亮寿命够长,值得颁发一个‘家具界终身成就奖’!)
“你好。”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之后的情形可想而知。我默默忍受着旁边两人(主要是曼俞同学单方面输出)的滔滔不绝,直到终于排到窗口。那抹鲜艳的红油色泽——麻婆豆腐!——瞬间治愈了我疲惫的心灵!打好饭菜,我们在角落找到空位坐下。虽然电灯泡身份依旧,但美食当前,足以屏蔽外界干扰。
可惜好景不长。新的风暴已然降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端着餐盘气势汹汹地走来,二话不说,直接用餐盘底部在曼俞同学的蘑菇头上疯狂摩擦!
“怎么能吃独食呢!偷偷放鸽子太不道德了!”高马尾女生(风暴女)坏笑着加大力度,我仿佛真的看到了静电火花在曼俞发间跳跃!
面对这“恐怖袭击”,曼俞同学发出“啊”的悲鸣,泪眼汪汪地看向哲帆求救。哲帆却只是无奈苦笑。
“嘉怡,别太过火,曼俞快被你玩哭了。”不远处,三男一女端着餐盘走来,为首的男生出声制止。
“唉?是吗?”名为嘉怡的风暴女瞬间收起凶悍,语气带着点撒娇和歉意,“对不起啊曼俞,我一玩起来就容易过头。”
“啊~哈哈!没、没事的,嘉怡,还挺……好玩的。”曼俞同学强打精神,挤出笑容。
“可以一起坐吗?”那群人走近,为首的男生(内心OS:有一说一和哲帆一样都挺帅的,气质更显深沉)向哲帆询问。恰巧旁边一桌刚上完体育课、汗流浃背的同学吃完离开。
我和哲帆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欣然入座。为首的男生和一个寸头男分别坐我左右,嘉怡挨着曼俞,最后一位戴眼镜的男生坐在哲帆旁边。几道好奇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而对面的邱平,眼神里似乎不止是好奇。
“哦,这位是我的初中同学,方熙。”哲帆简单介绍。我与其他人点头致意后,立刻埋头干饭,努力降低存在感。他们终于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开始了热闹的聊天。话题层出不穷,气氛热烈(除了我以外)。出于礼貌或好奇,他们时不时会把我拉进话题,抛出问题。对此,我熟练地祭出“节能三字诀”——“嗯”、“对”、“是”——完美完成陪衬使命。(内心OS:其实真不用在意我的……这种刻意关照反而更扎心啊!)从小到大,这招让我省心省力。
当他们还在高谈阔论时,我的餐盘已快见底。谁让他们光顾着聊天呢?我心满意足地舀起最后一勺裹满辣油豆腐的米饭。就在这时,对面的眼镜男邱平似乎终于按捺不住,抓紧时机发问:
“同学,你是不是就是那个8班的方熙啊?”
(内心OS:……麻烦来了。)*无奈,我只能“优雅”地放下勺子:“嗯,我就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原本喧闹的饭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庄宗新、曾钊、嘉怡脸上写满惊讶,曼俞若有所思,邱平的眼神则更加复杂。只有哲帆,依旧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怪不得哲帆没提你名字!”寸头曾钊一脸坏笑,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你好,我叫曾钊!”
“你好,庄宗新。”为首的男生微笑着自我介绍,那笑容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带着一丝哲帆所没有的深沉凉意,让我后背有点发毛。
“邱平。”眼镜男的声音冷冰冰的,敌意几乎不加掩饰。
“原来你就是方熙啊!”嘉怡同学瞬间兴奋地站了起来,身体夸张地前倾,脸都快贴到我面前了,“我叫刘嘉怡!快跟我们说说,你和姜渃漓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内心OS:姜渃漓?!居然是冲着她来的?!)我瞬间明白了这诡异气氛的源头。从开学到现在,我和姜渃漓是有交流……但那都很普通吧?体育课上?放学后?课间操?每天早上走廊偶遇……呃?好像……频率是有点高?但都是她主动搭话的啊!内容也超正常!
“你不知道吗?”哲帆“好心”地捅破了窗户纸(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幸灾乐祸的内心),“大家都在议论,为什么姜渃漓同学唯独对你‘特别关照’呢?”
“没有的事!”我立刻否认,语速加快,“只是普通同学!真的不熟!哲帆你们慢吃,我先走了!”说完,我迅速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仓皇起身。
“喂!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嘉怡同学的声音充满遗憾和狂热。我头也不回,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大步流星地离开那片喧嚣,耳根终于清净,紧绷的心弦也松弛下来。果然,习惯了独处的静谧,就再也无法真正享受热闹。
“方熙!”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食堂的嘈杂,不大不小,恰好落入耳中。循声望去,只见姜渃漓倚在食堂入口的门框上。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发型与平日披肩卷发不同——扎了一个蓬松的团子头,额前留着几缕俏皮的刘海。团子发髻下,乌黑柔顺的发丝随风轻拂。少了平日的端庄,多了几分清新与灵动。
“怎么不进来吃饭?还是忘带饭卡了?”我随口问道。
“刚吃完不久,”她摇摇头,目光带着某种期待落在我身上,“在等一个人。”
“好,那我先走了。”我果断转身,向那象征着自由的大门前进。
情理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几乎在我迈步的同时,姜渃漓也朝食堂内走了进来。就在我们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只小手轻轻抓住了我外套的袖口。力道很轻,轻易就能挣脱。
“请不要离开我。”
(内心OS:6啊!你怎么不干脆加个‘的回忆’然后唱出来呢?!这话歧义太大了啊班长大人!)
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喧闹的食堂在一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迅速安静下来。我用余光瞥向哲帆那桌——嘉怡同学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一副要冲过来的架势。
“有什么话去外面再说……”我压低声音,试图挽救局面。
“我想和你一起学习。”姜渃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更离谱的是,她竟然微微踮脚,贴近了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一阵令人心慌的痒意。
(内心OS:疯了!这女人绝对是恶魔!众目睽睽之下……贴耳杀?!等下……这感觉……居然还有点该死的开心?(再来一次?)完了,我也没救了!)
食堂彻底炸锅了!仿佛是对刚才压抑沉默的报复,各种窃窃私语、起哄声、指指点点如同雨后春笋般爆发出来。不就是换了发型可爱了点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哲帆那桌,嘉怡同学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哲帆和曼俞同学眼看就要拦不住她了!
“战略撤退!”当机立断!我一把抓住姜渃漓的手腕,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和嘉怡同学的“怒吼”中,狼狈地拉着她冲出了食堂大门。
不知跑了多久,只朝着人少的地方狂奔。回过神来,已将她带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脚下是厚厚的梧桐落叶铺就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我对这片梧桐林有点印象,开学就听人议论,据说是从法国移植过来的品种(真假难辨,倒是让我想起某个“海岛奇兵”)。军训结束时远远望去,这里还是网红打卡地,但此刻正值酷热午休,偌大的林子仿佛只属于我们两人。
秋风萧瑟,卷起金黄的梧桐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虽然离海有一段距离,但海风特有的咸湿气息仍被风裹挟着,穿越市区,吹拂过这片小小的绿洲。这是阳潘市正午独有的“海风福利”。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什么事?”我停下脚步,松开手,气息微喘。拜托班长大人别再装深沉看树了!再这样散步下去,真要变成午休约会了!
“当然是想和你组成学习小组了。”正饶有兴致观赏梧桐的她转过身,莞尔一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不是吧?”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为什么啊?难道……”我故意拖长语调,带着点玩笑试探,“你喜欢我?”
“当然不喜欢你啦!”她回答得干脆利落,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现在的方熙同学有点小闷骚,等你学会锋芒毕露再说吧。” (内心OS:鉴于某人现在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的小孩,我刚才的试探就当童言无忌好了。)
“是啊,”我耸耸肩,自嘲道,“我又不是腿长一米八的帅气欧巴,更不是那种‘万恶的亚萨西’。想玩恋爱游戏的话,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倒是觉得我们挺投缘的。”她歪着头,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过恋爱游戏的话,‘废材男主’现在也是主流设定哦。”
“我是有点废没错啦,”我无奈承认,“不过被女生当面这么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我们走出了梧桐林的浓荫,出口处恰好有张木质长椅。疲惫感袭来,我情不自禁地坐了上去,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就算被我这样说伤害到,”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随即也在我身旁坐下,“你也会答应我这个‘荒唐无理’的请求吗?”
(内心OS:关键词捕捉!“会”?她潜意识里更在意的是“和我组成小组”这个结果本身,或者之后的历程?早有预谋?陈展的突然变卦……八成和她有关!)
“也不是不可以,”我斟酌着开口,“但在你之前,已经有人和我约定好了。虽然现在情况有点变数……” (内心OS:考虑到陈展那怂样,万一他被甩了无处可去呢?而且……和男生组队确实更省心省力啊!天天面对姜渃漓这种级别的漂亮女生,万一真陷进去,从尴尬到痴心妄想……那场面太美不敢想!必须避免!)“……我想等到最后一刻。万一有更好的选择呢?”话到嘴边,还是留了余地。
“哎呀,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她捂着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偷笑。
“彼此彼此,”我回敬道,“我也没想到比我受欢迎得多的你,胆子也比我大得多。”
“是吗?”她忽然站了起来,仰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正午刺眼的阳光。阳光洒在她向阳的清澈眼眸里,折射出一种近乎痴狂的坚定。她将双手轻轻交握,抵在胸口,像是在虔诚地捧起什么珍宝——
“我啊,是想紧紧抓住……”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抓住心爱之物。”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如同宣告誓言般轻声低语。
一瞬间,我感到一阵恍惚。记忆深处,那个夕阳下随风轻舞的白裙身影,那梦幻般带着一丝颤抖的微笑,仿佛在此刻的沉默与羞怯中重新浮现、绽放。一种明确的预感击中了我——我内心长久以来坚持的某种壁垒,或许正因她而悄然松动。
“我也会抓住的啦。”睡意全无。我也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唉?!你你……你不用学我的!” (内心OS:哇哦!) 罕见地,我看到姜渃漓的脸颊瞬间红透。虽然她努力维持着直视我的姿态,但闪烁的眼神和无处安放的小手彻底暴露了她的羞赧。
“走了,回教室。”再对视下去,我真要心动了,我果断转身,率先迈开步子。
“嗯,好。”她立刻跟了上来,走在我身侧。稍稍瞄了一眼,虽然看不到正脸,但那通红的耳朵尖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路无言。很快走到了操场附近,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很快注意到几个女生正向我们这边走来,更近些,认出是我们班的同学。
“她们是来找你的吧?那我先回去了。”我识趣地准备开溜。
“其实你留下也没关系的哦!”姜渃漓带着促狭的笑意,“毕竟以后也要经常在一起的嘛~”
(内心OS:这调侃……) 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接话。今天说的话已经严重超标了。
“那个!”身后,在我走出几步远后,传来姜渃漓提高的音量,“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内心OS:道歉?为了刚才食堂的“壮举”?)听到了还无动于衷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我配合地停下脚步,原地“若有所思”了两秒,才继续向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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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好运,黑暗的英雄!】
目送着方熙离去的背影,松下一口气的我,在心中真诚地为他祈祷着。